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鸝 張偉 張道明 袁立航 李宇昂
摘 要:本文基于嫩江流域相關考古資料的研究,針對已發(fā)掘的洪河遺址中房址、灰溝、柱洞、火灶等遺跡,解析先民在聚落選址、開挖灰溝、營建住房等展示出來的建筑技術特征,探索從整體性分析聚落的功能構成,通過整理洪河遺址中8處房址發(fā)掘信息和對比單體房屋遺址形態(tài)構成要素特征,推測洪河遺址建筑空間基質特征,為后續(xù)進一步研究探討洪河遺址中建筑遺址的數(shù)字化還原提供前期理論基礎,為嫩江流域新石器時期建筑歷史文化資源的保護傳承與齊齊哈爾市數(shù)字化文化產業(yè)發(fā)展提供新路徑。
關鍵詞:嫩江流域考古;洪河遺址;聚落建筑遺址
中圖分類號:K878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 — 2234(2023)07 — 0037 — 05
根據考古發(fā)現(xiàn),距今一萬多年至四千年左右(即新石器時期),在嫩江流域分布著眾多古人類的居住生活遺跡,特別是在新石器中晚期,出現(xiàn)了在沙崗上選址營建的半地下穴居建筑遺址。這些聚落中建筑的選址、灰溝、門道、火灶、柱洞等遺跡形式,具有各自的文化差異性。同時,通過在區(qū)域內外各遺址之間進行對比,發(fā)現(xiàn)嫩江流域不同文化遺跡之間建筑的營造又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具有一定的文化相似性。從技術發(fā)展角度來看,其建筑營造技藝存在著傳承或者衍變,可作為遺址建筑空間結構基質特征分析提取的基本依據。1997年,考古專家在黑龍江省齊齊哈爾市富拉爾基區(qū)發(fā)現(xiàn)新石器時代遺存下來的洪河遺址。自2004年黑龍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開始進入發(fā)掘清理工作,并正式進入科學化、規(guī)范化和學術化研究階段。到2014年初,為有計劃地開展洪河遺址的考古工作,黑龍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編制了《齊齊哈爾洪河遺址考古工作計劃》,在田野調查和初步測繪的基礎上開始了考古發(fā)掘和后續(xù)的分析工作??脊庞媱潥v時5年,4次發(fā)掘,清理新石器時代環(huán)壕、房址、墓葬,并精細地測繪了該處聚落遺址,還收集了大量相關研究標本,便于后續(xù)斷代分析及環(huán)境分析。近年來隨著嫩江流域田野考古工作的不斷深入,特別是雙塔、后套木嘎等一批重要遺址資料的發(fā)表,齊齊哈爾洪河遺址的信息公布,使得嫩江流域新石器時期聚落遺址的建筑遺跡形成了較為完整的聚落建筑文化序列,為研究其建筑文化基質特征和復原奠定了基礎。通過這些考古工作,可對當時的族群社會組織、經濟結構等問題有了初步的設想,同時使得遺址的空間位置關系得到基本的還原。
一、洪河遺址聚落的功能構成
位于齊齊哈爾市富拉爾基區(qū)的洪河遺址聚落,其具體位置是杜爾門沁達斡爾族鄉(xiāng)洪河村南約一公里處,海拔151—153米?,F(xiàn)存面積約3萬平方米,坐落在嫩江中游右岸高出江面約10米、地勢平坦臺地的臨江邊緣。與1930年發(fā)掘的昂昂溪五福C遺址隔江相距十余公里。
