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丈夫為國盡忠，天經(jīng)地義！”

2023年是抗美援朝戰(zhàn)爭結(jié)束70周年。今天，朝鮮半島的“三八線”基本上是一條直線。然而在1952年的時候，這條線并不直。在金城它拐了一個彎，向北凸出了十多公里。在1953年夏季攻勢中，鄭維山率部把這個彎拉直了。他策劃和導演的一場3000多人大潛伏，創(chuàng)造了朝鮮戰(zhàn)場上的一個奇跡，為迫使敵人全面停戰(zhàn)作出了突出貢獻。

在猛將如云的中國人民解放軍隊伍里，鄭維山以能打馳名，被譽為“虎將”。他既是讓反動軍閥喪膽的“夜老虎”，讓傅作義頭疼的“克星”，又是讓“聯(lián)合國軍”畏懼的對手。對于這位果敢耿直、驍勇善戰(zhàn)的部下，毛澤東評價“南有許世友，北有鄭維山”。

鄭維山19歲任紅88師政委。這支部隊是紅四方面軍的主力、鐵拳。三過草地，三翻雪山，西征“二馬”……他打過的仗，多是大戰(zhàn)、險戰(zhàn)、惡戰(zhàn)。特別是在關鍵時刻、危急關頭，他敢于挺身而出，大膽負責。

在與敵35軍作戰(zhàn)中，鄭維山的“任務是在新保安的西面圍堵，東面、東南面如有敵人不歸他管”。但當時敵104軍西進接應敵35軍，他果斷下令分兵東進阻敵，斷其兩軍會合。這不僅要兩面受敵，且屬“自作主張”“擅自行動”，一旦有什么閃失，“要擔負違令抗命的罪責”。但鄭維山說：“殺頭殺我的！”在朝鮮金城反擊戰(zhàn)中，鄭維山先打“883.7”高地的主張不符合“志司”意圖。他還是那句話：“殺頭殺我的！”“錯了我一個腦袋頂著！”時任志愿軍政委、代司令員鄧華知道情況后，立即電告鄭維山：“打‘883.7’高地的條件不成熟。我們的意見是不要打?！彼卮穑骸皼Q心已定，錯了我負責?！笔聦嵶C明，鄭維山是對的。

鄭維山的二兒子鄭偉衛(wèi)所在部隊將要赴邊參戰(zhàn)，父子倆作了一次長談。鄭偉衛(wèi)告訴他：“個別人，知道要打仗，老早就通過關系往外調(diào)?！编嵕S山告訴兒子：“臨戰(zhàn)脫逃，應該槍斃！大丈夫為國盡忠，天經(jīng)地義！”

對于軍隊思想建設，鄭維山更是傾注了一生的心血。1996年，已經(jīng)81歲的鄭維山，對新任師長的大兒子鄭勤講了很長一段怎樣當好指揮員的話：“第一，帶兵的人首先要愛兵，嚴就是愛。第二，要求別人做到的，自己首先要做到。光喊‘給我上’不行，必須敢喊‘跟我上’。不然，部隊不會有戰(zhàn)斗力。”他還對孫子（孫武）的“將之五德”發(fā)表了看法，他說，平時患得患失、怕負責任、總想給自己留條后路的指揮員，戰(zhàn)時就會猶豫不決，失去戰(zhàn)機。這些話凸顯了鄭維山對于軍隊建設強烈的責任心和使命感，也是他一生帶兵的經(jīng)驗總結(jié)。

病危時，鄭維山拒絕治療，說：“針別打了，那么貴，省下來造軍艦，比用在這兒強。”說到此處，他抬起滿是輸液針孔的胳膊，顫抖地伸出兩根手指。大家都沒明白他這是什么意思，過了一會兒，他吃力地說：“印度還有兩艘航母呢，我們到現(xiàn)在連一艘都沒有?。　?000年5月9日，鄭維山在北京逝世，享年85歲。

18歲的鄭維山任團政委前，徐向前專門找他談話

鄭維山，1915年8月出生于湖北麻城縣（今河南信陽市新縣）一個貧苦的農(nóng)民家庭。1927年，著名的“黃（安）麻（城）暴動”就發(fā)生在他的家鄉(xiāng)。其父鄭國祺是參加“黃麻暴動”的老戰(zhàn)士，暴動后，任村蘇維埃主席。少年鄭維山受父親的影響，13歲參加童子軍，14歲參加少先隊，15歲加入中國共產(chǎn)黨。1930年，鄭維山帶著70余名赤衛(wèi)隊員參加了紅軍。

參加紅軍后，鄭維山任傳令兵、通信班長、指導員。這一時期他在徐向前領導的紅四方面軍總部工作，跟隨徐向前打過不少大仗。耳濡目染下，鄭維山對徐向前欽佩不已。徐向前對這位年輕人也很欣賞。1933年7月，18歲的鄭維山任紅9軍第27師第81團政委。赴任前，徐向前專門找他談話，勉勵他在困難時候、關鍵時刻，要咬緊牙關，硬著頭皮打，“誰能硬著頭皮打，堅持到最后，誰就能勝利”。這些囑托讓鄭維山終生難忘，對他以后打硬仗、惡仗、險仗，一次次化險為夷、克敵制勝，起到了重要作用。

