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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筆譯一體化的商務文本互文性與轉(zhuǎn)換研究

2025-03-05 00:00:00高巍
山東外語教學 2025年1期
關鍵詞:互文性

[摘要] 本研究從某中方向外方轉(zhuǎn)讓技術的真實案例中收集口筆譯語料,以互文性理論和翻譯轉(zhuǎn)換理論為框架,探討口筆譯一體化的商務文本生成中的兩個問題。第一,譯者在談判中形成的口譯筆記和在談判后擬定的中英文合同文本之間存在哪些互文特征?第二,譯者將英文合同文本翻譯成中文合同文本的過程中發(fā)生了哪些層面的轉(zhuǎn)換?本研究通過分析和討論發(fā)現(xiàn):1)口譯筆記是口筆譯一體化的商務文本信息轉(zhuǎn)換的關鍵依據(jù);2)互文標記、詞類、單位、結構在從源語到目標語文本的翻譯中發(fā)揮著重要的銜接作用。

[關鍵詞] 商務文本;口筆譯一體化;互文性;翻譯轉(zhuǎn)換

[中圖分類號] H059 [文獻標識碼] A [文獻編號] 1002-2643(2025)01-0118-12

Intertextuality and Shift in the Integration of Interpreting andTranslation of Business Texts

GAO Wei

(South China Business College/Centre for Multilingual Translation and Dessemination Studies ofChinese Culture, Guangdong University of Foreign Studies, Guangzhou 510545, China)

Abstract: This research collects data from a real-world business interpreting and translation project. Drawing on the theories of intertextuality and translation shift, it explores two key questions regarding the integration of interpreting and translation of business texts: 1) How does intertextuality manifest in the transformation from the interpreter’s notes to the source-language contract, and subsequently to the target-language contract? 2) What specific shifts occur between the source text and the target text? The findings reveal that the interpreter’s notes serve as a blueprint for the integration of interpreting and translation of business texts. Additionally, intertextual signals, word classes, units, and sentence structures play critical roles in achieving intertextuality and cohesion in translation.

Key words: business text; integration of interpreting and translation; intertextuality; translation shift

1.引言

商務談判是買賣雙方在特定語境下、以達成特定交易而進行的交際活動??陬^形式的商務談判可以副語言符號(語氣、語調(diào)、重音等)及非語言符號(圖片、視頻、表情等)為輔助,談判內(nèi)容即是合同等書面商務文本生成的直接依據(jù);所以商務語篇通常具有多模態(tài)特征(Kress amp; van Leeuwen, 2001; Bargiela-Chiappini et al., 2007:50; 王新朋、王銘玉, 2022)。

雙語商務談判往往與翻譯同步進行。談判中,譯者將聽到的源語句子加工成筆記,然后根據(jù)筆記生產(chǎn)目標語句子;談判后,相關筆記和會話將成為擬定商務合同的依據(jù);但迄今為止國內(nèi)外學界尚未對這個一體化過程形成成熟的研究范式。本研究跟蹤的真實商務談判案例中,中國某公司(甲方)研發(fā)出汽車保潔器生產(chǎn)技術并申請到專利,瑞典某公司(乙方)欲購買該技術并投入生產(chǎn),雙方在北京談判后簽訂專利技術轉(zhuǎn)讓合同。合同主要包含以下條款:1)中方向外方轉(zhuǎn)讓技術,2)中方提供的技術要求和標準,3)外方的支付方式,4)雙方交付資料的時間、地點及方式,5)過渡期條款及稅費,6)違約及索賠等爭議的解決方案。談判中的漢英、英漢雙向口譯由中方聘請的譯員一人承擔。譯員為男性,35歲,畢業(yè)于國內(nèi)某知名外語高校,具有13年商務公司口筆譯經(jīng)驗,其中4年在國內(nèi)大型機床企業(yè)從事科技商務口筆譯工作。談判雙方約定合同源語為英語,譯者擬定英文合同初稿后,由外方談判主管和美國商務法律顧問審核修訂;合同目標語為漢語,譯者將合同由英文翻譯成中文后,由中方公司的商務主管審核修訂。中英文合同具有同等效力。本研究在談判前已取得中外雙方許可,保證尊重商務文件的機密性,承諾相關資料僅作為研究用途,合同實施后一年才可使用。

