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 輝 于孟洲
(1.四川大學考古文博學院;2.黑龍江大學考古學系)
尖底盞以夾砂陶為主,泥質陶數(shù)量較少。形制基本呈漏斗狀,下腹斜收。據(jù)已發(fā)表資料,尖底盞在成都平原出現(xiàn)于商代晚期,到戰(zhàn)國早中期以后消失,使用時間較長。
學界對成都平原尖底盞相關問題的研究主要涉及起源、演化、消亡、年代和用途等[1]。限于寫作年代、材料發(fā)表情況和研究目的,尖底盞的類型學分析還比較粗疏,對其來源和功用等問題的探討也不夠細致。近年來成都平原出土尖底盞資料陸續(xù)增多,使我們可以對該類器物進行更為細致深入地研究。鑒于尖底盞是包括成都平原在內的整個四川盆地從晚商至戰(zhàn)國早中期巴蜀文化中的重要器類,全面分析該類器物,對深入開展巴蜀文化研究具有重要意義。因目前發(fā)表資料以成都平原最為豐富,下文將以成都平原為主要研究區(qū)域,順便提及其與寶雞和三峽地區(qū)尖底盞的關系。
目前成都平原出土尖底盞的遺址(地點)包括成都十二橋[2]、指揮街[3]、岷江小區(qū)[4]、金沙黃忠A線[5]、黃忠B線[6]、黃忠村[7]、蜀風花園城二期[8]、春雨花間[9]、蘭苑[10]、萬博[11]、芙蓉苑南[12]、國際花園[13]、西城天下[14]、星河路西延線[15]、陽光地帶二期[16]、黃河地點[17]、金牛社區(qū)綜合樓[18]、黃忠小學[19]、如陽實業(yè)[20]、總裝后勤部[21]、博物館新址[22]、新一村[23]、上汪家拐街[24]、下東大街[25]、紅花堰[26]、奎星樓街27號[27],成都高新區(qū)普天電纜[28]、摩普生物科技[29],成都高新西區(qū)萬安藥業(yè)包裝廠[30]、中海國際社區(qū)2號[31]、大唐電信二期[32]、電子科大清水河校區(qū)行政樓[33],彭州龍泉村[34]、青龍村[35]、米篩泉[36],郫縣清江村[37]、波羅村[38]、三觀村[39]、曹家祠堂[40]、宋家河壩[41]、陳家院子[42]、雙喜村[43]、天臺村[44]、西華大學實驗樓[45],新都正因村[46]、桂林鄉(xiāng)[47]、太平村[48]、南橋街[49],青白江大夫村[50]、宏峰村[51],廣漢三星堆[52],雅安沙溪[53]等;出土尖底盞的墓葬(墓地)包括成都中醫(yī)學院[54]、文廟西街[55]、商業(yè)街[56]、金魚村[57]、化成小區(qū)[58]、撫琴小區(qū)[59]、石灰街[60]、石人小區(qū)[61]、白果林[62]、青羊小區(qū)[63],青白江沿坨村[64],什邡城關[65],綿竹船棺葬[66],犍為土坑墓[67]等。
據(jù)整體形態(tài)可將成都平原商周時期尖底盞分為五型。
A型 敞口,無肩。依據(jù)口與腹部形態(tài)分五個亞型。
Aa型 形態(tài)與Ac型Ⅰ式較為相似,但腹較直。標本三星堆K1:346-5(圖一,1)。
Ab型 有沿,腹上部外弧,下部內收。依據(jù)腹部變化分二式。
