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振豪

浙江金甌律師事務所，浙江 溫州 325400

“僵尸企業(yè)”又被稱為“植物人公司”和“跑路公司”等，系一種擬人化的說法。近年來，“僵尸企業(yè)”作為供給側結構性改革中的重點處置對象受到了國家和社會以及學界的廣泛關注。“僵尸企業(yè)”主要通過扭曲靜態(tài)資源配置和拖累動態(tài)演化效率，阻礙經濟發(fā)展。在靜態(tài)方面，“僵尸企業(yè)”帶來的資本投入不足和加劇勞動投入過度雙重效應，最終導致企業(yè)規(guī)模分布出現扭曲。在動態(tài)方面，“僵尸企業(yè)”的滋生阻礙了大企業(yè)的進入，并加速了中小企業(yè)的退出，導致企業(yè)規(guī)模分布出現偏移性扭曲［1］。對此，2018 年國家發(fā)改委發(fā)布《關于進一步做好“僵尸企業(yè)”及去產能企業(yè)債務處置工作的通知》，要求積極穩(wěn)妥處置“僵尸企業(yè)”債務，爭取在2020 年底前完成“僵尸企業(yè)”債務的全部處置工作，加快“僵尸企業(yè)”出清。該通知的發(fā)布為“僵尸企業(yè)”的債務處置工作提供了總思路和總方向，在一定程度上意味著“僵尸企業(yè)”的出清進入了關鍵攻堅時刻。由于“僵尸企業(yè)”破產退市涉及復雜的債權債務處置關系，現實中“僵尸企業(yè)”和去產能企業(yè)債務的處置出清仍然存在不少法律問題，導致企業(yè)職工、債權人、股東和投資者的合法權益難以得到充分保障。因此，為了有效防范化解企業(yè)債務風險，有必要從企業(yè)破產退市的程序與機制角度對“僵尸企業(yè)”展開相關法律問題分析。

一、問題的提出：“僵尸企業(yè)”出清攸關供給側結構性改革

企業(yè)作為市場經濟中的一個重要主體，有著維護市場公平自由競爭的重要義務。“僵尸企業(yè)”是阻礙全球經濟健康發(fā)展的“隱疾”，也是中國經濟高質量發(fā)展道路上的“絆腳石”之一［2］。有研究結果表明，同一省份內“僵尸企業(yè)”占比越高，省內其他正常企業(yè)的創(chuàng)新產出越低，并且銀行競爭程度從總體上強化了“僵尸企業(yè)”的這種負外部性影響。從機制上來說，“僵尸企業(yè)”擠出了同省份其他正常企業(yè)的信貸資源，加劇了企業(yè)的融資約束程度，進而減少了企業(yè)創(chuàng)新產出［3］。可見，“僵尸企業(yè)”不僅會造成產能過剩，加重系統(tǒng)性金融風險，還會打破市場供求平衡。因此，妥善處理“僵尸企業(yè)”與各利益主體之間的關系是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重中之重。隨著“僵尸企業(yè)”所帶來的社會危害逐漸浮現，推動“僵尸企業(yè)”的破產退市成為我國當前的熱點問題。當前，“僵尸企業(yè)”在破產退市中主要存在缺乏較為精準的法律認定問題，對“僵尸企業(yè)”的規(guī)制存在立法滯后、普通破產債權保護難以及破產重整選擇認定難等問題。

（一）“僵尸企業(yè)”在法律實務上難以識別與認定

我國尚未形成“僵尸企業(yè)”的法律概念，其作為特殊的公司形態(tài)，與正常狀態(tài)下的公司有諸多不同之處。當前，實務中缺乏針對明確統(tǒng)一的認定標準，使得學界對于“僵尸企業(yè)”的認定上存在著較多的觀點。有的認為“僵尸企業(yè)”是失去自我生存能力，依靠政府的救助或者銀行的不當續(xù)貸等非市場化措施而沒有倒閉的負債企業(yè)。［4］有的認為“僵尸企業(yè)”是指沒有競爭力和盈利能力、低效占用資源、完全依靠政府“輸血”和銀行貸款存活、持續(xù)虧損三年以上且不符合結構性調整的企業(yè)。［5］雖然這些觀點對“僵尸企業(yè)”的認定上各有側重點且缺乏對“僵尸企業(yè)”法律特征的認定，但均反映了“僵尸企業(yè)”的典型特征，即對于政府補貼或者銀行續(xù)貸的長期依賴性。盡管如此，當前對“僵尸企業(yè)”的概念仍舊缺乏精準性的法律界定。［6］

