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賢玉
或許是前世有緣吧,一個偶然的機會,保富兄臺帶我結識了湖北正榮集團公司董事長潘希友先生,這是我的造化!
潘事長于一九五六年,出生在鐵山區(qū)的一個“地主”家庭,十五歲初中畢業(yè)(他年長我兩歲)時,在他們全班53個同學中,僅有7人考上了高中,他是其中之一。盡管如此,但他仍然沒有被高中錄取,因為他是“地主”的孫子。我因為父輩的影響,也只是一個一九七八年的水貨“高中畢業(yè)生”,我們可謂是一根藤上的兩條苦瓜,同病相憐,確有惺惺相惜之感。共同的生活經歷、共同的個性、氣質,用潘董事長的話說:“我們是一生的兄弟!”今年孟春的一天,我們(陸保富、丁紅剛局長)冒著漫天的風雪,自黃石市內驅車到達潘董事長位于鐵山木欄村青山腳下的湖北正榮公司的辦公大樓前。氣勢恢宏的辦公區(qū),讓我大開眼界!丁局長對我說:“梅兄,你感覺如何?。俊蔽邑Q起大拇指,連連說嗨也嗨也。保富賢弟道:“潘董事長牛吧?請梅大作家給我們的董事長潘兄臺,多拍幾張照片和視頻,再給他寫一部叫《“每天”都是起跑線》傳記文學可以吧?”我說愧不敢當、愧不敢當,我不是什么所謂的作家,頂多就是一個業(yè)余文學愛好者罷了,恐怕難扛起此重任???丁局道:“這是我和保富共同的心愿,老兄務必全力以赴,待此大作出版發(fā)行時,兄弟姐妹們共同高舉酒杯同慶。我們一諾萬金!”我忐忑地答道:“那我就努力再努力地試試吧!”
“這也是由一個巨大的金絲楠陰沉木,雕刻的一帶一路的雕塑,從購買楠木到加上雕刻費用,潘董事長耗資達兩千多萬人幣,牛氣吧?”丁局說:“我們到潘董事長的辦公室參觀一下,那里還有幾個鎮(zhèn)樓之寶,價格無法估計。”
品賞、閱讀以上這些稀罕珍寶時,我在震撼的同時,深深地被她們的主人潘希友董事長的遠大的目光和高端大氣的格局境界所征服。他對我說:“賢玉老弟快來品茗?我這是信陽毛尖,極品也。”于是我們一邊品茶,一邊閑聊。我對他說;“董事長您真是太嗨了。先別說您這些瑰寶價值連城吧,就談談您的創(chuàng)業(yè)歷程如何呢?”他連連搖頭,苦笑道:“要說我也是一個農村的苦孩子出身。1972年秋天,正值批林批孔運動的高潮時期,我因為上不了高中,只好回生產隊當上了農民。不久之后,生產隊里正好缺了一個記工(記工分)員。也許是當時村里有文化的年輕人太少了吧,父老鄉(xiāng)親們便紛紛向大隊支部書記推薦我去干這份工作。可是那個支書說,潘希友怎么能當記工員?。克沂鞘裁闯煞??其祖父是地主,他屬于地富反壞右子弟,還想當隊里的記工員?做青天白日夢吧!”我當時我很渴望當上記工員的。因為如果我能當上隊里的記工員,不但每天工分要高一點,而且體力勞動強度也要小一些,還可以算是隊里的小干部,地位也比普通的社員高。可誰知,大隊支書的幾句話,就將我的美夢粉碎了,我在心里恨得他滴血,發(fā)誓要奮發(fā)圖強,否則我咽不下這口惡氣。一個月以后,與我弟弟同年的大隊支書的兒子,在和我弟弟發(fā)生沖突、他兒子沒有打贏時,壯年的支書立即將我弟弟打了幾個大耳光,他一邊打一邊罵道:“你個小狗日的,吃了豹子膽,竟敢打我的兒子,他媽的你小子不想要老小命了嗎?”見此情景,我沒有猶豫,趁他沒防備,就沖上去,朝他的頭部、脛骨、臉部,使盡全力頓拳打腳踢,將他擊倒在地,踩著他的臉,咬牙切齒地問:你這個老東西,老子現(xiàn)在就打死你信不信?見我下狠手死揍了他一頓,他連連叫饒道,我再也不敢了,我向你賠禮好不好?我求求你了,你手留情?。考热凰e手投降了,我見好就收,得饒人處且饒人嘛。后來,我有幸去大冶鐵礦當上了工人。再后來,我開過小飯館、賣過蔬菜、稻谷;販運過竹木、礦石、砂石、創(chuàng)辦小泥廠,才慢慢起家。歷經五十一年的艱苦奮斗,到今天我總算小有所成吧。開始致富后,我也做了一些實事善事,在脫貧攻堅、扶助貧困學子、鄉(xiāng)村振興中,盡了我的一份微薄之力。這既是積德,也是反哺對不對?”我鄭重地點頭贊嘆。
握別時,我位立在大廳中,凝視著潘董事長收藏的瑰寶,在心里默默地祝愿他:“好人平安,能人發(fā)達。健康至上,建功立業(yè)!”
