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精神生活共同富裕既是人的本質需要,也是中國式現代化的本質要求。中國共產黨引領的精神生活共同富裕以人民對美好生活向往作為道德要義、中國式現代化作為道德通路、人類命運共同體作為道德胸懷、人的自由全面發(fā)展作為道德旨歸,在主體層面、理念層面和實踐層面實現了對資本主義精神生產的揚棄與超越,彰顯了中國式現代化發(fā)展的實踐品格與精神境界。在扎實推動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當代中國實踐進程中,需要拓展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全球視野、突顯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現實訴求、強化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共識凝聚,進而使全體人民在先進文化的牽引、浸潤、形塑中尋繹精神生活共同富裕。
關鍵詞:中國式現代化;精神生活共同富裕;道德底蘊
中圖分類號:D64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2-7408(2023)09-0045-09
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央財經委員會第十次會議上指出:“共同富裕是全體人民共同富裕,是人民群眾物質生活和精神生活都富裕?!保?]142基于民族復興、國家富強、人民幸福的歷史使命、時代呼喚與責任規(guī)定,“精神生活共同富裕”作為新時代的理論表達、價值追求與道德標識被首次提出。黨的十九屆六中全會強調要堅持“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雙手抓”[2]43,凝聚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更為主動的精神力量”[2]61,這深刻凸顯了“精神生活共同富?!泵}的深刻歷史內涵。黨的二十大報告明確提出“物質富足、精神富有是社會主義現代化的根本要求”[3]22,再次確證了“精神生活共同富?!弊鳛橹袊浆F代化的鮮亮底色與精神標識而獨具的新時代內涵與劃時代意義。精神生活共同富裕迸發(fā)于中華優(yōu)秀傳統文化的道德根柢,生成于中國式現代化的道德祈盼,貫穿于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歷史進程,彰顯出人類文明新形態(tài)的倫理智慧、精神氣質與道德底蘊。精神生活共同富裕內蘊的道德深意是確證中國式現代化的歷史淵源性、理論科學性與實踐必然性的重要因素和理論支撐,也是凝聚民族復興更為主動的精神力量,更是建立“自由人聯合體”的倫理意指和精神底氣。
一、馬克思恩格斯對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道德詮釋
精神塑造問題一直是西方哲學重點關注的領域,但其論域僅為脫離現實的人的邏輯思辨,作為“天性能動”的精神生產在資本邏輯的統攝和控制下被貶抑為資本增殖的工具,作為歷史真正主體的人民始終無法葆有歷史主體性和主體意識。馬克思恩格斯在批判超越傳統西方哲學的基礎上重構了實踐唯物主義的精神觀,不僅通過正向闡述顯揚了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真諦,還通過反向詮解昭示了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意蘊,為我們系統科學地認識精神生活共同富裕提供了理論之基、歷史之源、文化之脈。
(一)正向闡釋顯揚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真諦
精神生產是人類社會生活特有的生命活動,是物質生活過程的必然升華物并確證了人的“類存在”,而精神生活共同富裕作為精神生產的實質性內涵與價值性目標,沖破了“考究的需要”或“虛假的需要”之桎梏,擺脫“人的依賴關系”和“物的依賴關系”之裹挾,復歸“從社會生產和交換中產生的需要”[4]524之本質,呈現出人與人、人與社會以及人與自然各美其美、美美與共的美好圖景。在馬克思恩格斯之前,精神生活共同富裕作為一種價值懸設和超越性引導便引發(fā)諸多辯論與研討。亞里士多德在“人是理性的動物”的論證中闡明了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理性可能與本體意蘊;康德通過“三大批判”探尋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人性基點與致思路徑。但隨著資本主義生產力的迅猛發(fā)展,資本邏輯成為現代社會的核心準則,以“資本增值”“商品拜物教”為準繩和標尺的社會運行規(guī)律使得關于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探求成為概念性理解的論證,信仰、思想、情感、審美等多維視域下的精神生活共同富裕“被這一切感覺的單純異化即擁有的感覺所代替”[5]190并從根本上服從于資本增殖邏輯,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本真意蘊與道德底色發(fā)生了惡性質變、喪失了人性根基。