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丹丹

2023年2月，富國癌癥復發(fā)后重生的抗癌日記感動著千萬網(wǎng)友。三年前，他被確診T淋巴母細胞性淋巴瘤，第一次造血干細胞移植成功一年半后，癌癥復發(fā)。在等待死亡降臨時，富國的妻子賀晶發(fā)誓要從死神的手里搶回丈夫……

“抗癌第251天，我以為經(jīng)歷生死就足夠強大”

2021年的一天，富國和妻子賀晶正在等待采集造血干細胞。賀晶特意煮了一份海鮮粥，將蝦擺成了“對鉤”的樣子?！案粐?，你一定會得100分的！”

次日是臘八節(jié)，賀晶特意到超市買了大蒜和各種調料，兩人在病房腌制臘八蒜。富國不能吃肉，賀晶買了大蘿卜，說：“來，想想看，這就是澳洲大龍蝦?！备粐黄拮佣盒α恕?/p>

富國，1983年出生在遼寧省撫順市。他從東北大學畢業(yè)后，在北京海奕風尚品牌管理公司做品牌公關管理工作。富國24歲那年，父親因病去世，給他打擊很大。2013年，富國與同樣北漂的賀晶相戀。兩個人租住在僅有10平方米的地下室。零下六七攝氏度的冬天，兩個人蜷縮在床上看電影?！案粐憧?，筆記本中間的FGHJ，就是咱倆名字縮寫，我們要努力，努力站在北京城的中央?！?/p>

因專業(yè)扎實做事踏實，富國在公司從普通職員做到項目經(jīng)理。2015年8月6日，他用八抬大轎把賀晶娶回家，兩人到美麗的海南三亞度了蜜月。

富國做了很多國內知名的推廣項目，每年大多數(shù)時間都在出差。賀晶懷孕初期聞不了外賣的味道，富國如不出差，中午必定做好飯送到賀晶單位。

2016年6月，女兒出生后，富國不斷升職、加薪，買了房子、車子，在北京牢牢地站穩(wěn)了腳跟。

2020年9月4日，富國因腹股溝突發(fā)腫塊前往北京大學腫瘤醫(yī)院就診。約半個月后，經(jīng)左腹股溝淋巴結切檢，富國被確診患了百萬分之一概率的T淋巴母細胞性淋巴瘤四期。賀晶通過各種途徑查閱信息，一大堆陌生的詞匯涌到眼前?！案粐乙杆俳邮懿⒗斫膺@些專業(yè)知識，才有資格與大夫探討治療方案。”夫妻倆決定在北京大學腫瘤醫(yī)院進行放化療及造血干細胞移植。富國放療后肝功能受損，需要在北大國際醫(yī)院治療肝損傷后再進行化療；之后又輾轉到南郊醫(yī)院治療白細胞低、貧血等血象問題；再后來，他又出現(xiàn)肺部感染，又輾轉到航天中心醫(yī)院治療。賀晶負責掛號，每天帶富國到處就醫(yī)?！氨本┯凶詈玫尼t(yī)療資源，你一定沒事的！”

2020年9月17日，富國寫下了第一篇日記：

“確診的第1天。說心里話，我現(xiàn)在還覺得是在做夢，很恍惚，我怎么就可能得了癌癥？我還有好多夢沒有圓，還有家人孩子沒有陪伴，還有好多工作等著我去做呢……一時間哭不出來，人有些傻了……女兒才只有4歲呀，她人生還有好多節(jié)點需要父親的陪伴……這難道就是給我的命運嗎？”

賀晶為了安慰丈夫，用筆在富國手上畫小紅花，為他輕輕按摩。她還找來李開復的《向死而生》，讀給富國聽，以提升他戰(zhàn)勝病魔的信心。

第100天，富國在日記中寫道：“抗癌的第100天，感謝愛人賀老師這100天強大的精神支持和無微不至的照顧。沒有你扛著我，我現(xiàn)在應該在另外一個世界了……”

