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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歷《重慶府志》的文獻價值與校注方法

2024-10-11 00:00滕新才
史志學刊 2024年4期

摘 要 萬歷《重慶府志》體例完備,既依循明朝政府頒布的修志《凡例》,又能根據(jù)社會發(fā)展和重慶實情有所創(chuàng)新,門類設(shè)置科學,細目臚列周詳,結(jié)構(gòu)井然有序。內(nèi)容豐富,很多記載可補官修《明史》的缺失,是重慶府志修纂史上空前絕后的巨著。《萬歷重慶府志校注》以上海圖書館藏海內(nèi)孤本為底本,遵照對校法、本校法、他校法、理校法的學術(shù)規(guī)范,恪守訓詁、考證、箋疏、音注要義,努力發(fā)掘重慶桑梓文獻的精華。

關(guān)鍵詞 萬歷《重慶府志》 文獻價值 體例 校注

一、學術(shù)綜述

萬歷《重慶府志》長期不為人知,道光《重慶府志》只字未提,當代方志學先驅(qū)朱士嘉先生《中國地方志備征目》(1931)、《中國地方志綜錄》(1935、1958、1986)均未披露。它首見于文獻著錄,是1986年《中國地方志聯(lián)合目錄》[1](P741),距刻印時間已過去380年整。學界最早對該書進行個體研究且用力最深的是藍勇教授,厘析其目錄及流傳情況[2]。隨后有學者分別做了宏觀研究[3]和中觀探討[4],其中涉及萬歷《重慶府志》都是基本常識介紹,缺乏深入的系統(tǒng)的考論。藍勇教授還主持重慶市哲學社會科學規(guī)劃項目《歷史文獻中的重慶》,最終成果以《稀見重慶地方文獻匯點》出版,萬歷《重慶府志》(殘卷)在上冊[5](P164-266),并指導研究生完成碩士學位論文《成化〈重慶郡志〉和萬歷〈重慶府志〉整理研究》[6]。由于當時條件限制,只能手抄謄錄,除原書卷四至卷二十五已佚外,《匯點》還省略了很多重要卷帙,最有文采的《藝文志》概未收錄,全書無??保荒鼙?zhèn)未嬲?,且文字訛奪衍倒、標點失誤比比皆是。本文基于《萬歷重慶府志校注》實踐感悟,全面分析該書的文獻價值及校注方法,冀方家指正。

二、萬歷《重慶府志》的文獻價值

萬歷《重慶府志》自萬歷二十九年(1601)冬開局,四川按察使張文燿檄修,重慶知府傅光宅監(jiān)修,巴縣籍原戶科右給事中鄒廷彥纂修,至萬歷三十二年(1604)春脫稿,萬歷三十四年(1606)刻印完工,成書86卷,分裝26函?,F(xiàn)藏上海圖書館善本部,存卷一至卷三、卷二十六至卷八十六,計64卷,23冊,有很高的文獻價值,綜論于后。

1.體備中用

體例是學術(shù)著作的編寫規(guī)則,猶如國家的典章制度,所謂“為政必先綱紀,治書必明體要”[7](P1437)即是此意,故古人著書,首重體例。漢代以前的志書基本上亡佚殆盡,體例不詳。漢至唐代大多是分類編纂,單獨成書[8](P64)。北宋正式確立了門目體,以類分門,以門系目,以目統(tǒng)事,薈萃各體以成書。方志學家張國淦先生指出,“方志之書,至趙宋而體例始備。舉凡輿圖、疆域、山川、名勝、建置、職官、賦稅、物產(chǎn)、鄉(xiāng)里、風俗、人物、方技、金石、藝文、災異無不匯于一編”[9](P2),成為后世修志的主要體例。