馬克思恩格斯在反思、繼承與超越傳統解釋的基礎上重塑了蘊含著實踐唯物主義的精神生活理論,并擘畫了一個“以所有的人富裕為目的”[6]200的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絢爛前景。首先,從人的“類存在”層面確證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存在論意義?!罢\然,動物也生產”[5]162,但動物的生產是片面、淺層、被動的,其無法逃離出“它所屬的那個種的尺度和需要”[5]163,而人的生產是全面、深層、主動的,人在“事先思考的、有計劃的、以事先知道的一定目標為取向”[7]558的生命活動中彰顯著提升自我、創(chuàng)造歷史的精神自覺性與主觀能動性?!俺浴⒑?、生殖等”[5]160之外的“人的其他活動領域”[5]160使得人“才是有意識的存在物”[5]162而同動物的純粹生命活動相區(qū)別,人在“美的規(guī)律”[5]163的指引下對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熱望與尋覓印證了人的存在、張揚了人的需求、抒寫了人的情懷、詮釋了人的意義,是人“真正地證明自己是類存在物”[5]163的基因密碼、歷史印證與哲學證明。其次,從人類解放的層面探尋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實現路徑。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主體并不是“處在某種虛幻的離群索居和固定不變狀態(tài)中的人”[5]525,而是“現實的、有生命的個人”[5]525,因而精神生活共同富裕始終無法擺脫“物質的‘糾纏”[5]533,需要“從事實際活動的人”[5]525通過“物質生活過程”[5]525創(chuàng)造豐裕的物質產品從而使“理想的意圖”[8]286變?yōu)椤袄硐氲牧α俊保?]286。理解人的存在、滿足人的需求、關注人的發(fā)展、追求人的解放始終是馬克思恩格斯將精神生活共同富裕從存在于天國的神性邏輯轉變?yōu)榇嬖谟趬m世的人性邏輯的本質要求,無論是從政治解放到社會解放再到個體解放,或是從理想的人到現實的人再到發(fā)展的人,人的徹底解放始終是深思“現代性文明”、解決“現代性問題”從而使精神生活共同富裕最終落腳于“現實的人”進而實現“人和自然界之間、人和人之間的矛盾的真正解決”[5]185的核心要義與根本通路。最后,從人的自由全面發(fā)展層面展望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美好前景。馬克思恩格斯將未來共產主義社會暢想為一種每個人皆能“全面發(fā)揮他們的得到全面發(fā)展的才能”[5]689的充滿著“充裕的物質生活和閑暇時間”[9]570并使所有人享受著“真正的充分的自由”[9]570的美好社會,人的自由全面發(fā)展與精神生活共同富裕成為共產主義社會的顯著特質與價值指向,精神生活共同富裕張揚而出的精神自由、精神自覺、精神自為和精神自信不僅是每個人自由全面發(fā)展程度高低的重要體現,也是人的徹底解放和自由全面發(fā)展的共產主義社會所追求的重要目標。
(二)反向詮解昭示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意蘊
馬克思恩格斯對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道德詮釋除了從正向顯揚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真諦之外,還在對資本邏輯、資本中心、資本增殖的批判中運用否定性和批判性的方式揭露資本剝削的冷血與無情進而反向昭示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意蘊。在馬克思恩格斯所處的19世紀,資本主義實現了西方社會“近千年未有之大變局”,各類思潮與革命的斗爭此起彼伏、激烈碰撞、爭鋒相對,馬克思恩格斯從來“不屑于隱瞞自己的觀點和意圖”[10]66,他們在用思想之光、真理之匙、道德之理對蒲魯東主義、杜林主義等各類錯誤理論和思潮進行批判與較量中探尋真理。毋庸置疑,西方社會借助資本主義現代性力量在人類歷史進程中率先叩開了現代化之門,將人從對自然的奉若神明、對宗教的頂禮膜拜以及“人對人的依賴”關系中解脫出來,通過創(chuàng)造“一個普遍利用自然屬性和人的屬性的體系”[6]90將人類文明推向新的境界、開拓了全新的文明景觀。但資本主義現代化的假面與虛偽無法真正實現對自然、社會和人的解放的價值性確證與歷史性確證,“技術的勝利,似乎是以道德的敗壞為代價換來的”[10]580,以資本邏輯為牽引的資本主義文明是一個“活生生的矛盾”[11]24,資本主義生產過程與結果的剝削實質難以掩蓋“大吹大擂的、時而丑惡時而輝煌的悖論”[11]24,精神的迷惘、歷史的悖論及對抗的矛盾天然地根植于資本主義土壤之中,“愚昧無知的黑暗背景上閃耀”[10]580的微光難以點亮精神的火把、照亮道德的星空。在資本邏輯全面統御社會的資本主義制度中,“資本害怕沒有利潤或利潤太少”[12]871,資本增殖的內在屬性“用它們的輪子碾壓著工人”[5]375,把人當做既在精神上又在肉體上非人化的存在物生產出來,自由的精神生產逐步淪為資本邏輯的婢女,工人喪失了“勞動自由”與“自由勞動”的選擇權、收益權與享受權,反而在本應“帶來享受和生活樂趣”[5]165的勞動中忍受著“肉體受折磨、精神遭摧殘”[5]159,墜入“肉體和精神的墮落”[5]375的無底深淵。