洪河遺址聚落選址沿水而居,建設在大崗之上?!耙郎桨钡牡乩砦恢眠M一步驗證了宏觀的山水構圖意識是中國自古以來聚落擇址的重要特征,且同樣論證了這一時期居住者仍處于漁獵文化時期。洪河遺址的物質遺存包含了居住類遺存和防御性遺存,其中居住類遺存是不同規(guī)模形態(tài)的灰坑和房址,部分房址也因反復補修或后時期新建等原因出現(xiàn)了疊加或覆蓋。考古發(fā)掘出的壕溝遺址是該聚落的主要防御性設施,形成以嫩江為自然屏障,壕溝為物理屏障的聚落防御形態(tài)。聚落遺址中的灰坑多表現(xiàn)為圓角長方形、半地穴房址遺存,具有垃圾填埋坑或儲藏窖穴等功能。從發(fā)掘出的遺物[1]可知聚落遺址功能組成相較復雜,出現(xiàn)兼具居住、防御、墓葬祭祀等多種功能,并開始出現(xiàn)分區(qū)而設的趨勢(如圖1-1),初步判斷其社會關系與后套木嘎三期文化發(fā)展階段相似,內部存在功能分區(qū),以此提高生活效率,但未發(fā)現(xiàn)聚集活動類、生產加工類功能,也可得知這一時期居住者仍以原始生活方式為主,社會結構簡單。
根據發(fā)掘報告[1]可知,其中HG3、HG4、HG5三處環(huán)壕所得測量數(shù)據:
HG3,距地表深4—4.7米。溝深2.8—3.5米,寬4—5米。現(xiàn)存東北方向沿江邊長近百米,南北方向長約二十米。與HG4最近3.5米。現(xiàn)存面積2100平方米。
HG4,距地表深5—6.5米。溝深3—4米,寬5—7米?,F(xiàn)存東西方向沿江直徑約130米,南北方向約60米。與HG5最近處6.5米?,F(xiàn)存面積8000平方米。
HG5,距地表深約5米。溝深3.8米,寬8米?,F(xiàn)存東西方向沿江直徑近八十米,南北方向約四十五米?,F(xiàn)存面積3500平方米。
由此發(fā)現(xiàn),挖掘環(huán)壕規(guī)模大小不同,且相對獨立,形態(tài)不同且面積不等,表明遺址以小型聚落為主,聚集程度較低。同時,由于在遺址墓葬區(qū)遺骸中發(fā)現(xiàn)部分遺骸未見頭顱,這與其他遺骸墓葬方式不同,更像是人為造成,由此可推斷,在此社會關系中可能會存在互相爭奪,這也為激化后續(xù)社會等級分化有一定推動作用。
二、建筑遺址形態(tài)構成要素分析
漁獵文明之下,房屋多數(shù)以臨時性和流動性的小型房屋為主,而洪河遺址中房屋遺址面積卻在50m2-101m2之間,且部分遺址進深大于嫩江流域其他文化時期建筑遺址進深,這種情況則可能與所處時期氣候環(huán)境、地理位置及房屋朝向有關。冷程程等發(fā)表的《嫩江流域新石器時代以來的環(huán)境考古(初步)研究》論文研究表明:“根據自然地理學者利用洪河遺址附近3米的自然沉積物剖面進行植硅體分析研究、粒度分析和燒失量測定分析結果推斷,其剖面的年齡為7024cal.ab.p。而在此期間的環(huán)境氣候情況可分割為兩個時期,其一是在7020-3820cal.ab.p期間,氣候整體較為溫暖濕潤,植被狀況在7024-4200cal.ab.p期間較好,漁獵文化得到發(fā)展,聚落選址多位于高河漫灘的沙丘之上;其二時間段是自4000cal.ab.p之后,由于出現(xiàn)全球化降溫,使得東亞夏季風降雨帶北撤南遷,形成中國東亞季風區(qū)的一種南澇北旱的環(huán)境格局,氣候逐漸變冷干,降水逐漸減少趨勢,氣候開始出現(xiàn)不穩(wěn)定,中原周圍地區(qū)新石器文化開始逐漸衰落。”[2]由于該時期氣候變冷,而建筑門道朝向大多數(shù)以嫩江方向為主,濕氣較重,那么可進一步推斷增加的房屋進深,以及將地面灶放置建筑內靠門道一側的方法,來確保建筑室內濕度及溫度能更加適宜居住。
以目前考古確認的發(fā)掘數(shù)量為準,以5處“連珠式”環(huán)壕為基,以2021年發(fā)掘的QHF002、QHF003、QHF004、QHF005、QHF006、QHF008、QHF0010、QHF0013共8處房屋遺址為研究對象,實施數(shù)字化復原洪河遺址房屋分析和還原,為新石器時期嫩江流域房屋建筑技術基質特征提取提供案例支持,以下為房址發(fā)掘詳細信息:
