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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越苦難的三種方式
——論昌耀詩歌自然意象的精神意蘊

2023-08-15 00:49王鈞毅
青海湖 2023年12期
關鍵詞:昌耀高原意象

王鈞毅

昌耀是中國當代詩壇的重要詩人,他的作品是中國當代詩歌史上的高峰。昌耀詩歌中有大量的自然意象,本文選取高原、太陽和黑夜三種典型意象分析其精神意蘊。經受肉體和精神雙重苦行的詩人主要通過持守內心的信念、渴求遙遠而切近的他者和肯定痛苦的否定性力量等三種方式來超越苦難。詩人觀看的心靈將這些生命情感分別投射在高原、太陽和黑夜意象上,發(fā)現(xiàn)了經驗自我與自然物象之間的內在聯(lián)系。這也為人們如何改善人與自然的關系和建構更加美好的精神家園帶來了啟示。

高原意象:持守內心的信念

未到青海之前,昌耀通過題為《把青春獻給祖國》的宣傳畫來意向這片高原,高原處于一種向預期呈現(xiàn)的缺席狀態(tài)。青藏高原對于有志于建功立業(yè)的昌耀而言,是一個理想的去處。他十九歲來到青海之后,感受到在場的青藏高原的異質性,高原大地作為一個全然他者用厚實沉重的質感向他敞開自身。“這高原的群山莫不是被石化了的太古龐然巨獸?”“昌耀在與命運抗爭的過程中貼近大地,諦聽來自土地深處的古老訊息,感受這片土地的原始地氣和精神氣脈。當他恢復自由身份回顧在祁連山的囚徒生活時,高原處于一種向記憶呈現(xiàn)的缺席狀態(tài)。諸種狀態(tài)呈現(xiàn)了青藏高原的多樣性。而人格的同一性存在于記憶、知覺和想象的相互作用與意識流中。昌耀在對青藏高原和自我人格的雙向形塑中,在更內在的層面上實現(xiàn)對兩者的提升,確立了“儒學的‘溫良恭儉讓’與屈子‘寧溘死以流亡’的精神……他于精神世界的戰(zhàn)場上決不委屈將就的信念,正是他準備在骨子里的一種對付艱難和孤寂的武器?!保ㄐ臁断嘈旁娙瞬凰馈o念昌耀先生逝世十九周年》)這表現(xiàn)為昌耀詩歌中的深度意象,他通過為高原代言的方式使主體情思和外在物象在同一存在場域和諧共振,經歷的世界和心靈世界彼此敞開和照亮。詩歌寫作是詩人生命的轉移和升華,他服從內心的道德律令和自然智慧,將高原的地氣和精魂轉換為博大的抒情。

《河床》是《青藏高原的形體》的第一部分,展現(xiàn)了人體式的大地。昌耀將自己想象成河床,在人與自然的相互闡發(fā)中使生命神圣化,來超越現(xiàn)實困境和情欲沖動,抵達肉體和大地共一的審美境界。詩歌以河床為核心意象,眾多相關的自然意象紛至沓來:萬山眾水、峰巒、斷層、地峽、昆山之玉、麥種等。特別是在《河床》的后半部分,昌耀用“是”和“我是”排比鋪陳諸多的自然意象。主觀意象和客觀意象的交錯使用呈現(xiàn)了虛實相諧的審美意境,在“能指的盈滿”中展現(xiàn)河床博大雄健的精神氣魄和抒情主體昂揚激烈的開拓精神。

昌耀在談西部精神時涉及了對內心信念的堅守和對理想人格的追求:“有著不尚粉飾的拙樸基調與峻急品格。有著義無反顧的道德操守。有著充滿宗教感的善的隆重。有著基于死亡意識的人性悲壯。有著面對現(xiàn)代文明沖擊的內心困惑。有著感于文化滯距的歷史反省。有著實現(xiàn)理想人格的恣情追求……其于我又何止于陽剛之氣或開拓者的豪邁!”青藏高原嚴酷的生存環(huán)境與匱乏的物質條件并未對人們的精神生活造成阻礙,反而催生了充滿悲壯和崇高意味的高原文化。昌耀在這種粗獷豪邁的高原文化的濡染下,創(chuàng)作了“青銅般的語言文體”。昌耀詩歌打動我們的不是意義,而是話語本身。語言的蜃景產生了攝人心魄的力量,我們體驗到青藏高原的悲壯、自由與超驗。這片土地既是詩人的受難地,也是展現(xiàn)人性崇高的神圣場所。剛毅雄健的生命意志和開拓進取的精神信念是支撐他度過艱苦歲月的力量源泉。詩人反思現(xiàn)代人的精神荒原處境,在反躬自省中堅守知識分子的人格和尊嚴。