資本邏輯篡改精神生產的內在規(guī)定性和精神類特性,“它掩蓋了一切其他色彩,改變著它們的特點”[6]31,精神生產、分配、交往、消費皆被標上“資本”烙印,人與自身、他人、社會、自然的關系演變?yōu)槲锘Y本關系,道德的自然屬性和社會屬性全部消退為資本屬性,“一切神圣的東西都被褻瀆了”[10]35,人失去了生存的精神之基與德性之柱、無法逃離“自己精神的精神”[5]550的桎梏而從精神世界跌落。當商品拜物教、貨幣拜物教、資本拜物教撕下資本主義文明溫情脈脈的面紗,拜金主義、消費主義、功利主義等思潮日益泛濫并使人在赤裸裸的利害關系、冷冰冰的利己主義中走向自我異化,欲望的資本化和資本的欲望化使得“無知、粗野和道德墮落的積累”[12]774加重個人與社會的失落感、無力感和無意義感,倫理道德追求、社會價值取向、精神生活家園不斷撕裂、淪喪和碎片化。面對資本主義現代化呈現出的“二律背反”,馬克思恩格斯在回答資本主義與人類社會的最終走向等時代之問時,站在人的解放的視域下通過自然解放、社會解放、精神解放等多維視角追尋走向“天性能動表現”的自由精神王國,描繪了一幅建立在人的邏輯基礎之上的蘊含著“每個人的自由發(fā)展”[10]53目標的并使人的本質力量得以拓展、完善、張揚和提升的精神生活共同富裕壯美圖景,闡釋了通過消滅私有制、消滅勞動異化、消滅“虛假共同體”從而使人在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情愫中擁抱真正自由、擁有真正幸福的未來之路。
二、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道德意涵
精神生活共同富裕并非憑空出現的抽象命題,其出場是現實社會矛盾的真實反映。因而,精神生活共同富裕以人民對美好生活向往作為道德要義、中國式現代化作為道德通路、人類命運共同體作為道德胸懷、人的自由全面發(fā)展作為道德旨歸,內蘊著人與人、人與社會、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道德意涵,映射出人民幸福、國家強盛、世界發(fā)展的實踐需要,彰顯了人類文明發(fā)展新階段的中國智慧,釋放出延綿不絕、生生不息的道德力量。
(一)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道德要義: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
“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們的奮斗目標”[1]53,人民是物質財富、精神財富和社會財富的創(chuàng)造者,是中華民族5000多年璀璨輝煌歷史的書寫者,是實現民族偉大復興的奮斗者,是歷史、認識、價值、實踐之主體,人民的意志凝聚而成的人心向背決定著歷史的走向。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作為脫胎于現實社會、承繼于小康社會、擘畫于未來社會的現實表達與話語敘事,伴隨著社會主要矛盾從“物質文化生活需要”向“美好生活需要”的轉變而在新時代的歷史場域中出場?!皻v史總是伴隨著人們追求美好生活的腳步向前發(fā)展”[13],隨著絕對貧困的徹底消除、小康社會的全面建成以及中國式現代化新道路的開創(chuàng),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不僅體現為“使自己的吃喝住穿在質和量方面得到充分保證”[5]527等硬性需求,而且也彰顯為獲得感、滿足感、幸福感、尊嚴感等軟性需求。從硬性需求到軟性需求的轉變蘊含著從關注人的物質文化生活到觀照人的自由全面發(fā)展的價值轉向,同時也呼召著精神生活共同富裕在實現“人民現實幸?!敝写_證人的主體價值。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道德要義不僅需要黨始終將人民至上、人民主體、人民共享、人民評判作為回答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為了誰”“依靠誰”“由誰享”“由誰評”的行動指南與價值旨歸,從而在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人本”情懷與文明愿景中滿足人民對美好生活向往的文化需求、精神需求、價值需求和道德需求,更需要在精神生活共同富裕中推動人民群眾內在潛力的激活與釋放,將其追求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社會意識轉化為實現民族復興的革命性力量,從而在滿足精神需求、詮釋文化魅力、釋放道德偉力中實現人向自由自覺的生命本性的復歸。精神生活共同富裕只有建基于滿足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方能增強中國式現代化精神力量的思想基礎、價值基礎和群眾基礎,進而為開創(chuàng)人類文明新形態(tài)奠定強大的物質力量、精神力量和制度力量。
(二)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道德通路:中國式現代化