Ⅰ式 標本三星堆K1:320(圖一,2)。三星堆K1:24,上腹外弧兩次,下腹內收成尖底,與Ab型Ⅰ式稍有不同,因只發(fā)現(xiàn)1件,故暫歸入Ab型Ⅰ式(圖一,3)。
演化規(guī)律:腹部由深變淺,腹上部外弧程度減弱,器身變矮。
Ac型 腹稍外弧。依據(jù)腹部變化分三式。
Ⅰ式 標本春雨花間ⅦT1514⑤:1(圖一,5)。
Ⅲ式 標本西城天下H4572:3(圖一,7)。
演化規(guī)律:腹部由淺變深,器身變高。
Ad型 腹上端近口沿處開始弧收。結合口部及腹部形態(tài)分二式。
Ⅰ式 標本三星堆82GST2③:14(圖一,8)。
Ⅱ式 標本西城天下H4572:11(圖一,9)。
演化規(guī)律:腹變深,器身變高,底部由尖底變成不規(guī)整底。
Ae型 腹微弧。標本正因村H19③:1(圖一,10)。
圖一 A型尖底盞
B型 斂口,肩部圓鼓,分五個亞型。
Ba型 斂口較甚,腹較淺,呈“坦腹”狀。依據(jù)腹部變化,分三式。
Ⅰ式 標本普天電纜H2:1(圖二,1)。
Ⅱ式 標本芙蓉苑南H1692:1(圖二,2)。
Ⅲ式 標本大夫村T3⑤:13(圖二,3)。
演化規(guī)律:腹逐漸變淺,“坦腹”程度不斷加深。
Bb型 斜腹內收,器身較Bc型矮。依據(jù)肩部變化分三式。
Ⅰ式 標本蜀風花園城M27:1(圖二,4)。
Ⅱ式 標本星河路H7096:3(圖二,5)。
Ⅲ式 標本大唐電信T2⑤:2(圖二,6)。
演化規(guī)律:肩部逐漸變短,下腹變深。
Bc型 斜弧腹,器身較Bb型高。依整體形態(tài)變化分二式。
Ⅰ式 標本芙蓉苑南H2097:1(圖二,7)。
Ⅱ式 標本黃忠B線H515:2(圖二,8)。
演化規(guī)律:腹部變淺,器身整體變矮。
Bd型 肩部甚狹,口內斂程度較甚。標本十二橋ⅡT30⑩:2(圖二,9)。
Be型 腹較深,小平底。標本中海國際社區(qū)H5:6(圖二,10)。
圖二 B型尖底盞
C型 微敞口或直口,肩、腹轉折較明顯,呈“上下兩段式”。綜合腹部、口部及肩部形態(tài),分為四個亞型。
Ca型 下腹較直或微內弧。依據(jù)腹部變化分三式。
Ⅲ式 標本十二橋ⅡT50⑩:1(圖三,3)。
演化規(guī)律:上腹相對變淺,下腹相對變深,器身變寬扁。
Cb型 口部形制與Ca型Ⅰ式同,惟腹部明顯內弧。標本蘭苑H305:21(圖三,4)。
Cc型 下腹內弧,腹較Ca型淺。依腹部形態(tài)變化分二式。
Ⅰ式 標本萬安藥業(yè)T3⑤:112(圖三,5)。
Ⅱ式 標本龍泉村T6④:1(圖三,6)。
演化規(guī)律:腹變淺,下腹內弧程度加深。
Cd型 下腹較深。依據(jù)腹部變化分三式。
Ⅰ式 標本新一村T102⑧:15(圖三,7)。
Ⅱ式 標本新一村T404⑥:48(圖三,8)。
Ⅲ式 標本金魚村M1:9(圖三,9)。
圖三 C型尖底盞
演化規(guī)律:上腹相對變深,下腹相對變淺,器身變矮扁。
D型 有沿,口微斂或近直口,束頸,肩部外鼓。依沿部及腹部形制差異,分三亞型。
Da型 斜折沿,腹較直。標本萬博M200:3(圖四,1)。
Db型 斜折沿,腹內弧。標本蘭苑H305:10(圖四,2)。
