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以荷

“??????2 ?1 ‖ 7……”

“穿上這潔白的羽衣，讓這湖水因?yàn)槲覀兏由衩?。留下這翩翩舞姿，讓這世界因?yàn)槲覀兏用利悺?/p>

隨著《天鵝湖》的音樂響起，一位少女在一個八音盒鋼琴上翩翩起舞。她穿著一件黃色的芭蕾舞裙，一雙白色的芭蕾舞鞋略顯陳舊，高高盤起的頭發(fā)烏黑锃亮，天藍(lán)色的眼睛像湖水般清澈。她的手臂高高舉過頭頂，合成圓形，兩條腿又細(xì)又長，腳尖點(diǎn)地。她在鋼琴的琴鍵上轉(zhuǎn)啊轉(zhuǎn)，活像一只天鵝，但可惜的是，她只能保持一個姿勢，在這個狹小的空間里旋轉(zhuǎn)，因?yàn)樗_下踩著一塊紅色的圓形磁鐵——她被牢牢地吸在了鋼琴的琴鍵上。

這是老邁克家眾多玩具中的一個。每到晚上，家里所有的玩具都會聚集到客廳開Party，一起談天說地，今天也不例外。先到達(dá)的是一只黃色毛絨小狗，只要輕拍他的腦袋，他就會唱著兒歌往前走。小狗身后站著他的搭檔——一只紅色的小公雞，小公雞是太陽能的，只要被太陽光照到，就會“喔喔喔”的叫。旁邊還有一個白胡子老頭布偶，他長得非常不起眼，平時經(jīng)常躲在角落里，沒人知道他在干什么……

此時，那個芭蕾舞少女就擠在各式玩具中，忙著找她的朋友—— 一個小紳士布娃娃。費(fèi)了九牛二虎之力，她才抓住了布娃娃的手。

“我不想永遠(yuǎn)只隨著一支單調(diào)的曲子，完成一個一成不變的動作，我想根據(jù)自己的心情和意愿，選擇不同的曲子，完成各種不同的動作?！毕袂皫滋煲粯?，少女向朋友訴說自己的苦悶。

“哦，親愛的，我們只是玩具，不要想那么多，只要快樂就行?！奔澥坎纪尥抟桓睉醒笱蟮谋砬?。

“我們難道就不能改變這樣的命運(yùn)嗎？”少女用手指在空中畫著圈。

“大家來看啊，我們的舞者居然想要有自己的舞蹈動作，太有意思了?！币恢煌婢啁棌目罩酗w過，他是玩具中專門報道新聞的記者。

“你的想法簡直太愚蠢了?！秉S色毛絨小狗小聲說。

“身為玩具只要開心就可以啦！要什么理想呢？”一只玩具鴨子大喊道。

……

大家都七嘴八舌地說起來。

少女越想越委屈，越想越生氣，“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這時，那只記者鷹再次從空中飛過，一邊飛一邊喊道：“最新播報，玩具杯足球決賽，飛鳥隊(duì)六比零大勝布偶隊(duì)，第三次蟬聯(lián)冠軍！哦，鋼琴上的舞者哭了！”

但并沒有人停下安慰少女，大家很快都去看足球頒獎儀式去了，只留下少女坐在地上，擦著眼淚。

“是不是我錯了，玩具根本不需要理想，只要哄主人開心就好？”少女喃喃道。

“我可以幫你?！币粋€聲音從角落里傳來。

“怎么幫？”少女依舊擦著眼淚，沒有抬頭。

“只要你找到‘鉆石之心’，就可以實(shí)現(xiàn)自己的愿望?！?/p>

“真的嗎？”少女猛地抬起頭，發(fā)現(xiàn)說話的是那個白胡子老頭布偶。他布滿皺紋的臉上，浮現(xiàn)出神秘而善良的微笑。

“不要懷疑我的能力?！卑缀永项^布偶說完就消失不見了。

“怎么找到鉆石之心？快告訴我呀?！鄙倥蛑缀永项^布偶消失的方向大喊，但沒有人回應(yīng)。

此時，天邊已經(jīng)露出了魚肚白，天快亮了。要知道，玩具是不能在白天說話的。

少女又熬過了一天。

夜晚再次降臨，玩具們的聚會又開始了。跳芭蕾舞的少女呆站在地上，皺著眉頭自言自語：“鉆石之心到底會在哪兒呢？”