口筆譯操作在語言基礎、背景知識、術語準備、翻譯規(guī)范、轉(zhuǎn)換策略等方面存在本質(zhì)上的類同屬性(劉宓慶, 2003; 張威、王克非, 2015),故也應有進行一體化研究的可能性。本研究跟蹤的案例中,商務談判信息在口頭和書面之間、在兩個語言符號系統(tǒng)之間發(fā)生了一系列連續(xù)的轉(zhuǎn)換:第一是談判信息在雙語會話和口譯筆記間的轉(zhuǎn)換,第二是口譯筆記到英文合同文本的轉(zhuǎn)換,第三是英文合同文本到中文合同文本的轉(zhuǎn)換。本研究參考互文性理論和翻譯轉(zhuǎn)換理論,系統(tǒng)研究三次文本生成過程中商務信息的內(nèi)容、語體及語言符號的轉(zhuǎn)換情況。

2.研究的認識論基礎

商務會話是相關人員使用商務口語體進行交互的過程,屬于商務口語語篇研究范疇(Bargiela-Chiappini et al., 2007:187-188)。英語是國際商務交際的通用語,所以,商務口語語篇研究主要探討英語語境下影響商務交際有效性的因素(Lampi, 1986; Boden, 1994; Charles, 1996:20)。本研究案例中,譯員是雙語商務交際的橋梁,在雙方談判過程中利用筆記記錄并整理源語信息,進而生成目標語表述。

商務文本生成旨在“通過語言學和交際學,創(chuàng)建具有綜合性、說服性、使用性、功能性的商務文本”(Jansen amp; Maes, 1999:2),是商務語篇研究的新興課題(Bargiela-Chiappini et al., 2007:199)。雙語商務交際中,源語文本的生成表現(xiàn)為采用特定商務文本體裁,在語言表征與語境維度達成文本的功能目的和修辭目的(Gollin, 1999; Wegner, 2004)。本研究案例中,譯員把握商務合同體裁特征擬定源語文本,使用特定商務語言實現(xiàn)文本的連貫和銜接,使源語文本具備特定的功能。

圍繞商務源語文本轉(zhuǎn)換成目標語文本的研究主要聚焦信息的完整度和語言轉(zhuǎn)換的決策(Hulst amp; Lentz, 2001)。商務文本翻譯研究是規(guī)定性而非描述性的,以目標語文本的體裁及功能是否符合預期為評價標準,具體表現(xiàn)為信息類文本能夠呈現(xiàn)信息,指示類文本能夠指導行為,說服類文本能夠引發(fā)行為。文本質(zhì)量的評估分為文本中心和讀者中心兩種形式(Bock, 1994; Swales amp; Rogers, 1995; van der Mast amp; Janssen, 2001)。文本評估主要確定商務文本的功能質(zhì)量,即文本信息是否能夠?qū)崿F(xiàn)規(guī)定的交際目標;讀者評估主要確定商務文本的可讀性和讀者接受度。本研究案例中的合同翻譯是一個合作性的構建過程,需要商務管理人員和法律顧問的參與,故而應將交際學、語言學和翻譯學理論和方法結合起來進行解釋和研究。筆者(高巍, 2016; 高巍、高穎超, 2018)曾收集整套詢盤、回盤、合同等商務文本及其翻譯文本,探討了書面商務源語文本與目標語文本間的互文性,現(xiàn)將進一步系統(tǒng)研究口筆譯一體的商務文本的互文性和轉(zhuǎn)換過程。

綜上所述,商務活動圍繞商務項目以連續(xù)、統(tǒng)一的形式展開,譯員在不同的環(huán)節(jié)進行不同的口語語體和書面語體的相互轉(zhuǎn)換。系統(tǒng)研究這些轉(zhuǎn)換,總結其中的普遍規(guī)律,同時具有理論和應用價值?;谝陨险J識論基礎,本研究針對選取的案例提出兩個問題。第一,譯者在談判中形成的口譯筆記和在談判后擬定的中英文合同文本之間存在哪些互文特征?第二,譯者將英文合同文本翻譯成中文合同文本的過程中發(fā)生了哪些層面的轉(zhuǎn)換?

