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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種懷念叫永遠

2023-12-21 15:45:21周百義
名人傳記 2023年12期
關鍵詞:二月河雍正皇帝

2018年12月15日,著名作家二月河溘然長逝。南陽臥龍崗下,先生披肝瀝膽創(chuàng)作,留下經(jīng)典“落霞三部曲”——《康熙大帝》《雍正皇帝》《乾隆皇帝》,皇皇十三卷五百多萬言,繪盡清室三朝百年沉浮。斯人已去,懷念永存。適逢二月河先生去世五周年,河南文藝出版社欲出版《二月河文存》之際,先生的摯友、著名編輯出版家、長江文藝出版社原社長周百義先生執(zhí)筆含情,與讀者一道于深切緬懷中追憶故人、銘記經(jīng)典。

世上雖無凌解放,二月河開永向東……

2023年12月15日,是二月河先生逝世五周年的日子。

五個春夏秋冬的輪回,對于我們生活的地球而言,只是短短的一瞬間,但對于先生的至愛親朋,一千八百多個日夜,每一個晝夜都是滿滿的思念。作為先生長篇歷史小說的責任編輯,曾經(jīng)交往三十一年的朋友,在這個難忘的日子里,不盡的往事涌上心頭。

第一次見到先生,是1987年8月10日的上午。那年,我三十三歲,先生四十二歲。我們在南陽市解放路先生的家——一個狹窄的巷子里兩間潮濕的陋室中見了第一面。在先生的臥室兼書房中,我看見了靠窗的幾案上先生挑燈撰寫的密密麻麻的稿件,看見了稿件旁那個余煙裊裊古色古香的香爐,看見了那張已沒有了靠背的古老的木椅,看見了供盛夏放進雙腳的水桶。當然,也看見了先生賢淑而不善言語的夫人,還有那個嘰嘰喳喳自稱是“王熙鳳”的五歲小女兒。

我是在河南省文聯(lián)一位老師的介紹下來到南陽的。那時,江湖上已經(jīng)有了先生的傳說:一個轉(zhuǎn)業(yè)軍人在筆記本上寫下了一部歷史小說。也有人好心地告訴我,那是“通俗讀物”;也有人說是“二郎才盡”。但當我在南陽的春來旅館挑燈夜讀黃河文藝出版社(今河南文藝出版社)出版的《康熙大帝·奪宮》一書后,我被書中跌宕起伏的情節(jié)所吸引,認定先生是位有潛力的作者?!犊滴醮蟮邸返呢熑尉庉嬵櫴所i發(fā)現(xiàn)了臥龍崗邊的凌解放,從此,二月河開,一渾而東,氣象萬千。作為出版人,我自許要接過前輩的接力棒,讓先生這匹黑馬不僅躍過“黃河”,還要跨過“長江”,成為神州大地上的一道風景線。

這雖是戲言,但也確實是我當時為爭取先生稿件所采取的“激將法”。最終,戲言成真,四卷本的《康熙大帝》出版后,三卷本《雍正皇帝》書稿真的躍過“黃河”流入了“長江”。

1991年到1994年間,雖然我的工作崗位發(fā)生了變動,但我一直沉醉在先生創(chuàng)造的歷史文學的天地里。那里是九重天闕,皇城禁苑,阿哥黨爭,兄弟鬩墻,九王奪嫡,雍正登基;那里是天下中樞,羽書旁午,滄海橫流,雕弓輕舒;那里是勤謹施政,懲腐治吏,兄弟反目,寵臣喪命,天威莫測,恨水東逝。毋庸置疑,先生以其豐厚的傳統(tǒng)文化修養(yǎng)和創(chuàng)造性的文學天賦,為我們貢獻了一部清代社會的百科全書;在以自己的文學自覺營造的典型環(huán)境中,為我們塑造了一批栩栩如生的歷史人物;以天縱的英才,開拓了歷史敘事文學的新天地。

如果說《康熙大帝》是先生的奠基之作,那么《雍正皇帝》就是先生的成名之作。這個評價,是學界的一致看法,也得到了先生自己的認可。試想,我何其幸也,今生能成為先生成名之作的責任編輯。