1933年12月，鄭維山升任紅9軍第27師政委。很快，部下就領教了這位“娃娃政委”的厲害。1934年1月1日，他率部夜襲儀隴城南五里墩，打垮敵人4個團，在追擊逃兵時，親率兩個排俘敵300余人。部隊指戰(zhàn)員交口稱贊，傳頌“新來的政委是個膽子特別大的猛將”。

1934年11月，鄭維山調(diào)任紅30軍第88師政委。新組建的第88師是紅30軍的拳頭部隊，鄭維山率這支開路先鋒打了一系列漂亮仗。他膽大心細、果敢嚴密的指揮才能逐漸顯現(xiàn)，是紅四方面軍出了名的“夜老虎”。在著名的黃木埡戰(zhàn)役中，消滅了川軍“王老虎旅”?！耙估匣ⅰ背缘簟巴趵匣ⅰ币粫r成為紅四方面軍廣為流傳的佳話。

1935年4月底，紅四方面軍西進岷江地區(qū)，與準備渡金沙江北上的中央紅軍會合，鄭維山受命帶領第88師擔負起迎接中央紅軍的任務。面對國民黨軍構(gòu)筑的三道防線，他親率第265團，乘夜鉆森林、攀懸崖，突破敵軍防線，打通了西進通道。爾后，鄭維山率部乘勝攻克茂縣、理縣、汶川，為迎接中央紅軍掃清了障礙。

兩大主力紅軍于6月中旬實現(xiàn)會師后，國民黨軍妄圖利用包座的險要地形，扼住紅軍北進通道。8月29日，包座戰(zhàn)斗打響。鄭維山負責在包座西北地區(qū)打擊國民黨援軍第49師。敵第49師主力依托原始森林和原有的野戰(zhàn)工事負隅頑抗。經(jīng)半日激戰(zhàn)，我軍全殲國民黨軍第49師師部和兩個團，活捉師長伍誠仁。戰(zhàn)后，徐向前說：“包座戰(zhàn)斗，30軍立了大功?！?0軍政委李先念欣喜地稱贊道：“鄭維山，你們打得真狠??！硝煙滾滾的，連樹林子都看不見了?！?/p>

西路軍戰(zhàn)事是他一生解不開的心結(jié)

長征途中，張國燾鬧分裂導致紅四方面軍北上路線幾經(jīng)曲折，鄭維山三爬雪山、三過草地、三次參加紅軍主力會師。即便九死一生，他始終維護團結(jié)、顧全大局，革命意志毫不動搖。

1936年底，第88師參加西路軍的西征，鄭維山參與指揮了四十里鋪、永昌、八壩、水磨關、倪家營子等多次大血戰(zhàn)。1937年1月12日，馬家軍集中兵力猛攻高臺，駐守高臺的紅5軍三千勇士與敵浴血奮戰(zhàn)，軍長董振堂血灑高臺，紅5軍基本全軍覆滅。而馳援高臺的西路軍騎兵師在途中被敵包圍，大部損失，師長黃彥俊和政委秦堅道壯烈犧牲。至此，2萬多人的西路軍只剩1萬余人。

西路軍總部駐扎在倪家營子，為了保護總部安全，鄭維山率88師與馬家軍6個旅和大量民團共7萬余人血戰(zhàn)了20多天，殺傷敵軍1萬多人，88師損失過半，幾乎彈盡糧絕。

1月24日，西路軍進至甘肅南部的西洞堡、龍首堡一帶。鄭維山向總指揮徐向前建議：“目前局勢，只有不惜代價突向祁連山，而后從山里轉(zhuǎn)頭東返，我軍才有轉(zhuǎn)機?！?/p>

西路軍軍政委員會主席陳昌浩經(jīng)過反復考慮，決定重返倪家營子，盡力建立臨澤、高臺根據(jù)地。然而，重返倪家營子的西路軍再次陷入了馬家軍的重圍。沒有了槍支彈藥，戰(zhàn)士們用梭鏢、大刀、石頭、木棍與敵人拼殺；所有人員投入決戰(zhàn)，甚至重傷員也加入戰(zhàn)斗。

經(jīng)過7天血戰(zhàn)，西路軍再次突圍。戰(zhàn)士們憑著驚人的意志力，拖著疲倦饑餓的身軀，迎著刺骨的冷風，浴血突出重圍，向祁連山轉(zhuǎn)移。在掩護總部和傷病員進山的戰(zhàn)斗中，9軍政委陳海松壯烈犧牲。鄭維山曾提醒他要注意隱蔽，但幾分鐘之后，陳海松就倒在了血泊中，鄭維山悲痛不已。265團政委黃英祥更是死在了鄭維山的懷里。若干年后，鄭維山回憶起當時的情形，忍不住老淚縱橫，說：“英祥死前，想到的不是家人，而是叮囑我，他槍里還有子彈，讓我用他的槍繼續(xù)戰(zhàn)斗……”