3.研究的理論框架

哈蒂姆和梅森(Hatim amp; Mason,1990:74)指出,語篇和文本都有口語和書面形式。社會活動的性質(zhì)與交際的語境決定使用相應的體裁,交際者的態(tài)度決定語篇的內(nèi)容和結構。同一交際語境下的文本內(nèi)部和文本之間信息連貫,相互指涉、相互關聯(lián)。互文性理論從宏觀上為文本信息的生成與解讀提供框架;翻譯轉(zhuǎn)換理論從微觀上為描述文本語言在詞類、單位、結構層面的具體轉(zhuǎn)換提供依據(jù)。

3.1 互文性

互文性理論基于文本內(nèi)部和文本之間符號的相互指涉,指出任何文本都吸收和轉(zhuǎn)換了別的文本。文本信息和語言表征相互關聯(lián),前序文本是后續(xù)文本生成的前提條件(Kristeva, 1969:145; Hatim amp; Mason, 1990:120-121)。互文性研究關注文本信息和意義的生成與解讀,以及文本內(nèi)各部分與文本之間、文本與其所處的語境之間的連貫與銜接?;ノ男允俏谋镜幕咎卣鳎瑸榭诠P轉(zhuǎn)換提供了理想的試驗場(Hatim amp; Mason 1990:121)。

互文性理論視角下,文本內(nèi)的概念信息猶如鏈條,前后串聯(lián)構成整體。文本或記敘事件、或描述過程、或論證觀點,由詞到句,層層展開,相互指涉。文本的局部與整體相互依存,相互關聯(lián),互為意義解讀的條件。文本內(nèi)部以及前后文本相互照應,在某一語境下產(chǎn)生意義,須基于相關經(jīng)驗知識來解讀。作者構建文本、譯者解讀文本的過程便是作者在明示、譯者在推斷文本中符號指涉的過程(高巍,2016; 高巍、高穎超, 2018)。

交際者要掌握文本之間的互文指涉(intertextual reference),首先需系統(tǒng)地把握交際的背景信息。文本內(nèi)部和文本之間的概念信息前后照應,激活交際者在相關領域儲備的知識,并將其應用到交際情境中。交際者基于相關背景知識及交際目的,在文本內(nèi)部和文本之間建立概念的指涉關系,通過分析、判斷和推理理解文本所表達的意義。任何文本都受制于相應的體裁規(guī)范,其自身有特定的功能結構,并與其他文本相互照應構成文本互文鏈(intertextual chain),如下圖1所示。

哈蒂姆和梅森(Hatim amp; Mason, 1990:121)指出,文本的接受和生成均涉及互文指涉的識別和轉(zhuǎn)換,作者和讀者分別依據(jù)互文指涉構建和解讀文本。在翻譯過程中,譯者要識別和處理的互文指涉表現(xiàn)為互文標記(intertextual signals)?;ノ臉擞浻|發(fā)尋找互文概念的程序,引導讀者處理符號信息,為文本的銜接和連貫起到指示性作用。互文標記不是被指涉的概念或信息本身,而是指涉概念的指向標記,包括詞、短語、句子等有形的元素。譯者可以根據(jù)互文標記串聯(lián)前后文本中互相指涉的概念信息,推測下文的進展。源語主文本是由與先文本相互指涉的詞、短語、句子和互文標記構成的;源語主文本和目標語主文本之間,從文本類型到語言各層次單位也都形成互文關系,如下圖2所示。