現代化是人類文明與進步的特質和標志,其內涵是一個囊括人類社會各領域、各方面和各維度等復雜結構性存在的豐富概念。我國獨特的文化傳統、歷史命運與基本國情決定了中國走向繁榮富強的復興之路需要運用馬克思主義現代性批判理論在超越“舊”現代化中賦予現代化新的內涵外延、結構功能、精神境界,進而在“世界歷史”的全球化場域中實現對資本主義現代化模式和傳統社會主義現代化模式的雙重超越?!叭祟愇拿鬟M步歷程從來沒有平坦的大道可走”[14]487,相較于“資本邏輯”和“對抗屬性”駕馭與裹挾下的西方現代化模式對人與社會發(fā)展的禁錮與羈絆,中國式現代化的價值旨趣、制度設計和文化樣態(tài)等實現了現代化的普遍價值取向與特殊實踐邏輯的融合相生,并與中華民族“站起來、富起來、強起來”的發(fā)展歷程具有高度的歷史一致性和契合性,其蘊含的協調性、體系性、接續(xù)性、獨特性、優(yōu)越性等內涵特質超越了西方以資本為中心的“串聯式”現代化模式以及文明發(fā)展的既定邏輯和“普世”形態(tài),從人與自身、人與人、人與社會、人與自然、人與世界的關系等多維角度開辟了一條復合型的“并聯式”現代化新道路,不僅為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指明了前行方向,也為人類文明和諧共生貢獻了東方智慧。精神生活共同富裕在個體維度、公共維度、民族維度的精神覺醒、豐盈與富足需要在“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協調的現代化”[3]22中實現,中國式現代化以多維解放為核心實現“五大文明”綜合發(fā)展,是以“人本邏輯”為根本遵循的融“良心”“良制”“良治”的治理形態(tài)于一身的文明新形態(tài),為破解精神滑坡、心為物役、道德淪喪、價值荒蕪、文明病叢生等“現代性問題”提供了系統性解決思路和根源性破譯之法,為形塑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價值屬性、氣質格調和民族氣魄從而推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大繁榮大發(fā)展打開了精神生活的意義之門和未來空間,也為“人類的文明提供一個全新的文化起點”[15]。
(三)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道德胸懷:人類命運共同體
人類歷史從來不是無數偶然事件的集合體,而是通過勞動創(chuàng)造出來的“整個自然的、歷史的和精神的”[7]26統一體。歷史向世界歷史的轉變既需要在不同時代生產力與交往的互動關系形成的現實世界中尋找求解的“鑰匙”,也需要從精神突破的維度探尋世界歷史蘊含著的對普遍交往關系的創(chuàng)造性重塑。自歷史意識在人類經驗中普遍誕生以來,便為異質性、偶發(fā)性、特殊性的歷史面相孕育了共同的節(jié)律和意志。雅斯貝爾斯基于人類精神文明的發(fā)展特征以及歷史性生存方式的覺醒描摹了一幅多元性與一體化交織的世界歷史畫卷,闡釋了多元異質精神文明互動、交疊、互構、共存的歷史統一性,映射了精神文明在人類文明發(fā)展進程中對于人與歷史之覺醒、“人類的內在轉變”[16]以及人對自然性的宇宙論秩序之超越的深刻意義與價值張力。在世界歷史由“霸權主義世界秩序”向“新時代世界秩序”轉換的歷史節(jié)點,面對資本主義文明統治下人類社會從物質貧困到精神貧困、從貧富分化到道德崩潰的全面危機,資本主義的內在矛盾已無力“用法術從地下呼喚”[10]36先進生產力從而“創(chuàng)造出一個普遍有用的體系”[6]90,反而“變成了束縛生產的桎梏”[10]36使人類文明陷入充滿不確定性的風險旋渦,舊有文明范式的歷史局限性使得“繁榮年份總是又以發(fā)瘋似的生產過剩和最后再度崩潰而結束”[5]372。精神生活共同富裕內蘊的物質富足與精神富有的協調、民族敘事與人類指向的統一、精神生產與精神需求的融合等特質,以及在每一個“現實的人”都具備馬克思“世界歷史”的“全球性意義”的時代境遇下對弘揚共同價值、增進共同利益、凝聚共同智慧的追求與熱望,克服和超越了資本主義文明范式中資本邏輯對物質優(yōu)先性的崇拜以及對社會物質變換的逐漸破壞,符合世界開放融合、和諧發(fā)展的歷史方向,符合各國共建共享、和平共處的歷史大勢,符合人類唇齒相依、命運與共的歷史定律,深刻彰顯了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道德底蘊與道德胸懷。
(四)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道德旨歸:人的自由全面發(fā)展
人類追尋精神自由、實踐自由與個性自由的發(fā)展歷程便是擺脫“動物的機能”[5]160的桎梏而獲得“真正的人的自由”[7]121的過程,但當神的邏輯被眾人打破而將人從宗教的眾神統攝下解救出來之時,資本邏輯又粉墨登場將人拉入“物化”“異化”的沼澤之地,無論啟蒙運動、反正統神學思想、文藝復興等宣揚回歸人自身價值的運動如何輪番登場,人始終未能在資本邏輯的統攝下真正開啟屬于人的歷史,未能有“時間或機會來結束舊的幽靈世界”[10]479,未能以“真正的人”的面貌在屬于人類歷史的領域中運動并在這里播下“此岸世界的真理”[8]372。馬克思恩格斯在反思和批判資本主義使人的發(fā)展陷入畸形、異化的命運過程中確立了對人的自由全面發(fā)展的理想社會價值目標的不懈追求和對實現個體化與社會化高度統一的人的生成與塑造的終極關懷。