當前，對于“僵尸企業(yè)”認定的法律標準主要參照《中華人民共和國企業(yè)破產法》（以下簡稱《企業(yè)破產法》）第二條及第七條。［7］也即主要體現在對“僵尸企業(yè)”債務清償情況的認定判斷上，但這一認定仍存在著較為明顯的局限性。

第一，我國的《企業(yè)破產法》將不能清償到期債務且資不抵債或者明顯喪失清償能力可能性作為破產原因認定的實質性條件，盡管該條件能夠為“僵尸企業(yè)”破產退市工作的開展提供較為具體的破產路徑依據，但該規(guī)定只注重企業(yè)的債務清償情況而忽略了對企業(yè)自身的外來資金依賴性判斷?！敖┦髽I(yè)”不同于普通破產企業(yè)，若僅僅將該實質性條件作為認定“僵尸企業(yè)”的法律標準是不全面的。

第二，依據破產原因標準對于依賴政府補貼或銀行續(xù)貸清償債務而不存在實際破產原因的“僵尸企業(yè)”仍難以認定?；诖耍P者認為應當將破產原因標準與“僵尸企業(yè)”的“政府補貼或銀行續(xù)貸的長期依賴性”特征相結合，根據我國財政補貼政策及金融政策的相關規(guī)定對政府補貼和銀行續(xù)貸的合理程度進行法律界定，在把握合理程度的基礎上對企業(yè)自身的負債情況、債務清償能力以及發(fā)展前景進行判斷，從而準確識別出自身已經喪失債務清償能力卻長期依賴政府補貼或銀行續(xù)貸而免于破產的“僵尸企業(yè)”，從而構建起“僵尸企業(yè)”全面認定的法律標準。

（二）立法層面的滯后性問題

市場上，“僵尸企業(yè)”往往有兩種：第一種是“有資格，無實體”，即公司處于負責人下落不明、惡意消失、人去樓空的狀態(tài)；第二種是“有實體，無資格”，即公司已經被行政部門強制關閉、責令撤銷或吊銷營業(yè)執(zhí)照，或者公司自行解散，但還沒有辦理注銷登記或清算。它存在得越久，就越有可能導致由于資源的不合理配置而產生“劣幣驅逐良幣”的社會效應。對此，自從2015 年國務院常務會議首次明確提出要加快推進“僵尸企業(yè)”重組整合或退出市場要求以來，國務院及其相關部門發(fā)布了一系列系統(tǒng)規(guī)范性文件和方案以表明引導“僵尸企業(yè)”破產退市的堅決態(tài)度。從2016 年國務院發(fā)布的《關于積極穩(wěn)妥降低企業(yè)杠桿率的意見》到2018 年年底國家發(fā)展改革委、工業(yè)和信息化部、財政部等11 個部門聯(lián)合發(fā)布的《關于進一步做好“僵尸企業(yè)”及去產能企業(yè)債務處置工作的通知》，均以規(guī)范性文件的形式為“僵尸企業(yè)”的破產退市工作提供了方向和要求。然而，這些規(guī)范性文件具有分散性和明顯的行政指導性特征，其效力低于法律，缺乏法律上的強制性和權威性。在長期的“僵尸企業(yè)”破產退市工作中尚未制定專門的法律以適應“僵尸企業(yè)”的特殊性。

“我國破產法制度體系存在著諸多缺失，無論是重整程序的設置、簡易程序的架構，還是破產管理人的選任機制、激勵機制等等都亟待完善?！保?］此外，“破產法為行政干預仍然預留了很大空間”。［9］基于此，在規(guī)范性文件效力低、《企業(yè)破產法》不完善等情況下使得“僵尸企業(yè)”的破產退市工作局限于不明確、不完善的法律制度和規(guī)范性文件之中，不利于從根本上以法律的標準引領“僵尸企業(yè)”破產退市工作往法治化方向進行。

（三）普通破產債權的保護難問題

第一，從債務人申請破產重整的角度看，由于“僵尸企業(yè)”長期依賴于政府補貼或者銀行等債權人的資金投入，因而在外來資金的長期投入下失去了自身價值創(chuàng)造的積極性，使得其在自身價值創(chuàng)造能力的判斷上缺乏足夠的可參照性依據，從而對于其是否具備挽救希望的判斷上存在偏差。