3.2 翻譯轉(zhuǎn)換

翻譯學者從文本功能和語篇連貫出發(fā)判斷文本體裁,通過源語和目標語對比發(fā)現(xiàn)各體裁文本在不同層面的語言轉(zhuǎn)換的異同并總結規(guī)律。卡特福德(Catford, 1965:20; 2000:143-147)率先總結了翻譯活動中文本在詞類、單位、結構層面的轉(zhuǎn)換(translation shift)規(guī)則。其中,詞類轉(zhuǎn)換是指源語文本和目標語文本之間單詞詞性的轉(zhuǎn)換,比如名詞變動詞、介詞變動詞、動詞變形容詞等;單位轉(zhuǎn)換是指語言單位的轉(zhuǎn)換,比如單詞或短語變成句子;結構轉(zhuǎn)換是指句子語法結構的變化,主要包括主動、被動等句型的轉(zhuǎn)換。除了語言層面的轉(zhuǎn)換,翻譯學者也關注文體的轉(zhuǎn)換,提出譯者在翻譯時應考察交際功能、情景與文化因素(Catford, 1965:94; Munday, 2006:62)以保留源語文本的文體特性(Miko, 1970:66; Levy, 2000:156)。學界普遍認同翻譯轉(zhuǎn)換研究應該從真實的翻譯活動中采集語料,且分析不能脫離語境(Delisle,1982; Munday, 2006:62)。

4.研究的具體方法

本研究從某真實技術轉(zhuǎn)讓談判案例中收集雙語商務會話內(nèi)容與口譯筆記(先文本)、英文合同(源語主文本)、中文合同(目標語主文本),建立平行語料庫。其中口譯筆記及中英文合同由譯員提供,為真實數(shù)據(jù)(authentic data);英漢語商務會話內(nèi)容由譯員根據(jù)在談判現(xiàn)場所做的筆記,在有聲思維報告法(Think-aloud Protocols, TAP)指導下回憶談判情景后復原,為半模擬數(shù)據(jù)(semi-simulated data)。

針對商務會話與口譯筆記間的轉(zhuǎn)換,研究主要考察談判雙方話語、譯者口譯筆記和口譯內(nèi)容中的信息互文指涉。如圖3所示(見123頁),實線箭頭表示會話中概念信息的相互指涉;虛線箭頭表示會話與筆記之間概念信息的相互指涉。針對口譯筆記到源語合同文本的轉(zhuǎn)換,研究使用單語詞頻工具,篩選英文合同文本中高頻出現(xiàn)的互文標記,探討互文標記在合同中的作用。針對英文合同文本到中文合同文本的轉(zhuǎn)換,研究在互文性理論框架下,觀察并標注轉(zhuǎn)換在詞類、單位、結構層面的表現(xiàn)。圖4(見125頁)截取部分標注作為舉例。

5.結果與討論

5.1 雙語會話與口譯筆記之間的轉(zhuǎn)換

本案例中,中外雙方以話輪轉(zhuǎn)換、英漢交互的方式,圍繞汽車保潔器生產(chǎn)專利技術的轉(zhuǎn)讓進行談判。合同中的譯員按照會話的順序性與結構性(Sacks, 1963),記錄雙方談判內(nèi)容和信息,進行漢英、英漢雙向口譯。在雙語會話和口譯筆記之間轉(zhuǎn)換過程中,譯員脫離會話的語言表征,主要跟蹤談判雙方的思路梳理并記錄談判信息。圖3中部可見口譯筆記信息之間形成的語義鏈:pdu capact amp; envir √ gt; B’s board gt; invst gt; copi gt; trsf gt; term gt; itagib asset gt; lump 1.44m gt; TOP gt; deposi rcep gt; code gt; rcep。

