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詩詞,是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的一部分,在今天仍然煥發(fā)著獨特的生機與活力。葉嘉瑩先生的《葉嘉瑩說詩詞之美》一書,成為語文教育者必備的滋養(yǎng)心靈、啟迪智慧、提高修養(yǎng)的良藥。這部書告訴我們,語文教育者講解古詩詞重在感發(fā)啟迪、情感投入、價值滲透,重在挖掘幽微之情、融情入境、誦讀對話。《葉嘉瑩說詩詞之美》,成為豐富語文教育者古典詩詞修養(yǎng)、感悟古典詩詞生生不已的魅力的重要依托。
初識葉嘉瑩先生,是2020年10月16日上映的文學紀錄片《掬水月在手》,這位“穿裙子的士”有著傳奇的一生,這一生都沒有離開過詩詞。導演陳傳興曾說“希望這部電影,不是拍一個仰之彌高的,不食人間煙火的那種狀態(tài),而是呈現(xiàn)一個最真實的生命”,他做到了,片中的葉先生由內(nèi)而外地散發(fā)著一份堅強、一種寧靜、一種久違的感動。再識葉先生,是我的老師推薦的一系列書籍,其中葉先生所著的《葉嘉瑩說詩詞之美》再一次刷新了我對中國古典詩詞的認知。葉先生不僅精于傳統(tǒng)詩詞學,而且融中西文化學識于一爐,是更貼近我們時代的一位大師。這本書于2022年首次出版,如果真正走進這本書,你會發(fā)現(xiàn)它是滋養(yǎng)心靈、洗滌靈魂的良藥。這本書也對語文教育者提升古典詩詞修養(yǎng)提供了重要的參考。
一、語文教育者講解古詩詞重在感發(fā)啟迪
十歲開始寫詩的葉先生,從《秋蝶》到《詠荷》,這是“小荷”對荷花的情真意切,從八首《哭母詩》到聽完《妙法蓮華經(jīng)》寫了《鷓鴣天》,葉先生這本書中的詩詞都不是講出來的,是一點點跳出來的,如果換作是你,也會沉浸于此。
在回憶恩師顧隨先生的講課風格時,她說到“不立文字,見性成佛”“不涉理路,不落言筌”,談到講課方式時,她提及“禪機說到無言處,空里游絲百尺長”。顧隨先生講課重在感發(fā),富有啟發(fā)性,又能最得詩詞之精髓,這種對詩詞之意境的深微高遠和璀璨光華的課堂展示對葉先生頗有影響。當年她跟隨丈夫去往臺灣,什么家當都沒帶,卻特意帶上了顧隨先生的講課筆記,可見,這些筆記對于葉先生來說是寶貴的精神財富。書中出現(xiàn)最多的是顧隨先生說過的一句話:“欲達到此目的,非取徑于蟹行文字?!敝钡饺~先生在UBC(不列顛哥倫比亞大學)教書,每天查閱英文把自己的英文慢慢逼出來,她才慢慢領(lǐng)悟這句話的真正含義,書中也出現(xiàn)了很多英文,葉先生致力于將自己的中西方學識融為一體。
二、語文教育者講解古詩詞貴在情感投入
葉先生是中國古典詩詞的女兒,她將自己的一生都傾注在了詩詞上,而貫穿這本書的整條線索正是葉先生傳奇的一生。青年時,恰逢戰(zhàn)亂,父親生死未卜,母親在艱苦憂傷中去世,她自己又身陷囹圄;中年時痛失大女兒,又遭遇變故,被迫飄零海外……葉先生把自己的經(jīng)歷集中記述在“九十歲的回眸”這一部分,而且在整本書中將經(jīng)歷與詩詞創(chuàng)作一一匹配,不斷地重復著這過往的經(jīng)歷,將感情都賦予在詩詞中。古典詩詞是葉先生飽含熱情和積極樂觀的重要精神力量,它無時無刻不在激勵著、陪伴著葉先生。這在我們看來無比凄苦的人生,在她的口中表述出來卻是云淡風輕,正如葉先生在紀錄片中多次提到王國維在《人間詞話》里的一句話:“天以百兇成就一詞人?!彼膽n患不斷卻成就斐然的一生正是這句話最好的注解。
三、語文教育者講解古詩詞巧在價值滲透