明朝立國伊始,既重視修志,更重視志書體例。洪武三年十二月初六日(1370年12月24日),“編類天下州郡地里形勢、降附始末為書”[10](P1149),纂成全國總志《大明志書》,舉凡12個布政司、120個府、108個州、887個縣、3個安撫司、1個長官司,無不囊括其中,惜未見傳世。永樂十年(1412)頒布修志《凡例》16則,作為全國志書必須遵循的范式。這是中國歷史上第一個由國家發(fā)布的修志綱領(lǐng)性文件,分建置沿革、分野、疆域、城池、里至、山川、坊郭、鄉(xiāng)鎮(zhèn)、土產(chǎn)、貢賦、風俗、形勢、戶口、(遺失)、寺觀、祠廟、橋梁、古跡、城郭故址、宮室臺榭、陵墓、關(guān)塞、巖洞、園池、井泉、陂堰、景物、宦跡、人物、仙釋、雜志、詩文等門目[11](P23-32)。遺失的內(nèi)容,文獻學家王重民先生據(jù)嘉靖《壽昌縣志》輯補為學校、軍衛(wèi)、廨舍3門,總共34個門目。各府州縣修志,一概“遵守此《凡例》,相習成風,儼然定式矣”[12](P97-99)。永樂十六年(1418)又頒布新《凡例》21則,對個別門目進行調(diào)整,厘定為建置沿革、分野、疆域、城池、山川、坊郭鎮(zhèn)市、土產(chǎn)、貢賦、田地、稅糧、課程、稅鈔、風俗、戶口、學校、軍衛(wèi)、郡縣廨舍、寺觀、祠廟、橋梁、古跡、宦跡、人物、仙釋、雜志、詩文26個門目[13],作為全國修志的準則。景泰七年(1456)戶部尚書陳循受命撰《寰宇通志》119卷,天順五年(1461)吏部尚書李賢奉旨纂《大明一統(tǒng)志》90卷,率先推出兩部全國總志,為各省樹立了榜樣,也對重慶府修志產(chǎn)生了直接的影響[14]。特別是明朝中后期嘉靖至萬歷間,明代修志達到高峰,“綱目體取代門目體而成為志書體例的主要形式……萬歷《重慶府志》也帶有這一時段方志纂修的諸特點,其志體、結(jié)構(gòu)完整性和輿圖這三方面較成化《重慶郡志》均有很大變化”[15](P29)。

明代重慶府領(lǐng)合(今重慶市合川區(qū))、忠(今重慶市忠縣)、涪(今重慶市涪陵區(qū))3州,巴縣、江津、璧山、永川、榮昌、大足、銅梁、綦江、南川、長壽、黔江、酆都(今重慶市豐都縣)、墊江、武隆、彭水、安居(今重慶市銅梁區(qū)安居鎮(zhèn))、定遠(今四川省武勝縣)17縣,地域廣,修志難度大。萬歷《重慶府志》啟動時,距明初兩個《凡例》頒布時間已將近200年,朝廷規(guī)制必須遵守,但時移勢變,很多新情況又應當采入,因此體例上既有依循,也有創(chuàng)新,以事目為綱,下系20州縣?!笆侵痉炙氖拈T附一門(所附為《華陽國志·巴志》一種),僅于賦役一門下設(shè)六個類目,其他門類均不列細目”[16](P21-14)。賦役門當在原書卷13—19,今佚,下設(shè)哪六個類目已不得而知。贈序的巡按四川監(jiān)察御史李時華應該是最早目睹此書的長官之一,據(jù)他披露:“志中圖考、沿革各一卷,星野、風俗、形勝、疆域總一卷,山川四卷,城郭、關(guān)梁一卷,公署、學校、祀典各一卷,禮制、惠政一卷,財賦七卷,郵驛、水利、兵防、物產(chǎn)一卷,宮室、坊表一卷,古跡、丘墓一卷,官表五卷,選舉四卷,辟舉、封蔭一卷,官跡九卷,流寓一卷,往哲五卷,隱德、孝友各一卷,忠烈、行義一卷,烈女一卷,仙釋、土司一卷,郡事紀九卷,外紀二卷,附《華陽國志》一卷,藝文十七卷。總計八十二卷,合為二十六帙,皆給諫所手編者。”[17](P202) 李時華全部列舉只有81卷之數(shù),而曰“總計八十二卷”者,是因為卷六十八之后另有“卷之又六十八”,顯然他是把此卷視為獨立的一卷。但今存萬歷《重慶府志》卻并非82卷,而是86卷,說明萬歷三十四年(1606)春李時華所見并非最終定本。筆者推測當是府志定稿后,恰逢上司巡按至此,重慶官方恭呈稿本,敬請賜序。李時華也深感“予不佞寶弁其首,寧無首分其重哉”的責任,欣然命筆,撰就此序。但其后的雕版、印刷、裝訂工作持續(xù)兩年,其間鄒廷彥等人竭力追求完美,精益求精,將有些卷帙浩繁的大卷細分為若干別卷,最終錘定為86卷。詳見表1。