精神生活共同富裕將促進人的自由全面發(fā)展作為價值選擇與道德旨歸,其使人以自己的實踐能力和審美能力去構建生命的意蘊從而在追求自由、實現自由的過程中走向澄明之境、自由之境,不僅彰顯了中國共產黨人對馬克思恩格斯關于人的自由全面發(fā)展思想的繼承與踐履,突顯了中國式現代化對人的價值的根本追尋與叩問,也實現了“蒙昧的人”向“理性的、自然的、和諧的、自由發(fā)展的、人文的‘人”[17]的轉向。精神生活共同富裕張揚人的精神、價值、尊嚴和力量,其對人的價值的真正觀照與考量使得中國式現代化實踐的推進始終內蘊著生成、發(fā)展和塑造“真正的人”的理論藍圖和道路趨向,使得中國式“現代人”的生成始終蘊含著擺脫物性化、抽象化的窠臼而實現“人的一切感覺和特性的徹底解放”[5]190的人學向度和人本關懷,從而根源性地破解了資本邏輯統攝下的“真正的人”的生成困境,在變革世界和改造自身中賦予這個世界和人自身以價值,在道義、理論和實踐上超越西方充斥著制度的壓迫、資本的奴役和物化的人性的現代化道路。
三、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道德超越
中國共產黨引領的精神生活共同富裕在主體層面通過無產階級道德主體取替資產階級道德主體、在理念層面通過共產主義道德理念取替資本主義道德理念、在實踐層面通過人本邏輯道德實踐取替資本邏輯道德實踐,不僅蘊含著對中國式現代化本質認識的深化拓展和對實現人的自由全面發(fā)展的價值追求,而且在不斷開辟人的精神世界發(fā)展新境界的現實性議題中實現了對資本主義精神生產的道德批判與道德超越。
(一)主體層面:無產階級道德主體取代資產階級道德主體
“最直接的效益”[7]562是支配資本家一切行為的出發(fā)點與落腳點。建立于文化資本不平等分配基礎之上的資本主義社會精神生產僅強調資產階級道德主體的訴求及其實現,無產階級在淪為資本追逐剩余價值和高額利潤的工具的同時卻在身體、智力和道德方面“遭到統治階級的摒棄和忽視”[5]428,最終陷入精神生產的虛假繁榮和精神活動的相對貧困窠臼之中。在“資產階級制度是天然的”[5]612這一謬論的遮掩下,資產階級構筑的精神世界衍變?yōu)橐粋€道德貧乏、倫理碎化、善惡顛倒的世界,“使歷史的車輪倒轉”[10]42的資產階級掌控著精神生產的話語權、享用權與控制權,資本主義社會的精神生產淪為服務于資產階級道德主體的工具,而“真誠地致力于人類進步”[5]383的無產階級卻只能在資產階級宣揚的“唯心的詞句、有意識的幻想和有目的的虛偽”[18]331中陷入精神困頓、道德滑坡、價值崩裂的不堪境遇,從而“變成了也被剝奪了道德觀念的人”[19]。人民是歷史的“劇作者”與“劇中人”的辯證統一體,中國共產黨在推動精神生活共同富的征程中始終“與人民心連心、同呼吸、共命運”[1]511,始終將“人民群眾有更多獲得感、幸福感、安全感”[1]103作為踐行初心使命的重要標尺,始終在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美好生活需要的行動中兌現“對人民的莊嚴承諾”[1]118,彰顯了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人民主體性,鍛造了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主體理性力量。黨通過確立人民的主體角色、保障人民的主體地位、塑造人民的主體價值,將人民至上、人民主體、人民共享和人民評判作為推動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基本立場、根本動力、中心目的和核心標準,凸顯了無產階級道德主體作為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歷史主體和歷史發(fā)展動力對資產階級道德主體的全面性超越。
(二)理念層面:共產主義道德理念超越資本主義道德理念
鑲嵌著“華麗的標記如‘全人類、‘人道、‘人類”[20]17等的資本主義道德理念并非獲得了普遍性外觀的天然正義和客觀真理,作為適應“著魔的資本拜物教”[21]這一資本主義生產方式而自然形成的觀念體系,資本主義道德理念無論怎樣歌頌“自由、平等、博愛、人權、民主”等核心意識形態(tài),也無法掩蓋其維護資產階級利益的意識形態(tài)辯護功用。資本主義道德理念所謂的自由意志、平等契約等僅是資本家“互利互惠、共同有益、全體有利的事業(yè)”[12]205,“資本所享有的壓榨工人的自由”[5]757與真正的自由背道而馳、“限制在目前主要的不平等的范圍內的平等”[22]僅是一種虛偽的平等、“迄今一切資產階級政治上的民主”[5]470并非真正的民主。充滿著“血與火”的剝奪與被剝奪歷史印記的資本主義道德理念假定“自然的人”孤立存在、賦予“現實的人”以抽象性,其實質是用觀念統攝現實、解釋歷史、預測未來的充滿抽象人性論的唯心史觀。精神生活共同富裕作為由人的本質需要所追求的總體性精神狀態(tài),不僅彰顯為富足充盈、豁達樂觀、心靈健康的個體精神生活,向上向善、和衷共濟、凝魂聚氣的群體精神生活,自信自強、開放包容、優(yōu)雅文明的民族精神生活;而且是“現實的人”在精神空間和精神時間雙重維度下通過精神生產、精神創(chuàng)造和精神享受而實現的精神心理、道德審美和自我發(fā)展的總體進階與加倍擴容,是自然世界、社會世界和精神世界的融洽無間以及意志自主、認知自覺和情感自信的協調統一。精神生活共同富裕內蘊的道德理念與崇高的道德追求既符合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時代特征,又符合共產主義道德的一般規(guī)定,實現了對充滿著剝削和壓迫的資本主義道德理念的全方位超越。