轉(zhuǎn)移到康隆寺后，30軍全軍只剩下兩千來人，89師264團已拼光了，88師也遭到巨大損失。9軍只剩下幾百人。奉命在左后方擔任掩護任務的鄭維山手上兵力僅200多人。這200多人一直戰(zhàn)斗到最后，僅剩下鄭維山和副師長熊得臣兩人。在與敵作戰(zhàn)中，鄭維山頭部被彈片擊中，昏迷過去，熊得臣也不幸負傷。好在他們被當?shù)氐陌傩站认?，逃過了馬家軍的搜捕。

多年后，鄭維山無限悲涼地說：“我所謂的要飯就是從那里開始的。”熊得臣有傷留在當?shù)剜l(xiāng)親家里，鄭維山孤零零一個人蹣跚東行，蓬頭垢面，靠乞討渡過了黃河，回到延安。在回憶中，他提到了一個細節(jié)：“好不容易過了黃河，看到了我們上一年渡河前在石壁、大樹上寫的革命標語，一字字，一行行，清清楚楚，歷歷在目，戰(zhàn)友們卻已經(jīng)犧牲殆盡，我忍不住放聲大哭。我因此發(fā)誓，這仇，一定要報！”

12年后，鄭維山終于等到了報仇的時刻。

1949年8月，時任中國人民解放軍第63軍軍長的鄭維山主動請纓，參加蘭州戰(zhàn)役，這是解放西北的最后一戰(zhàn)。蘭州戰(zhàn)役的對手就是當年在河西走廊殘害西路軍的劊子手——馬家軍。蘭州守軍總指揮為馬步芳的兒子馬繼援。馬繼援依仗蘭州易守難攻的險要地勢，狂妄叫囂：“我要讓彭德懷栽在蘭州城下，嘗嘗我馬家軍的厲害！”

憋了一口惡氣的鄭維山對第189師師長杜瑜華、政委蔡長元及第187師張英輝等人說：“你們要多用點穿甲彈，把敵人的工事都打掉，叫敵人嘗嘗我們鐵拳的厲害！”

戰(zhàn)斗打響后，第63軍向敵人的陣地傾瀉了一萬多發(fā)炮彈，炸得敵人鬼哭狼嚎，潰不成軍。戰(zhàn)后，彭德懷批評第63軍火力過猛：“我一野的炮彈就只有一萬多發(fā)，全給你們63軍打光了?！编嵕S山接受了批評，但他心里痛快。

打掃完戰(zhàn)場，鄭維山策馬來到蘭州城外的一座小山上，向著河西走廊的方向，摘下軍帽，立正，深深地三鞠躬，以自己的方式告慰了兩萬多西路軍戰(zhàn)友的亡靈。

李先念向聶榮臻要將，聶榮臻拒絕：“這事沒得商量”

1937年7月，鄭維山進入延安抗大學習，次年春畢業(yè)。受張國燾問題的影響，再加上西路軍的失敗，鄭維山未能到抗日前線統(tǒng)兵打仗，而是被分配到晉察冀軍區(qū)軍政干校任軍事教員。

由于鄭維山具有豐富的實戰(zhàn)經(jīng)驗，講起課來有理有據(jù)，而且易懂好記，很受學員們的歡迎。鄭維山傳授的作戰(zhàn)方法，經(jīng)過戰(zhàn)場檢驗，得到大家普遍的認可，很快在根據(jù)地傳開了。此后，晉察冀軍區(qū)機關人員及從前線來機關辦事的干部，不斷有人來旁聽鄭維山的課。這件事引起了許多人的關注，尤其是軍政干校校長孫毅。他給鄭維山配了警衛(wèi)員和馬，還力薦他當副校長。一次，軍政干校師生在行軍途中和日偽軍遭遇。鄭維山建議，由孫毅帶一部分兵力與日偽軍相向而行，吸引日偽軍注意，他自己帶大部分兵力向日偽軍側(cè)后兜擊。這一仗打得日偽軍措手不及，軍政干校毫發(fā)未損。

戰(zhàn)后，孫毅對晉察冀軍區(qū)司令員聶榮臻說：“鄭維山是個難得的軍事人才，現(xiàn)在正是用人之際，應當給予重用?！?/p>

1939年3月，晉察冀軍區(qū)教導團成立，團長由軍區(qū)副參謀長唐延杰兼任，鄭維山被任命為教導團政委。唐延杰由于事務纏身，很少去教導團。他對聶榮臻講：“鄭維山是把好手，帶一個師打仗使敵人聞風喪膽，擺弄一個教導團，那還不是小菜一碟?！苯虒F成立僅8個月，就訓練出一批優(yōu)秀的基層指揮員和一批素質(zhì)過硬的戰(zhàn)斗骨干。鄭維山的工作也受到了途徑晉察冀軍區(qū)的120師師長賀龍的高度評價。