三卷本《雍正皇帝》在文壇和讀者中的影響出乎我的意料。當《雍正皇帝》第一卷出版后,我曾在《小說評論》上發(fā)表《不同凡響的藝術(shù)魅力》一文,從典型環(huán)境的建構(gòu)、歷史氛圍的渲染、人物形象的塑造、作品語言的特色等方面來談我對先生作品的認識。然而,盡管刊物是全國性的,但我人微言輕,影響力十分有限。1996年春天,中國作家協(xié)會和長江文藝出版社在北京文采閣聯(lián)合召開作品研讀會,會上重量級專家和學者的加盟,將先生及其作品推到了全國讀者的面前。盡管先生沒有參加這次會議,但中央電視臺和《北京青年報》的報道,給予了《雍正皇帝》極高的評價。

1998年,第四屆茅盾文學獎評獎,《雍正皇帝》以一票之差落選,讓許多專家扼腕。對此,先生態(tài)度淡然,堅持認為小說就是小說,它不是歷史的刻板演義。第五屆茅盾文學獎評獎時,中國作家協(xié)會又主動申報了這部小說,但在最后一輪評選中,《雍正皇帝》又以一票之差落選。得到這個消息,我很沮喪,但先生仍然很超然,認為獲不獲獎并不重要,小說是屬于讀者的。

1999年,根據(jù)《雍正皇帝》改編的四十四集電視連續(xù)劇《雍正王朝》播出后,深受喜愛,電視劇的收視奇跡帶動了圖書的熱銷,我們一度用三個工廠來印刷都不能滿足市場的需求。這一年,電視連續(xù)劇《雍正王朝》成為歷史劇的一座豐碑,《雍正皇帝》一書也多次登上全國的暢銷書排行榜。

先生的判斷是對的,讀者才是作家的上帝。上自國家領導人,下至普通學生,先生的作品在讀者中的受歡迎程度不言而喻。中央政策研究室原副主任衛(wèi)建林生前曾告訴我,他在退休后要成立一個“二月河研究會”,專門研究先生歷史小說的藝術(shù)特色。還有一位在出版界工作的朋友告訴我,他曾先后將先生的作品讀了二十一遍。我也曾經(jīng)看到臺灣暢銷書作家林清玄和朱德庸所寫的文字,表達最初讀到先生作品時深感驚艷的心情。先生的“鐵粉”不僅國內(nèi)有,在海外也有很多。東南亞的讀者們就成立了“二月河讀友會”,成員們會定期交流閱讀心得,先生曾經(jīng)隨恩師馮其庸去馬來西亞訪問,就是當?shù)氐淖x友會組織的。

其實,評獎有很多偶然性。一部長篇小說能獲得茅盾文學獎是好事,但獲了獎的長篇小說,隨著時間的流逝,又有多少能讓讀者記住,且一讀再讀呢?真正的經(jīng)典,是需要時間來檢驗的。先生的作品再一次驗證了這個道理。若干年后,在香港《亞洲周刊》組織評選“二十世紀中文小說一百強”時,《雍正皇帝》榜上有名。2019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七十周年之際,主管部門組織評選“70年70部長篇小說典藏”,先生的《雍正皇帝》名列其中。后來,《二月河文集》的出版又一次證明,先生的歷史小說是中國圖書市場的常青樹。

能夠從先生處獲得文集的出版權(quán),是我們多年合作互相信任的結(jié)果。從2000年開始,先生的十三卷本《二月河文集》的出版權(quán)就一直在我曾工作的長江文藝出版社,每年銷售數(shù)十萬冊。這證明了先生作品的魅力,也證明了我當初的判斷。

文學評論家、茅盾文學獎評委丁臨一先生曾說,先生的歷史小說“是五十年不遇甚至是百年不遇的優(yōu)秀長篇歷史小說”,是“自《紅樓夢》以來最為優(yōu)秀的長篇歷史小說”。不管他這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偏愛是否能得到所有人的認可,先生作品的長銷不衰,已充分證明了其評價不虛,證明了二月河作品經(jīng)典的力量。

1996年我還在長江文藝出版社任職時,就曾與先生簽署了六卷本的“隕雨”系列的出版協(xié)議。這是一部描寫晚清時期太平天國運動前后中國社會的長篇歷史小說??上?,先生在創(chuàng)作《乾隆皇帝》后兩卷時,因為過度勞累而中風。后來,先生雖然還在創(chuàng)作隨筆、寫作回憶錄、總結(jié)創(chuàng)作體會,或是寫字、繪畫,卻再也沒有體力完成這部已經(jīng)準備多年的長篇巨著了。

