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田里只剩下冬小麥的時候,不少鳥兒都選擇了離開。這時候薺菜卻鉆出地面,嬌嫩得不成樣子。它不知道冬天是可以讓萬物肅殺的。
薺菜算是聰明,有的躲藏到麥苗的深處,靠千萬棵麥苗的遮擋,躲避可怕的寒冷。那些在露天處出生的薺菜,卻只能靠自己了。它們放矮身形,匍匐在地上,硬是把綠瑩瑩的嫩葉變成褐色的袈裟,以減少水分的蒸發(fā)。同時,它們那白生生的獨根,拼命往土地深處鉆。它們在做最壞的打算,即使碰上酷寒,把葉片全部凍壞,只要春天一到,地氣一動,它們便會立刻活轉(zhuǎn)過來。
差不多到了春季,土地松軟,薺菜也度過了最艱難的時刻,逐漸返青。
春節(jié)過后,人們喜歡到野地里挖薺菜。這些或青色或褐色的薺菜,遇到熱水,搖身一變,通體碧綠。撒上面粉,攪拌均勻,上鍋一蒸,用蒜泥和麻油一淋,給肉也不換呀;或者和肉剁在一起,包成薺菜餃子,蘸著蒜汁吃,真是一絕呢。
薺菜的品相也值得一贊。我曾于野外挖一株薺菜種在花盆里,母親說鋪天蓋地都是,種它干啥?我說好看。
薺菜的葉子多呈鋸齒形,中間細(xì)莖的頂端是總狀花序,開白色的小花兒。
它一出地面,那鋸齒形的細(xì)葉就開始從根基向四處發(fā)散,像一朵綠色的小蓮花。中間細(xì)莖頂端繁花朵朵,像一位白衣仙子端坐在蓮花臺。
由于我用心管理,這棵薺菜長得又高又壯,比野生的大許多。進(jìn)入夏季,中間細(xì)莖互生的白花陸續(xù)成為三角形的種子,愈到頂部愈是稠密,但它們的柄也逐漸變短,三角形的種子也小了許多。
當(dāng)秋天走來的時候,這些扁圓形的褐色種子被秋陽曬暴,落到花盆內(nèi)外。它們將在一場場的秋雨中慢慢孕育。
到了天冷的時候,它們又出來看熱鬧了,這時,田野里的薺菜也發(fā)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