賀龍的評價進一步提醒了聶榮臻。不久，鄭維山被任命為教導團團長兼政委。聶榮臻對他說：“維山同志，從今往后，我給你‘松綁’，放開手腳好好干吧！”鄭維山激動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由于西路軍失敗的陰影揮之不去，長期受壓抑的他，最知道信任的可貴。他把聶榮臻對他的信任和鼓勵化作動力，拼命工作。

就在鄭維山率部馳騁于華北抗日戰(zhàn)場的時候，遠在千里之外的老首長李先念正在四處打聽他的下落。鄭維山任紅30軍88師政委時，李先念是紅30軍政委。那時，李先念就非常倚重鄭維山。1938年底，李先念前往中原開辟敵后根據(jù)地，不到一年，就拉起一支萬余人的隊伍，改編為豫鄂獨立游擊支隊，后又改編為新四軍第5師，李先念任師長兼代政委。部隊迅猛壯大，急需得力助手，李先念想到了老部下鄭維山。經(jīng)過多方打聽，李先念得知鄭維山的下落，決定向聶榮臻要人。

1942年秋，李先念到晉東南八路軍總部開會，見到聶榮臻就問：“聽說鄭維山在你那里？”“是呀！在教導團當團長兼政委?！薄澳强墒莻€能打仗的人吶，你怎么把他放在教導團呢？”“我知道他能打仗，我把那個教導團當主力團用，平時訓練學員，戰(zhàn)時執(zhí)行作戰(zhàn)任務?！薄班嵕S山不是能不能打仗的問題，是能打大仗、打惡仗的問題！能不能……”沒等李先念把話說完，聶榮臻就做個手勢說：“想要鄭維山到你那里？這事沒得商量?！?/p>

從八路軍總部回來不久，聶榮臻即簽發(fā)命令，任命鄭維山為第四軍分區(qū)副司令員，后兼任晉察冀軍區(qū)行唐前線指揮所總指揮。行唐當時是守衛(wèi)晉察冀軍區(qū)后方機構(gòu)的門戶。鄭維山后來回憶：“我沒想到聶司令員將行唐前線總指揮這副擔子壓在我肩上。任務非常艱巨，我總算扛下來了，經(jīng)住了考驗，沒辜負他對我的信任?！?/p>

對傅作義的致命一擊：敵第35軍、104軍相距4公里，始終無法接應

抗戰(zhàn)勝利后，鄭維山調(diào)任張家口衛(wèi)戍司令員、察哈爾軍區(qū)司令員。1947年6月，正當解放戰(zhàn)爭由戰(zhàn)略防御轉(zhuǎn)入戰(zhàn)略進攻之際，軍委決定鄭維山隨劉鄧大軍南下，但聶榮臻極力挽留，并通過朱德總司令勸說。鄭維山留了下來，任晉察冀野戰(zhàn)軍第3縱隊司令員，新搭檔是政委胡耀邦。此后，鄭維山率這支勁旅馳騁華北戰(zhàn)場，在解放軍戰(zhàn)史上寫下了他軍事生涯中最為光輝燦爛的一頁。

在1947年秋的清風店戰(zhàn)役中，野司（野戰(zhàn)軍司令部）原本下令讓鄭維山率3縱撤出所駐徐水、定興、固城一帶，轉(zhuǎn)而西攻淶水。但鄭維山堅持認為，就地堅守更能達到“引蛇出洞”的殲敵目的。他給野司發(fā)了一封言辭激烈的電報：“我們沒有考慮，也不準備打淶水，我們的意見是在現(xiàn)地堅持，爭取情況的變化。”野司領導同意了他的意見。正是這一堅守，使敵誤以為抓住了我軍主力，引出了敵第3軍脫離石家莊北上與我軍決戰(zhàn)。鄭維山集優(yōu)勢兵力于清風店，取得了全殲敵第3軍，活捉敵軍長羅厲戎的空前大捷。時隔僅9天，鄭維山率3縱作為主力又乘勢攻克石家莊，開人民解放軍奪取大城市的先例。

1948年1月，鄭維山率3縱圍殲傅作義的王牌部隊35軍32師。該師被傅作義譽為“虎頭師”，全師官兵均佩戴虎頭袖標。

此役開創(chuàng)了解放軍晉察冀戰(zhàn)場一個縱隊圍殲國民黨一個師（欠兩個連）的范例。傅作義聞訊后心痛不已，他后來在給第35軍訓話時說：“一定要消滅鄭維山的第3縱隊，此仇不報，有愧于為我35軍一名軍人的稱號！”

1948年10月，華北軍區(qū)主力出兵平北、綏遠，南線兵力空虛。蔣介石與傅作義密謀趁此之機，派遣一支快速突擊縱隊，攜帶大量炸藥，以閃電戰(zhàn)術突襲石家莊及中共中央所在地西柏坡，另以三個師為后隊梯隊跟進策應。獲悉這一情況后，中共中央軍委急調(diào)位于涿鹿縣礬山堡地區(qū)的3縱火速南下，協(xié)同7縱攔阻傅作義突襲部隊，保衛(wèi)石家莊。