后來,作為全國人大代表和黨代會的黨員代表,先生常就國計民生建言獻策,為反腐倡廉鼓與呼。2009年,先生就文化出版事業(yè)的發(fā)展征求我的意見,我為先生提供了些許素材,先生就如何發(fā)揮民營書業(yè)的作用整理出《關于給民營出版以平等權(quán)益的建議》的議案,呼吁能夠給民營書業(yè)以更多的政策優(yōu)惠,在社會上引起了不小的反響。

2018年,先生因創(chuàng)作過度而身體欠佳,我與先生分隔兩地,并不知道詳情。先生與我還像往常一樣保持著聯(lián)系,隔三岔五,我總能收到先生發(fā)來的短信,談人生、友誼,幸福、挫折,或者是養(yǎng)生、健體。這年3月,家鄉(xiāng)一位朋友開發(fā)旅游,想請先生題寫一幅字。字寫好后,先生打電話來讓人去取。后來,通過這位朋友發(fā)來的與先生合影的照片,我才看到,先生已略顯病態(tài)。沒過多久,就傳來了先生到北京治病的消息。我當時覺得,這可能只是一次例行的檢查,沒想到,先生竟一去不回。

2018年8月,先生還在北京的醫(yī)院。我十分擔心,抽空專程去了北京。8月22日夜晚,我在301醫(yī)院的病房看見了身上插滿管子的先生。因為戴著呼吸機,先生不能說話。我握著他溫暖寬厚的大手,敘說著安慰的話。我看見他與我一樣,眼睛里噙滿了淚水。此時無言,盡在不言中。誰知這一別就成了永訣。

12月19日,我參加了先生的告別儀式。那一天的靈堂,“生于晉長于洛成材于宛巨星一輪耀四海,礪于武磨于史建樹于文落霞三部傳千秋”的挽聯(lián)高懸,低沉回蕩的哀樂中,先生安臥在鮮花叢中。這一次,我再次感受到了先生的影響力以及其作品的魅力。

先生的告別儀式在南陽市殯儀館舉行。黨和國家現(xiàn)任及前任領導人黃坤明、朱镕基、李嵐清、吳官正、劉云山、張春賢、吉炳軒、劉奇葆、肖捷、劉延東、陳至立、孫家正、常萬全等通過各種形式表示了沉痛哀悼。鐵凝、李屹、錢小芊、陳寶生、謝伏瞻、王國生、陳潤兒等領導也通過各種方式表達了慰問并送了花圈。全國人大常委會辦公廳、中央宣傳部、中國文聯(lián)、中國作協(xié)、教育部、中國社會科學院、河南省委、河南省人大常委會、河南省政府、河南省政協(xié)等有關單位送了花圈。(見2018年12月20日新華網(wǎng)報道《著名作家二月河遺體送別儀式在南陽舉行》)

現(xiàn)在為什么要重提先生去世時的哀榮?個中緣由,我曾在一篇文章中寫道:“二月河偏居南陽,無顯赫之家族,無顯赫之地位,只是一個‘碼字的作家,在他去世之后,竟有如此多的高官賢達、如此多的親朋好友、如此多的平民百姓前來吊唁,足以說明他的人格和作品的魅力?!?/p>

那天,很多媒體采訪我,要我談先生的作品以及我們之間的友誼。我將對先生的懷念撰寫成文,并現(xiàn)場即興寫下古體詩《悼二月河》。詩雖然未及推敲,音韻欠協(xié),但《成都商報》、“紅星新聞”當天都刊發(fā)了出來。全詩如下:

三十年前與君逢,臥龍崗下話康雍。

南陽布衣帝王術(shù),筆底波瀾紫禁風。

權(quán)謀機詐皆左道,開疆拓土建奇功。

落霞西山眩目處,江山社稷論英雄。

紅樓遺墨有傳人,百年一遇會知音。

鑒古論今文章事,愛民憂國赤子心。

帝王三卷成絕唱,華族兩岸泣吞聲。

世上雖無凌解放,二月河開永向東。

作為一名編輯,我走上工作崗位后第一次外出組稿,就能與先生建立聯(lián)系,并且成為先生代表作的責任編輯,在一定程度上,這是天時、地利與人和的結(jié)果,當然,也是命運冥冥之中的安排。

后來,我寫了《二月河追憶》一文,《中國文化報》發(fā)表后,中國最具影響力的文摘類期刊《新華文摘》全文轉(zhuǎn)發(fā)。其中,我寫到了國家原副主席王岐山關心先生的細節(jié)。