Dc型 立沿較短,腹內弧。標本蘭苑H305:23(圖四,3)。
E型 子母口,腹部稍顯轉折,下腹斜直,依整體形態(tài)變化分二式。
Ⅰ式 標本波羅村奧維爾H236:2(圖四,4)。
Ⅱ式 標本波羅村奧維爾TN2W4⑤:5(圖四,5)。
圖四 D、E型尖底盞
演化規(guī)律:敞口幅度變大,承器蓋的內沿更為明顯,器身變矮。
根據(jù)尖底盞的形制演變趨勢及各型式間的共存關系,我們將成都平原商周時期尖底盞的發(fā)展進程劃分為四段。
第一段:主要見于廣漢三星堆,其他地區(qū)僅少量發(fā)現(xiàn)。主要有Aa型、Ab型Ⅰ式、Ac型Ⅰ式、Ad型Ⅰ式、Ae型、Ba型Ⅰ式及Ca型Ⅰ式等。多呈外折沿或敞口無沿;腹較直或腹部外??;尖底多呈乳突狀,少量呈小平底或近圜底。學界大都認為三星堆一號坑的年代為殷墟一期或稍晚[68]。十二橋層、金沙遺址春雨花間ⅣT1514⑤層的年代為商代晚期[69]。新都正因村H19③層出土的器物與十二橋層接近,年代也應當在商代晚期。因此,第一段的年代可大體判斷為商代晚期,上限可至殷墟一期或稍晚。
第二段:多見于成都主城區(qū),成都市周邊如高新西區(qū)、郫縣、彭州等地亦有出土。主要有Ab型Ⅱ式、Ac型Ⅱ式、Ac型Ⅲ式、Ad型Ⅱ式、Ba型Ⅱ式、Bb型Ⅰ式、Bb型Ⅱ式、Bc型、Bd型、Be型、Ca型Ⅱ式、Ca型Ⅲ式、Cb型及D、E型等。形制發(fā)生較大變化,上一階段流行的外折沿類已發(fā)展到尾聲,斂口、肩部圓鼓(即B型)及“上下兩段式”尖底盞(即C型)得到極大發(fā)展。金沙遺址蘭苑H305、蜀風花園城②層下墓葬及灰坑、芙蓉苑南④B層下灰坑、萬博早期墓葬、黃忠村H150等年代一般推斷為商末周初。西城天下H4572、國際花園早期墓葬的年代一般認為在西周前期[70]。如陽實業(yè)T202⑤層和高新西區(qū)部分遺存時代較早,所出高領罐、甕形器等與蜀風花園城接近。萬博中期墓葬、星河路西延線早期遺存、黃忠村H158、H128、黃忠B線⑤層及⑤層下灰坑、郫縣清江村⑦層、彭州龍泉村等所出矮領罐、圈足罐、甕形器與西城天下H4572、國際花園早期墓葬等接近,時代應相去不遠。波羅村所出E型Ⅰ式尖底盞與2001年度涪陵石沱⑥層[71]所出尖底盞相似。石沱所出小平底罐、尖底杯等與萬博早期遺存同類器相似,年代也應在商末周初。波羅村E型Ⅱ式尖底盞緊接E型Ⅰ式發(fā)展而來,年代或稍晚,定在西周前期較為恰當。因此,第二段的年代當在商末周初至西周前期。
第三段:除成都市區(qū)外,周邊地區(qū)也有較多發(fā)現(xiàn)。主要有Ba型Ⅲ式、Bb型Ⅲ式、Cc型Ⅰ式及Cd型Ⅰ式、Cd型Ⅱ式等。有沿尖底盞在本階段基本消失,斂口、肩部圓鼓類尖底盞已發(fā)展到末期,“上下兩段式”尖底盞繼續(xù)發(fā)展。新一村⑧~⑥層年代在西周晚期至春秋前期[72]。金沙遺址黃忠A線⑤層及⑤層下灰坑、萬博⑥層一般認為在西周晚期[73]。成都市博物館新址M1、高新西區(qū)萬安藥業(yè)包裝廠⑤層及⑤層下灰坑、大唐電信⑤層及⑤層下灰坑、郫縣清江村⑤層、青白江區(qū)大夫村⑤層、H1所出簋形器、喇叭口罐、繩紋罐等與新一村⑧~⑥層接近,年代當大致相當。因此,第三段的年代當在西周晚期至春秋前期。