表中所缺的22卷,據(jù)李時華序及現(xiàn)存目錄,可知卷四至卷七為《山川》,卷八《城郭》《關(guān)梁》,卷九《公署》(行署、屬署附),卷十《學?!?,卷十一《祀典》,卷十二《禮制》《惠政》。卷十三至十九《財賦》,現(xiàn)存目錄作“賦役”更準確,其中卷十三記戶口、稅糧,卷十四記起運存留,卷十五記驛遞課銀,卷十六至十七記銀力二差,卷十八記民灶夫馬,卷十九記公應。卷二十《郵驛》《水利》《兵防》《物產(chǎn)》,卷二十一《宮室》《坊表》,卷二十二《古跡》《丘墓》,卷二十三《寺觀》《臺司表》,卷二十四至卷二十五《官表一》《官表二》,與今存卷二十六《官表三》銜接。

全書門類設(shè)置科學,八面貫通,章法有度,自成方圓。細目臚列周詳,敘次得法,頭頭是道,結(jié)構(gòu)井然有序。既遵循國家頒布的修志《凡例》,中規(guī)中矩,又因時順俗,符合明代重慶府及所轄3州17縣的社會發(fā)展實情。條理清晰,綱舉目張,執(zhí)本而末從,便于當時士子和后世讀者檢閱利用,功莫大焉。

2.俾補史闕

萬歷《重慶府志》內(nèi)容非常豐富,僅以卷帙規(guī)模而言,超越了明代三部《四川總志》,在重慶府志編纂史上更是空前絕后。李時華序稱該書“才掞天華,學窮地載,識破蜀鏡,文繞巫瀾。其正則龍門獅埡不足喻其肅,其妙則柜厓幾水不足比其奇,其備則三江五溪不足擬其汪洋,其變則牛鬼蛇神不足方其幻異。是故興除沿革,流峙方圜,總載一輿志乘也;懿言瑰行,纚纚具舉,用觀后來志鑒也。山魈尺虺,曾不隱諱,明著簡冊,用鑄鼎象,志梼杌也;遺蹤故跡,雖在草鞠,亦與明征,不使澌滅,志不忘也;動潛品植,即一蟲一卉,無所不有,志不遺也。月露浮篇,珠璣滿帙,令玩之者如挹華錦水,覽勝眉山,究之而不可窮,披之而不能釋”[18](P201),雖雕詞琢句,言不盡意,卻情真意切,感同身受。當代方志學家金恩輝、胡述兆二教授評論:“全書重在職官、選舉、人物等門,共占二十九卷近二十萬字。其次為藝文,計二十卷十余萬字,收載了不少珍貴史料,以唐宋時代為最多。土司門所載史料亦極有價值,對于府屬各州縣的寨、洞少數(shù)民族(主要是苗、瑤、土家、彝等)聚居部落之沿革變遷、風土習俗等作了詳細記述。書首附圖二十幅,本府及所領(lǐng)州縣各一幅輿圖,辟為圖考一卷,除外再未繪制其它圖(如水道、城池公署、山川景物之類)。在明代纂修的府志中,此重慶府志尚屬佳品。”[19](P14-15)美國哈佛大學哈佛燕京圖書館善本室主任沈津研究館員高屋建瓴地指出:“萬歷本《重慶府志》的價值不僅在于保存了當時成化間江朝宗纂修的《重慶府志》的成果,并且記載了明萬歷三十二年以前的有關(guān)重慶政治、經(jīng)濟、地理、軍事、人物以及風俗、災異等等重要資料,是研究明代的重慶不可缺少的資料?!盵20](P43)前賢高論卓識,洞見深長,令人折服。