先生生前曾為我的三卷本《周百義文存》寫了一篇熱情洋溢的書評——《一個作者的祝?!?,還有《我和我的編輯》及《我與我的兩個責任編輯》兩篇文章。在文章中,先生寫到了與顧仕鵬、王漢章及我之間的來往,并強調(diào)“人與人的交往有比金錢更重要的東西在支撐”。在《我與我的兩個責任編輯》一文的結(jié)尾,先生借用西漢文學家鄒陽《獄中上梁王書》一文中的典故,說人之交往有“白頭如新”和“傾蓋如故”之分。在先生的眼中,我們是君子之交,屬于“傾蓋如故”一類。

其實,先生創(chuàng)作《我與我的兩個責任編輯》這篇文章,還有內(nèi)情。當時,我所在的出版社有人告狀,說我為先生出書,吃了先生回扣。據(jù)說武漢市洪山區(qū)檢察院還打電話找先生核實此事,先生憤而寫下了這篇文章。當然,這個內(nèi)幕,除我與先生外,恐無外人知曉。

我只是一個普通的編輯,先生卻能夠一次又一次地專門寫文章來敘述我們之間的友誼,我何其幸哉!說句世俗的話,如果先生的文章不朽,作為幕后推手的我,能夠借先生的大名而走上前臺,傳之后世,則當是三生有幸矣。

2019年,在先生逝世一周年將要歸山之際,受先生夫人趙菊榮女士之托,我有幸為先生撰寫碑文,得以用文字與先生長相廝守。先生的墓在南陽的紫山匯仙園公墓,陵園里栽滿了松柏。這通黑色大理石碑豎立在先生的塑像一側(cè),碑文記錄了先生一生的貢獻,也表達了我的崇敬之情——

二月河者,凌解放也。黃河二月,冰凌崩解,狀若奔馬,嘶聲如雷,先生慕其浩大之氣,遂為筆名。從此,人知二月河而不知南陽凌解放矣。

先生少時,踢天弄井,字若春蚓秋蛇,師斥為不舞之鶴。豈知三十載后,先生一鳴驚人,撰著帝王系列皇皇一十三卷,寫清室百年沉浮,繪三朝萬千氣象。小說上陳宮廷大計,下敘江湖草莽;情節(jié)鋪設,夭矯跌宕;人物塑造,呼之欲出;氛圍烘托,濃淡相宜。書甫問世,問津者少,殆不知先生何許人也。然達官顯貴,市井平民,開卷率把手難舍;海峽內(nèi)外,炎黃子孫,展讀均贊口不絕。于是口耳相傳,不脛而走,上下好評如潮。僉贊曰:紅樓遺韻,三國余墨,神州百年難遇之佳構(gòu);大家氣象,文史相彰,賡續(xù)傳統(tǒng)小說之文脈。

人知先生風光無限,不知先生撰述之苦辛。青年從軍,砥礪十余載,地底掏煤,坑道挖土,艱險不減其志,困乏更增體魄。借燭光而向?qū)W,得須臾便讀書。三更燈火,五更不眠,情系落霞瑰瑋,筆寫盛世風云。老繭磨斷禿筆,黑發(fā)漸染白霜。投書無門,退稿遑論盈尺,筆耕不輟,明珠終遇慧眼??滴跤⒆?,三百年后再現(xiàn);雍正伸眉,一洗奪嫡惡謚;乾隆風流,六十年文章錦繡。

書生報國,兼濟天下,為人生一快。先生晚年,大會堂議政,灼見一出驚四座;中樞垂詢,直言不諱顯風骨。年年三月,年年京都論國是;屆屆代表,屆屆熒屏說民瘼。心系蒼生,屢屢捐資扶弱勢;意在舊典,解囊助刊話紅樓。人說先生富豪,先生卻賃居公屋;人說先生名動寰球,先生卻獨戀豫西一隅。

天不假時日,先生歿年方七十有三。人曰先生歸山憾早,吾以為,先生焚膏繼晷,著述議政,有生一日可當千萬祀,又何必較以歲月短長?先生著述六百萬言,人因書壽,會當日月經(jīng)天。先生駕鶴之時,上自國家要人,下到普通讀者,靈前致祭,心香縷縷,備極哀榮之至。白河有幸,迎才俊而歸宛;臥龍不孤,得知音以相侶。