太陽意象:渴求遙遠而切近的他者

駱一禾在《太陽說:來,朝前走》中寫道:太陽意象“作為昌耀詩歌的主要原型,在他的詩歌世界里占有主位,并且構成了一個光譜式的形象序列?!薄啊枴瘎t是一個在上的、本原的召喚者的寫照?!?/p>

太陽作為高居上位的全然他者,存在于任何主觀能動性都無法觸及的空間。詩人本著對他者的渴求在通向他者的路上,“我”與太陽一直保持“遙遠的切近”。因此,太陽始終具有他性和神秘感,對行動主體有無限的吸引。太陽這一他者在昌耀的詩中具體被感知為詩神和文學之根。

詩人在《聽候召喚:趕路》中虛構了與太陽對話的場景,太陽的存在通過聲音媒介被其他性所定調與規(guī)定,在此太陽被感知為詩神?!澳恪睉醒笱蟮鼗卮鹛柕恼賳?,而后起身,掃除怠倦,煥發(fā)飛揚的神采,太陽希望“你”成為“好的競技選手”“好演員”“好走馬”。由于詩人追求超越自我,他前往了夢幻峽谷這一陌生之境,幻想出了擺脫落伍的途徑:乘坐裂帛似的破冰聲逃之夭夭、擁有隱身術、飛翔等,但終被后來的先鋒詩人所“超越”。詩人在此采用超現(xiàn)實主義的修辭方式,將現(xiàn)實中的焦慮和夢中的場景相融合?!安粌H現(xiàn)實生活深深地影響著人的夢幻生活,而且夢幻生活也會反過來影響人的現(xiàn)實生活……探索夢幻同探索現(xiàn)實一樣,都是認識人與世界關系的重要途徑。”(老高放《超現(xiàn)實主義導論》)夢境是詩人生命體驗中的“根本的現(xiàn)實”成分,能使他突破時空的限制獲得巨大的自由。內心的焦慮在聽覺上放大成“引擎的巨大震動”,催逼“我”起身繼續(xù)朝前趕路。

韓少功于1985年發(fā)表的《文學的“根”》后來成為文學尋根運動的宣言,他提出“文學有根。文學之根應深植于民族傳統(tǒng)的文化土壤里,根不深則葉難茂?!辈⒄J為文學尋根“是一種對民族的重新認識”,“去揭示一些決定民族發(fā)展人類生存的根”?!短柸说膶ふ摇肪褪遣谶@一背景下創(chuàng)作的短詩,融合了詩人自身的生命體驗和中國上古神話元素,太陽被感知為文學之根。太一神是中國上古神話中的太陽神,被認為是時空及其秩序的創(chuàng)造者。上古先民有太陽崇拜的文化傳統(tǒng),他們通過觀測太陽的運行來認識世界,確立四季、四方等時空觀念,太陽的運行規(guī)律就是太一之道。羲和與太陽人可理解為太一神的古今稱謂。徒步黃河尋找太陽人的兩姐妹是當時文學尋根運動的踐行者?!堵牶蛘賳荆黑s路》中的西部尋根者通過行走荒野大漠領悟尋根的意義:先有出世之心而后入世,在俗世的生命中開辟一片安放心靈的荒蕪之境來超越功利。這不失為詩人超越苦難的一種途徑。

詩人致力于尋找自己身上的他者,在詩歌中用陌生化方式展現(xiàn)自身的多樣性。哈羅德·布魯姆在《西方正典》中提出莎士比亞的戲劇人物通過改變自我的方式來思考他者?!耙涟⒐?、愛德蒙和哈姆萊特就對自己的智慧所成就的形象進行了客觀思考,并能看出自我可以成為戲劇人物和審美藝術品。他們于是就成了自由的自我藝術家,這就是說他們可以隨心所欲地描寫自我、改變自我。通過自我傾聽和反思這些表達,他們改變并繼續(xù)在自我中思索他者,或是這種他者的可能性?!苯鹕l(fā)動機、隱身人等都是昌耀自我變化而成的他者。詩人不甘落伍的焦慮變形成金色的發(fā)動機,“永無休止永不退卻。金色發(fā)動機懷著焦躁不安的沖動”,“金色發(fā)動機永不妥協(xié)?!薄督鹕l(fā)動機》。金色發(fā)動機是太陽的置換變形,太陽就像金色發(fā)動機一刻不停地釋放自己的光和熱。如果將太陽發(fā)光的自然現(xiàn)象比喻詩人對詩歌理想的追求,這樣的物象關系就達到了描寫理想追求的極致,金色發(fā)動機背后執(zhí)著的詩人形象便異常清晰地展現(xiàn)出來。