本文使用MVC(Model/View/Controller)模式對票務系統(tǒng)進行構建，首先，票務查詢系統(tǒng)的所需要的數據是通過爬蟲抓取，由于票務數據的實時性，所以對票務數據的更新不能間隔過久，但是由于數據量較大，也不能過于頻繁地對所有的票務數據進行更新，于是將用戶分為普通用戶和管理員用戶，將數據更新操作限定為只有管理員可以進行，以此來避免普通用戶誤操作引起的服務器占用過多的問題。

因此，為了在保障“僵尸企業(yè)”股東利益的基礎上盡可能地減少債權人利益的損失，平衡股東與債權人之間的利益關系至關重要?；诖?，在“僵尸企業(yè)”的破產退市中應當對股東利益和債權人利益給予同等程度的保護，從而達到股東利益與債權人利益相平衡的效果。在司法環(huán)節(jié)，尤其是地方法院破產庭的建立，有助于擺脫權力干擾、破除地方保護主義，有助于確保全體債權人利益，同時也充分尊重戰(zhàn)略投資人的意愿，法院指導管理人本著公平、公正、公開的原則，設置準入門檻和競爭程序。

基于以上分析，一旦強制性地推動“僵尸企業(yè)”的破產退市，無財產擔保的普通破產債權便無法得到最大程度的保護。因此，若在普通破產債權無法得到有效保護的情況下而盲目推動“僵尸企業(yè)”通過破產程序退出市場，反而使得“僵尸企業(yè)”的破產退市工作喪失了實質性意義。

（四）破產重整選擇的認定難問題

破產重整作為避免具備再生能力的企業(yè)破產清算而設立的程序，其在債務人與債權人之間建立重整計劃，旨在幫助企業(yè)及時走出經營困境。由此可知，重整作為一種破產形式極為適合用來拯救“僵尸企業(yè)”。［11］對此，要想構建“僵尸企業(yè)”的破產重整路徑，首先應當對“僵尸企業(yè)”是否具備挽救希望進行認定，從而在準確認定的基礎上進行破產重整。然而，對于“僵尸企業(yè)”破產重整程序選擇的合法性、合理性判斷上卻存在著較大的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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債權人的債權問題是“僵尸企業(yè)”破產退市工作中的首要問題，其不僅關系到“僵尸企業(yè)”的破產退市效率，而且還關系到債權人的利益保護。由于“僵尸企業(yè)”的債權債務關系十分復雜，導致了破產債權清償率較低。［10］在這種情形下，債權人作為“僵尸企業(yè)”破產退市中的利益對象，往往會因“僵尸企業(yè)”破產退市工作的處置不當而遭受財產的巨大損失。其中，普通破產債權作為沒有財產擔保而無法優(yōu)先受償的債權，其權益保護存在困難。

第二，從債權人申請破產重整的角度看，債權人作為“僵尸企業(yè)”破產的直接利益相關者，其往往對于“僵尸企業(yè)”重整的判斷僅僅基于自身利益的分配，將債權全部得到清償的愿望寄希望于“僵尸企業(yè)”的重整，從而盲目推動重整計劃的實施。此外，《企業(yè)破產法》規(guī)定有財產擔保的債權人享有對重整計劃的表決權，該規(guī)定對于為“僵尸企業(yè)”提供不當續(xù)貸的銀行等金融機構十分有利，使得占債權總額比例較大的銀行等金融債權人往往會成為推動重整計劃實施以避免不良貸款出現的主體。

吳國強說：“綠色農藥博覽會連續(xù)舉辦了七屆，每屆都有新的亮點，對于傳播綠色農藥發(fā)展理念、推廣綠色農藥新技術和新方式、提升全面的綠色發(fā)展意識、促進農藥行業(yè)綠色發(fā)展起到了重要作用，希望進一步支持和關注綠色農藥博覽會，爭取打造成為行業(yè)的綠色品牌盛會?！?/p>

第三，法官作為破產程序的裁判者，其在破產程序審理中需對破產程序選擇的合法性、合理性作出法律判斷。相比于其他普通破產企業(yè)，“僵尸企業(yè)”內部實際經營狀況、經營能力及發(fā)展前景的判斷和認定面臨著更大的難度，而破產案件審判人員只能根據“僵尸企業(yè)”的自身評價或者債權人的判斷進行表面上的認定，容易缺乏客觀性?；诖?，“僵尸企業(yè)”的破產重整程序選擇上面臨著難以認定的局面，使得“僵尸企業(yè)”破產重整程序的選擇在一定程度上缺乏科學性和合理性。