吾系先生大作責任編輯,三十載交往,得益實多。去歲十二月十五日,先生逝世之時,正是吾當年出生之日。天意乎,宿緣乎!今蒙先生賢妻趙菊榮相托,特撰此文,以志永思。

長江文藝出版社周百義 書于二〇一九年九月

本人不才,對先生一生的貢獻可能概括得并不完整,對先生的影響缺少高屋建瓴的描述。但作為先生的責任編輯,我已盡綿薄之力矣。吾今已近古稀之年,有若一日與先生在天庭相會,再請指謬。

先生四十歲開始文學創(chuàng)作,一舉成名天下知。在外人看來,二月河是時代的寵兒,但又有多少人知道這背后充滿了多少坎坷與曲折。在為先生編輯即將由河南文藝出版社出版的《二月河文存》時,我才真正體會到了這一切。

先生去世后,我一直希望能夠?qū)⑾壬淖髌肥占谝黄?,以整體的形式出版,以便后人閱讀,也供后人研究。所以,經(jīng)先生夫人同意,我購齊了迄今為止先生出版的全部著作,并著手從事這項工作。

先生除了創(chuàng)作“落霞三部曲”——《康熙大帝》《雍正皇帝》《乾隆皇帝》十三卷五百六十萬字的歷史小說外,還創(chuàng)作了根據(jù)電影劇本改編的歷史小說《胡雪巖》和一百多萬字的中短篇作品。其中有中篇小說《爝火五羊城》、短篇小說《白云蒼狗》,還有大量的游記、隨筆、讀史札記、創(chuàng)作談,以及研究《紅樓夢》的論文、“讀紅”札記。特別引人注目的,還有先生回憶家族、家庭的文章。除此之外,先生還有一百多篇沒有收進任何集子的文章。其中有近十篇文章,是先生生前創(chuàng)作,還沒來得及發(fā)表的。這些沒有發(fā)表的文章,由先生夫人提供。

在我的印象中,先生是“紅二代”,父親母親在抗日戰(zhàn)爭時就參加了革命。抗戰(zhàn)勝利這年,母親生下了先生,故有“解放”之名??墒牵壬鷧s在長篇回憶錄《密云不雨》中寫道,父母為他起名,主要是為了紀念上黨戰(zhàn)役的勝利。讀了先生的回憶錄,我才知先生不僅是革命后代,還是書香門第。先生的曾祖父一輩,曾經(jīng)“一門三秀才”,文興昔陽,遠近聞名。所以,從遺傳學的角度來看,先生走上文學道路,與先祖的基因不無一定的關系。

先生家祖輩因經(jīng)營有方,在昔陽李家莊有深宅大院,耕讀傳家,年有余糧。但先生的父母胸懷遠大理想,離開家庭,參加革命,報效祖國。

先生讀書時,小學、初中、高中曾經(jīng)三次留級。從他后來走向文學道路并取得卓越的成就來看,先生的智商并不低。但這樣一個聰明的學生二十一歲方高中畢業(yè),有一個原因是父母不在一起工作,他不能固定在一個地方上學;同時,這也與他不愿墨守成規(guī),不愿被應試教育束縛的性格有一定關系。

總之,我從這些大量的非虛構(gòu)作品中,不僅了解了先生的家族、家庭,先生的人生軌跡、心路歷程,他創(chuàng)作的道路和在歷史真實與藝術(shù)真實中的不懈探索,還有他作為人大代表、黨代會的黨員代表,對深入開展的反腐倡廉建設的鮮明立場和觀點。先生留給世人的這一切精神財富,與他的歷史小說一起,為我們呈現(xiàn)了一個立體的二月河。我想,在先生逝世五周年之際,編輯這套書來告慰先生的在天之靈,是再好不過的了。

先生雖然離開了我們,但從不曾被遺忘。先生逝世之后,他曾擔任文學院院長的鄭州大學成立了以其名字命名的“二月河文學藝術(shù)研究中心”,并編著畫冊《永遠的記憶》表達對先生的紀念。先生的夫人將先生生前用過的圖書捐贈給了研究中心,還以夫妻二人的名義,再次向鄭州大學捐贈二百萬元,用于資助文學院的優(yōu)秀學生和學術(shù)研究工作。我有幸見證了這一切。

