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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和他的二胡(外一篇)

2024-03-23 10:09:25李海燕
鴨綠江 2024年2期
關(guān)鍵詞:嬸子山花梅子

三叔會拉二胡。三叔在公社機耕隊上班,是東方紅75拖拉機的機耕手。三叔在村子里是鶴立雞群般的存在。

每天下班回來,三叔把自己洗得干干凈凈,頭發(fā)梳得一絲不亂,然后穿上他的白襯衫藍褲子,在墻上摘下裝著二胡的藍布袋子,坐在院子里,開始拉二胡。

那時分正是黃昏。屋檐下筑著四五個燕子窩,小燕子在院子里飛來飛去。院子下面有一棵高大的桑樹,最粗的枝丫上懸著一個秋千。我們幾個孩子排著隊蕩秋千。三叔的二胡響起來,壓住了我們的吵鬧聲。我們就安靜下來,做三叔的聽眾。

三叔得意地看著我們,懷里的二胡發(fā)出聲音,或明快或幽怨,或溫馨或蒼涼,絲絲縷縷,如風(fēng)一般在院子里飄來蕩去。

幾個孩子中,我最喜歡聽三叔拉二胡,常常別的孩子坐不住了,我仍坐在三叔身邊蕩著秋千,癡迷地聽著。

有時候三叔拉完一首曲子,會喊我,三丫頭過來,三叔教你拉二胡。我便心花怒放地跑過去。也許是我天生缺少文藝細胞,也許是三叔太愛惜他的二胡,往往是二胡放在我手里剛拉動一兩下,三叔就找一個說辭拿回去。我最終也沒學(xué)會拉二胡。

有那么一天,院子里來了一個漂亮姑娘,那個秋千就不再是我們這些孩子的專利了。

那姑娘叫梅子,來自一個遙遠的大城市。梅子穿著白色連衣裙、白色涼鞋,兩條短辮子編得松松垮垮的,看似隨意,卻與村子里的姑娘截然不同,別有一番韻味。

以后的每個黃昏里,只要三叔的二胡聲響起來,梅子一準兒過來。

梅子來了,就坐在秋千上,一邊輕輕地蕩著秋千,一邊聽三叔拉二胡。

三叔的二胡拉得更起勁更好聽了。三叔也不再喜歡我們這些小聽眾,只要梅子來了,他就轟我們走。

不久,三叔和梅子戀愛的消息,像一陣風(fēng)吹遍了村莊的每個角落。那些天我們家如臨大敵一般緊張起來。

因為三叔是有未婚妻的,那時候叫對象。是前院的桂珍。

爺爺和桂珍父親是拜把子兄弟,爺爺為兄,桂珍父親是弟,哥兒倆親如手足。年輕時的一天,哥兒倆喝酒喝到盡興,爺爺看著兩人身懷六甲的媳婦,對弟說,如都生男,仍拜把子,如都生女,是干姐妹,如一男一女必結(jié)為夫妻,兄弟看可好?弟說正合我意。哥兒倆擊掌。

果然是一男一女。三叔和桂珍從小就知道,他是她女婿,她是他媳婦。

三叔生得英俊,桂珍生得一般。漸漸長大的三叔,對這樁指腹為婚的婚姻把戲非常反感,多次表示他不會娶桂珍為妻。而桂珍卻認定了三叔,無論三叔怎么待她,她都始終不變,給三叔做鞋子,做繡花鞋墊,而三叔卻一雙都不曾穿過。爺爺為此罵過三叔,并放下狠話,除非他這老的先死了,三叔才能做這背信棄義的事兒。

三叔與梅子的戀愛風(fēng)波,在村莊傳得沸沸揚揚,爺爺不能淡定了。

那天夜里,爺爺和三叔兩句話不投機起了爭執(zhí)。三叔說此生非梅子不娶。爺爺說,有我活著,你做夢都別想。三叔說,那咱就走著瞧。夜深人靜,爺爺把三叔綁在桑樹粗壯的樹干上,折下一根桑條,抽一下問三叔一句,娶不娶桂珍?三叔擰著脖子,不娶!

三叔的身上落滿了青一條紫一條的傷痕。爺爺最后問一句,你到底娶不娶桂珍?得到三叔至死不變的回答后,爺爺嗷的一聲扔了桑條,就給三叔跪下了,我的小祖宗,爹求你了,你不娶桂珍,讓你爹這老臉往哪兒放???

