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這篇小說發(fā)在《北方文學》(2018年第9期)上,后被上海文藝出版社出版的《鹽河舊事》之二《看座》收入其中。
前幾天,“鹽河部落”公眾號推出《奴才》,原本我認為就是發(fā)著玩玩,沒料想引起“讀友”們的爭議。
就我本人而言,能寫出那樣空靈、有情趣的小說,實屬我“腦花閃爍”?,F(xiàn)在,再讓我去寫那樣的小說,我可能找不到那種語感了。
我對那篇小說還是比較喜歡的。如果把我所有的小說分為上、中、下三個等級,我會毫不猶豫地把它劃歸在第一方陣里。我甚至覺得它比我早期的《威風》更有味道。
這篇小說的故事情節(jié)非常簡單,說的是一個大戶人家的老爺,城里、鄉(xiāng)下兩處生活。
一個冬日的傍晚,老爺捎信來,說是當晚要回鄉(xiāng)下過夜。鄉(xiāng)下這邊的太太、姨太、丫鬟們都很高興。她們早就盼著老爺回來啦!而負責供暖(燒火盆)的奴才大成子,在那個夜晚也很高興。但他高興的同時,還要考慮老爺當晚回來以后,該到哪一房里過夜。
按理說,這原本不是他一個奴才考慮的事情,那是人家老爺自己的事兒。老爺愿意到哪房里過夜,就到哪房過夜去,哪里用得著他一個奴才去瞎想。
可大成子要想。因為,他有供暖的責任。
老爺當晚到哪房里過夜,他要負責把那間房里的火盆子燒得旺旺的,讓老爺舒展筋骨,更加歡暢呢。
那篇小說就是這樣一點情節(jié),似乎沒有什么故事。如果硬要說它有故事,也只是在奴才大成子與傳話的丫鬟翠兒之間,來來回回,他們兩個蹭出一點點生活的小火花。
我在那篇小說中,沒有添加任何個人情緒,只是把事情講完以后,小說也就結(jié)束了。
可不同的讀者站在不同的角度去審視這篇小說時,讀出的味道卻大相徑庭。評論家周永剛先生站在老爺那一邊,說《奴才》中的大成子,完全是小人物的無恥意淫。而作家張洪濤先生卻不那樣看,他覺得大成子那樣逗著丫鬟翠兒玩耍,完全是小人物的自娛自樂,是下層人物中很有聊的情趣生活。
他們兩人把各自的感受寫了出來,這讓我想起外出旅游時的“移步換景”。
同樣的一片山峰,可謂是“橫看成嶺側(cè)成峰”。沒想到,一篇千把字的小小說,也能讓讀者品出不同的味道。
這是很令我欣喜的一件事情。
接下來,我想把兩位老師的文章連同我那篇《奴才》,一并推給讀者,看看周、張兩位先生,到底誰說得在理兒。
相裕亭,中國作協(xié)會員,江蘇省作家協(xié)會小小說委員會常務(wù)副主任,連云港市作家協(xié)會副主席。曾在《作品》《長城》《北京文學》《雨花》等發(fā)表作品,其中,《看座》獲“中駿杯”《小說選刊》雙年獎,《偷鹽》入選2005年中國小說排行榜。人民文學出版社等結(jié)集出版《鹽河舊事》等20余部作品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