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泊
《文匯讀書周報(bào)》曾有一個(gè)“您為什么寫作”的欄目,選登了若干世界著名作家的筆答。文字有多有少。當(dāng)日隨手記下幾則,如法國菲利普·蘇波:“為什么要寫作?因?yàn)檫@是我的興趣之所在?!迸餐尅ぐ@锟恕の譅柕拢骸疤热粑也粚懽?,我就不會(huì)講話。大概如此?!备鐐惐葋喌鸟R爾克斯:“我寫作,為了使我的朋友們更愛我?!泵腊紫扔拢骸拔覍懽?,是因?yàn)槲以赴褍?nèi)心深處無聲的痛苦用文字表達(dá)出來?!彼枷刖辰缢坪醵疾患鞍拙右赘撸以敢庀嘈胚@同樣是真實(shí)的。寫作的目標(biāo)也許不夠崇高和偉大,作為一種自我實(shí)現(xiàn),一種生命的需要或生存的需要,這動(dòng)力,也足以支持創(chuàng)作。近讀香港作家西西的《耳目書》,在《一千零一夜》篇中,她說:“人們?yōu)槭裁匆獙懶≌f?也許是因?yàn)槭澜缟蠚埍┑奶K丹太多了?!蹦敲矗岷绽榈碌摹皠?chuàng)作”,不僅是生存的需要,而是生存的必須了。她用文學(xué)創(chuàng)作拯救了自己,也拯救了他人。舍赫拉查德是聰明的,而死亡的威脅卻使她變得更聰明。否則,怎樣解釋那源源不絕的創(chuàng)作靈感(創(chuàng)作家、理論家討論靈感時(shí),是否涉及這一因素?)?另一方面,殘暴的蘇丹能夠被感化,文學(xué)作品的力量也足可稱為偉大。因此,不排除這一可能:為什么世界上有那么多殘暴的蘇丹?也許是寫小說的人太少了。又因此,“您為什么寫作”的問題,不妨易為“您為什么不寫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