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天堂,下有蘇杭?!币痪滹L雅而充滿想象的詩句。
為了這句千古名句,于是來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來到嬌麗的杭州,作為一個風韻古城,卻給從小生活在內陸地區(qū)的我一種別樣的感受。和去之前設想不同,她顯得格外年輕,感覺是漫不經(jīng)心、自由散淡的格調,可又零散地分布著跳躍而急促的浮躁。在我的印象里,早上六點就探出的天邊的晨光,內斂下滿是情緒的張揚。
對準杭州的焦距里,記錄了很多美景美人。歸來以后一直回味的,卻有這么一個場景。它也是此次創(chuàng)作《花園》系列中《走出去》一圖的畫面靈感。
記得那天,我特意找了一個陽光燦爛的下午,坐車繞著西湖漫游,忽然被其間別致、典型的一所徽派建筑門房吸引著。那是一晃而過的場景瞬間,幾個打扮精致、潮流的年輕人,站在門房下避陽,而不遠處是剛剛路過的阿姨,還記得她被正午的陽光罩上了一勾金邊,正寵溺地回眸看向這一群漂亮的青年。成熟與青春,古典與時尚,春日與江南……此時此刻印刻在我的腦海之中,久久難忘。
半夜起身,迫不及待想把這場景留在畫面里,開始對這一群正青春的人物做形象設計,畫得順手,理得舒心。畢竟,他們在著裝上的自由、大膽、嘗鮮混搭、色彩碰撞就已經(jīng)夠觀者耳目一新。在第一稿中,我也做了一些人物間暗涌的關系解構,大致還是落在和諧、歡樂的氛圍中。但接下來如何將其放入庇蔭處的畫面處理,開始讓我為難,如果罩上陰影的色彩,不僅失去了章法,還會顯得臟而悶沉……努力嘗試了幾種畫面處理,都不如我意,索性擱置了。就在這休整的幾天,偶然看到一篇“關于文化自信”的文章,突然有點悟出問題所在了。
文章提出了一個觀點,所謂當代文化,其實包括現(xiàn)代藝術思潮,中華五千年歷史文化,以及追求個性化的時代需求。三者如果是并行的,那會是共贏互惠,守正創(chuàng)新的美好景象。而若三者始終堆疊混淆,比如當代藝術的判斷標準是否具備及符合“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核心,這樣多少會顯得狹窄、片面,不夠多元。尤其在現(xiàn)代美術上更是如此,這幾年屢屢被提及的“國風”,到底是什么樣的表達技法或繪畫風格呢?說到底,無人能明。
如同我的作品中,若硬裝給這一群活力充滿能量的青年一大塊看似庇護,實則黑壓壓的陰影,那畫面的違和感清晰可見。更何況作為繪畫者,我并沒有十足的把握去很好地表現(xiàn)它。又或者索性將短處暴露出來,讓這樣的畫面沖突帶給觀者思考、批判、警示、尋其解法,是否也是一種挺“現(xiàn)代”的表達:不要為今天的困難而焦躁,因為你已經(jīng)察覺,它“難”到需要長時間地去研究與攻克。于是,最終我完成了這樣的一幅作品。
期望如畫中,我們能走出來,可能有質疑,可能有觀望,又或者需要陽光里的某個人、某件事給我們幫助與啟發(fā)?!白叱鋈ァ辈皇且环N必須,但至少可以是一種選擇。
創(chuàng)作帶來思考,這是我愛它的意義。它在過程中就有了答案。而往往最終的結果,早已是下一次創(chuàng)作的開始。
近日,“夜焰永晝”在之禾空間舉辦。展覽匯集了藝術家米萊娜·桑歇在2023年創(chuàng)作的20幅作品,其中多幅為大型畫作。這些畫作時而展現(xiàn)花卉,時而展現(xiàn)面孔,用形狀和色彩編排出催眠般閃亮的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