清朝官修《明史》,自順治二年(1645)開館,至乾隆四年(1739)刊刻,前后歷95年,先后以大學士馮銓、李建泰、徐元文、張玉書、王鴻緒、張廷玉等人為總裁,著名學者朱彝尊、湯斌、潘耒、尤侗、毛奇齡、彭孫遹、汪琬、陳維崧、施閏章等人都被征進史館,以確?!睹魇贰返膶懽髻|(zhì)量?!岸氖贰敝?,《明史》以編纂得體、史料翔實、敘事穩(wěn)妥、行文簡潔著稱,向為史家稱揚,“近代諸史,自歐陽公《五代史》外……未有如《明史》之完善者”[21](P646)。然通觀《明史》記重慶史事,每有疏漏之處,所幸都能從萬歷《重慶府志》中得以彌補,聊舉數(shù)例證實。

元末紅巾軍領(lǐng)袖明玉珍曾在重慶建立大夏政權(quán),保境安民,禮樂刑政,紀綱法度,卓然有緒,使四川在天下大亂、連遭兵燹的情況下還能保持一分難得的安寧,對于穩(wěn)定川渝局勢、恢復社會秩序具有積極意義。直到洪武四年(1371)為明朝所滅,大夏共立國9年,歷二帝[22](P51-56,59-63)?!睹魇贰酚涊d明玉珍及大夏國史事,散見于卷一《太祖紀》、卷一百二十三《明玉珍傳》、卷一百二十四《陳友定傳》、卷一百二十六《湯和傳》、卷一百二十九《傅友德傳》《廖永忠傳》《楊璟傳》,以《明玉珍傳》較為集中,但囿于正統(tǒng),視明玉珍父子為“據(jù)蜀僭號”[23](P3923),批評他“素無遠略”[24](P3702),不能做出客觀評價。相形之下,萬歷《重慶府志》卷二《沿革》記大夏擁有重慶府及所屬各州縣疆域,卷六十《事紀七》敘大夏立國規(guī)模及文治武功,卷六十一《事紀八》記明軍兵分兩路滅大夏,皆詳實確切,明白如畫。又于卷八十五《藝文二十一》專設(shè)《明玉珍始末》,尤詳于明朝軍事征伐,經(jīng)緯明晰,首尾詳備,儼然一部簡明扼要的大夏國史,讀者一目了然于胸。卷八十四《藝文二十》還輯錄楊璟《諭明昇據(jù)巴蜀書》,縱橫捭闔,曲盡其意,向大夏君臣曉以利害,勸其主動歸降,以免生靈涂炭,有戰(zhàn)國張儀、蘇秦之機鋒。《明史·明玉珍傳》附《明昇傳》雖載入此書,但文字出入很大,據(jù)此可訂正史之訛誤。

重慶科舉史上最高的巍科當數(shù)劉春。巴縣劉氏是一個富于文學修養(yǎng)、科第相隨的大家族。劉春祖父劉剛,官至浙江臨海知縣;父劉規(guī),字應乾,成化五年(1469)己丑科三甲第54名進士,官至山西道監(jiān)察御史;弟劉臺,字衡仲,弘治五年(1492)四川省鄉(xiāng)試解元,弘治九年(1496)丙辰科三甲第17名進士,官至廣東布政司左參政;子劉彭年,正德九年(1514)甲戌科二甲第9名進士,官至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巡撫貴州;侄劉鶴年,字維新,正德三年(1508)戊辰科二甲第44名進士,官至云南布政司參政;孫劉起宗,字宗之,嘉靖十七年(1538)戊戌科三甲第103名進士,官至遼東苑馬寺卿;孫劉起蒙,字養(yǎng)之,嘉靖三十二年(1553)癸丑科三甲第134名進士,曾任揚州推官、禮部郎中;裔孫劉應箕,字維南,嘉靖二十三年(1544)甲辰科三甲第62名進士,官至副都御史,巡撫大同;曾孫劉世曾,字胤甫,嘉靖四十一年(1562)壬戌科三甲第33名進士,以右僉都御史巡撫云南,出征緬甸有功,遷右都御使兼兵部侍郎;曾孫劉世賞,字功甫,隆慶二年(1568)戊辰科三甲第21名進士,官至廣東布政使。劉氏聲名顯赫,超越了明初以來備極榮寵的巴縣望族蹇氏,一直持續(xù)至清初不衰。代表這個家族最高榮耀的劉春,字仁仲,號東川,又號樗庵,重慶府巴縣(其故居今屬重慶市九龍坡區(qū)華巖鎮(zhèn))人,民籍,祖籍湖廣興國州(今湖北省黃石市陽新縣)。成化十九年(1483)癸卯科四川省鄉(xiāng)試解元,成化二十三年(1487)一甲第二名進士,即榜眼。整個明代科舉史上,四川僅出一狀元楊慎,一榜眼劉春。賜進士及第,授翰林院編修,歷吏部右侍郎、禮部尚書,專典誥敕,掌詹事府事。卒贈太子太保,謚“文簡”。著有《東川劉文簡公集》24卷?!睹魇贰冯m激賞“劉氏世以科第顯”[25](P4887),卻只為劉春一人立傳,事跡頗簡略,驚鴻一瞥,浮光掠影,不足以表征其學識修養(yǎng)和道德風范;附帶寥寥數(shù)語,僅提及其父劉規(guī)、弟劉臺等7人,如蜻蜓點水,其慳吝筆墨竟如是;《藝文志》也不著錄劉春等人著述,其粗疏遺漏又如是。而萬歷《重慶府志》在卷二十九《選舉一》、卷三十《選舉二》、卷三十三《封蔭》、卷四十六《往哲三》、卷四十七《往哲四》、卷四十八《往哲五》、卷六十二《事紀九》中,詳細載入劉氏家族上述諸君各方面信息,滴水不漏,無懈可擊。其中卷四十六劉春傳多為《明史》所不載,彌足珍貴。為免后人扼腕之嘆,特迻錄于此。