兵貴神速。10月26日中午，鄭維山得到命令后，晝夜兼程，不顧一切向前趕。終于在30日拂曉，提前18個小時到達中央軍委指定位置。然而，此時的傅作義先頭部隊兩個師已突破望都7縱防線，在10余架飛機掩護下，正向唐河以南突進，7縱已轉(zhuǎn)退沙河南岸設防。鄭維山聞訊大吃一驚，唐河到沙河45華里，沙河到石家莊僅100華里。如果敵人強行突進而7縱又在沙河立足未穩(wěn)，后果將不堪設想。盡管沒有軍委新的指示，且部隊已十分疲勞，但不容遲疑，必須以更快的速度趕往沙河一線。鄭維山令部隊輕裝前進，只帶槍彈向沙河奔跑。30日夜，鄭維山率縱隊超越傅作義突襲部隊，于31日拂曉趕到沙河以北燕趙、東抵村地區(qū)，立即展開抗敵準備。部隊晝夜兼程4天，跑了600多里路，迫使敵人不戰(zhàn)而退。保衛(wèi)石家莊，保衛(wèi)黨中央，這個目的是完全地實現(xiàn)了。

3縱的突然出現(xiàn)，使傅作義大為吃驚。他不明白，幾天前的情報還說，鄭維山的3縱在察南休整，怎么一下子就出現(xiàn)在600里外的沙河岸邊？他與鄭維山的3縱已多次交手，深知3縱的厲害，于是下令撤兵。鄭維山為敵人退得太快而沒能打一個殲滅戰(zhàn)感到不滿足。

鄭維山被視為傅作義的“克星”，3縱將傅部王牌主力第35軍困于新保安斷其生路是對傅作義的致命一擊。

1948年11月29日，傅作義見張家口遭到圍攻，急派第35軍由北平馳援，后擔心北平有失，又急令其迅速由張家口撤回。第35軍是傅作義的“命根子”，抓住了35軍，就抓住了傅作義，也就拖住了平津地區(qū)的國民黨部隊。解放軍各路部隊奮力堵截，第35軍激烈反抗奮力東逃，直到被鄭維山的3縱包圍于新保安。兵團急電鄭維山，堅決包圍第35軍于現(xiàn)地。

在率部攻打新保安之時，鄭維山發(fā)現(xiàn)了傅作義派第104軍西進接援第35軍的圖謀。從已收到的電報指示看，上級還未掌握這一新情況，馬上報告又沒有聯(lián)絡通。如不立即阻擊此敵，兩敵一旦會合，后果不堪設想。而主動阻擊，上級又未賦予這一任務。關鍵時刻，鄭維山冒著抗令不遵和與敵生死決戰(zhàn)、勝敗未卜的危險，立即組織小部兵力繼續(xù)圍城，自己親率大部東出迎接西援之敵。同時指示電臺，盡快溝通聯(lián)絡，向兵團報告縱隊行動。

1948年12月9日晨7時，戰(zhàn)斗打響，東西兩面敵人同時發(fā)起攻擊，雙方炮火交織，十幾架飛機輪番轟炸，3縱頓時陷入三面受敵的危境之中。鄭維山帶領3縱官兵依托臨時工事，勇猛頑強地打退了敵人的一次次進攻。馬圈、堿灘一、二線陣地失而復得，得而復失，反復多次，成了一場血與火的拉鋸戰(zhàn)。最終，敵第35軍、104軍相距4公里，卻始終無法接應，這切斷了敵35軍回撤北平的唯一通道，最終導致其全軍覆滅。鄭維山這一審時度勢的指揮，更好地實現(xiàn)了毛澤東的“分割包圍，各個殲滅”的戰(zhàn)略意圖，迫使傅作義走向和平道路，對北平和平解放計劃的順利實施，起到了重要作用。

策劃三千人大潛伏作戰(zhàn)，鄭維山說：“錯了我負責！殺頭殺我的！”

1951年2月，鄭維山以中國人民志愿軍第19兵團副司令員身份，與司令員楊得志一起率部奔赴朝鮮戰(zhàn)場。他先后參加第五次戰(zhàn)役、鐵原、開城防御戰(zhàn)等戰(zhàn)役，挫敗敵方的夏、秋季等多次攻勢，率部在朝鮮戰(zhàn)場西部“三八線”附近板門店以北地區(qū)與“聯(lián)合國軍”形成對峙，使西部戰(zhàn)線逐步穩(wěn)定下來。

1952年6月，鄭維山調(diào)任第20兵團代司令員。1953年5月7日，南朝鮮總統(tǒng)李承晚在漢城舉行記者招待會，聲稱要向鴨綠江進行一次全面的進攻，甚至狂言“必要時單獨作戰(zhàn)”。當時，組織上已經(jīng)找鄭維山談話，要他回國任軍區(qū)司令員。鄭維山立即表示，要留在朝鮮，打好夏季反攻這一仗。