譯員在談判前一直參與技術轉(zhuǎn)讓事宜往來函電,并隨甲方團隊對外方進行了實地訪問。譯員對于信息互文的把握,是由其對該商務項目的了解程度以及商務談判雙方的話語動機決定的。根據(jù)譯員的譯后有聲報告,甲方為賣方,處于談判主導地位,在句①中肯定了乙方的生產(chǎn)能力和投資環(huán)境,譯員理解這是在含蓄地表達愿意將該技術專利轉(zhuǎn)讓給乙方。在句②中,乙方明確了投資意向并請甲方提供專利文件,以了解該技術專利期限。甲方的語用動機體現(xiàn)在句③對技術珍貴性的強調(diào),譯員明白甲方在為報價作鋪墊。乙方在句④中在支付方式上做了讓步。甲方在句⑤中詢問付款方式,譯員使用“what about”貫連前后言語,引出⑥和⑦句,即圍繞支付方式的會話。整場談判中,甲方作為技術所有方,使用重音、停頓、表情等副語言符號,強調(diào)其為技術研發(fā)所付出的成本以及技術的價值,目的在于暗示乙方需在轉(zhuǎn)讓費方面體現(xiàn)出足夠的誠意,有試探乙方底線的動機。譯員不僅理清了雙方會話的內(nèi)容和順序,而且把握住了雙方的語用動機。

在談判信息在雙語會話和口譯筆記之間轉(zhuǎn)換的過程中,譯員將會話語言表征濃縮成內(nèi)容信息(Krippendorff, 1980:51)。雙語會話的順序性和連貫性并非體現(xiàn)在語言表征層面,而是由商務交際者借助語言表征落實在交互信息和語用層面(Bargiela-Chiappini et al., 2007:187)。譯員根據(jù)會話的順序性和連貫性,系統(tǒng)地識別信息特征,進行信息的互文推理、記錄和語言轉(zhuǎn)換??谧g筆記作為先文本,包含了合同各項條款的全部信息,是達成合同的關鍵依據(jù);譯員憑借準確、完整和系統(tǒng)的筆記信息,擬定作為源語主文本的英文合同以及作為目標語主文本的中文合同。

5.2 口譯筆記到英文合同文本的轉(zhuǎn)換

商務談判合同文本的生成與轉(zhuǎn)換是一項合作性的任務。本案例中,譯員在談判后主要憑借談判的語境和口譯筆記擬定英文合同文本。英文合同文本生成后,首先經(jīng)外方談判主管審核,隨后由特聘美國商務法律顧問修訂。合同中的每一條款作為一節(jié),相互指涉。根據(jù)譯員的回顧,外方主管和法律顧問主要審核合同條款信息的準確性、完整性與系統(tǒng)性,并且對文本的措辭做了修訂,尤其增加了互文標記。按照在文本中的位置和作用,英語合同文本中的互文標記可分為開啟(3個)、過渡(20個)、總結(3個)標記三類(見表1)。下文在三類標記中各選取一個例子具體說明。

例1 互文開啟標記

Whereas Party B is a foreign-owned enterprise and its responsible persons have convened a board meeting and made a resolution with respect to investment in and production of the patent-related products.

例1中“Whereas”意為“鑒于”,作為互文開啟標記常出現(xiàn)于合同的前言部分,起到開啟合同文本的作用?!癢hereas”引導的句子表示談判雙方對乙方企業(yè)性質(zhì)、乙方董事會會議的召開和決議已有共同的認識,在此基礎上訂立合同。

例2 互文過渡標記

Now therefore, both parties hereto agree to abide by the following terms and conditions so as to clarify respective rights and obligations.

例2中的句子位于“Whereas”引導的句子后,其前句為協(xié)議背景介紹,后句為具體協(xié)議條款,明確合同雙方需要履行的條款及雙方的權利與義務。互文標記“Now therefore”起著從前言過渡到正文的銜接作用,可譯為“據(jù)此,因此”等,體現(xiàn)合同文本的正式性。

例3 互文總結標記

In witness whereof, the parties hereto this Agreement execute it through their duly authorized representatives.

