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詠
載著茂盛的塵土,載著塵土里的河流與險灘。
載著流水里的柔軟和澄明。
葉子被鐫刻了掌紋。與百年老根凝視。
這也是關(guān)于生命的主題。
把這沉默擴(kuò)展為青藤,爬滿通往白天與夜晚的路徑。
泥土顫抖的身子,難掩溫情。落在樂器,或者文字里,又少不了的回音繚繞。
有風(fēng)來,我們都在風(fēng)中。
有風(fēng)來,我們都是彼此。
有風(fēng)來,露珠離開了葉片。帶著玲瓏的純潔和海的藍(lán)色波瀾。
那是誰的眼睛?流淌出的時光傾斜,脈脈傾吐。
大地的熱愛與赤誠,拒絕語言。
我們,緊緊相擁。
作為時光的推手,暖是修補縫隙和錯失的工具。泥土在晨起的講述中,“春色滿園”是多么令人敬畏的成語。
風(fēng)落在紙上,抱緊所有春天的詞,從小篆到行草,反復(fù)地書寫又廢棄。
就像蔚藍(lán)是人們的渴望,被烏云籠罩,一塊塊下沉。白云左右搖擺,草木低垂睫眸,一片海水掀動浪花。
你在拐角處,你扶著墻壁。你聽見巨大的沉默。
被擴(kuò)張的時空,需要定義。
此刻,你伸出手,能抓住古詩里傳來的回音。仍是鳴翠柳的兩個黃鸝。春是溫柔的,你也是。暖催生歡喜,石頭也釋放善意。
生靈萬物都在時間長廊里。一只白鷺正被日志描出……
像記憶劃開歷史的傷痕,塵土在書頁里抬頭。
又有了痛感,有了淚點。
夜是光的垂眸,語言的失聲。攙扶著無眠,輾轉(zhuǎn)在陰晴圓缺間。擴(kuò)張,蔓延。
這握不住的手杖。群山的惆悵。草木反復(fù)流淌憂愁,麥穗困頓于古老的諾言。
你在這光陰里,你必須起身,必須注解。
要在鳥飛絕處折返,要在腳踝拉開海岸線,要在清冽里制造和聆聽。一滴水的有限,或者無限。
而我們這個詞,是被顏色修飾的果實。在一朵花的香里,敞開感恩和坦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