二、境外“僵尸企業(yè)”破產退市的經驗借鑒：以美國為例

二是選擇性監(jiān)管與規(guī)避監(jiān)管。面對日益繁榮的地下民間融資市場，監(jiān)管者采取的是選擇性執(zhí)法的策略。這看似放寬了監(jiān)管，很多未經批準的民間融資活動得以進行，實際上是監(jiān)管者很難有足夠的能力和精力去監(jiān)管的無奈選擇。選擇性監(jiān)管“激勵”了民間融資活動的“地下”開展[4]92-101。

（一）美國“僵尸企業(yè)”處置的實踐探索

對于美國這個經濟發(fā)展速度較快的國家來說，“僵尸企業(yè)”同樣也是制約其經濟發(fā)展的主要障礙。為了有效解決“僵尸企業(yè)”這個難題，美國經歷過長期的實踐探索。20 世紀80 年代末90 年代初，美國航空業(yè)內諸多虧損嚴重、無力償還債務的航空公司在美國政府的極力保護下而免于退出市場。然而，由于違背了經濟發(fā)展規(guī)律和市場退出機制，美國政府的這一舉措使得美國航空業(yè)內的經濟形勢更加惡劣，航空業(yè)內的諸多航空公司成為免于倒閉的“僵尸企業(yè)”，嚴重影響了美國市場經濟的秩序，導致美國陷入了“僵尸企業(yè)”的嚴重危害中。經歷過這一失敗，美國政府吸取了教訓，在對待“僵尸企業(yè)”的態(tài)度和認知上有了較大的轉變。2007 年，美國國內出現了嚴重的次貸危機。在次貸危機發(fā)生之后，美國許多行業(yè)內陸續(xù)出現了“僵尸企業(yè)”的現象。在對待這一次的“僵尸企業(yè)”處置上，美國摒棄了之前的錯誤處置方式，找到了一條科學、有效的道路，使得“僵尸企業(yè)”的處置工作取得了較大成功。［12］

（二）美國“僵尸企業(yè)”破產退市的法治經驗

1．注重立法的及時性和措施的靈活性

為了避免“僵尸企業(yè)”對美國經濟的嚴重迫害，美國在及時出臺和推行《2008 年經濟緊急穩(wěn)定法案》的基礎上制定了不良資產救助計劃，并且注重對“僵尸企業(yè)”的劃分處置：一方面對重整希望大的“僵尸企業(yè)”給予救助進行重整，另一方面讓無力生存的“僵尸企業(yè)”退出市場。美國在第一時間內以明確具體的法律條文形式積極推動“僵尸企業(yè)”處置的法治化道路構建，不僅保障了“僵尸企業(yè)”在最佳時機內破產退市，更是為美國“僵尸企業(yè)”的破產退市提供了專業(yè)性強、制度完善、效率高的破產路徑。

2．注重破產重組的科學性與合理性

下文謹對美國“僵尸企業(yè)”破產退市經驗深入研究，總結其在“僵尸企業(yè)”破產退市中的成功經驗，以期得出一定的法治借鑒之策。

在面對“僵尸企業(yè)”破產重組的選擇上，美國采取嚴格的方式以判斷“僵尸企業(yè)”破產重組的合理性。美國政府在對“僵尸企業(yè)”經營情況進行嚴格評估的基礎上對其救助價值進行認定，并且規(guī)定企業(yè)的破產重組計劃必須由專家和政府進行可行性判斷。［13］因此，采取嚴格的評估機制是美國政府能夠推動“僵尸企業(yè)”成功破產重組的關鍵因素，其與破產程序的結合為美國“僵尸企業(yè)”的破產退市提供了較為完善的制度依據，保證了“僵尸企業(yè)”破產重組路徑構建的科學性和法治化。