“我知道鉆石之心在哪兒，跟我來。”突然，她耳邊傳來一個聲音。

少女抬頭一看，說話的居然是一只又大又黑的老鼠。他長著尖牙，身上散發(fā)著惡臭，像剛從臭水溝里爬出來似的。

少女半信半疑地跟了上去，老鼠帶著她進(jìn)到一個洞里。

“這是哪里？鉆石之心呢？”少女有些害怕。

“歡迎來到老鼠王國，鉆石之心就在前面?！贝罄鲜螵熜χ?。

少女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因?yàn)檫@里到處都彌漫著惡臭。街上都是老鼠開的店，一只老鼠喊：“賣臭果核了，保證長蟲子了！”旁邊一只喊：“過期零食、肥皂、破洞毛巾、爛橘子皮！”這哪里是尋找鉆石之心的地方呀。

“給我來一份進(jìn)口的培根油！”大老鼠來到一家店前。

“沒有貨，下次給您從垃圾堆里找。”小販回答，然后接著叫賣，“賣臭雞蛋了，進(jìn)口的、本地的都有！”

少女繼續(xù)跟著大老鼠走，他們走過一個彈簧床墊，繞過一個支架，來到一個寬闊的房間。屋子中間擺放著一臺摔碎了屏幕的電視機(jī)，旁邊立著一個牌子，上面歪歪扭扭寫著“首領(lǐng)圣地，請勿進(jìn)入”。

“鉆石之……”少女禁不住又問。

“閉嘴！什么鉆石之心？我是老鼠王國的首領(lǐng)，我看你長得很好看，想讓你嫁給我的兒子！”大老鼠咧著嘴笑起來，露出兩顆金黃的門牙。

“你說什么？我根本不認(rèn)識你兒子……”少女害怕極了，扭頭想跑，兩個老鼠衛(wèi)兵眼疾手快，攔住了她。

“嘿嘿……在這里一切都是我說了算，你得聽我的話，永遠(yuǎn)別想出去！來，我的好兒子，看看我給你找的媳婦兒怎么樣？”大老鼠朝電視下面招了招手，一只和他一樣丑陋的小老鼠鉆了出來。

“她真漂亮！今天晚上我就要和她成親?！崩鲜髢鹤哟蠛?。

“沒問題！我馬上準(zhǔn)備婚禮。”大老鼠說著，命人看好大門，千萬不能讓少女逃跑。

“怎么辦？到了深夜，我就得嫁給丑老鼠了。不行，我得出去，我還得尋找鉆石之心??！”少女著急地想。

她垂頭喪氣，假裝已經(jīng)放棄反抗?？撮T的老鼠士兵漸漸放松了警惕，靠著門打起盹兒來。少女趁機(jī)踮起腳尖兒，悄悄向門口移動，一步、兩步……就在她快到達(dá)大門的時候，一不小心撞到了墻邊的矮桌，“啪”的一聲，一個花瓶兒被撞到地上，發(fā)出刺耳的碎裂聲。幾個老鼠士兵被驚醒了，連忙站直了四下張望，卻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

“咦，沒人??？”一個老鼠士兵說。

“可能是花瓶兒自己滑下來的！”另一個老鼠士兵說，“我們還是接著睡覺吧?！?/p>

原來，就在花瓶摔碎的一瞬間，少女飛快地躲進(jìn)了門口的衣柜里，這才沒被發(fā)現(xiàn)。

“現(xiàn)在，只要等他們睡熟了，我就可以逃走了！”少女心想。

過了一會兒，一陣呼嚕聲傳來。確定老鼠士兵們睡了，少女才輕輕打開門，悄悄溜了出來，頭也不回地跑了。

出了大老鼠的家，是一條漆黑的長廊。少女跌跌撞撞地跑著，突然撞上了什么，抬頭一看，路竟然已經(jīng)到了盡頭——她撞上的是一扇門，一扇大鐵門！

“這下完了，出不去了！” 少女心想。

就在她要放棄時，一個聲音傳來：“我可以幫你，我有鑰匙。”

“你是誰？”少女循聲望去。

“我在你的上面。”那個聲音聽起來很蒼老。

少女抬頭一看，聲音的主人居然是一個壞了的玩具蜘蛛。她有四只眼睛，八條腿，更讓人驚奇的是，這些腿在做著不同的事情：一只在撓癢癢，一只在揉眼睛，一只抓著小飛蟲，一只舉著茶杯往嘴里倒水……還有一只腿正抓著一大串金鑰匙，上面掛著貼了老鼠頭像的吊墜。