今天，朝鮮半島的北緯38度線基本上是一條直線。然而在1952年的時候，這條線并不直。在金城它拐了一個彎，向北凸出了十多公里。凸出部多是險峻的高山，且由東向西有883.7、949.2等高地。敵方居高臨下，經(jīng)常對第20兵團實施炮火封鎖和襲擾。鄭維山認識到，要徹底改變被動態(tài)勢，必須將金城這一凸出部奪回來。在1953年夏季攻勢中，鄭維山把這個彎拉直了，創(chuàng)造了朝鮮戰(zhàn)場上的一個奇跡。

聶榮臻曾稱贊鄭維山：“打仗心細如繡花！”為實現(xiàn)目標，鄭維山又一次表現(xiàn)出這一精細作風。在他的指揮下，第20兵團所指揮的部隊不但把坑道工事用于防守，而且以坑道工事作為進攻出發(fā)地。有的部隊為了進攻敵人，把坑道修到距敵人陣地只有幾十米的地方，這樣就迫使敵人與我軍展開近戰(zhàn)，達到揚長避短的目的。到了1953年夏季反擊作戰(zhàn)的第二階段，第20兵團部隊進攻作戰(zhàn)規(guī)模已擴大到攻取整團、整師的陣地。此時再依靠修筑坑道的辦法已經(jīng)不能適應需要，時間也來不及。膽大心細的鄭維山，再一次展現(xiàn)了高超的軍事才能，策劃和導演了一場3000多人的大潛伏。

在進攻883.7高地敵軍一個團的陣地時，鄭維山通過觀察地形，發(fā)現(xiàn)敵軍陣地前面正好是一片茂密的森林，于是作出了一個大膽的設想：將進攻的第一梯隊3500人和數(shù)十門火炮，先一天進入敵前的森林潛伏，以縮短進攻距離，進而打掉敵人陣地。

在1953年5月上旬第20兵團召開的作戰(zhàn)會議上，鄭維山將這一想法提出，與會的兵團各軍軍長、政委和參謀長，新到任的第3兵團司令員許世友、副政委杜義德均未表態(tài)，只有事先通了氣的進攻部隊第60軍軍長張祖諒表示完全支持。許世友對鄭維山說：“我打仗素來是大膽的，可是你比我還大膽！”鄭維山說：“我作出這個決定雖然是大膽的，卻是有把握的。因為我認為敵人決不會估計到我軍會展開那樣規(guī)模的進攻，更不會估計到我軍會在敵人陣地前潛伏。我打仗歷來是只要有70%的把握就敢下決心。”有人提醒：“哪怕是一個人動一動就會被發(fā)現(xiàn)，后果將不堪設想?！?/p>

很快，志愿軍代司令員鄧華打來電話，對鄭維山說：“我們考慮了你們的作戰(zhàn)計劃，我們認為打883.7、949.2高地的條件不成熟。我們的意見是不要打，請你們考慮?！编嵕S山回答：“我決心已定，錯了我負責?！睊炝穗娫挘嵕S山嚴肅地對與會者說：“這一仗一定要打。錯了我負責！殺頭殺我的！”張祖諒說：“我和你共同負責！”鄭維山一拍桌子，說：“不要你負責，你只管打你的，錯了，有一個腦袋頂著就夠了！”

在鄭維山的堅持下，這一大膽設想在會后付諸實施，第20兵團投入到了緊張而有序的備戰(zhàn)之中。為做到萬無一失，從整個作戰(zhàn)計劃的制定到大潛伏中可能遇到的種種問題以及相應對策，鄭維山都一一過問，抓好落實。部隊臨出發(fā)前，鄭維山特意把第60軍擔任突擊隊的連隊干部請到兵團部，他把來自祖國的慰問品拿了出來，一邊招待他們，一邊詢問潛伏的準備工作情況，事無巨細，從吃飯怎么解決到有人咳嗽怎么辦，再到大小便怎么解決，等等。他對張祖諒說：“3000多人潛伏到敵陣地前沿一天一夜，哪一點想不到，哪一個問題不解決，都可能功虧一簣?！?/p>

6月9日，第60軍的3500多名官兵攜帶大炮悄悄潛伏到了敵人陣地前沿。突擊連離敵人前沿不到200米，危險至極。在成功潛伏20多小時后，6月10日20時20分，我軍聲東擊西的炮火準備開始。山坡下的潛伏部隊在我軍炮火向縱深延伸后，立即向各自目標發(fā)起沖擊。戰(zhàn)士勇猛，進攻神速。突擊隊的出現(xiàn)，如神兵天降，一下子打得敵人潰不成軍。第20兵團戰(zhàn)果持續(xù)擴大，在歷時五天六夜激戰(zhàn)后，以奇制勝，攻占金城以東及東南地區(qū)至949.2、933、902.8、883.7等南朝鮮軍第一線防御陣地9個要點，首創(chuàng)我軍防御作戰(zhàn)以來一次殲敵一個團的范例，參戰(zhàn)部隊受到志愿軍總部和中央軍委的嘉獎。

在夏季第二階段反擊作戰(zhàn)的基礎上，第20兵團奉命發(fā)起金城戰(zhàn)役。在7月13日一晝夜激戰(zhàn)后肅清金城以北全部守軍，拉直了金城以南戰(zhàn)線，為實現(xiàn)朝鮮全線停火作出了重要貢獻。