富國每晚睡覺要戴心率監(jiān)控、血氧監(jiān)控、氧氣、耳塞、口罩、眼罩，賀晶戲稱“六件套”。他睡著以后，賀晶則拿出營養(yǎng)書籍，精心調制富國的飲食。

經(jīng)過202天總共5個階段化療、10次腰穿、2次骨穿，富國開始符合自體造血干細胞移植條件，終于入艙，最終闖關成功。他出移植艙那天，夫妻倆手持AD鈣奶干杯。為了緩解壓力，夫妻倆還一起拼完了8288塊的天鵝湖立體模型。

2021年4月29日，富國順利出院。哪知5月復查時，醫(yī)生懷疑他癌癥復發(fā)?？吹礁粐駛€孩子一樣無措地站在那兒，賀晶握緊丈夫的手說：“富國，這只是懷疑，但不是定論，你不要害怕！”

“抗癌第251天，我以為經(jīng)歷過生死就足夠強大，我以為經(jīng)歷過磨難就足夠堅韌，我以為現(xiàn)在的我不懼怕任何事情，都是我以為……當癌癥可能再次復發(fā)，請求上天再多給我一些時間，陪陪愛人和孩子，陪陪父母盡孝心……”富國在日記中寫道。

好在，只是虛驚一場！

出院后，富國除了休息療養(yǎng)外，將重心放在陪伴家人上。他身體穩(wěn)定后，賀晶外出工作，以3萬的月薪被一家私企挖走，擔任經(jīng)理人培訓導師。

賀晶擔負起養(yǎng)家的重任，富國壓力大，內疚地對妻子說：“本應該我來養(yǎng)你們的。”賀晶擦拭著一家三口的照片，說：“你在，家就在！”

富國為女兒報了很多網(wǎng)課，思維、閱讀、美術、音樂、科學、寫字、英語……他拿出了北漂工作時的勁頭，為女兒做了一個課表，還特別設計了“星星獎勵機制”，每天晚上都要陪女兒學習1-2個小時，女兒也樂此不疲。看著網(wǎng)課獎勵的“星星”一天天增多，看著女兒甜甜的笑容，富國因為之前沒有好好陪伴女兒的內疚感稍稍得到了彌補。他在日記中寫道：“我在課上扮演她的老師、在廚房扮演她的廚師、在舞蹈中扮演她的王子……從女兒一聲聲‘爸爸的撒嬌聲中，我感受到活著和人生的意義?！?/p>

2021年2月1日，富國38歲生日，賀晶特意煮了一碗長壽面，面條上刻著“健康平安”，富國邊吃長壽面邊笑，感動得幾近哽咽。

富國無意中曾看到一組數(shù)據(jù)，北京大學腫瘤醫(yī)院在近15年的時間內，患T淋巴母細胞性淋巴瘤住進來治療的人有145例，而接受自體移植的更是只有55例，平均生存期僅有34.2個月，三年不到，這也比全國平均22個月的生存期要多上一年。

34.2個月，三年不到的生存時間……富國開始焦慮，特意和醫(yī)生確認這數(shù)據(jù)是否屬實。得到確認后，他想：“難道我的日子也要進入倒計時了嗎？”

“抗癌第529天，我在迪士尼感受活著的幸?！?/p>

富國的每一次咳嗽、頭疼，都會讓他膽戰(zhàn)心驚，心情也患得患失，就醫(yī)后被診斷為輕微抑郁傾向。

看到丈夫情緒特別低落，抑郁有可能加重，賀晶特意陪他回東北探親，親情喚起了富國強烈的生存欲望。接著，他們又到北戴河看海?？粗且煌麩o際的湛藍大海，賀晶緊緊握著丈夫的手，說：“富國，你一定沒問題，你一定會超過那個平均數(shù)，你一定會用自己的后半生去拉高這個平均值！”

一家三口去天安門看升國旗，去后海劃船，還去文創(chuàng)店打卡心心念念的故宮印章。在日歷生日那頁蓋章的時候，工作人員問富國福祿壽喜財蓋什么？他說：“壽最重要，活著才有資格談論其他?！?/p>