“大老鼠可真不像話。姑娘，你帶著鑰匙快逃吧！”玩具蜘蛛一邊說著，一邊把那只掛著金鑰匙的腿伸了過來。

“謝謝您！但這么多鑰匙，您知道哪一把能打開走廊的大鐵門嗎？”

“這些鑰匙中，有開你眼前的走廊門的，有開公廁門的，還有開老鼠王國城門的……我老了，記不清啰，你恐怕得自己去找！”

少女接過鑰匙，挨個兒試著，終于用一把銀色的鑰匙打開了走廊的門。門外是老鼠王國的集市，但所有的小店此刻都關(guān)門了。少女沿著大街小心翼翼地走著，終于找到了老鼠王國的城門。

隔著一段距離，少女從城門縫隙往外看，那正是自己熟悉的主人家的花園。月光正灑在花園前的小河上，河面被照得銀亮亮的。

這時，她聽到一陣粗重的呼嚕聲，原來城門邊，也有幾只守門的灰老鼠，他們正在睡覺。

怎么辦？要硬闖嗎？

少女有點(diǎn)猶豫，但一想到如果逃不出去，就會成為丑老鼠的新娘，她感到自己又有了勇氣。

少女躡手躡腳地走到城門邊，拿起玩具蜘蛛送的那串鑰匙挨個兒嘗試。第一把不是，第二把不是，第三把還不是……直到最后一把金色的鑰匙插入鎖孔，“咔嗒”一聲，鎖頭終于被打開了。

少女緩緩地拉開門，誰承想，沉重的鐵門發(fā)出“吱扭扭”的聲響，一下子把守城的灰老鼠門衛(wèi)們都驚醒了，他們一起朝少女撲來。也許因?yàn)槲璧富竟?，也可能是一種本能反應(yīng)，少女使了一個“一字馬”，直接從門衛(wèi)身上越過，順腳還踢到了一個門衛(wèi)的臉。

外面的月光朦朧，朝哪個方向跑呢？少女呆在了原地。正在這時，少女身后傳來“吱吱”的叫聲，原來大老鼠發(fā)現(xiàn)她逃跑了，派出更多的老鼠士兵追了上來。

情況危急，少女也顧不了許多了，隨便選了一個方向拔腿就跑。她的頭發(fā)散了，衣服破了……但這些都沒有逃命重要，她只有一個念頭：跑！

少女感覺自己的身子在下沉，但卻有種從未有過的舒暢。她睜眼向上看，發(fā)現(xiàn)頭上都是水，老鼠士兵丑陋的臉，正隨著水波晃動著、扭曲著。過了一會兒，老鼠們搖了搖頭，走了。少女這才意識到，自己掉到了河里，她掙扎著向河岸游去，慌亂之中，少女的頭撞在了一個堅(jiān)硬的東西上，很快便暈了過去。

過了很久很久，少女漸漸蘇醒。她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正漂在黑漆漆的水面上。這時，玩具記者鷹從空中飛過，高喊著：“重大新聞，老鼠首領(lǐng)的兒子被小橘貓吃掉了！鋼琴上的舞者掉進(jìn)河里了！”

玩具鷹飛走后，河里很多魚游了過來，想看看這個從岸上掉下來的玩具。

“把她帶回家吧，可以當(dāng)擺設(shè)?！币粭l小紅鯉魚和他的媽媽說道。可另外的魚也都想把少女帶走。

“她是我的！”

“我的！”

“別跟我搶！”

趁著魚們亂成一團(tuán)糟，少女悄悄地溜走了。但她很快發(fā)現(xiàn)，河底的沙土太軟了，走不了幾步就會陷進(jìn)去。她很著急，又不敢亂動，怕被那群魚發(fā)現(xiàn)后追過來。她只能等，期望能遇到一位愿意幫忙的人。