李娟(1980-)，女，漢族，安徽蕪湖無為人，大專，會計師，中核工置業(yè)有限公司財務經理，研究方向：關于房地產企業(yè)財務管理方向及實務操作。

社區(qū)治理的重要方式和最終目標是要實現社區(qū)自治，社區(qū)自治是社區(qū)治理的核心要義和本質要求。社區(qū)自治是指社區(qū)居民在黨和政府的領導下，通過一定的組織形式和參與途徑，依法享有的對社區(qū)公共事務進行管理的權利。它是社區(qū)居民實現自我管理、自我教育、自我服務、自我監(jiān)督的一種基層民主形式。在社區(qū)自治中，最關鍵的是在一系列的制度支撐下，多方主體共同參與治理，尤其是轄區(qū)居民的參與。

目前，許多地區(qū)正在大力開展“僵尸企業(yè)”的破產退市工作，順利推動了一部分“僵尸企業(yè)”破產退市。然而，在“僵尸企業(yè)”的破產退市工作中卻發(fā)現政府政策性處置多于破產程序審理的現象。例如，部分地區(qū)的政府在“僵尸企業(yè)”處置中扮演著主要角色，從行政手段的措施角度推動“僵尸企業(yè)”的清退和重生，使得政府的行政手段在很大程度上制約了司法程序的啟動。但是，司法程序作為“僵尸企業(yè)”破產退市的重要手段，能夠為“僵尸企業(yè)”的破產退市提供公平、公正、高效的破產路徑?；诖?，司法程序與行政手段之間的平衡是當前“僵尸企業(yè)”破產退市工作中的關鍵，應當實現兩者之間的相輔相成。一方面，司法程序為行政手段提供法律意義上的支持；另一方面，行政手段又為司法程序的啟動和審理給予外部條件的推動。對此，在司法程序與行政手段相互結合的情形下，“僵尸企業(yè)”的破產退市既要考慮司法程序的優(yōu)先性，同時也應當注重行政手段的輔助性，從而避免行政手段在“僵尸企業(yè)”破產退市中的過度干預，保證司法程序在“僵尸企業(yè)”破產退市中能夠發(fā)揮其重要法律價值。

總之，美國在“僵尸企業(yè)”處置上值得我國借鑒相關制度性經驗，主要有：堅持“法律引導、措施多元、機制協(xié)調”的處置理念，及時充分認識“僵尸企業(yè)”的危害性，積極引導“僵尸企業(yè)”往破產方向出清，構建符合市場經濟發(fā)展規(guī)律的法治化的“僵尸企業(yè)”破產制度體系等。

三、完善我國“僵尸企業(yè)”破產退市制度與保障機制

為進一步促進我國“僵尸企業(yè)”破產退市的法治化，應注意“僵尸企業(yè)”破產退市中的利益與關系平衡，需要在法治軌道上治理“僵尸企業(yè)”［13］，進而完善“僵尸企業(yè)”破產退市的相關制度與保障機制。

（一）應注意“僵尸企業(yè)”破產退市中的利益與關系平衡

1．堅持公司自治與行政干預的平衡

怎樣“灌輸”？由于社會主義意識不能從自發(fā)的工人運動中產生，他認為這種“階級政治意識只能從外面灌輸給工人，即只能從經濟斗爭外面，從工人同廠主的關系范圍外面灌輸給工人。只有從一切階級和階層同國家和政府的關系方面，只有從一切階級的相互關系方面，才能汲取到這種知識”[1]363。

在“僵尸企業(yè)”的破產退市過程中，公司自治與行政干預存在著較大的沖突。公司自治原則作為《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司法》）中的一個重要原則，是一個公司能夠基于內部決策進行自我管理的重要依據。因此，“僵尸企業(yè)”雖然已經喪失自我生存能力，但根據公司自治原則的規(guī)定仍是一個具備相對獨立人格的主體，除非債權人申請破產，其依舊有權自主決定其繼續(xù)生產經營或者破產退市。然而，為了避免社會資源的繼續(xù)嚴重浪費，行政機關推動“僵尸企業(yè)”破產退市工作的開展在一定程度上打破了“僵尸企業(yè)”的自治原則，迫使“僵尸企業(yè)”盡早在破產程序的介入下完成資源的有效整合?！暗菑母偁幏ń嵌瓤?，政府干預存在影響市場自由競爭、破壞公平競爭的危險?！保?4］