第四段:成都市區(qū)墓葬中有較多發(fā)現(xiàn),遺址內較少。彭州、什邡、犍為等地亦有出土。尖底盞種類很少,主要有Cc型Ⅱ式、Cd型Ⅲ式等。此期以大量矮扁、制作規(guī)整的“上下兩段式”尖底盞為特色。新一村H7的年代在春秋晚期[74]。上汪家拐街H8、中醫(yī)學院土坑墓、金魚村M1及商業(yè)街船棺葬一般認為在戰(zhàn)國早期[75]。文廟西街M2年代在戰(zhàn)國中期[76]。什邡城關墓地出土尖底盞的遺存年代在戰(zhàn)國早期至戰(zhàn)國中期[77]。星河路西延線所出器蓋、平底罐與商業(yè)街船棺葬接近,年代當相去不遠。下東大街、龍泉村等遺址所出陶釜、圈足豆等與文廟西街相近,年代應大致相當。因此,第四段的年代當為春秋晚期至戰(zhàn)國中期。
綜合考察以上各段的特點,第一、二段尖底盞的形制具有較強的連續(xù)性。除Ba型Ⅲ式、Bb型Ⅲ式等少數(shù)型式外,A、B型尖底盞的主要型式基本只存在于此階段;第三段尖底盞的數(shù)量及種類大量減少。“上下兩段式”尖底盞由高瘦到矮扁的演變拉開了第四段流行寬扁型尖底盞的序幕,第三、四段的連接比較緊密。另外,Cb、Da、Db、Dc、E型尖底盞僅見于二段,Cc、Cd型尖底盞僅見于三、四段,這也體現(xiàn)出二、三段在尖底盞的型式種類上存在一定差別。綜上,可將成都平原商周時期尖底盞的發(fā)展進程歸納為兩期(表一):第一期包括第一、二段,為尖底盞的初步發(fā)展與繁榮期;第二期包括第三、四段,為尖底盞的繼續(xù)發(fā)展與衰落期。
表一 成都平原尖底盞分期表
學界多認為成都平原尖底器的源頭在峽江地區(qū)[78],但峽江地區(qū)尖底器中,只有尖底缸、尖底杯等出現(xiàn)時間明顯較早,尖底盞出現(xiàn)于石地壩文化早期[79],并不比成都平原早。依據(jù)目前資料,成都平原所見Aa型、Ab型Ⅰ式尖底盞的年代最早,均出土于三星堆一號器物坑;峽江地區(qū)目前所見最早的尖底盞出現(xiàn)于石地壩文化一期,如豐都玉溪坪M22、M19[80]、忠縣哨棚嘴1999年發(fā)掘的第四期遺存[81]等。白九江等學者認為石地壩文化一期的年代“不晚于殷墟一期,其上限或可到二里崗上層偏晚階段”[82];于孟洲認為石地壩文化一期的年代“可早到十二橋遺址層”[83],相當于本文尖底盞分期中的一期一段偏晚階段。仔細觀察石地壩文化一期所出尖底盞及共存陶器形制(圖五),如玉溪坪M22所出尖底盞,呈敞口,腹微弧,與本文Ae型尖底盞相似。Ae型尖底盞最早見于正因村H19③:1,其時代和十二橋遺址層相當;哨棚嘴1999年發(fā)掘的第四期遺存中,小平底罐呈短頸、鼓肩,與十二橋遺址層小平底罐比較接近。因此,將石地壩文化一期年代推斷為與“十二橋遺址層”相當是比較恰當?shù)?。三星堆一號器物坑的年代,在殷墟一期或稍晚[84]。十二橋遺址層的年代,一般認為在殷墟三期[85]。所以從目前考古發(fā)現(xiàn)看,成都平原尖底盞出現(xiàn)時間有可能比峽江地區(qū)稍早。