“這是什么東西？看起來很有趣，好像是個玩具，下潛+撿=玩具?！币粋€聲音從后面?zhèn)鱽恚倥杏X自己被整個兒拔起。

“你是誰？”少女驚恐地問。

那個東西沒有回答，只是使勁兒拉著少女向水面上游。少女感覺一陣眩暈。

“方法+目標(biāo)+行動=？”那個聲音問道。

“什么？”少女沒聽懂，隨著光的出現(xiàn)，她看清了那個把自己救上來的，是一只身上長滿了大大小小疙瘩、嘴巴很大的——癩蛤蟆！

“從你的回答和表情能看出，你可以做我的學(xué)生，一會兒你就來我的教室聽課吧?！?/p>

“什么？”少女依舊一頭霧水。

“學(xué)生+學(xué)習(xí)=成功，努力+目標(biāo)=成功，所以學(xué)生+學(xué)習(xí)=努力+目標(biāo)……懂了嗎？”

癩蛤蟆嘴里不斷說著古怪的等式，之后拉著少女走進(jìn)了教室。說是教室，其實(shí)是片露天的荷田，每個荷葉上都坐著一個小動物。癩蛤蟆把少女也放在其中的一片荷葉上。

“上課啦！誰可以告訴我，在你們眼中，生命……”這時，一只蒼蠅飛過，癩蛤蟆“咝”的一聲吐出長舌頭，卷住蒼蠅，“咕咚”一聲吞咽下去，最后“吧嗒”了下嘴，“——是什么？”

“是海浪！”一條從海里游來的魚說。

“是陽光！”一只剛脫殼兒的蟬說。

“是幸福！”一只黑色的螞蟻說。

“是氧氣！”最后是一只蟋蟀的回答。

“回答得都不錯，你認(rèn)為呢？小姑娘?！卑]蛤蟆問少女。

“嗯……是……對不起，我不會?！鄙倥悬c(diǎn)慚愧。

“沒關(guān)系?！卑]蛤蟆又吞掉一只蚊子，“說什么都可以。”

“是……鉆石之心！”少女鼓起勇氣說。

“嗯，有思想、有新意?？摄@石之心是什么？”癩蛤蟆問。

“什么鉆石之心？假的吧，動畫片兒看多了吧?！蹦侵惑靶÷曊f。

“是呀，是呀，她可真有想象力。”蟬也嘲笑著說。

“停！總之，生命是有意義的，它有高潮，也有低谷，有些人可以成功，有些人也可能會失敗，但是——請記重點(diǎn)——生命一定要有理想！”癩蛤蟆滔滔不絕地講著。

“他在說什么？根本聽不懂呀！不行，等到下課，我必須得趕緊跑?！鄙倥南?。

“接下來，請大家翻到生命課本的第六十一頁，我們來……”癩蛤蟆狠狠地吞掉了一只肥碩的飛蟲后，繼續(xù)說，“來討論一下人生?！?/p>

“我的人生很短暫，但我很幸運(yùn)。剛蛻殼時，我躲過了天敵的捕捉，幸運(yùn)地活了下來！”那只蟬開始陷入回憶。

“人生當(dāng)然要享受快樂，當(dāng)生命要終結(jié)時，你就會后悔為什么當(dāng)初那么努力，現(xiàn)在卻什么也沒有得到?！蹦侵晃浵佭吅戎蓸愤呎f道。

“人生應(yīng)該努力拼搏，堅(jiān)持不懈地去完成自己當(dāng)初的理想，這樣，當(dāng)人生謝幕時，就不會留下遺憾！”一條很小的魚細(xì)聲細(xì)氣地說。

“人生就是月亮，有月圓，也會有月缺。”一只小飛蛾說。

“都不錯。那么——請記重點(diǎn)——人生要有意義！下課！”

“終于下課了?！蔽浵佌f。

“還沒留作業(yè)呢。”學(xué)霸蟋蟀嘀咕著。

“今天沒作業(yè)，太好了！”學(xué)渣蟬說。

夜晚，大家都一個接一個地回家了。少女小心翼翼地跳過了一個又一個荷葉，只聽“啪”的一聲，她成功跳上了岸。

“終于可以回家了?！彼焐系男切钦f。

少女站在岸邊，一個黑影從她的頭頂掠過，盤旋了幾圈兒。她以為還是那只玩具記者鷹，但還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那個黑影突然朝她俯沖下來。這時，她看見一對鋒利的鳥爪，哦——不！那不是玩具鷹，那是一只真正的大鳥！

少女嚇破了膽，一回頭，又跳進(jìn)了河里?？伤恢溃篪B原來是只水鳥！鳥兒的爪子輕輕擦過水面，然后用極快的速度抓起了她，伸開翅膀飛了起來。少女被抓著兩只胳膊，身體晃來晃去，在半空中岌岌可危。她朝下看，老邁克家的房子變得越來越小。