當前中國各級政府在落實和推進中央部署的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去產能戰(zhàn)略過程中，可能會面臨諸多困局與風險。其中，由于去產能工作與地方政府在多個層面存在程度不等的利益沖突，地方政府依靠傳統(tǒng)的產業(yè)政策思路或政府優(yōu)惠政策產生的變異行為，國內外市場環(huán)境的短期波動性變化導致的誤判行為以及地方政府針對國有和民營企業(yè)可能出現的偏向性處理行為等，會導致去產能工作出現程度不等的延誤或扭曲。［15］因此，在“僵尸企業(yè)”的破產退市過程中，地方政府和行政機關的干預應當尊重“僵尸企業(yè)”內部經營情況以及市場機制的調節(jié)，避免“僵尸企業(yè)”在行政干預下盲目地進行破產退市。若是行政機關的過度干預超出正常的限度而忽略了“僵尸企業(yè)”是市場經濟中的一部分，其往往會壓制市場機制的調節(jié)，進而可能違背市場的發(fā)展規(guī)律。由此可見，“僵尸企業(yè)”破產退市中應當在注重行政機關干預的限度問題上平衡公司自治與行政干預的關系，從而實現“僵尸企業(yè)”破產退市中公司自治與行政干預的有機結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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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堅持股東利益與債權人利益的平衡

債權債務關系的合理解決作為“僵尸企業(yè)”破產退市的核心內容，涉及股東利益與債權人利益之間的沖突與平衡。公司股東對公司財產享有所有權，而債權人同樣在其債權范圍內對公司的部分財產享有全部清償的權利。因此，對于一個負債公司來說，公司股東與公司債權人之間對于部分公司財產往往存在著利益沖突的現象。然而，相比較于其他公司的債權債務關系而言，“僵尸企業(yè)”中股東與債權人的利益沖突表現得更加明顯。尤其是“僵尸企業(yè)”破產退市之后，有關部門要研究做好破產企業(yè)職工安置有關政策措施。比如及時采取失業(yè)困難職工安置相關政策，通過失業(yè)保險、養(yǎng)老保險、困難職工幫扶、社會救助等綜合措施，做好失業(yè)困難職工安置工作。

然而，當前我國“僵尸企業(yè)”中的普通破產債權面臨著無法全部清償的極大風險：第一，作為破產人的“僵尸企業(yè)”與債權人之間存在著復雜的債權債務關系，其往往涉及“僵尸企業(yè)”內部的公司利益分配問題和財產認定問題，導致破產財產全面認定的難度較大；第二，根據《企業(yè)破產法》的明確規(guī)定，普通破產債權的清償作為破產財產分配的最后階段，分配順序位于破產費用和共益?zhèn)鶆罩?，使得無財產擔保的普通債權人往往面臨著破產人無產可破的尷尬局面；第三，銀行等金融機構對已經具備破產原因的“僵尸企業(yè)”進行長期不當續(xù)貸而使其成為“僵尸企業(yè)”的主要債權人，但其債權的成立往往附隨擔保物權的設立而享有別除權，即能夠對特定財產享有優(yōu)先受償的權利，從而使得其他普通債權人的債權得不到有效清償。

3．堅持司法程序與行政手段的平衡

“僵尸企業(yè)”的破產退市過程中往往面臨著各種風險，如政府救助風險等。在面對這些風險上，美國設立了一套嚴格的制度以規(guī)避這些風險所帶來的其他危害。為了規(guī)避政府在救助“僵尸企業(yè)”中所遭受的財產損失，美國規(guī)定“僵尸企業(yè)”的處置以市場化機制調節(jié)為主，通過企業(yè)破產、重組來出清“僵尸企業(yè)”，政府不承擔較大的救助責任與經濟風險。因此，美國政府注重以市場化自我調節(jié)的方式推動“僵尸企業(yè)”的破產退市，其資金上的救助并不是干預“僵尸企業(yè)”破產退市的手段和方式，而更類似于一種企業(yè)經營困難時的資金融通手段。該規(guī)定一方面在給予“僵尸企業(yè)”資金救助的基礎上促進“僵尸企業(yè)”的市場化自我調節(jié)，另一方面又在無形之中給予“僵尸企業(yè)”壓力以迫使“僵尸企業(yè)”在最短時間內、最有效地恢復其正常運營。