對于先生這一生成就的研究和傳播,還一直在深入進行。吾雖非專業(yè)學者,業(yè)余研究先生的作品卻一刻也不敢停止。先生生前,我曾撰寫過多篇評介文章。2020年,我又從經(jīng)典化的角度,研究先生作品的文學地位和社會影響,撰寫論文說明先生的作品已經(jīng)成為世所公認的文學經(jīng)典。河南文藝出版社社長許華偉先生在《新時期歷史小說創(chuàng)作及出版?zhèn)€案研究》中,對《雍正皇帝》一書做了專章研究,對《雍正皇帝》在氛圍的營造、情節(jié)的設置、語言的雅俗共賞上給予了充分的肯定。江蘇師范大學文學院教授郝敬波先生,多年來一直致力于二月河作品研究,并于2020年在作家出版社出版了《二月河論》一書。這本學術(shù)專著是文學評論家謝有順先生主編的“中國當代作家論”系列叢書中的一種,對先生的創(chuàng)作成就和貢獻進行了深入全面的學理性研究。該書的出版,標志著文學理論界對二月河歷史小說進行系統(tǒng)研究的開始。

同時,先生過去的同事、粉絲也開始為他撰寫傳記。南陽市作家協(xié)會副主席魯釗,是先生曾經(jīng)在基建工程兵部隊時戰(zhàn)友的兒子。他對先生十分崇敬,在南陽成立了“二月河研究會”,并帶領青年作家重走二月河的人生路。他曾經(jīng)四次到先生在山西昔陽的故居,尋訪其成長的足跡。先生在世時,魯釗就曾經(jīng)編纂出版《直面“皇叔”二月河》一書,2022年又在鄭州大學出版社出版了《二月河評傳》。魯釗在多年研究的基礎上寫出的這本著作,系統(tǒng)描述了先生的成長道路,并對其作品的藝術(shù)成就做了高度的評價,雖還有待完善,卻是目前最為全面系統(tǒng)的一部二月河文學傳記,對于希望了解、走近先生的讀者而言,這是一本不錯的普及讀物。與此同時,另一位作者凌虛,在河南人民出版社出版了一本《二月河傳》。這本傳記較多表達了作者個人化的理解和對先生的崇敬之情,雖然凌虛沒有魯釗那樣多的第一手材料和田野調(diào)查的基礎,但其傳統(tǒng)文化的修養(yǎng),對先生作品思想價值的思考,比前者稍勝一籌?,F(xiàn)在看來,這本書后半部分所附錄的詩詞雖有一些不盡如人意的地方,但稱得上是一部有文化底蘊的文學傳記。正因如此,德國萊茵出版社決定引進此書,出版德文版,這將對擴大先生在海外的影響力起到積極的作用。

先生去世前曾經(jīng)撰寫《靜夜思》一文,我在編選《二月河文存》時,認真閱讀了這篇未刊的文章。先生寫這篇文章時七十歲,疾病纏身,老態(tài)畢現(xiàn),開始對生與死進行終極思考:

怕死。有的。但不是時時刻刻地總怕。只是在想起這件事時,看著外邊清亮的天空,綠茵茵的樹,紅墻綠瓦的樓、房子,熙熙攘攘的老少爺們,嘻嘻哈哈的青年,從眼前走過,看人家一定憂慮也無,確實是妒忌,憂患、恐懼“那一天”的到來。

先生寫得十分“文學”,對于生的留戀、死的恐懼,沒有任何的矯情。先生雖然在作品中揮斥方遒,指點江山,驅(qū)帝王如奴婢,視金錢若糞土,文學創(chuàng)作上天馬行空,但還是凡人,是肉身。人都有一死,但在死亡來臨時,如果說一絲一毫都不恐懼,那就不是真實的人,而是神。先生的這段話,說明他已預見到離開人間的時刻正在到來。

不過,先生雖已駕鶴歸山五載,但在后人看來,他并沒有離開。魏文帝曹丕在《典論·論文》中寫道:“年壽有時而盡,榮樂止乎其身,二者必至之常期,未若文章之無窮?!毕壬龖搜?,年壽雖盡,但著作長存。先生構(gòu)建的文學世界與思想風范,仍澤被無數(shù)“河粉”。先生的形象,將隨著著作永遠活在讀者心中。適逢先生逝世五周年,在先生的《二月河文存》將由河南文藝出版社出版之際,特撰此文,表達我,以及出版界的朋友們對先生永遠的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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