劉春,巴縣人。規(guī)之子。成化中解元,進士及第,授翰林院編修。嗜經(jīng)學,尤長于詩賦,志嘗不在溫飽。弘治中,歷侍讀學士、詹事府,屢侍經(jīng)筵,與江瀾、劉忠、吳儼等更日進講,有啟沃功。正德中,進吏部左右侍郎,嘗典試順天,教習庶吉士,大有衡鑒,一時名卿,多出其門。累官禮部尚書,一切儀制,悉心更定。舊祭葬謚典,多有勢要及故舊以厚利力請者,乃奏議厘為定格,以便持守。從之。尋以尚書兼學士,入東閣,掌誥敕。無幾,拜相而卒。春居館閣,歷事四朝,忠貞清亮,三十年如一日。朝議以勤學好問,一德不懈,謚“文簡”,贈太子少保,賜祭葬,蔭其子中書舍人。所著有《東川集》行于世。[26](P454)

此小傳通篇不過220字,卻囊括傳主的籍貫、家世、科第、仕履、政績、謚號、著述,信息涵蓋很廣。尤其注重渲染劉春“志嘗不在溫飽”的生活態(tài)度,“嗜經(jīng)學,尤長于詩賦”的學術(shù)興趣,“更日進講,有啟沃功”“教習庶吉士,大有衡鑒”的辛勤培育,“勤學好問,一德不懈”“歷事四朝,忠貞清亮,三十年如一日”的美好品格。透過字里行間,一位“沉靜寡欲,居官守正,文行為鄉(xiāng)閭表率”[27](P386)的長者風范,道德、文章雙豐收的大家形象,栩栩如生,可親可感。雖然只是地方志乘書法,可補官修正史缺漏多矣。值得慶幸的是,《東川集》今存,全名《東川劉文簡公集》,24卷,嘉靖三十三年(1554)刻本,為研究劉春思想修養(yǎng)、詩文成就、宦海人生、心路歷程提供了寶貴資料,也印證了上述小傳的準確性。