淚水滑出三叔的眼眶。三叔喊了聲爹,你打死我吧。閉上眼,不再看跪在面前的父親。爺爺氣得轉(zhuǎn)身去尋家伙什,揚言要打死三叔這個孽畜。

爺爺在墻角尋到一把鐵鍬,舉過頭頂,氣勢洶洶地直奔三叔而來。三叔像電影里那些英勇不屈的英雄人物,挺胸閉眼,慷慨赴死。

爺爺又嗷的一聲,扔下鐵鍬,踉踉蹌蹌地回了屋。

以后三叔仍拉二胡,只是把場地轉(zhuǎn)移到了村南邊的小柳樹林里。

后來小柳樹林里也有了一個秋千。梅子仍坐在秋千上,聽三叔拉二胡。再后來,梅子也拉二胡。梅子的二胡拉得比三叔的還好,會的曲子也多。

自從那次打了三叔以后,爺爺不再理會三叔,也沒臉去前院兄弟家了。

那年秋天,梅子回城了,三叔的二胡聲斷了。失魂落魄的三叔,失蹤了一個星期,回來時胡子拉碴,人像被霜打的茄子秧。那天夜里,三叔抱著二胡坐在院子里,拉了一宿的《梁?!罚嗤竦臉非缙缭V,聽得人流淚。天亮后三叔一頭撲倒在炕上,躺了一個星期,不吃也不喝,人消瘦到脫了相,也為此丟了機耕手的工作。第七天,三叔終于吃了桂珍送來的第七碗小米粥。

進了臘月門,三叔娶了桂珍。

婚后,桂珍給三叔生了一兒一女,兒女長得都像三叔,兒子俊朗,女兒俊秀。三叔喜歡,爺爺整天樂得合不攏嘴。賢惠的桂珍相夫教子孝敬老人,是村子里出了名的好媳婦。

桑樹上秋千的繩索舊了,三叔換成了鐵鏈子,每到黃昏,三叔在秋千旁帶一對兒女蕩秋千,孩子笑,三叔也笑,只是再沒聽過三叔拉二胡。

三叔七十大壽時,我前去拜壽。三叔老了,三嬸桂珍也老了,腰身不再挺拔,臉上綴滿了皺褶。那把二胡仍掛在原來的位置上,藍色的袋子上落滿了歲月的塵埃,已辨別不出原來的顏色。

笨人守田

仲春的一個上午,陽光明媚。一人一牛,在一片南北向的地條里耕作。那牛走得四平八穩(wěn),那人走得點點斜斜。

一條瘦瘦的河,在南地頭幾丈遠的地方,涓涓流淌著。這條河是從村子里流出來的。

“守田!”

這是隔壁的三嬸子,胳膊上挎著一個籃子,站在地南頭喊他。

那頭牛聽見三嬸子喊,似乎有些急了,多使了一分力,把他帶了個趔趄。他把鞭子往牛背上一搭,山花,你急啥?三嬸子喊我呢。

他叫守田。那頭牛叫山花。

三嬸子說她給魚塘干活兒的兒子兒媳送飯,兒子有事走了,剩下一份飯,她給守田送過來了。他說,謝嬸子了。

三嬸子把手里的籃子放在地上,謝啥,你吃了,省得我往回拿了。

他給牛卸了犁套,然后一瘸一拐地走到一旁的牛車那兒,抱過來一捆干草,放在牛跟前,吃吧,山花。

三嬸子說,人家腿腳比你好的,地都承包出去了,你這身子骨別逞強了,聽村書記的話,去鄉(xiāng)里敬老院吧,那兒有人管你吃飯,省得自個兒蹲灶坑了。

他眨巴兩下干澀的眼,我知道書記的意思,把我打發(fā)去敬老院,他就省心了。三嬸子瞅他一眼,守田,咱可不能昧著良心說話,書記待你可不薄。嬸子,我不是那意思。三嬸子掀開籃子上的白手巾,露出三個饅頭和半瓦罐蘿卜條燉豆腐,我還不知道你,心善嘴笨,好話說不到好處去。

他嘿嘿一笑,岔開剛才的話題:“柱子前幾天打電話來說,他轉(zhuǎn)業(yè)到咱縣公安局工作了,這幾天就回來報到?!比龐鹱幽闷鹨粋€饅頭遞給他:“跟柱子去縣城也好,你一個光棍漢把他養(yǎng)大可不容易,也該享享那孩子的福了?!?/p>

他不再說話,目光在那條河上游走。他好像又看見那個女人,背著孩子,頂著大雨在河邊奔跑。那是個陌生的女人,他不知道女人叫啥。那天雨停后,他站在河邊看著已經(jīng)平息了一些的河水發(fā)呆,突然他看見岸邊一棵刺槐樹上掛著的殘枝爛葉中夾著一朵藍紫色的山花,女人正巧穿的也是藍紫色的衣裳,他就叫女人山花。后來他把他的牛也叫山花。