10月，北京的秋天美得像一幅畫，一家三口前往奧森感受秋天。微風輕拂，層林盡染，鳥兒撒歡兒般唱著歌，富國為賀晶和女兒拍了很多照片。賀晶說：“富國，這是我感受到的最美的秋天?！薄斑@也是我第一個真正用心感受的秋天。生活真美，活著真好?！备粐们嗖菥幙椕弊?，為妻子和女兒戴上，一家人輕快的笑聲響徹在樹林中。

富國按時復查，生活日益恢復平靜。2022年2月底，富國、賀晶帶女兒去上海迪士尼看煙花。當巡游車隊過來的那一刻，賀晶和女兒歡欣鼓舞地喊叫，一起蹦跳著揮手，富國用最大的力氣扛起女兒，跟著巡游隊伍走了好久好久，感到滿心的幸福。一家三口在迪士尼拍了照片，每個人都笑得很快樂。

事后，富國在日記中寫道：“抗癌第529天，當我在迪士尼看見巡游車隊過來的一刻，滿眼淚水。這場抗癌經(jīng)歷，讓我無法想象自己還可以帶著妻子和孩子來到這里。人生不易，所以只有經(jīng)歷了黑暗，才能感恩生活中一切的習以為常、一切平凡的幸福，你才會覺得那是極大的幸福?！?/p>

2022年6月，女兒生日。富國精心設置了生日宴會，女兒天真地說：“我爸爸病好了，不用躺在床上了，他可以像小時候一樣把我舉得高高的。”富國和賀晶對視，眼睛濕潤了。

9月初，女兒要到吉林長春上小學（無北京戶口），富國先送女兒回到長春，賀晶因為工作忙走不開。稍后，她從北京來看望父女倆。那天，富國身穿西裝，特意帶著一束向日葵到機場接妻子，一家三口難得相聚，富國下廚做了很多菜。在女兒上學的學校門口，一家三口拍了合照。富國穿西裝的視頻被發(fā)到網(wǎng)上，大家紛紛為這有儀式感的父親點贊。因為賀晶還要回北京上班，一家三口匆匆分別。

在長春送女兒上學、讀興趣班、照顧女兒一日三餐……變成了富國的日常。時間久了，他容易暴躁，醫(yī)生診斷他患了抑郁癥。賀晶更加頻繁地往返于北京與長春之間。有時，女兒睡著了，夫妻倆在家附近的小公園手拉手散步，共用一副耳機聽歌。有一次，富國胸腹劇痛，賀晶自制鹽袋熱敷，不一會竟然好了。他說：“賀晶，你才是我最好的止痛藥?！?/p>

這年12月，女兒和姥姥都感染新冠病毒，燒到40℃。正好長春下大雪，賀晶從北京驅車一千多公里，和富國一起回家照顧女兒和姥姥。為了讓富國不被傳染，賀晶讓他一個人在另外的地方自我隔離。然而，富國右眼充血嚴重，查了血常規(guī)，中性粒細胞低到了0.9。在這特殊時期，很多患有基礎病的人因為感染新冠去世，富國的心態(tài)崩了。賀晶只能和富國視頻，給他轉發(fā)《給你一朵小紅花》的歌曲，鼓勵他：“富國，加油！隔離結束后，我們就又團聚了?！?/p>

在女兒和姥姥均康復后，賀晶駕車帶富國前往北京。12月23日，富國也感染了新冠病毒。此時，富國腹股溝多發(fā)淋巴結，需做活檢。

富國在那天的日記中寫道：“抗癌的第847天，我還活著！今天是我的生日，但請不要說生日快樂，因為我并不快樂。生病以來第一次喝酒，又喝了這么多。我沒有一點勇氣面對死亡這件事。腋窩、腹股溝、鎖骨、頸部長滿了淋巴結，發(fā)展速度超過了我的想象，能堅持到春節(jié)都算幸運。趁著我還在，趁著還能說再見！”