例3中“In witness whereof”常用于合同結尾條款的開頭,以鄭重其事地引出合同協(xié)議事項的證據(jù),確認雙方通過其正式授權代表簽署本協(xié)議,是合同結束的標志,可譯為“特此為證”。

互文標記是文本的重要成分,起到銜接前后文的作用。商務文本中的互文標記同時也是概念信息的指涉標記,體現(xiàn)了商務書面語篇的正式、嚴謹和邏輯性。譯員利用互文標記,在前后文概念信息間建立互相指向關系,令合同各條款相互連貫、銜接自然。

5.3 英文合同文本到中文合同文本的轉(zhuǎn)換

譯員將英文合同翻譯成中文合同后,交由國內(nèi)商務主管審核并修訂。根據(jù)譯員的回顧,商務主管主要審核了合同條款信息的準確性、完整性及系統(tǒng)性;并對中文合同文體、用詞、句子結構、語法等做了修訂。根據(jù)圖4可知,從英文合同到中文合同的轉(zhuǎn)換過程中,文本中信息的互文關系沒有發(fā)生改變,改變的僅是語言符號。

本節(jié)通過語料統(tǒng)計,在詞類、單位、結構三個層面分析從英文合同到中文合同的語言轉(zhuǎn)換過程,并將語言符號的轉(zhuǎn)換放置在商務文本互文性框架下進行研究,完善轉(zhuǎn)換理論忽略語境的不足。這樣的結合符合學理,因為哈蒂姆和梅森(Hatim amp; Mason, 1990:34)也曾指出,詞類、單位、結構轉(zhuǎn)換是文本互文的構成要素。

5.3.1 詞類轉(zhuǎn)換

統(tǒng)計數(shù)據(jù)顯示,本案例中從英文合同到中文合同中的詞類轉(zhuǎn)換主要是指向動詞的轉(zhuǎn)換(見表2)。中文合同較之于英文合同,動詞使用頻率更高的原因有三。第一,漢語動詞的造句功能強于英語動詞。第二,英語中的動詞趨向名詞化,具有動詞意義的同時,使詞句客觀、嚴密、連貫。中文合同中的動詞化符合漢語習慣,更清晰地規(guī)定了履約行為。第三,英語形容詞具有動態(tài)性,在翻譯中常被轉(zhuǎn)換為相應的漢語動詞(方夢之, 2019)。在互文的語境下,詞類轉(zhuǎn)換保證了篇章連貫與銜接。

5.3.2 單位轉(zhuǎn)換

將英文合同翻譯成中文合同時,要符合漢語語言的邏輯銜接習慣,例如英文合同中的一個長句可被譯為中文合同中的幾個小句或短語。商務文本翻譯過程中的單位轉(zhuǎn)換應在不破壞互文關系的條件下進行。英文合同文本中不乏復雜的句型,在翻譯時即需要考慮合同內(nèi)容的嚴謹,也要考慮讀者的接受和理解程度。

例4

英文條款: Whereas Party B is a foreign-owned enterprise and its responsible persons have convened a board meeting① and made a resolution② with respect to investment in and production of the patent-related products③ that Party A has entrusted an agent to have surveyed and been satisfied with the investment environment of Party B④.

中文條款:鑒于乙方為外商獨資企業(yè),其負責人已召開董事會會議①,就甲方委托代理人對乙方投資環(huán)境進行調(diào)查并滿意的④專利相關產(chǎn)品的投資和生產(chǎn)③作出決議②。

例4中,英文并列結構“its responsible persons have convened a board meeting and made a resolution”被譯為“召開董事會會議”①和“作出決議”②兩小句。小句①結構簡單,采用直譯。小句②成分復雜,由“with respect to”引導的短語③和定語從句④構成,其中關系代詞“that”引導定語從句④從屬于“with respect to”引導的短語③,但在轉(zhuǎn)換時先譯從句再譯短語,英文復合句被譯為三個漢語單句。

5.3.3 結構轉(zhuǎn)換

對比閱讀和統(tǒng)計數(shù)據(jù)顯示,從英文合同到中文合同的翻譯過程中出現(xiàn)了7種結構轉(zhuǎn)換(見表3)。下面挑選有代表性的例子說明。

例5 “Shall”句型

英文條款: Party A shall, after setting a code for the account, issue a receipt to Party B with the signature of Party A’ s agent and the fingerprint of Party A.

