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cè)面描寫又叫間接描寫,是相對于正面描寫而言的,是指在文學創(chuàng)作中,通過對主人公周圍人物或環(huán)境的描繪,從側(cè)面烘托所寫人物或所寫之景,從而收到烘云托月的效果。清代文學家劉熙載在《藝概·詩概》中所說:“山之精神寫不出,以煙霞寫之;春之精神寫不出,以草樹寫之。”這句話道出了側(cè)面描寫的作用。
許多精彩的文章中,我們可以通過與人物相關的動作、心理以及神態(tài)等方面的正面描寫感知文章的魅力。其實,在人物描寫中,側(cè)面描寫并不比正面描寫遜色,有時甚至可以營造比正面描寫更加動人的藝術(shù)效果。那么如何進行側(cè)面描寫,為文章增彩呢?
社會環(huán)境描寫是指對特定的時代背景及人物生活環(huán)境的描寫。它所描寫的范圍可大可小,描寫的內(nèi)容可以是室內(nèi)陳設、當?shù)仫L土人情和時代氣氛等,具有濃郁的地域風土特色。我們平時寫文章時,不需要對社會環(huán)境進行大段描寫,只需要一兩句話,為人物出場做鋪墊。
比如《一夜的工作》一文中寫道:“我走進總理的辦公室。那是一間高大的宮殿式的房子,室內(nèi)陳設簡單,一張不大的寫字臺,一盞臺燈,如此而已?!狈謩e通過“一張”“不大”和“一盞”描寫寫字臺和臺燈,突出這些辦公設備極其簡單,而周總理加班充饑的食物——“兩杯”綠茶、“一小碟”花生米也極其簡單。這兩處側(cè)面描寫,襯托了周總理極其簡樸的生活,進一步突出周總理的崇高品質(zhì)。
自然環(huán)境描寫包括人物活動的時間、地點、季節(jié)、氣候以及景物等,對表現(xiàn)人物身份、地位、行動以及表達人物心情、渲染氣氛都具有重要作用。在寫文章時,往往通過對自然環(huán)境的描寫來奠定感情基調(diào)。
比如聶華苓的文章《親愛的爸爸媽媽》第一段:“凄風??嘤?。天昏。地暗?!边B用了四個句號,不僅是描寫天氣,而且是渲染氣氛,“天地也與人同哀”。這樣的開頭,讓讀者一開始就感受到無限悲哀的氛圍,使讀者對300個孩子被無情殺害的慘劇憤懣不已。
又如魯迅的《故鄉(xiāng)》一文中寫道:“時候既然是深冬;漸近故鄉(xiāng)時,天氣又陰晦了,冷風吹進船艙中,嗚嗚的響,從篷隙向外一望,蒼黃的天底下,遠近橫著幾個蕭索的荒村,沒有一些活氣。我的心禁不住悲涼起來了。啊!這不是我二十年來時時記得的故鄉(xiāng)?”這段景物描寫既是作者“漸近故鄉(xiāng)時”的所見,也渲染了一種悲涼、失望的氣氛。二者巧妙融合,為后文見到尖酸、刻薄的楊二嫂以及與自己產(chǎn)生隔膜的閏土奠定了感情基調(diào),也為突出文章的主旨埋下了伏筆,做了有力的烘托。
景物描寫有烘托人物心情的作用,描寫景物要和人物活動緊密聯(lián)系在一起,做到水乳交融,對接無痕。當然,寫人記事文章中一般不對景物進行大段渲染,以免弱化人物,沖淡主題。
近代著名詩人、學者王國維先生在《人間詞話》中說:“一切景語皆情語?!逼鋵?,記敘文中的景物描寫何嘗不是人物內(nèi)心世界的映照呢?比如莫懷戚在《散步》中寫道:“這南方初春的田野,大塊小塊的新綠隨意地鋪著,有的濃,有的淡;樹上的嫩芽也密了;田里的冬水也咕咕地起著水泡。這一切都使人想著一樣東西……生命?!闭宫F(xiàn)了一幅生機盎然的春日美景,孕育著生命的活力與希望,渲染了恬淡、安靜、美好的氣氛,烘托出“我”與家人散步時寧靜、幸福的心情,表現(xiàn)了作者對生活的熱愛和對家人的愛。
人不可能獨立于人群之外,記敘文要適時對周圍人的肖像、語言、動作、神態(tài)、心理等方面進行描寫,來襯托主要人物,起到綠葉襯紅花、烘云托月的藝術(shù)效果。運用人物襯托法要注意:對周圍人物描寫時不能面面俱到,要根據(jù)需要選擇一兩個方面點到即可,不可喧賓奪主。
周圍人物眾多且參差不齊時,亦可用甲的神態(tài)、乙的語言、丙的動作等綜合起來襯托主人公。比如《范進中舉》一文中對范進中舉時的側(cè)面烘托就相當精彩。一寫眾人的看法:“原來新貴人歡喜瘋了?!币徽Z點破發(fā)瘋的原因。二寫為范進治瘋。報錄人出主意,提出治病的藥方——打掉范進的歡喜,只說并不曾中;胡屠戶執(zhí)行,打范進的嘴巴,并兇神似地說:“該死的畜生!你中了什么?”瘋是歡喜得痰迷心竅,是心病,而治心病就從側(cè)面烘托出范進中毒之深,反映出其醉心于科舉功名不可自拔的心理狀態(tài),從深層次揭露了封建科舉制度對人們的荼毒之深。三是胡屠戶打范進嘴巴時眾人和鄰居的反應:“忍不住地笑?!睆娜齻€不同角度刻畫了范進追求功名利祿的可憐、可鄙、可悲、可笑的形象,多角度對人物加以刻畫,人物的個性特征得到了充分展示。
總之,側(cè)面描寫作為記敘文寫作的一種藝術(shù)手法,能有效補充正面描寫之不足,增強語言藝術(shù)的表現(xiàn)力,其技法遠不止以上所述。平時寫文章時應有意識地加強訓練,嫻熟駕馭,使描寫的人物形象活靈活現(xiàn)地展現(xiàn)在讀者面前,令人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