(三)實踐層面:人本邏輯道德實踐代替資本邏輯道德實踐
“資本的合乎目的的活動只能是發(fā)財致富”[4]228,在資本這一“普照的光”和“特殊的以太”[6]31的裹挾與規(guī)訓下資本邏輯的效用規(guī)則展現出強烈的以“資本盈利”和“普世形態(tài)”為核心的強制邏輯和同化傾向。在資本增殖邏輯、擴張邏輯和物化邏輯整體強化與持續(xù)加強的圖景下,資本家變?yōu)橘Y本關系反向物相化的人格化偽主體,資本主義社會的道德實踐“在這種貪得無厭和利欲熏心的情況下”[5]476并沒有使一切精神財富為公共所有、并沒有創(chuàng)造出先進的思想文化與精神產品、并沒有改變精神生產的衰敗面貌,反而在保障資產階級對無產階級和人民大眾的統治前提下讓“文化資本以隱藏方式產生‘區(qū)隔作用”[23],從而掩飾和偽裝資本邏輯操縱之下道德實踐的虛偽性與欺騙性。資本邏輯攫緊精神生產領域使得資本主義社會的道德實踐剝離了人的本質的生成史與人的需要的滿足史而淪為帶著剝削階級意識形態(tài)的欺騙性需要,人民大眾的精神生活在資本邏輯的控制下“只有一個前途——讓人家來鞣”[12]205。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實踐展開是在提升“物質生產力和精神生產力”[4]176總和的基礎上擺脫“人的依賴關系”和“物的依賴性”從而趨向“自由個性”、造就“全面發(fā)展的人”的現實行動。中國共產黨在推進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征途中通過與人民共建、共享與共創(chuàng)相結合的方式將精神生活這塊“蛋糕”增大、做美、分好,從而在精神生活“質”的突破與飛躍、“量”的積累與提升中實現人民對于精神獲得、精神參與、精神享受和精神發(fā)展向度上的豐裕和平等。無論是國家戰(zhàn)略層面從“共同富裕”到物質和精神“雙富?!钡臐u次推進和逐步深化,或是長期性、整體性的政策探索和階段性、區(qū)域性的地方試驗,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實踐展開皆以增強人民群眾的獲得感、幸福感和安全感從而將“人類全部力量的全面發(fā)展成為目的本身”[6]137作為目的,彰顯了人本邏輯道德實踐對資本邏輯道德實踐的整體性超越。
四、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道德開顯
實現精神生活共同富裕不僅是一個重大的理論問題,更是關系到中國式現代化發(fā)展前景的重大實踐命題。在新的歷史階段,深入推進精神生活共同富裕需要拓展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全球視野、突顯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現實訴求、強化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共識凝聚,在理論自覺、價值自省、文化自信中扎實推進以人的自由全面發(fā)展為旨歸的精神生活共同富裕。
(一)道德胸懷:拓展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全球視野
奔騰澎湃、浩浩蕩蕩的人類發(fā)展史不僅是一部人類解放史、交往史、互動史,也是一部人類社會從人類命運共同體走向“真正的共同體”、從必然王國走向自由王國的歷史。世界歷史的形成并非“某個形而上學幽靈的某種純粹的抽象行動”[5]541,在全球化和技術革命的雙重推動下“每個民族、每個國家的前途命運都緊緊聯系在一起”[24],其中即蘊含著世界多極化中的政治合作、經濟全球化中的國際分工、文化多樣化中的交流互鑒、生態(tài)一體化中的安危與共,也深藏著世界各國突破地域局限從“獨立生存”向“普遍聯系”再向“命運與共”從而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命運共同體”[14]481的歷史大勢。在“各個民族的精神活動的成果已經成為共同享受的東西”[20]470境遇之下,推動精神生活共同富裕需要改變“中心—邊緣”結構、超越主從依附邏輯、撥開“西方中心主義”陰霾、突破故步自封的桎梏,從而拓展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國際格局、全球視野和世界胸懷。首先,在海納百川、博采眾長、掇菁擷華中汲取世界精神文明精粹。要在人類各種文明的交流交融、互學互鑒中吸收各國創(chuàng)造的符合人類社會根本利益和普遍期待的精神文化和先進思想,將具有內隱性、主觀性和彌散性的精神財富融入物質生活層、公共文化層和精神生活層,從而在匯聚世界精神文化精粹中拓展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國際視野、世界眼光與人類情懷。其次,在去蕪存菁、去偽存真、遏漸防蔭中防范化解風險危機挑戰(zhàn)。