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 婉(河南桐柏縣實驗小學(xué))
時間的鱗片從樹上凋落,
它們記下片片紅黃色的夕陽。
懷抱著一葉溫柔,在夢中安眠。
一棵樹就是自己的廟宇,
木魚一聲聲敲響自己的邊界,
晨鐘一次次提醒自己出發(fā)。
走向天空的空,
用枝丫以吶喊的姿勢,
那些腳印無法抵達(dá)。
在虛空之中堅硬的觸摸,
將時間重塑,以綠色的樹葉,
以銀灰色的枝干。
從土地中沖出的生命的洪流,
在樹梢處,更近地縮短與光的距離。
許多樹一起同行,好像他們終會抵達(dá)。
隱入河畔,還是隱入秋風(fēng),
你的目光里有河水,還有遠(yuǎn)山。
洪水一樣的悲憤,還是沙礫一樣的苦澀
你安靜如雪,微笑著看待消逝或者失落。
盈盈白露,千年的風(fēng)霜飄過,
在藍(lán)色的大海,你張開輕盈的羽翼。
追隨小河,還是在岸邊思考,
你更像留在河畔的長風(fēng)。
荻花在秋風(fēng)中輕舞,
就像你清涼的腳步徐來。
我坐了下來,
夜晚的光影向我身邊奔涌而來。
我沉默在擁擠的云團(tuán)之后,
任由燈光點亮,
一棵濃密的法國梧桐,
和一棵低垂的楊柳。
腳邊的三葉草像我,
開著淡白的花兒,
在低矮處祈禱著友誼,自由和幸福。
秋天自己老去,
在沒有人注意的瞬間。
風(fēng)一次次奔赴,
尋找一個可以停下來的地方。
穿過一座城市,
走過一條窄巷,
站在一個窗口。
陌生對著陌生,
像地面的空洞面對靈魂的怯弱。
人到中年,
學(xué)會適應(yīng)這個季節(jié)的寒。
慢慢冷凝下去,
像一個小石塊落在支離破碎的人間。
希望這一份堅硬,
能讓我愛的人踮著腳尖站立。
這不是絢爛的花朵,
盛開在年輕的臉頰。
策馬奔騰的聲音,
在母親發(fā)白的額角掠過,
越過父親微駝的脊梁,
消失在山的轉(zhuǎn)角,路的盡頭,
登上啟母嶺,與自己告別。
端起酒杯,在楓葉紅遍的山坡,
好像一塊石頭和另一塊石頭
沉默的對話。
我應(yīng)該怎樣在這絕望之中看到希望,
就像在你的胸膛看到燃燒的火焰。
在高樂山上,我遇到了你,
就像抬頭看到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