1953年7月底，鄭維山奉命回國，為表彰他的功績，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授予他一級國旗勛章、一級獨立自由勛章。

鄧小平說：“你去蘭州軍區(qū)當司令，我是放心的”

鄭維山回國后，于1955年2月底任華北軍區(qū)（后稱北京軍區(qū)）副司令員、軍區(qū)黨委書記。他全力以赴，積極協(xié)助軍區(qū)司令員楊成武工作。不論是對東線海防，還是北線邊防；不論戰(zhàn)備訓練、部隊建設，還是搶險救災、支援地方建設，他都不遺余力去做。哪里最困難，哪里最需要，他就要求到哪里去。

1969年6月，鄭維山被任命為北京軍區(qū)司令員，并擔任北京軍區(qū)黨委第一書記。毛澤東曾說：“南有許世友，北有鄭維山。你們都是風風火火、雷厲風行?。　碑敃r許世友正好在南京軍區(qū)擔任司令員。

鄭維山在逆境中堅持工作，忍辱負重，苦撐局面，盡管他小心再小心，最后還是被林彪、江青以莫須有的罪名整倒，自1971年1月被送到安徽某農(nóng)場幽禁，長達8年之久。

十一屆三中全會后，黨和政府全面撥亂反正，鄭維山得到徹底平反。1982年12月，他被任命為蘭州軍區(qū)司令員、蘭州軍區(qū)黨委第一書記。赴任前，鄧小平對鄭維山說：“你去蘭州軍區(qū)當司令，我是放心的?！辈⒔淮o他兩項任務：一是育人，爭取在西北選拔培養(yǎng)出10個接班人來；二是栽樹，綠化大西北，西北多黃土，多風少雨，氣候干旱，要協(xié)助西北地區(qū)搞好綠化，造福后代。

這是鄭維山第三次進駐蘭州。此時的他已年近古稀，身體也不好，但他還是帶著“拼命三郎”的勁頭，率領有關人員三上西北高原勘察地形，行程7萬多公里。在現(xiàn)場調(diào)查研究的基礎上，按軍委防御作戰(zhàn)方針，研究出了一套完整的、現(xiàn)代化條件下的西北地區(qū)防御作戰(zhàn)方案。這一方案較好地解決了西北高原山高地闊、人稀水少、草原及沙漠面積大等長期沒有解決的防御作戰(zhàn)的難題。

同時，鄭維山不負鄧小平的重托，加強軍隊建設，培養(yǎng)和選拔了一批優(yōu)秀干部到領導崗位上。他還組織軍區(qū)部隊協(xié)同地方植樹種草，大搞綠化，中央綠化委員會對蘭州軍區(qū)的綠化工作評價是“認識高、發(fā)展快、成績大、影響好”。

1985年6月，鄭維山退居二線。

“勤勤（鄭勤）幾個孩子要自己買火車票，把我的骨灰撒到大別山我小時放牛的山上”

1998年4月，83歲的鄭維山在總醫(yī)院做例行檢查時，發(fā)現(xiàn)肺部有一塊陰影，后確診為腫瘤，需要做手術。開始家人不想告訴他病情，他說：“有什么關系，大不了是個死，我們這些人要死也早死幾回了，不要跟我打什么埋伏。”家人只好把病情告訴他，鄭維山不僅沒有精神負擔，反而能吃能睡，體重還增加了。

7月27日，院方制定了手術方案，但又對手術的成功率深感擔憂，準備保守治療。鄭維山還是戰(zhàn)爭年代養(yǎng)成的直脾氣：“怕什么，不就是做個手術嗎！都已準備好了，哪有后退的道理？”手術開始前，他要求不要全身麻醉，以免日后影響記憶。進手術室前，他還談笑風生：“戰(zhàn)斗就要打響了，集中兵力、集中精力，按計劃打下去就是了?！笔中g后三天，鄭維山奇跡般地下床了。

1999年，鄭維山精神飽滿地參加了新中國成立50周年慶典。然而一年后，病情惡化。2000年3月，鄭維山住進了醫(yī)院。他雖然身體疼痛，但是情緒很高，風趣地對醫(yī)護人員說：“我這輩子與‘三’字結(jié)下了不解之緣：過了三次雪山草地，三次與紅軍主力會師，當了三縱隊司令員，三次進軍大西北，打了三只‘老虎’（即川軍‘王老虎’旅、傅作義的‘虎頭師’、抗美援朝時的‘白虎團’）。這次住院恐怕又要打三大戰(zhàn)役：核戰(zhàn)爭（放射治療）、化學戰(zhàn)（化療）、細菌戰(zhàn)（感染），我要主動配合你們治療，爭取打個大勝仗！”醫(yī)護人員無不為老首長的革命樂觀主義精神所折服。

4月中旬，他的病情急劇惡化。4月18日，中央軍委副主席張萬年讓秘書打電話，將鄭維山的長子鄭勤從山西的演習場召回。4月19日，鄭維山把鄭勤叫到床前，一字一句地口述：