作為文化符號的精神生產本質上是意識形態(tài)的生產,面對世界經濟、政治格局深度調整和世界力量對比演化這一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特別是守成大國與新型崛起大國的遏制和反遏制斗爭愈演愈烈之勢,要充分警惕意識形態(tài)領域的競爭性、遏制性、關聯性、綜合性風險,在推進精神生活共同富裕進程中既要凸顯全球性維度又要保持價值性立場,既要汲取“一切對我們有益的知識和文化”[25]44又要“用馬克思主義對它們的思想內容和表現方法進行分析、鑒別和批判”[25]44。最后,在行惠天下、智啟天下、道引天下中貢獻中國智慧中國力量。要加快構建中國話語和中國敘事體系,在文化交流與碰撞中宣傳中國特色的精神文化產品、精神生活主張和精神價值追求,開掘其“背后的思想力量和精神力量”[1]317,探尋與全人類的文化共享點、價值共識點、心靈共振點、情感共鳴點,在推進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進程中為人類在不同文明、不同模式、不同制度中求同存異、共同發(fā)展、繁榮興盛從而實現“個體和類之間的斗爭的真正解決”[5]185提供中國智慧和中國力量。
(二)道德責任:突顯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現實訴求
社會主要矛盾的轉化蘊含著對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時代期盼,在人民對崇高精神境界、美好生活追求、和諧發(fā)展狀態(tài)有更高的期待和供需不平衡、不充分的矛盾相互交織的現實境遇下,精神生活共同富裕在物質生活層、公共文化層和精神生活層呈現出物質生活根基薄弱、公共文化效能不足及社會心態(tài)消極困頓等問題,人們的精神生活在泛娛樂主義、消費主義、享樂主義等錯誤思潮的沖擊侵擾下呈現碎片化、泛娛樂化、淺層化風險,精神世界嬗變的二元性或兩極化特征逐漸凸顯。“問題和解決問題的手段同時產生”[12]107,面對地域環(huán)境下的精神貧困和發(fā)展變遷中的精神困頓等問題,實現精神生活共同富裕要堅持黨的領導和人民立場,堅持共建共享、改革創(chuàng)新和系統觀念,在滿足人的自然本性、社會理性和自我超越性的發(fā)展境界中推動精神生活共同富裕日臻完善。首先,生產層面:推動精神生產“提質培優(yōu)”。精神產品供給的質量高低與豐裕程度決定了精神生活共同富裕在生存、發(fā)展和享受維度的達成高度與發(fā)展境界,要始終堅守和強化精神生產的社會主義屬性基礎,增強精神生產的戰(zhàn)略效能與價值效能,提高對高質量精神文化資源、產品與服務的供給能力,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引領文化事業(yè)和文化產業(yè)繁榮發(fā)展、引領文藝工作者遵循“美的規(guī)律”產出富有精神能量、文化內涵和藝術價值的精神產品。其次,分配層面:促進精神產品“分配正義”。實現精神產品的“公正分配”與“社會所得”的動態(tài)平衡是精神生活共同富裕最終實現的關鍵一環(huán),要堅持機會均等、共建共享、穩(wěn)步推進的分配理念,構建“統籌兼顧、資源共享、協調發(fā)展”的精神產品分配制度體系,推進精神文化服務向薄弱區(qū)域下沉、向網絡空間延展、向數智化發(fā)展,通過法律和制度等手段促進精神產品的跨時空共享、全圈域覆蓋和協同性配置,推動精神生活“先富”和“共富”的統一。再次,交換層面:增強精神交往“多維互動”。要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樹立意義世界的價值支柱、架構精神交往的價值鏈條、促成崇德向善的交往勢能,推動精神生產要素的互享、互構與互動,促進精神交往個體意義性與社會意義性的融合,使人們在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價值導引、思想導航、行為導向中實現思維創(chuàng)生、多維互動與意義擢升的統一。最后,消費層面:助力精神消費“高尚追求”。要培養(yǎng)理性自覺的消費形態(tài)與文明包容的精神樣態(tài),形塑精神生活消費的價值理性和道德品性,以共產主義道德追求矯治精神消費觀念、提升精神消費品位、擢升精神消費境界,引導人們以“大我”的精神自覺提升精神生活的品質、層次和境界,在堅定馬克思主義信仰中實現精神消費的優(yōu)化躍升與高尚追求。
(三)道德動力:強化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共識凝聚
精神生活共同富裕作為中國式現代化建設的文化特征和實現全體人民幸福的文化著力點,孕育于中國共產黨帶領全國人民謀求“民族獨立、人民解放”的民族向心力之中、發(fā)端于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的理論創(chuàng)新力之中、延展于億萬人民同向同行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實踐牽引力之中,不僅蘊含著“中國人民在長期生產生活中積累的宇宙觀、天下觀、社會觀、道德觀”[3]18,也以物質實踐和精神文化的辯證視角賦予“天下大同”“天人合一”以完整的意義和價值,凝聚著中華民族最深沉的價值共識和價值追求。精神生活共同富裕作為觀念上層建筑的典型表現和新時代美好生活的精神維度,不僅需要通過中國式現代化提供物質基礎和物質條件進而“從物質實踐出發(fā)來解釋觀念的東西”[18]43,還需要在社會成員思想觀念日益多元多樣、分歧分化的現實境遇下充分發(fā)揮中國式現代化的精神力量,通過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引導、統攝、整合多元價值,凝聚實現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最大合力。