讀書能給葉先生帶來強烈的震動,這就是對古典詩詞的“因緣”吧。在十五歲天真爛漫的年紀,她寫下了含有“夢”字的詩,引用典故,就開始思考人生的價值與意義,這是詩中的夢。
從小時候的夢到長大后的夢,用李商隱的詩做了夢,用意卻不同,葉先生有自己的理解,對詩詞有不同的感受,這是因為她的經(jīng)歷是獨有的,這是夢中的詩。葉先生著有一本名為《獨陪明月看荷花》的書,正是借用李商隱的詩句創(chuàng)作的一首詩中的句子,“一春夢雨常飄瓦,萬古貞魂倚暮霞。昨夜西池涼露滿,獨陪明月看荷花”。這四句詩對葉先生而言可能是一個喻象,她出生在“荷月”,小字為“荷”,滲透著對生活無奈的理解,對詩詞的熱愛與執(zhí)著。
四、語文教育者講解古詩詞精在挖掘幽情
在這本書的后半部分,葉先生著重談到解讀中國詞的美、解詞的新嘗試、解讀王國維詞論,她發(fā)現(xiàn)寫美女和愛情的詞更多的是要表達眾多哀愁卻不能說的幽微隱約的情,并以《花間集》為載體進行分析,提及馮延巳的《鵲踏枝》、薛昭蘊的《浣溪沙》、歐陽修的《蝶戀花》、辛棄疾的《漢宮春·會稽秋風亭》等,來分享中國詞的特美。葉先生對王國維四首詞的解讀,值得我們?nèi)フJ真品讀,方能領(lǐng)略其中意味。
五、語文教育者講解古詩詞妙在融情入境
葉先生總結(jié)了《紅樓夢》中有三類詩詞,每一類都有自身的用意,而且分析其與正統(tǒng)詩詞的差別,葉先生就是在感發(fā)之中講詩詞,把我們自然而然地帶入詩詞的情境中去,自然而然地理解人物的性格、心境以及態(tài)度等。
“我希望,我們中國的詩詞,我們一時代有一時代之文學,一時代又有一時代之文學批評,能夠生生不息,與時俱進。”我想這是葉先生通過這本書所要表達的對古典詩詞的情有獨鐘和對文學發(fā)展的殷切期望,而她的寫作,不僅僅是在告訴人們關(guān)于詩詞的美好,而在于喚起新時代青年對古典詩詞的熱愛與傳承。
六、語文教育者講解古詩詞美在吟誦賞讀
通過葉嘉瑩先生的《葉嘉瑩說詩詞之美》,我從三方面理解了詩詞之美,了解了語文教育者提高古典詩詞修養(yǎng)的重要性和必要性,領(lǐng)略了誦讀、吟誦等方法在古典詩詞教學中的作用。這種方法,實現(xiàn)了我們與詩人超越時空、超越地位的對話;這種對話,又加深了我們對古典詩詞之美的感受與體驗。
詩詞美在韻律。我們中國的方塊字組合在一起,就變成了具有深刻文學內(nèi)涵的詞句,而詩詞的韻律之美光靠想象是不行的,我們要吟誦,而且要不斷地吟誦。葉先生說“不學吟誦,就很難體會詩歌之微妙”。
詩詞美在境界。讀者所見可能并非作者所想,讀者所悟可能也并非作者所思。通過吟誦,詩詞中的景象都會在腦海中浮現(xiàn),或歡愉,或哀傷,我們要抓住意象,感受意境,品味境界。
詩詞美在情感。葉先生正是把不同時期的情感都隱藏在每首詩中,以詩表情,以詩達意,所以情感是詩詞中最真實的存在。
葉先生說:“曾有人問我:中國古典詩詞會滅亡嗎?我以為不會。中國古人作詩,是帶著身世經(jīng)歷、生活體驗,融入自己的理想、意志而寫的。他們把自己內(nèi)心的感動寫了出來,千百年后再讀其作品,我們依然能夠體會到同樣的感動,這就是中國古典詩詞的生命。只要有感覺、有感情、有修養(yǎng)的人,就一定能夠讀出詩詞中所蘊含的真誠的、充滿興發(fā)感動之力的生命。這種生命是生生不已的。”當我們這一代人再讀這些作品時,會觸動心緒,會感同身受,這就是古典詩詞的魅力。她希望我們把詩詞之美傳承下去,把中華經(jīng)典接力下去,奏響古典詩詞生生不已的生命華章。葉先生的《葉嘉瑩說詩詞之美》,成為豐富語文教育者古典詩詞修養(yǎng),感悟古典詩詞生生不已的魅力的重要依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