除了正史,萬歷《重慶府志》在方志史上的地位也不可低估?,F(xiàn)存明代兩部《重慶府志》,成化《重慶府志》藏中國國家圖書館特藏部,殘長壽、南川、綦江、江津、永川5卷,不可與萬歷《重慶府志》同日而語。據(jù)《千頃堂書目》,明代重慶府屬州縣還有嘉靖《江津縣志》、萬歷《大足縣志》、萬歷《榮昌縣志》、萬歷《綦江縣志》、萬歷《南川縣事跡》、萬歷《銅梁縣志》、萬歷《武隆縣志》、萬歷《彭水縣志》等志書[28](P202),均佚。碩果僅存的萬歷《合州志》,無論體例之縝密,還是內(nèi)容之豐贍,都遠不及本書。如果與200多年后道光時重修的新府志相比較,更可見萬歷《重慶府志》文獻價值之卓絕。道光《重慶府志》敘嘉靖七年(1528)遍布全川的旱災,僅可憐兮兮的7個字:“七年秋,四川大旱?!盵29](P343)而萬歷《重慶府志》以明朝人記當代事,災情才過去70余年,親身經(jīng)歷的父老猶有存世者,故能支搜節(jié)討,采摭入志,不厭其詳,娓娓道來:

[嘉靖]七年,郡縣大旱。

是年春三月不雨,至夏秋不雨,草薙叢萎,土石瓦裂。居行人即?淅瀝不易得,斗米至四百錢,然市邸猶稱絕糴。流離餓莩,相轉(zhuǎn)于途。已復疫瘥,殂傷無慮萬數(shù),至闔閭靡一孑遺者。民物風景,此為憯然一變,蓋三巴皆如是云。[30](P56)

由于道光《重慶府志》的纂修者寇宗、王夢庚們,從未見過萬歷《重慶府志》,缺乏史料來源,故寫作束手,難以下筆。沈津研究館員還列舉萬歷年間的祥異,在道光府志中僅有五行記載,而萬歷府志多達二十余頁,“可見萬歷本《重慶府志》不僅記載明代史實至詳,也較翔實可靠,而不似后來的方志缺漏頗多,敘述過簡”,“由此可見,它的史料價值之高”[31](P43-44)。

重慶府榮昌縣籍喻茂堅(1474—1566)是明代中葉政壇一位大有作為的清官,正德六年(1511)辛未科三甲第32名進士,與狀元楊慎“三榜五同”(同鄉(xiāng)試、同會試、同殿試、同師、同經(jīng)),且有姻親之誼(喻茂堅姑媽為楊慎繼母)。歷福建按察使、貴州右布政使、浙江右布政使、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巡撫鄖陽,轉(zhuǎn)應天巡撫,總督漕運,嘉靖二十七年(1548)晉刑部尚書,加太子少保銜,明世宗圣諭“喻茂堅乃天下清官也”[32](P589)。編纂《問刑條例》,著有《梧岡文集》等。因上疏解救內(nèi)閣首輔夏言,彈劾權(quán)奸嚴嵩,堅持“墨官可刑,法官不可刑”[33](P399),觸怒明世宗,致仕還鄉(xiāng)。家居正直,倡建爾雅書院,以耄耋高齡躬授課藝,熱心培養(yǎng)家鄉(xiāng)子弟。93歲端坐卒,御賜葬祭,贈太子太保,祀忠賢祠,墓在今重慶市榮昌區(qū)萬靈鎮(zhèn)尚書村。

對于這樣一位秩登二品、位至八座,德高望重的前輩鄉(xiāng)賢,萬歷《重慶府志》高度重視,卷二十九《選舉一》、卷三十《選舉二》著錄其兩榜功名,卷四十七《往哲四》、卷六十二《事紀九》各有小傳,更于卷七十五《藝文》全文輯錄其《榮昌忠賢祠記》。該文以南宋郝仲連、趙昴發(fā),明代王鐸盡瘁國難、慷慨赴義的忠烈事跡入手,抒發(fā)“從容死國,不為茍免,以成仁取義,豈不弘毅卓犖大丈夫哉”的感慨,引入“夫禮也者,義之實也。義之所本,人心是已;義之所先,風教是已”的議論正題,進而實現(xiàn)教化鄉(xiāng)黨后進,瞻望廟貌,景仰遺聞,勃然興起,砥礪氣節(jié)的目的,“其于風教豈直小補已哉”![34](P281-283)該文無論思想內(nèi)容,還是教育意義,至今仍熠熠生輝。惜乎桑梓文獻,乾隆《榮昌縣志》、同治《榮昌縣志》、光緒《榮昌縣志》均失收,留下很大的遺憾。