F002為半地穴式房屋,平面形態(tài)接近為圓角長方形,房屋朝向為東北-西南。其口部殘長寬為14.4米×7米,深約0.75米,坑壁特征明顯,并未發(fā)現(xiàn)有工具痕跡。門道為西南方向,較房屋中軸略向北偏斜,長寬為1.4米,寬0.8至1.14米,整體略呈坡狀,最下至房屋底面有一級臺階。居住面上有7個灰坑、59個柱洞及6個灶址,這些附屬遺跡皆僅有一層堆積,除灶址內為紅燒土外,其余通常為灰褐色砂質黏土或摻雜大量生土顆粒。
F003為半地穴式房屋,平面形態(tài)接近圓角長方形,房屋朝向為西北-東南向,壁斜直,底部微向內收,平底,房址底面為生土。其口部殘長寬為11.6米×6米,深約0.85米,坑壁特征明顯,并未發(fā)現(xiàn)有工具痕跡。居住面上有5個灰坑、38個柱洞及1個灶址,均打破生土,這些附屬遺跡皆僅有一層堆積,除灶址內為紅燒土外,其余通常為灰褐色砂質黏土。
F004為半地穴式房屋,平面為近圓角長方形,房屋朝向南-北向,壁斜直,底部微向內收,平底,房址底面為生土及F015。其口部長寬為17米×6.4米,深約1.15米,坑壁特征明顯,并未發(fā)現(xiàn)有工具痕跡。門道朝向南,長1.7米,寬0.94米,整體略呈坡狀,最下至房屋底面有一級臺階。居住面上有38個柱洞與2個灶址,其中柱洞編號為1,2,3,4,5,6,7,8,9,10,
11,32,34,36等14個柱洞打破生土,其余均打破F015。這些附屬遺跡皆僅有一層堆積,除灶址內為紅燒土外,其余通常為黑褐色砂質黏土。
F005為半地穴式房屋,平面為近圓角長方形,位置朝向呈近東西向。壁斜直,底部微向內收,平底,房址底面為生土。其口部長寬為14.65米×6.6米,深約1.22米,坑壁特征明顯,并未發(fā)現(xiàn)有工具痕跡。門道朝向東南,較房屋中軸略向南偏斜,長2.3米,寬0.94米,整體略呈坡狀,最下至房屋底面有一級生土臺階。居住面上有13個灰坑、44個柱洞及2個灶址,均打破生土,這些附屬遺跡皆按一層堆積發(fā)掘,除灶址內為紅燒土外,其余通常上部為黑褐色砂質黏土,近底及邊部為黃沙淤積。
F006為半地穴式房屋,其平面為近圓角長方形,位置朝向呈東北——西南向,壁斜直,底部微向內收,平底,房址底面半為生土、半為F008內部堆積。其口部長寬為10.5米×4.8米,深約0.72米,坑壁特征明顯,并未發(fā)現(xiàn)有工具痕跡。其門道朝向西南,整體略呈坡狀,測量其全長1.26米,寬0.94米。居住面上22個柱洞,無其他附屬設施,其中D6-13直接打破生土,D1-4、D14-22則打破F008,D5既打破F008,同時也打破生土。這些柱洞皆僅有一層堆積,通常為黑褐色砂質黏土,內部較為純凈。
F008為半地穴式房屋,其平面為近圓角長方形,位置朝向呈西北——東南向,壁斜直,底部微向內收,平底,房址底面為生土。其口部長寬13.4米×5.5米,深約0.3米,坑壁特征明顯,并未發(fā)現(xiàn)有工具痕跡,門道朝向東南,大部被F005打破,底部殘存近20厘米,見有一級生土臺階。居住面上發(fā)現(xiàn)有6個灰坑、51個柱洞及5處灶址,均打破生土,這些附屬遺跡皆僅有一層堆積,除灶址內為紅燒土外,其余通常為黑褐色砂質黏土。
F010為半地穴式房屋,其平面為近圓角長方形,位置朝向呈西北-東南向,方向約130°,壁斜直,底部微向內收,平底,房址底面為生土。其口部長寬14.5米×6米,深約1.2米,坑壁特征明顯,并未發(fā)現(xiàn)有工具痕跡。門道朝向東南,長1.36米,寬0.82米,整體略呈坡狀,最下至房屋底面有二級生土臺階。居住面上有18個灰坑、57個柱洞及3個灶址,均打破生土,這些附屬遺跡皆僅有一層堆積,除灶址內為紅燒土外,其余通常為灰褐色砂質黏土。