萬年副主席并中央軍委：

我身體日漸不支，自覺時間不長。作為一個1930年入黨的老黨員，能活到今天，能看到江澤民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領導下的繁榮景象，能看到香港、澳門回歸，能親自參加建國五十周年大典，已十分欣慰和滿足了。遺憾的是沒能看到臺灣回到祖國的懷抱。

人總是要死的，這是自然規(guī)律。我鄭重要求，一旦我不行了，請組織適時停止對我的治療和搶救，以減少不必要的開支，能節(jié)省些藥品和經(jīng)費，也算是我這個老黨員、老戰(zhàn)士對黨的最后一點貢獻。喪事從儉，中央早有提倡。我是帶頭簽字的老同志之一。我死后，不開追悼會，不搞遺體告別，也不搞送別儀式。尸體火化，骨灰撒在大別山屋脊洼的山上。

我一生積蓄不多，謹將我最后一個月的工資作為我最后一次黨費上交黨組織。平時積存下的部分書籍，一并轉(zhuǎn)贈家鄉(xiāng)學校，供那里山區(qū)的孩子們使用。

此致

最后一個軍禮！

老共產(chǎn)黨員、老戰(zhàn)士：鄭維山

2000年4月19日

信送走后，鄭維山拿下氧氣罩，氣喘吁吁地對醫(yī)院領導說：“再治也沒有什么意義了，停止治療吧。”大家都勸他，不要放棄，要配合治療。他非常費力地說：“針別打了，那么貴，凈浪費，省下來造軍艦，比用在這兒強?！闭f到此處，他抬起滿是輸液針孔的胳膊，顫抖地伸出兩根手指。大家都沒明白他這是什么意思，過了一會兒，他吃力地說：“印度還有兩艘航母呢，我們到現(xiàn)在連一艘都沒有??！”

4月26日，工作人員問他：“首長，您怎么評價自己的一生，給我們交代些什么話？”鄭維山握著筆吃力地寫道：“我對自己的評價是：一位共產(chǎn)黨員、一個老戰(zhàn)士就足夠了。尸體火化后，勤勤（鄭勤）幾個孩子要自己買火車票，一定把我的骨灰撒到大別山我小時放牛的山上，不要給地方組織添任何麻煩……”

5月6日，鄭維山在紙條上艱難地寫下臨終遺言：“我快不行了，請不要再用貴重藥了；死后遺體一定要解剖，弄清病因，對醫(yī)學還能作點貢獻……”2000年5月9日，一代名將鄭維山病逝，享年85歲。

（責編/黃夢怡 責校/張超、陳小婷 來源/《快馬加鞭未下鞍——鐵血戰(zhàn)將鄭維山的傳奇人生》，陳澤華著，人民出版社2014年3月第1版；《傳奇戰(zhàn)將鄭維山》，宋鳳英/文，《黨史縱橫》2013年第12期；《聶榮臻三留鄭維山》，水新營/文，《世紀風采》2018年第8期；《朝鮮戰(zhàn)場的奇跡：致命的三千人大伏擊》，新華/文，《老年健康》2009年第3期；《霹靂戰(zhàn)將鄭維山馳騁華北》，董保存、范占英/文，《人物》2007年第8期；《“一野”名將譜 驍勇戰(zhàn)將——中將鄭維山》，仁悟/文，《老年世界》2014年第17期等）

鄭維山大事年表

1915年8月：出生于湖北麻城縣（今河南信陽市新縣）。

1930年：參加紅軍。同年加入中國共產(chǎn)黨。

1933年9月：任紅9軍27師81團政委。同年底，調(diào)任紅9軍27師政委。

1934年：任紅30軍89師政委、88師政委。在長征途中，他三次爬雪山、三次過草地。

1936年10月至1937年3月：隨30軍編為西路軍，血戰(zhàn)河西走廊。

抗日戰(zhàn)爭時期：先后任晉察冀軍區(qū)軍政學校主任教員、抗大二分校副校長、教導團政委、教導團團長兼政委、第四軍分區(qū)副司令員兼行唐指揮所總指揮、司令員。

解放戰(zhàn)爭時期：先后任張家口衛(wèi)戍司令員、察哈爾軍區(qū)司令員、晉察冀野戰(zhàn)軍第3縱隊司令員兼石家莊市衛(wèi)戍司令員、華北軍區(qū)第2兵團3縱隊司令員、第一野戰(zhàn)軍第19兵團第63軍軍長。

1949年10月：任中國人民解放軍第19兵團副司令員。

1950年：任中國人民志愿軍第19兵團副司令員，與司令員楊得志率部赴朝作戰(zhàn)。

1952年6月：任中國人民志愿軍第20兵團代司令員。

1955年9月：被授予中將軍銜。

1955年至1971年：任北京軍區(qū)副司令員、代司令員、司令員、黨委第一書記。

1982年：任蘭州軍區(qū)司令員、黨委第一書記。

2000年5月9日：在北京逝世，享年85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