那座徽派建筑風格的“榨油坊”,始建于明末清初,建筑面積大約六百余平方米,其內部結構主要是由杉木、櫸木、楠木、紫檀木、樟木組成,門框和地板都是青石塊,蓋的是青灰色布瓦,洋溢著中國山村古樸的文化氣息。這個古宅院坐落在鄂南幕阜山脈中部的一個叫“成家龍”村(通山縣洪港鎮(zhèn)境內)的高山腳下。在“榨油坊”后面的山坡上,生長著直徑一米左右、高達二三十米的八棵“南方紅豆杉”,宛若幾個巨形綠傘,遮天蔽日!一條晝夜奔騰不息的大瀑布,從懸崖絕壁上飛瀉而下,發(fā)出震耳欲聾的響聲,將安裝在瀑布底部的一臺大型木質水車沖擊得翻轉不停,用以驅動榨油坊里的環(huán)型碾輪,碾碎油茶籽,代替電能……
據史志記載:自她誕生以來,這座老榨油坊就供斗門、下灣、成家龍三個村數百戶村民使用,連續(xù)演繹了三、四百年的人間煙火。在二十世紀五十至七八十年代,每逢深秋油茶果成熟飄香的季節(jié),他們三個村(生產大隊)的干部們,就組織千家萬戶的男女老少到高山上采摘油茶果。那墨綠泛紅的油茶果,比土雞蛋小一些,圓潤光澤,泛著野果的自然清香,可謂是秀色可餐,很是可人。人們采摘的油茶果,以生產大隊(村委會)為單位,過稱斤兩(計工分),統(tǒng)一放在大隊倉庫里,由專人保管、曬裂曬干后,去掉油茶果堅硬的外殼,再送到榨油坊里炒干、碾壓成粉沫后,用老模具壓縮成油茶餅子(直徑大約五十公分左右),然后將油餅放入榨油的木格架中,插上木楔,由四個大漢子,攥緊懸吊著硬木樁的繩索,反復撞擊榨油架上木楔,每奮力撞擊一下,就喊著“嘿喲,嘿喲!”伴著漢子們的加油聲和大汗淋漓,清亮溢香的山茶油汁,就斷斷續(xù)續(xù)地被擠壓出來,流入榨油架下的接油大缸里。茶油榨好后,除按照政策上交國家外,余下部分,按人口和勞動力工分,供應給各家各戶……
人工榨油工作量比較大,每榨一次油,前后要經歷五六套工序,技術含量很高,例如:如果油籽沒炒熟透,會降低出油率;如果將油籽炒糊(炒過頭)了,出油率減少會更厲害!
到了新世紀,隨著高新科技的日新月異,省時、省力、出油率更高的現(xiàn)代化榨油廠如雨后彩虹噴薄而出,老榨坊由于工藝落后、經濟效益較低,就日益萎縮了,有的老榨坊甚至被淘汰出局,消失在歲月的塵埃之中。盡管有的老榨坊由政府部門申報了非物質文化遺產,但仍然是杯水車薪。根據權威機構檢測,用傳統(tǒng)工藝生產的茶油,不存在有污染、質量純正、營養(yǎng)豐富,只是老榨坊加工成本太大、價格相對較高,產量小、受眾少。
為了重溫童年看人工榨油的舊夢,近日我驅車九十多公里,到了陽新縣鐘山村參觀了老榨坊,在為傳統(tǒng)榨油工藝深感榮耀的同時,也期待著有識之士,去考察投資,給老榨坊輸血壯體,煥發(fā)青春活力,接力傳承、發(fā)揚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