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蛟

我在八臺山半山腰的一個觀景臺停留，就聽到了如潮的鳥鳴。

這鳥聲，需要凝神靜氣才能聽到。從觀景臺附近的叢林里，不斷傳來嘰嘰咕咕的鳥聲，聲音并不張揚，就像無數(shù)對情人各自躲在隱蔽之處，說著悄悄話。雄鳥的呼喚，雌鳥的應和，高一聲低一聲，沒完沒了。

仔細聽，周圍每一座山，都有不同種類的鳥在鳴叫。有婉轉(zhuǎn)的，就有急促的；有悅耳動聽的，就有怪譎瘆人的；有單聲直叫的，就有拉長聲音高低曲折的；有躲著羞怯地呼喚的，就有飛旋空中霸氣怒罵的；有站在樹梢賣弄風騷地勾引的，就有打斗撲騰著興奮的……它們的鳴叫混雜在一起，在山與山之間回蕩，在人跡罕至的天地里，形成了鳥所獨有的美妙無比的天籟之音。

群山起伏，鳥音起伏。有多少只鳥呢？千只鳥，萬只鳥，恐怕都不能計數(shù)。這時候，我才意識到，我是這里的不速之客。或許，我站在這個觀景臺上，正被這四周的萬千鳥類所觀賞，它們在指指點點，評頭論足，更可能在譏笑我這樣一個直立行走的穿衣戴帽的人，在這樣雄奇?zhèn)グ兜拇笊嚼?，簡直就是呆頭呆腦，滑稽搞笑。

我忍不住也學了幾聲鳥叫，一時間，鳥鳴聲四起，鋪天蓋地的潮水向我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