該來的還是躲不掉，癌癥復發(fā)兇猛而來。

賀晶帶著富國去醫(yī)院，被各大醫(yī)院婉拒，醫(yī)生說：“回家吧，該干什么干什么吧。時間不多了?！狈蚱迋z在車上抱頭痛哭?！百R晶，我們帶著老人孩子去三亞吧！三亞，是我們度蜜月的地方。”

賀晶懂富國的話，但富國的身體狀況可能支撐不了他的長途旅行，她沉默不語?！百R晶，我不想我走了還有遺憾，陪你和女兒、老人一起走走，我就沒有遺憾了?！彼哪抗庵袔е鴳┣?。

12月26日，賀晶、富國帶著女兒還有雙方老人來到美麗的三亞。一家人漫步在大海邊，全家人相擁著在藍天白云之下拍照。富國、賀晶帶著家人們打卡了嗲嗲的網(wǎng)紅椰子雞，每人都吃得特別香。

賀晶沒有放棄求醫(yī)，三亞的煙火氣也重新點燃了富國的生命希望。在南海觀音，富國看著賀晶虔誠參拜的樣子，突然愧疚起來，當天回到賓館在日記中寫道：“這一次復發(fā)，賀老師和第一次面對我得癌癥的時候，變化很大，我很心疼。這一次她比我更緊張，更知道我即將要面對的暴風雨，而且都不知道暴風雨從何方向襲來，她那弱小的身軀都不知道如何為我遮風擋雨。我還要搏一搏！”

離開三亞的最后一天，富國自己偷偷來到了海邊，在沙灘上寫下了：“滾蛋吧，腫瘤君！”

“抗癌的第897天，我的愛人我生命的靠山”

也許是上天的眷顧，在賀晶的四處奔波求醫(yī)之下，終于，北京博仁醫(yī)院給出了CAR-T臨床試驗的機會。然而住院后，富國的各項指標持續(xù)下降，甚至開始昏睡。2023年1月7日，在藥物的影響下，他的心率一度持續(xù)在40多，監(jiān)護儀的報警聲“滴滴滴滴”地響個不停。從深夜11點到第二天凌晨4點，醫(yī)生給他打了兩針促心率的藥，才穩(wěn)定在50多。

富國醒來后，虛弱地對妻子說：“這兩天關注我一下，我覺得身體特別不好，感覺堅持不到春節(jié)。我要是走了，你……”賀晶哭著打斷他的話說：“不會的，不會的，我們要看著女兒長大！”之后立馬擦干眼淚，“富國，你行，你一定行的！”

為了給富國治病，賀晶偷偷準備將汽車和婚房通過中介賣掉。賀晶搞到了10瓶天價的化療藥，生怕因為受到春節(jié)影響，無法發(fā)貨，還好一切順利。

富國在日記中寫道：“異體CAR-T，異體干細胞移植。我們都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如果一旦CAR-T失敗，我們一點點翻盤的機會都沒有了。”

富國寫日記時，賀晶放了一首《new?boy》：“……在他看見她的瞬間，他會永遠愛著她，這就是他的生活，絕不讓自己寂寞……”聽到第四遍時，富國開始痛哭流涕。他的日記也因此有了新的內容：“當new?boy變成old?man，當滿腔熱血變成滿腹牢騷，當陽光少年變成抗癌奶爸，當二十五歲變成三十九歲，依然要最后一搏，就跟它干！滾蛋吧，腫瘤君！滾蛋吧，腫瘤君！滾蛋吧，腫瘤君……”

大年初一，與癌細胞的戰(zhàn)爭打響了！富國從早晨9點開始輸液，一直輸?shù)酱稳?點。超過5000毫升的天價化療藥、補充液、保護液輸入，導致富國的臉、手和腳都像吹氣球一樣圓鼓鼓的。全身指標在這些“毒藥”的摧殘下，幾乎沒有一樣正常，伴隨著頭暈、乏力、便秘、激素導致的高血糖和掉到40多的心率。賀晶默默地陪在富國身邊，好在，他終于戰(zhàn)勝了癌細胞。