F01為半地穴式房屋,其平面為近圓角長方形,位置朝向呈西北-東南向,斜直壁,底部微向內收,平底,房址底面為生土。其口部長寬11.7米×5.4米,深約1.38米,坑壁特征明顯,且未發(fā)現(xiàn)有工具痕跡。其門道朝向東南,整體略呈坡狀,近底部有一級生土臺階,測量其全長1.7米,寬1.08米。居住面上有5個灰坑、54個柱洞及3個灶址,均打破生土,這些附屬遺跡皆僅有一層堆積,除灶址內為紅燒土外,其余通常為灰褐色砂質黏土。
在具體操作層面,聚落遺址的單體還原分析要借助于二維平面形態(tài)分析方法,從建筑遺址的面積、朝向、距離、密度、邊界形態(tài)、長度、長寬比進行基本特質量化統(tǒng)計(如表2-1),進而分析確定其形態(tài)結構特征。
從8處遺址面積統(tǒng)計情況看,最小面積F006號遺址約為50m2,最大面積F004號遺址面積約為108m2,平均面積為81m2,大于嫩江流域同時期其他遺址聚落的平均面積,且變化區(qū)間也在擴大,而遺址平均面積的變化也預示著在新石器晚期人們開始逐漸擴大對建筑室內的空間需求,定居趨勢逐漸明顯。
三、建筑技術要素特征分析
(一)門道
8處房址除F003、F008被打破,其余全部都為斜坡狀門道,即門道從室外到室內向下傾斜,整體略呈坡狀,最下至房屋底面有一級生土臺階,也由此可以反向推斷,被打破的F003、F008房址也應如此。8處門道朝向根據發(fā)掘信息,除F002、F006西南方向,其余均為東南方向,而朝向南部稍偏東或少偏西,都是可以用來增加光照,提高室內亮度,減少室內地面潮濕,同時抵御冬季寒風,增加房屋保暖性的技術方法。
從門道規(guī)模上來統(tǒng)計,長度平均為1.62米,寬度0.98米,規(guī)模較小,且寬度上從遺址人骨寬度衡量,門道寬度僅容一人通過,在房屋結構還原過程中,對于無門道的F003號和殘缺的F008號房址門道數(shù)值還原中按平均值來進行計算。
(二)地面
地面經挖掘后,均為斜直壁,底部微向內收,平底,房址底面為生土,人為長期踩踏而成,堅實而平整[1]。
(三)灶址
通過發(fā)掘詳細信息可知,8處房址中F006號房址未發(fā)現(xiàn)有灶址、F003號房址發(fā)現(xiàn)1灶址,平面近橢圓形,弧壁圜底,底部燒結面明顯,主要位于室內中部偏后和靠近門道位置。由于房址長度的增加,灶址即可以提供照明,也可以增加房屋前后室內空間取暖面積,強調出房址靠后空間位置以居住為主。這種布局方式再次證實了居民建設房屋時如何保證室內溫度也是房屋建設的主要參考內容之一。根據位置推斷,03號房址由于被05打破,一處灶址偏向室內中后段推測在被打破的位置靠近門道處也應至少存在一個灶址。
(四)柱洞
柱洞是指埋于地面下的木柱部分,在木質腐朽后所形成的遺跡。同時,根據柱洞的不同建造方式,其分為直柱法柱洞和坑柱法柱洞[3]:“直柱法柱洞,
即直接在地面上挖一較木柱稍粗的坑,然后栽柱,隨后原土回填,這類柱洞一般情況下會比較淺,承重能力也較弱些,因此后期會出現(xiàn)支撐柱進行輔助加固,從而導致柱洞隨居住時間推移而逐漸增多??又ㄖ聪噍^直柱法而言就會堅固些,這一方式是為了加大柱洞深度,進而增強木柱的穩(wěn)定性,于是先在地面挖了一個口徑較大的橢圓形坑,之后在坑底挖一較木柱稍粗的坑,然后栽柱,隨后原土回填,這一類型的柱洞形制類似漏斗狀?!备鶕楹舆z址已發(fā)掘出的柱洞形態(tài)發(fā)現(xiàn),柱洞均為直立式柱洞,但大小、深度均有不同,口徑也有不同,口徑數(shù)值在0.08米~0.42米之間變化,深度在0.1米~0.6米之間,這也進一步表明當時木材選取加工技術并不成熟,無法做到相對統(tǒng)一木柱形成木架結構。