類似的疏忽還有永樂間榮昌知縣張瑛《思濟橋記》(卷七十九《藝文十五》),成化時禮部尚書、太子少保周洪謨《萬松軒記》,喻茂堅曾孫、戶部陜西司郎中喻思恪《龍亭閣記》(卷七十六《藝文十二》),潘璋《養(yǎng)濟院記》(卷七十八《藝文十四》)等,都是關(guān)涉榮昌史事的美文,清修三部《榮昌縣志》一概未錄,僅靠萬歷《重慶府志》孤本保存。

可以說,有清一代,由于人們對萬歷《重慶府志》一無所知,錯過了很多寶藏,滄海遺珠。有鑒于此,筆者稱萬歷鄒志是重慶府志修纂史上“空前絕后”的巨著,諒非虛美之詞。

三、萬歷《重慶府志》的校注方法

萬歷《重慶府志》修成時,正值晚明多事之秋,雖經(jīng)刊刻,流傳并不廣,甚至不如殘本成化《重慶府志》知名。2011年上海圖書館將館藏方志編為《上海圖書館藏稀見方志叢刊》240冊,由國家圖書館出版社影印,其中第209—213冊為萬歷《重慶府志》。2020年重慶市地方志辦公室編輯《重慶歷代方志集成》100冊,仍由國家圖書館出版社影印,萬歷《重慶府志》編在第1—2冊。筆者有幸承擔“重慶歷代優(yōu)秀方志點?!毕盗泄こ讨度f歷重慶府志校注》,即以《重慶歷代方志集成》影印本為底本,以《上海圖書館藏稀見方志叢刊》影印本為主校本,成化《重慶府志》影印本為參校本,所有校勘一準陳垣先生倡導的四校法,即對校法、本校法、他校法、理校法,各有實踐,尤以他校法運用最多,援引史部、集部文獻多達153種,竭盡全力搜集多種版本,綜匯相關(guān)資料,對同一內(nèi)容進行比對檢覈,補充脫字,刪除衍文,考訂異同,校正錯訛,藉以辨?zhèn)?、存真、勘異、訂訛。特別是巴縣籍進士曹汴《重建涂山禹廟碑記》,底本自碑題、作者以下缺首頁349字,難以卒讀。筆者據(jù)(明)杜應芳、胡承詔輯《補續(xù)全蜀藝文志》補齊,方稱完璧,圓滿地呈現(xiàn)了全文內(nèi)容。其余如江朝宗《重慶府修廟學記》、蹇達《西南平播碑》等文,原書簡篇錯亂,文字奪誤,極難董理,均據(jù)相關(guān)文獻區(qū)除條理,使各安其所,文從字順,詞暢理達。

全書注釋皆遵循訓詁、考證、箋疏、音注要義,尤重名物、典制、掌故、成語闡釋,異體字、避諱字、通假字、古今字、俗訛字甄別,各引經(jīng)據(jù)典,追根溯源,在讀懂原文的同時,按圖索驥,獵取知識的系統(tǒng)性,獲得超越文本以外的新知識。如卷三十七《官績四》敘宋末四川安撫制置使余玠在重慶筑招賢館,籌劃抗蒙大計,播州(今貴州省遵義市)冉琎、冉璞兄弟來謁,“玠聞冉氏刺入,即出見之”,此處“刺”乃古代名帖。中國古代名片經(jīng)歷了謁、刺、帖、片四個階段,在紙張未發(fā)明以前,普遍以竹木削制,刻寫姓名、籍貫、年齡、官銜,以供社交使用。引(明)張萱《疑耀》、(清)趙翼《陔余叢考》為證,以示言必有征,絕不信口雌黃:“古人書啟往來,及姓名相通,皆以竹木為之,所謂‘刺’也。”[35](P110)“古人通名,本用削木書字,漢時謂之‘謁’,漢末謂之‘刺’,漢以后則雖用紙,而仍相沿曰‘刺’。”[36](P580)自唐代李德裕任宰相起,增加了起居內(nèi)容,稱為“門狀”?,F(xiàn)存敦煌文書保存的完整門狀,包括拜謁人姓名、具銜、恭候起居語、請求處置語、年月日、署名六項內(nèi)容。物雖輕微,承載的文化蘊涵卻極其厚重。類似詞語,必予詳注,錙銖不遺,否則丘山是棄。