《荒江之聽》中尋求對話的隱身人是詩人自我中處于困厄的他者。他者的喊聲是隱匿的無從定位的,呈現(xiàn)為一種“毛發(fā)流蕩張揚的生命形式”“強制的自我變形”和“可怖的異己力量”。他者對于人群和自我而言都是神秘的痛苦的否定性的,但又是充滿生命活力和驚奇感的,其特征是“懇切、率直、坦然、主動且纏綿”。而同質化的人群用沉默回應他的大呼,如果這種沉默是全神貫注地傾聽,也能搭救和治愈他者。但人們“洞睜雙眼”,堅信“厚墻內的安泰更為可靠”。黑夜形成一堵話語之墻阻隔了對話的可能通路,他者對生命互動和對話的愿望則無法實現(xiàn)。他者的呼喊注定是單向的,只能在自我傾聽中實現(xiàn)心靈的成長和救贖。詩人的生命如逆水行舟,在自由選擇和適應性反饋中對抗著社會的同化力量。

黑夜意象:肯定痛苦的否定性力量

昌耀在后期詩歌中表現(xiàn)了存在的虛無和荒誕,以及他面臨生存困境時的掙扎和反抗。1989 年,昌耀重返曾經的流放地哈拉庫圖,物是人非的古城使他有了世事無常的荒誕感。在五個“果真有過……”的追問中,詩人質疑那段激情歲月存在的合理性?!叭绻麜r間的真實只是虛幻的心象,/哈拉庫圖蕭瑟的黃昏還會可能與眾不同?/一切都是這樣的寂寞啊,/果真有過被火焰烤紅的天空?/果真有過為鋼鐵而鏖戰(zhàn)的不眠之夜?/果真有過如花的喜娘?/果真有過哈拉庫圖之鷹?/果真有過流寓邊關的詩人?”(《哈拉庫圖》)詩人描寫了“黃昏”“不眠之夜”等意象,營造出沉寂蕭索的氛圍。他深知時間遮蔽生存本質和內在沖突的療治功能,卻毅然撕破圓滑的表皮,深入生存的內里,在直面真相的痛苦煉獄中進行精神的淬煉,從孤寂中尋找和認識真正的自我。

疾病的困擾使昌耀的詩歌中出現(xiàn)了大量象征死亡的黑夜意象,他由死亡來反向思考生命存在的價值和意義。昌耀在《早春與節(jié)奏》中彈出了一曲生與死的二重奏,“黑潮于是東來……/花汛于是西去……/晨昏交會?!薄昂诔卑銝|來”的出殯行列象征著死亡,“花汛般西去”的迎親隊伍則象征著新生,晨昏線則是生與死的界限。昌耀在詩歌中揭示出無情的自然法則,而生生不息的自然之道也是現(xiàn)世生命的存在根據(jù)。死者的生命通過后來者得以延續(xù),納入自然萬物的大循環(huán)而進入永生。因此,即便人生充滿了“欲念、暗傷、焦慮”,人們也不會放棄對生活的希望。詩人在《夜者》中記述了他送一位夜客回家,看到有人在抱頭抽泣,疑心那哽咽吞聲者是他的孩子,或就是他自己。與客人分別轉回來時,那個夜泣者卻已不在,詩人有了物傷其類的悲涼,并進而感嘆:“痛苦也是一種洗滌劑……是人生一課必服的酒精?/那時,人必堅韌而趨于成熟。/但在曖昧的夜里我們是失于猥鄙而不辨夢與真的夜者?!焙谝範I構了曖昧的時空,其效果與夢境相類似。夜泣者既是他人,也是自我中軟弱的他者。詩人質疑主體性的存在,揭示了虛無與荒誕的生存本質。但他并沒有悲觀厭世,而是肯定了痛苦的否定性力量。痛苦是人生的必修課,詩人在痛苦中樹立堅忍不拔之志,抵達內心澄凈而坦然無畏的人生境界。

昌耀在《紀伯倫的小鳥——為〈散文詩報〉創(chuàng)刊兩周年而作》中表達了他對詩歌和痛苦關系的理解:“到今天我仍然信仰詩是生命化育,‘血必濃于水’,而詩人是痛苦的象征。這樣的詩人必具有一種超越世俗功利的、與生俱來的生之悲憫。這樣的詩人正是人類自己在不經意中造就的一束極具痛感或痛感預期功能的神經纖維?!边@種對痛苦的辯證認識是詩人在精神家園大修煉的成果。詩人在痛苦的否定性力量下反思和審視自身,體認到人類共同的局限性,并在詩歌中發(fā)明了對自我和他者的愛和悲憫?!度收摺肥遣珵椤读粼谑郎系囊痪湓挕匪鶎懙囊粍t存在的寓言。“人生困窘如在一不知首尾的長廊行進,/前后都見血跡。仁者之嘆不獨于這血的真實,/尤在無可畏避的血的義務?!薄霸谝徊恢孜驳拈L廊行進”使我們想到貝克特《等待戈多》中的兩個流浪漢。詩人面對“血的真實”,即存在的荒誕和有限性,并沒有逃避,而是勇于擔當“血的義務”:詩人對于社會而言是確立愛和情感之法則的立法者,使愛的力量廣被世界的愛眾親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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