（二）進一步完善“僵尸企業(yè)”破產退市的相關制度與機制

1．建立健全嚴格的破產評估體系

“僵尸企業(yè)”的認定與識別是解決“僵尸企業(yè)”破產退市法律困境的首要關鍵問題，其核心在于對“僵尸企業(yè)”的全面認識和準確分類。因此，為了在法律標準的基礎上準確把握“僵尸企業(yè)”，建立嚴格的破產評估體系是主要措施。第一，需要建立“僵尸企業(yè)”的破產評估制度，對“僵尸企業(yè)”的“政府補貼或者銀行續(xù)貸的長期依賴性”特征進行科學的界定，明確統(tǒng)一“長期”的時間長度，以便將一些暫時性負債企業(yè)有效地排除在“僵尸企業(yè)”的范圍內。第二，需要設立專業(yè)的破產評估機構。通過破產評估機構的專業(yè)評估準確掌握“僵尸企業(yè)”內部復雜的經營情況和救助可能性，從而在此基礎上對“僵尸企業(yè)”進行劃分處置。第三，建議可賦予破產評估機構以監(jiān)督權，以有效避免政府、銀行等主體在“僵尸企業(yè)”破產退市中的不作為和亂作為現象。

3．注重破產救助的風險規(guī)避

由此可見，破產評估體系的建立不僅能夠準確識別“僵尸企業(yè)”，更是有效解決了“僵尸企業(yè)”破產程序的選擇問題，使法院能夠在全面了解“僵尸企業(yè)”內部經營狀況和救助可能性的基礎上準確判斷“僵尸企業(yè)”破產程序選擇的合理性。從長遠考慮，除了建立健全企業(yè)正常的市場退出機制，還要及時地修改完善《企業(yè)破產法》《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以下簡稱《民事訴訟法》）等法律規(guī)定，在未來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典》的修訂過程中也可加入對非法人企業(yè)破產的法律規(guī)制條款，使得非法人企業(yè)的破產更加有法可依，促進非法人“僵尸企業(yè)”的處置。

小微企業(yè)在經濟結構中占據著重要位置，隨著市場競爭的日益激烈，很多小微企業(yè)都面臨著一定程度的困難。面對小微企業(yè)所處的不利情境，國家逐漸出臺了多個優(yōu)惠政策，其中最為顯著的就是稅收優(yōu)惠政策，以求扶持企業(yè)，推動企業(yè)的發(fā)展。但是在實施過程中呈現出一定的困難，亟待解決。

2．建立健全破產程序啟動主體制度

由于當前我國《企業(yè)破產法》中對于破產程序的啟動上采取嚴格的申請主義且未明確債務人啟動破產程序的具體主體，使得“僵尸企業(yè)”破產退市工作的開展面臨著一定的阻礙。為了解決這一阻礙，完善破產程序啟動主體的具體性規(guī)定是關鍵措施。因此，應當在適當采取職權主義的基礎上明確債務人作為啟動破產程序的具體主體。主要基于以下理由：第一，“僵尸企業(yè)”的典型特征決定了其破產程序的啟動難問題，因此采取嚴格的申請主義在一定程度上無法有效推動部分“僵尸企業(yè)”進入破產審判程序，而若賦予法院依職權啟動破產程序的權力則能有效提高“僵尸企業(yè)”破產退市的效率，進而確保了司法程序的優(yōu)先性。第二，明確債務人啟動破產程序的具體主體在某種意義上也能督促“僵尸企業(yè)”主動進入破產程序。然而，為了減輕法院的審判壓力，可以將依職權啟動破產程序的范圍限制于“僵尸企業(yè)”等具有破產程序啟動難問題的破產企業(yè)。

防治措施：對于大直徑樁，可采用沿樁周圍均勻布置3～4孔以便探明地質。通過幾個孔位的綜合地質資料可以較好地反應溶洞的發(fā)育及走向情況，但同樣存在盲區(qū)。目前地質雷達、超聲探測、電場探測的方法已經普遍應用，可以在空間上全真顯示地層性狀，對于溶洞大小、分布、走向等能反應完整信息，在樁基施工前利用上述探測方法將取得很好的效果。

此外，可將依職權啟動破產程序作為債務人在具備破產原因情況下仍未啟動破產程序的監(jiān)督方式，從而在兩者相互結合的基礎上推動“僵尸企業(yè)”的破產退市。需注意的是“僵尸企業(yè)”破產審判牽涉面廣，不能靠法院一家單打獨斗，需要多部門的破產協(xié)調處置平臺，應按照司法為主體、政府協(xié)調、市場引導的原則進行處置，做好善后事宜，并將處置“僵尸企業(yè)”與引導地方產業(yè)升級結合起來，防止風險遞延，以優(yōu)勝劣汰引導經濟健康發(fā)展。

