遲春華
燈下翻看唐詩,李商隱的《賈生》映人眼簾:
宣室求賢訪逐臣,賈生才調(diào)更無倫。
可憐夜半虛席前,不問蒼生問鬼神。
賈生,即賈誼,頗有才氣,受到漢文帝的賞識,二十歲始做博士,不久升為太中大夫,后被讒,謫長沙王太傅,遂為“逐臣”。當漢王朝面臨“匈奴強,侵邊。天下出定,制度疏闊。諸侯王僭擬的危險形勢,漢文帝這個開創(chuàng)“文景之治”的“有道之君”,卻“因感鬼神事”召見“逐臣”賈誼,謙恭地與其談到半夜,“問鬼神之道”,求助超自然的力量,探詢?nèi)绾纹砬蠊砩竦闹更c和庇佑。一國之君如此之舉,看似荒唐可憐,但由于其地主階級政治家的階級局限和當時生產(chǎn)力水平低,科學文化不發(fā)達存在著濃厚的迷信傳統(tǒng),漢文帝的“問鬼神”又有情可原。
斗轉(zhuǎn)星移,唐以來兩千多年的進化,人類社會已經(jīng)發(fā)展到民主昌明、科學昌盛的今天,無數(shù)的歷史事實雄辯有力地驗證了恩格斯所闡明的宗教、鬼神之說“都不過是支配著人們?nèi)粘I畹耐獠苛α吭谌藗冾^腦中的幻想的反映”,世上本沒有什么“鬼神”只不過誠如列寧所指出的“恐懼創(chuàng)造神”。按邏輯推斷,“問鬼神”之事不該再出現(xiàn)了。其實不然,由于今天的社會生產(chǎn)力和科學文化雖很發(fā)達,但其程度還不足以使迷信之類徹底消亡,鬼神之說賴以生存的社會基礎還存在,所以時下“問鬼神”現(xiàn)象并不罕見,迷信思想在我國還有相當?shù)氖袌???墒?,令人憂心的是,在這個迷信市場中,一些本應信仰辨證唯物論的公仆、黨員干部、號稱馬克思主義者竟占有一定“份額”。君不見,有的修墳建廟,有的占卜算卦,有的求神問鬼,有的測風水、看手紋、察面相,有的在其所經(jīng)營、管理的鋪面、單位供奉“神佛”,有的在居室置取香案,至于到寺廟上香膜拜祈求福祉、默許心愿者更是多有人在。記得曾有媒體披露,有一位黨員領導做崇尚科學、破除迷信報告時講得渾身發(fā)熱,不由自己地把上身外衣脫下來,結(jié)果內(nèi)戴的觀音像胸飾袒露在聽眾眼球下,人們不禁啞然失笑。還有廣西大化縣衛(wèi)生局主持全面工作的第一副局長和另外兩名副局長,在局辦公地點喬遷之際,三人一齊出動,陪著請來的“道公”“念經(jīng)驅(qū)邪”做“法事”,樓上樓下室內(nèi)室外大置香火,擺放祭品,張貼“神符”,設置“神位”,上演了一出烏煙瘴氣的迷信鬧劇,造成極壞影響。作俑者本想祈求“神靈”保佑自己事運亨通,結(jié)桌卻適得其反。三名迷信局長分別受到開除黨籍、留黨查看一年、黨內(nèi)嚴重警告的黨紀處分和兩名行政撤職、一名行政記大過的政紀處分。不要感到委屈、心存不服,完全是咎由自取,罪有應得。黨員干部堅持無神論還是有神論,一事當前是講科學“問蒼生”還是搞迷信“問鬼神”,這是一個原則問題,不僅映現(xiàn)著黨員個人黨性強弱,而且事關黨的政治形象和黨的事業(yè)的成敗。迷信觀念、鬼神之道,恰似一碓污泥濁水,宛如一劑麻醉毒品,對每個人都有著毒害阼用。假若一名公仆、黨員干部特別是領導干部受其污染、染指其毒素,就會喪失黨性,忘卻宗旨,淡漠群眾,貽誤事業(yè),實質(zhì)上這是腐敗的另一種表象。這種迷信的濁水、毒品不僅污染個體的心靈,而且污染社會環(huán)境,障礙和諧社會的構(gòu)建;其危害大矣,理應蕩滌之。我們每個黨員干部都應該成為激濁揚清的中堅力量,帶頭崇尚科學免破除迷信,因為實踐一再證。明著鄧小平所揭示的“靠科學才有希望”的客觀真理性;帶頭相信群眾、依靠群眾,因為實踐一再證明著毛澤東所揭示的“真正的偉力存在于民眾之中”的客觀真理性。正是,陽光坦途:
心系蒼生,莫問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