從房址發(fā)掘平面中可觀察到,房址柱洞排列方式主要為沿著居住面環(huán)列分布和室內散落式分布兩種形式,沒有形成規(guī)整的柱網形態(tài)。但同比于新石器時期其他遺址文化而言,洪河遺址中建筑面積較大,這就使得建造時更加注重建筑結構的穩(wěn)定性,在均以直柱法立柱的房屋中,就出現(xiàn)了為增加立柱的穩(wěn)定性,提高居住房屋的使用壽命,后期會用增加輔助立柱的方式來加固主柱,而遺址中遍布房屋的大小不一的柱洞也驗證了這一點。所以在房屋還原過程中,就需要辨別出哪些柱洞為主承重柱,哪些為后期加固所使用的立柱,并在梁架結構上加以排除。以此分析房屋的梁架結構為下一步還原屋頂結構研究工作作下鋪墊。
在篩選工作中,從8個房址柱洞分布發(fā)現(xiàn),柱洞中口徑較大的分布位置分為兩種形式,一種為居中成“品”字型結構排列(如圖3-1);另一種為線型排列形成“一”字型結構(如圖3-2).
從柱洞剖面觀察基本均無傾斜度,可以推斷這樣的立柱多為承重柱,同樣單個立柱無法作為支撐梁和檁等屋頂結構,所以可以繼續(xù)推斷支撐屋頂立柱多為組合形式。那么,如何分辨哪些是承重柱,就需要從遺址中提到的柱洞的尺寸規(guī)格、傾斜程度等方面進行判斷,已有學者對關中地區(qū)的房屋建筑,特別柱洞尺寸進行了分類和對比,得出這樣的推論:“原始建筑的發(fā)展史由柱徑5CM到10CM的木柱支撐,10CM到15CM的梁支撐,15CM到20CM的墻支撐,25CM到35CM的縱架體系支撐的過程”[5]。由此依據,以20CM為梁支撐為準,進行大于20CM柱洞篩選,確定支撐梁柱,便可通過篩選完成后,進行木架結構推斷。
四、小結
洪河遺址房址平面多為圓角長方形,以半地穴為主,建筑技術與哈民忙哈文化中建筑技術相似,建筑結構穩(wěn)定,半地穴房址,屋頂結構經柱洞的位置確定及木架結構還原發(fā)現(xiàn)存在有圓角攢尖頂、四面坡式頂?shù)龋婚T道通常為長條形,灶址多以圓形為主,均為地面灶,位置設置有靠近門道和房屋后半部。柱洞出現(xiàn)多為后期加固穩(wěn)定柱。從房屋功能來看,以居住功能為主,可能承擔墓葬或者集會議事功能,未發(fā)現(xiàn)公共生活功能區(qū)。
本文通過整理洪河遺址中8處房址發(fā)掘信息和對比新石器時期不同文化之間建筑遺址的演變歷程,在建筑形制方面,已經對空間、房址朝向等方位因素有初步認知,從防御性環(huán)壕到發(fā)現(xiàn)洪河遺址中(除F006號房址中未發(fā)現(xiàn)灶址對居住功能存疑之外),均以中大型居住建筑為主,逐漸由小型臨時性居住聚集變?yōu)橹写笮凸潭ㄐ跃勐洹T購拈T道、地面、灶址、柱洞統(tǒng)計分析:其一,房址中柱洞直徑及柱礎痕跡沒有發(fā)現(xiàn)較大的尺寸,說明當時房屋的主要承重材料因工藝技術等情況無法利用粗壯的木材,所以會出現(xiàn)數(shù)量較多的口徑較小的柱子進行輔助支撐,而柱洞的位置偏移、房屋朝向雖為整體向心排列但也有偏移等問題暴露了這一時期對方位、距離等認知仍比較粗糙,無法準確定位準方向和幾何中心;其二,房屋規(guī)模與同時期其他文化雖然在細微處仍有不同,但木構建筑技術一直在與其所處自然位置進行適配和優(yōu)化,也正好體現(xiàn)出了文化環(huán)境的延續(xù)性和適應性。
〔參 考 文 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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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包 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