山花,柱子有出息了,你要是活著該多好。這句話他是在心里說的,村里所有人都不知道山花的存在,就連柱子也把他媽給忘記了。

別賣呆了,趁熱乎趕緊吃吧,我用豬油燉的豆腐,涼了就黏嘴了。三嬸子的話讓他回過神來,咬了一口饅頭。

看著他吃完,三嬸子拾掇起碗筷,走了。他把牛牽到河邊吃草,然后緊了緊身上的褂子,坐下來看著那條河。

中午的陽光灑在河面上,河水泛著碎銀子一樣的光。他嘆口氣,如果沒有那場大暴雨該多好啊。

那場大暴雨,下了整整一個上午,門前的河開始膨脹。他看見一個女人頂著大雨從大門口經(jīng)過,正納悶,女人又折了回來,站在大門口,似乎猶豫該不該進來。他把前門打開。女人走了進來。他這才看清,女人很年輕,背著一個用塑料布裹著的孩子。

女人青紫的嘴唇哆嗦著,大哥,給口吃的吧。他把女人讓進屋子里。女人把孩子放了下來,孩子兩歲左右,剛牙牙學(xué)語。他拿來兩塊玉米面大餅子,女人一塊一塊掰給孩子吃。把孩子喂飽了,自己才開始吃。

兩塊餅子轉(zhuǎn)眼就不見了。他又拿來兩塊,女人不好意思地接了過去。

慢點吃,我給你們燒熱水去。

外面的雨還肆虐著。上游開始泄洪了,那條河已膨脹成一個大胖子,發(fā)出駭人的嘶吼聲。吃飽喝足的女人,氣色好了很多,淋濕的衣服緊貼在身上,前凸后翹,很有韻致。他不會形容這些,只覺得女人好看,尤其女人說謝謝后的那個微笑,讓他覺得陰暗的屋子里好像落進來一束光。他拘謹且興奮,總想跟女人說話,但他嘴笨,不知道說什么??吹脚苏局牡孛姹簧砩系温涞挠晁窳艘淮笃?,他似乎知道自己該做什么了。他爬上炕,把自己臟兮兮的褥子鋪在炕上。

女人的眼神變得警覺起來。

你和孩子上炕,把濕衣服脫下來,我?guī)湍阌没鹂究?。話音剛落,他就后悔了,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p>

果然,女人的臉繃了起來,把孩子抱在懷里,準備隨時就走。他急得直搓手掌,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想……我是怕你……他越想表達,越表達不清楚,這炕怪涼的,我燒炕去。他忙不迭地離開女人,來到外屋間。

火生起來了,火苗舔著灶門,他的心跟著火苗飄忽不定。這么大的雨,女人為啥要從家里出來?肯定是跟家里人生氣了。我得留住她,等雨停了,勸她回去??扇绻豢匣厝ピ趺崔k呢……他正想著,女人背著用塑料布裹著的孩子出來了,說了聲謝謝大哥,走向那扇關(guān)著的門。

他一看急了,伸手就去拉扯女人。女人用力甩開他拉扯的手,他腿腳不靈便,跌了個跟頭,女人趁機破門而出。

他爬起來跟著沖出屋子,大聲喊道,你不能走,這雨太大了。嘩嘩的雨聲掩沒了他的聲音。

暴雨像一個水簾子,阻隔了道路,等他追到河邊,河岸上只有一個哭泣的孩子。

后來他給孩子取名柱子。

牛走過來,臥在他的身邊。

他把手放在牛的后背上,對著瘦瘦的河水說,山花,你就那樣走了。這些年我這心里憋著這個大疙瘩,堵得慌呀。山花,我想跟柱子把真相說出來,你說柱子會相信我嗎?

牛沖著他很響亮地哞回了一聲。

山花,你是說柱子會相信我?牛又哞了一聲,好像在說,你把他當親兒子待,他當然會相信你的。河水涓涓而去。他摟住牛的頭,咧嘴笑了。

一個穿著軍裝的中年人從那條田間小路走了過來,沖著他喊著,爹,我回來了!

他聽見喊聲,興奮地說道,山花,柱子回來了。

柱子的衣領(lǐng)和帽子上不見了領(lǐng)章帽徽,他說,真轉(zhuǎn)業(yè)了?柱子點點頭,下周去縣公安局報到。

午后的陽光愈加燦爛了,柱子扶著犁把,和那頭叫山花的牛在南北向的地條里耕作。犁鏵剝離開板結(jié)的土地,散發(fā)著土腥味的新土蓋住了那些舊土。

那個叫守田的老人,坐在河邊,看著走得四平八穩(wěn)的人和牛,混濁的淚水和燦爛的笑容,在那張溝壑縱橫的臉上,同時蕩漾開來。

作者簡介>>>>

李海燕,中國微型小說學(xué)會會員,遼寧省作家協(xié)會會員。作品主要發(fā)表于《當代人》《安徽文學(xué)》《作品》《海燕》《小小說月刊》等文學(xué)刊物。有作品被《小說選刊》《作家文摘》《小小說選刊》《微型小說月報》《微型小說選刊》等選刊轉(zhuǎn)載,并有作品入選多種年選本。曾獲“微觀看世界”首屆全球華人微型小說創(chuàng)作大賽金獎。

[責(zé)任編輯 胡海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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