“我只是個玩具，不能吃的！”少女大喊。

“我抓過很多獵物，在被我吃掉前，他們都說自己不能吃?！贝篪B粗聲粗氣地說。

“可是我……”

“你沒資格和我說話！”大鳥打斷了她。

“你要不信，可以先咬我一口嘗嘗?！鄙倥D(zhuǎn)著眼珠說。

“嘗就嘗！看你怎么狡辯！”大鳥邊說邊咬了一口少女。

“哎喲！我的嘴呀！”一口下去，大鳥的牙被硌得生疼，本能地松開了爪子。

“啊……”少女想要抓住什么，但她的手在空中掙扎著，什么也沒抓著。她閉著眼，直直地從空中掉落，最后摔在了老邁克家花園里的假山石上。這個可憐的小姑娘被摔碎了，在失去知覺的前一刻，她又聽到了那只記者鷹的播報：“號外號外，森林里要召開第五屆動物大會，老虎與獅子要競爭新一任首領(lǐng)的位置！跳芭蕾舞的少女被摔碎了！”

老邁克家的小邁克是個淘氣包，所有人都叫他“老邁家的壞孩子”。他一直有一個理想，長大了當(dāng)一名機(jī)械工程師，因此，現(xiàn)在他最大的愛好就是修理玩具。

隔天上午，小邁克和他的朋友在假山附近玩兒游戲時，發(fā)現(xiàn)了少女。

“那是什么？”一個孩子突然大喊。

“你說哪里？我什么都沒看見?！毙∵~克用樹枝擺弄著一只螞蟻，漫不經(jīng)心地說。

“樹枝旁邊，草叢后面?！彼呐笥研⌒牡刈哌^去，蹲下身，用手在地上翻動著，把撿到的東西拿給小邁克看。

“咦，這不是一些玩具的零件嗎？” 小邁克驚訝地說，“哦，天啊，是我家鋼琴八音盒上跳舞的少女，她怎么變成這樣了？”

小邁克立刻請小伙伴們幫忙，把摔碎的芭蕾少女的頭顱、軀干、四肢收集起來。

“我要把她修理好。” 小邁克下定決心。

回到家后，小邁克把他的玩具工具箱和零件盒都拿了出來，開始拼接少女的身體。

經(jīng)過一個星期的努力，可憐的芭蕾少女的碎片終于被完整地拼接起來。小邁克在少女身體的各個關(guān)節(jié)處都加裝了軸承，有了這些軸承，少女就能做出各種動作，甚至是高難度的動作。最后，小邁克還在少女的腦袋里加裝了一個微型芯片，里面不僅儲存了大量的樂曲，還有智能控制功能，可以對少女的身體發(fā)出指令，讓她根據(jù)不同的樂曲做出相應(yīng)的舞蹈動作。

“大功告成！”小邁克開心地把芭蕾少女舉過頭頂。

又一個晚上來臨，少女漸漸恢復(fù)了知覺。

她首先意識到，自己的腦子里多出了許多風(fēng)格各異的樂曲，有民族風(fēng)、拉丁風(fēng)、爵士風(fēng)、輕音樂風(fēng)……接著她又動了動自己的身體，發(fā)現(xiàn)自己可以靈活地做出不同的動作，擺頭、舉手、踏地、扭腰……少女開心的不得了。

她隨著玩具們來到了客廳，大家又各自聊起天來，但她的眼睛繞過人群，一直在尋找著。終于，在一個僻靜的角落，她找到了他——那個白胡子老頭布偶。

“老爺爺，為什么我還沒有找到鉆石之心，我的愿望卻先一步實(shí)現(xiàn)了呢？”少女問。

“呵呵，孩子，其實(shí)你已經(jīng)找到它了，它就在你的心中，它是勇氣、是毅力、是智慧，是為了自己的理想，不惜一切代價堅(jiān)持前進(jìn)的決心。”白胡子老頭布偶笑著說。

這時，芭蕾舞《天鵝湖》的樂曲響起。

“……任痛苦煎熬，就這樣抗?fàn)?，哪怕到永遠(yuǎn)……那潔白的天鵝，月光之下，變成美麗的公主……”

跟著音樂，少女情不自禁地跳起舞來。只見她雙手斜著張開，踮起腳尖，自由自在地盡情舞蹈。那一刻，她完全變身為世界上最美麗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