有的詞匯,誕生于特殊的語境,若非追本溯源,則與現(xiàn)代生活漸行漸遠,讀者多不明所以。如卷四十七《往哲四》敘巴縣籍進士任轍以副都御史巡撫貴州,“時筸子苗叛,貴州石阡相繼失守”;卷五十三《土司》述邑梅長官司(今重慶市秀山土家族苗族自治縣梅江鎮(zhèn))形勝險要,“鎮(zhèn)蠻洞而帶五溪,連黔彭而接荊楚,勢甚孤懸,實鎮(zhèn)筸苗近地”。所謂“鎮(zhèn)筸苗”,即鎮(zhèn)苗、筸子苗的合稱,都是明代對今湘西苗族的稱謂。洪武五年(1372)設(shè)筸子坪長官司,以土司田茂武為首任長官[37](P42),治今湖南省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鳳凰縣筸子坪鎮(zhèn),隸屬于保靖州軍民宣慰司,當?shù)孛缱逅旆Q“筸子苗”或“筸苗”。洪武三十年二月十二日(1397年3月11日),又設(shè)鎮(zhèn)溪軍民千戶所,以瀘溪縣主簿孫應隆為千戶所鎮(zhèn)撫[38](P3618-3619),治今湖南省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吉首市老城區(qū),屬辰州衛(wèi),當?shù)孛缱逅旆Q“鎮(zhèn)苗”。明乎此,則上述專有名詞迎刃而解,否則不得要領(lǐng),望洋興嘆。

在注疏路數(shù)上,筆者刻意學習裴松之注《三國志》、酈道元注《水經(jīng)》之法,旁搜博采,發(fā)明文獻,補缺廣聞。如《選舉》一門,凡涉重慶歷史上的進士、舉人,皆據(jù)(明)張朝瑞輯《皇明貢舉考》、(明)張弘道張凝道輯《皇明三元考》、天一閣藏明代《鄉(xiāng)試錄》《登科錄》、臺灣屈萬里主編《明代登科錄匯編》、臺灣華文書局《明清歷科進士題名碑錄》、陳文新等《明代科舉與文學編年》、郭皓政等《明代狀元史料匯編》等資料,詳實至某科某甲第幾名,簡敘仕履、政績、謚號、著述,為重慶科舉史、教育史研究添磚續(xù)瓦,踵事增華。

萬歷《重慶府志》校注過程中,承蒙中國文物保護基金會歷史文化專家委員會主任、中國人民大學博士生導師、中國明史學會首席顧問、百家講壇名師毛佩琦教授,中國地方志工作辦公室、中國社會科學院博士生導師張英聘教授多方指授機宜,耳提面命,歷練有加。特別感動毛老師泰西旅次,間關(guān)萬里,晝夜倒錯,專從利瑪竇故鄉(xiāng)遙授錦囊,博我以文,約我以禮,百思不得其解的疑竇,瞬息冰釋,謹致謝忱!

(責編:王晶晶)

Literature Value and Proofreading Methods of Chongqing Prefecture Annals During

the Year of the Wanli Reign

Teng Xincai

Abstract Chongqing Prefecture Annals during the Year of the Wanli Reign has a complete style. It not only follows the Ordinary Rules issued by the Ming government, but also innovates according to the social development and the reality of Chongqing. Its scientific category setting, detailed list, and orderly structure make up for the lack of official Ming History, so the book is an unprecedented masterpiece in the history of Chongqing Prefecture Annals’ compilation. Annotations on Wanli Chongqing Prefectural Annalsutilizes a rare copy from the Shanghai Library as its base text. We follow the academic norms and use various revision ways such as comparative proofreading method, proofreading books of front and rear, proofreading by using other books to check the original book and proofreading by reasoning. What’s more, we pay special attention to exegesis, textual research, annotation, pronunciation-notes and try to explore the essence of local literature in Chong Qing.

Key words Chongqing Prefecture Annals in Chong Qing Literature Value Style Proofreading

[1]作者簡介:滕新才(1965-),男,重慶榮昌人,重慶三峽學院文學院教授,重慶市地方志專家?guī)熳稍儗<?,研究方向為古典文獻學。

基金項目:本文為“重慶市歷代優(yōu)秀方志點?!闭袠隧椖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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