中文條款:甲方加密后,須向乙方出具甲方代理人簽名、甲方按手印的收條。

英文合同文本中的“Shall”句型,表示強制合同方承擔法律或合同義務,體現(xiàn)了合同文本的約束力和正式性?!癝hall”并非僅表示將來時態(tài),而屬于語法情態(tài)轉(zhuǎn)換范疇,可譯為“應該,必須”。

例6 定語前置

英文條款:As consideration for Party A’ s labor and efforts① in invention of such patent technology②, the Board of Directors of Party B decides to pay 1.44 million US Dollars to Party A in a lump sum.

中文條款:為了補償甲方對該專利技術②所付出的勞動①,乙方召開董事會決定一次性付給甲方144.000萬美元。

定語是修飾或限定中心語的成分。在英語中,長定語可以用在中心語后起到補充交代的作用;而按照漢語的語序習慣,定語多置于名詞之前。如例6原文中,成分①的目的被成分②補充說明,譯文中專利技術②置于勞動①之前起限定作用。

例7 狀語前置

英文條款:Both parties hereto shall, on the day signing this Agreement⑤, apply for deposit receipt⑥ at the local bank⑦ and deposit the said amount⑧ in the name of Party A⑨.

中文條款:在本合同簽訂的當天⑤,雙方須在當?shù)劂y行⑦辦理存單⑥,以甲方的實名⑨存入⑧。

英語介詞引導的成分或動詞過去分詞引導的成分作狀語時,要置于其修飾的成分之前,主句的狀語則要置于句首。如例7原文中當?shù)劂y行⑦是辦理存單⑥的地點狀語,前者置于后者之前,起限定作用;合同簽訂當天⑤是辦理存單和存入款項的時間狀語,緊跟主語置于主動詞前。譯文中表示狀語的時間成分⑤被置于句首,地點成分⑦與其修飾的動作辦理存單⑥前后銜接,方式成分⑨與其修飾的動作存入⑧前后銜接,相應的結構轉(zhuǎn)換更符合漢語表達習慣。

例8 被動句變主動句

英文條款:Article 1 Assignment Fee and Means of Payment

The said Automobile Cleaner is invented by Party A at its own cost and the technology of the invention is the intangible asset of Party A under applicable laws.

中文條款:第一條 轉(zhuǎn)讓費及支付方式

汽車保潔器是甲方自籌經(jīng)費發(fā)明的技術,屬于法定的無形資產(chǎn)。

英語用被動句將焦點集中在“Automobile Cleaner”,漢語用了同樣的認知焦點“汽車保潔器”;英文被動成分“is invented”轉(zhuǎn)換成中文主動句式“是……發(fā)明的”,不使用“被”字句子更加順暢。

6.結語

本文基于真實案例系統(tǒng)探討口筆譯一體化的商務語篇互文性與轉(zhuǎn)換,實證研究發(fā)現(xiàn)1)口譯筆記是口筆譯一體化的商務文本信息轉(zhuǎn)換的關鍵依據(jù);2)互文標記以及文本在詞類、單位、結構層面的轉(zhuǎn)換在從源語到目標語的合同翻譯中發(fā)揮著重要的銜接作用。但是,本研究僅考察了一家商務公司一個項目的翻譯,語料體量不大,未來將聯(lián)系多家公司,擴展語料,嘗試建立口筆譯一體化的多模態(tài)商務語料庫,并建設口筆譯一體化的商務語篇互文性與轉(zhuǎn)換研究模式。在口譯語料分析過程中,商務談判人員的副語言符號及非語言符號對于譯員的理解信息起著很重要的作用,未來的研究也可以在這個方向繼續(xù)深入。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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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楊彬)

收稿日期:2024-02-20;修改稿:2024-08-17;本刊修訂:2024-12-21

基金項目:本文為全國科技名詞審訂委員會資助項目“科技、商務隱喻術語翻譯研究”(項目編號:WT2020D25)的階段性成果。

作者簡介:高巍,博士,教授,博士生導師。研究方向:翻譯學理論與實踐、應用翻譯、認知與翻譯。電子郵箱:gaowei1@dlu.edu.cn。

引用信息:高巍.口筆譯一體化的商務文本互文性與轉(zhuǎn)換研究[J].山東外語教學,2025,(1):118-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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