首先,以核心價值引領形成思想共識。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實現是一項復雜的系統性工程,要始終從人民群眾精神生活的現實需要與發(fā)展訴求出發(fā),通過自覺統攝式引領、制度規(guī)范式引領、對話交鋒式引領等方式強化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思想旗幟”和“社會水泥”功能,讓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成為社會全體成員思想靈魂深處的主宰性力量,從而在多元價值追求中立主導、在多樣利益關系中謀共識,為精神生活共同富裕扎下文化踐行之根、奠定理想信念之基、筑牢民族文化之魂。其次,以核心價值認同凝聚思想共識。社會全體成員只有真正認可、真心認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方能凝聚實現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理想信念、價值理念和道德觀念。因此,不僅需要在學理澄明維度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進行釋疑解惑,從而在解決思想之困和求知之渴的過程中實現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明理明道和入腦入心;還需要在現實表征維度使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與社會成員的個體價值相契合,從而在構建利益共同體中增強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主導力、凝聚力和向心力。最后,以核心價值踐行深化思想共識。精神生活共同富裕不僅是精神滿足、享受和躍升的總體性精神發(fā)展狀態(tài),更是一種在實踐中彰顯真善美的行為狀態(tài)。要在全社會形成崇德向善、德行天下的文化氛圍和社會共識,構建起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內化于心與外化于行雙向互動的生活邏輯,引導社會全體成員在日常生活中實現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由知至行的轉化,讓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成為實現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文化自覺和生活日常。
余論
“沒有人民精神世界的極大豐富,沒有民族精神力量的不斷增強,一個國家、一個民族不可能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保?6]中國共產黨引領的精神生活共同富裕具有社會主義先進文化、革命文化和中華優(yōu)秀傳統文化三重基因,以人民對美好生活向往作為道德要義、中國式現代化作為道德通路、人類命運共同體作為道德胸懷、人的自由全面發(fā)展作為道德旨歸,追求國家文化繁榮、社會精神健康和個人全面發(fā)展相統一,將人從“物”的堆積和遮蔽中解放出來,實現了對資本主義精神生產的解蔽與超越,展現了充沛豐盈的精神力量和凝魂聚氣的民族氣象。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正進入關鍵時期,爬坡上坎、負重前行的歷史階段必定荊天棘地、步履維艱,復興征程中廣大人民群眾的精神世界是否豐富、精神力量是否強大、精神追求是否崇高直接關系到民族復興大業(yè)的成敗。因此,站在新的歷史起點上,深入推進精神生活共同富裕不僅是充分展現“人的現代化”中國式建構的題中之義,也是以中國式現代化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戰(zhàn)略舉措,更是使“各種關系回歸于人自身”[5]46從而彰顯出“人的本質”的自我生成和人的“總體性發(fā)展”的核心要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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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雨蕙】
基金項目: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青年項目“陌生人社會境遇下道德冷漠防控機制研究”(21YJC710094)階段性成果。
作者簡介:鄒貴波(1989—),男,布依族,貴州平塘人,電子科技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博士研究生,貴州師范大學貴州陽明文化研究院講師,研究方向:思想政治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