1.4 統(tǒng)計學分析 采用SPSS 18.0軟件進行數據分析，計量資料以（±s）表示，進行t檢驗，計數資料采用χ2檢驗，P＜0.05為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

3．建立健全破產債權保護制度體系

孫叔寶：今年是中國改革開放四十周年，四十年前始于安徽鳳陽小崗村的聯(lián)產承包責任制，拉開了中國改革開放的序幕。四十年后的今天，使我們倍感自豪和欣慰的是，我們同中國億萬農民一起，一舉解決了中國十多億人的溫飽問題。進而將中國發(fā)展成為全球第一農藥生產大國，農藥產品供給市場極大豐富，為農業(yè)增產、農民增收作出了積極貢獻。

破產債權保護制度作為《企業(yè)破產法》中的重要核心制度，體現了《企業(yè)破產法》的立法價值。然而，當前我國關于破產債權的保護主要集中于債權申報、債權人會議等制度的一般性規(guī)定上，在面對“僵尸企業(yè)”這一復雜主體的破產債權保護上具有較大的局限性。對此，破產債權保護制度的修正與完善刻不容緩?？稍O立別除權的約束機制以避免惡意擔保債權的出現。例如，可以認定惡意擔保債權的債權人不享有優(yōu)先受償的權利，甚至可對該擔保債權給予否認的態(tài)度。此外，可建立惡意擔保債權設立的法律追責機制，對惡意擔保債權設立的主要人員追究民事、行政等方面的責任，從而在平衡股東與債權人利益的基礎上確保普通破產債權獲得最大程度的保護。

4．建立健全破產審理的簡易程序

相比較于《民事訴訟法》中的訴訟程序規(guī)定，目前我國《企業(yè)破產法》在破產程序的規(guī)定上缺乏簡易程序的設立，以至于嚴重影響了破產案件的審理效率。基于此，為了高效率和高質量地推動“僵尸企業(yè)”破產退市工作的及時開展，在避免股東債務進一步擴大的基礎上平衡股東與債權人之間的利益關系，設立破產案件的簡易程序極為重要。對于簡易程序的具體設計，有學者指出：“可以根據對‘僵尸企業(yè)’的案值、復雜程度以及風險隱患等相關因素的分析，確定簡易程序的適應范圍；通過電子文書送達方式、簡化管理人選任、減免破產費用以及優(yōu)化破產財產分配方式、統(tǒng)一債權人會議召集方式以及縮短破產程序審理期限等相關路徑，推進簡易程序的具體審判結構?！保?］但是，破產案件簡易程序的制度設計目的不能簡單地局限于為了提高破產案件的審理效率，還應當考慮到破產案件的財產認定難度大以及利益主體多方性等因素。對此，筆者建議可以在參照《民事訴訟法》中簡易程序的相關規(guī)定基礎上，結合破產案件的獨有特征，打破《民事訴訟法》中關于簡易程序審理的法官獨任制規(guī)定，把合議制作為破產案件簡易程序審理的主要形式，以解決破產案件審理難度大等問題，從而在保障效率與公正的基礎上平衡各方主體的利益，促進“僵尸企業(yè)”破產退市工作的高效化、公正化開展。當然，最高人民法院和地方法院都需要進一步加大對制約破產審判發(fā)展的難點性、瓶頸性問題的破題攻關，進一步優(yōu)化具有地方特色、區(qū)域特色的市場化破產審判機制，完善破產審判配套機制，探索構建市場化、法治化、常態(tài)化破產審判工作體系。

5．建立健全破產救助風險預估程序破產救助風險預估程序的建立是“僵尸企業(yè)”救助風險防范的基礎和前提，同時也是避免“僵尸企業(yè)”救助失敗的重要措施。只有對具有救助價值的“僵尸企業(yè)”進行全面和完善的救助風險預估，才有可能盡早及時減少或者避免“僵尸企業(yè)”救助所帶來的其他損失，以免“僵尸企業(yè)”救助工作的開展失去實質性意義。為此，筆者建議，可將具有救助價值的“僵尸企業(yè)”進行不同程度的劃分，并在救助風險預估的基礎上配備不同層次的救助方案和救助風險防范機制。除此之外，可規(guī)定法院、政府等作為破產救助風險預估程序的啟動主體，賦予法院、政府等主體進行破產救助風險預估的權力，以保證破產救助風險預估程序的實際實施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