“859天、339篇抗癌日記，記錄的不僅僅是抗癌，更是一個家庭如何面對重大挫折時的堅定和堅韌。親愛的，我想活下去！”富國在日記中鄭重地寫道。

賀晶每天看富國的指標，為他精心準備飲食。每天超過10000ml的液體持續(xù)沖洗膀胱，賀晶需要每40分鐘不到就要倒尿一次，全天24小時持續(xù)……她得跪在地上擦地。看著賀晶日漸粗糙的手，富國在網(wǎng)上買了100多元一瓶的護手霜?！皩Σ黄?，你受苦了。”“等你好了，我再好好捯飭捯飭自己，做你最美的老婆?！辟R晶毫不在意地笑著。

醫(yī)生對富國說：“放心吧，你現(xiàn)在不會掛了，只是會遭些罪?！狈蚱迋z激動得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富國在日記中興奮地寫下：“抗癌的第892天，再次CR（完全緩解），再次戰(zhàn)勝了體內的腫瘤細胞。髓內超過90%腫瘤細胞又如何？外周血中超過80%腫瘤細胞又如何？CAR-T實驗組又如何？腫瘤君，請最后一次遠離我！我們永不再見！”

元宵節(jié)這天，富國的母親一個人在醫(yī)院旁邊的小公寓度過，富國和妻子兩個人在病房里度過，女兒和姥姥、姥爺三個人則待在家里。賀晶對丈夫說：“富國，你看，我們這個大家庭，多像個三角形，心在一起，穩(wěn)定而堅韌！”富國笑了。

富國的抗癌日記，在多個網(wǎng)絡平臺受到幾十萬網(wǎng)友的關注和鼓勵，很多網(wǎng)友紛紛表示，“謝謝富國的抗癌日記，給了我面對困難的信念，讓我更珍愛眼前這幸福生活。”更多人欽佩賀晶的不離不棄，她看似嬌弱的軀體，卻給富國帶去了生的希望。還有網(wǎng)友打賞、發(fā)微信紅包。富國問賀晶：“我富國何德何能，能受到這么多陌生人的幫忙和鼓勵？”賀晶對他說：“愛出者愛返，福往者福來?！?/p>

富國在日記中充滿深情地寫道：“2020年9月我罹患癌癥，她放棄了心愛的工作，全天24小時，在病房陪著我一起扛過那段艱難卻幸福的時光。如果沒有她，現(xiàn)在我早已經(jīng)在另一個平行世界……2021年5月，我順利治療完，30多歲的她再次返回職場，但工作起來卻極其辛苦。雖然她收入不及之前，但維持著家庭的日常開銷……2023年1月，我癌癥復發(fā)！她依舊時刻陪在我的身邊。愛是什么？就我們而言是陪伴，是患難的陪伴，是生死的陪伴，是像婚禮誓言一樣的忠誠與陪伴……如果我所經(jīng)歷的人間疾苦，能讓你更加懂得珍惜平凡的生活，更加珍惜愛與被愛的人，更加珍惜一日三餐和睡到自然醒的日子，請你一定一定要告訴我。因為，我會因你而幸福！”

富國每次睡眠不超過一個半小時，24小時持續(xù)的輸液，就必須排尿、換液、抽血、量血壓血氧……在經(jīng)歷痛苦之后，他終于符合移植的條件。

富國在日記中寫道：“抗癌的第897天，明天進艙，準備造血干細胞移植！今晚注定是一個漫長的無眠夜。我承認我期待這唯一求生的路太久了，但此刻我仍然緊張得全身發(fā)抖。親愛的富國，請你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地千次、萬次毫不猶豫地救自己于這世間水火中?！?/p>

賀晶依舊很認真地在富國的手背上畫了一朵小紅花兒。3月3日，富國進入移植艙準備異體干細胞移植，相信會有奇跡發(fā)生！

編輯/胡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