圖五 石地壩文一期與十二橋遺址層陶器比較
就現(xiàn)有材料而言,還需要考慮以下四個問題:其一,成都平原沒有尖底器傳統(tǒng),該區(qū)域的寶墩文化及三星堆文化(除祭祀坑以外的遺存)中均未發(fā)現(xiàn)尖底器,而峽江地區(qū)有著較為悠久的尖底器傳統(tǒng),所以成都平原尖底盞的出現(xiàn)更可能是受到外界啟發(fā)所致;其二,目前所見晚商時期尖底盞分別出現(xiàn)于成都平原和峽江地區(qū),數(shù)量均不多,出現(xiàn)年代相差不遠,峽江地區(qū)并無與更早階段尖底杯和尖底缸同時期的尖底盞,所以尖底盞更可能是晚商時期新出現(xiàn)的一類尖底器;其三,成都平原最早出現(xiàn)尖底盞的三星堆一號器物坑,從建造形制、埋藏特點、器物種類與組合、出現(xiàn)年代等多方面都表現(xiàn)出較強的特殊性。按照江章華的認識,坑內禮器及宗教神物為三星堆文化階段的國家宗廟重器,被取而代之的十二橋階段人們毀滅和掩埋,坑內所出的尖底盞和器座等陶器為十二橋文化遺物[86]。如果江章華的判斷不誤,尖底盞這類器物突然出現(xiàn)于三星堆器物坑就更有可能與外來人群有直接關聯(lián);其四,本文所劃分的Aa、Ab型尖底盞數(shù)量不多,或只存在于一段,或存在于一、二段,并未成為成都平原尖底盞的主流器型,可能在某種程度上反映了這類器物剛出現(xiàn)時的一種存在狀態(tài)。
戰(zhàn)國中期之后,尖底盞幾乎在各類考古材料中絕跡了。有學者談到,“戰(zhàn)國早中期之后的尖底盞漸漸融入到圈足豆之中去了”[87]。這里的圈足豆應指“淺盤圈足豆”。此時的尖底盞確與某些淺盤圈足豆的盤部較為相似(圖六)。什邡城關墓地[88]的尖底盞與淺盤圈足豆(即報告Bb型豆)似乎還有一種此消彼長的關系(表二)。尖底盞是配合器座一起使用的,淺盤圈足豆可能受此啟發(fā)而產(chǎn)生,使用起來也更加方便穩(wěn)固。如大邑五龍出土的Ⅰ式淺腹盤尖底豆(即淺盤式圈足豆),“豆盤多尖底,實為尖底小盞加喇叭狀器座粘合而成”[89]?;蛟S淺盤圈足豆的出現(xiàn),使器身與器座分離、使用起來不甚穩(wěn)固的尖底盞受到?jīng)_擊,是導致尖底盞最終消亡的一個原因。什邡墓地隨葬品組合的變化,便是對這種替代過程的反映。不過,以此作為尖底盞消亡原因的一種解釋,還需更多、更直接的考古資料來驗證。
表二 什邡城關墓地第一、二、三期尖底盞與圈足豆數(shù)量及比例
圖六 尖底盞與淺盤圈足豆
下文將根據(jù)出土環(huán)境及共存器物分別進行探討。
三星堆一號器物坑出土的尖底盞共復原22件,均為夾砂陶[90],分別對應于本文劃分的Aa、Ab兩亞型。一號坑還出土器座14件,分屬A、B兩型,無論是在器物坑內的堆放位置,還是尺寸,均體現(xiàn)出尖底盞與器座之間的緊密關系,二者應當就是配套使用的。發(fā)掘者推測尖底盞和器座是專門為祭祀禮儀活動而配套制作的冥器[91],也有學者認為是作為禮器之用[92]。三星堆器物坑出土了大量的青銅器、金器、玉器等高規(guī)格禮儀祭祀用器,說坑內同出的尖底盞也具有禮儀祭祀用途具有一定的合理性。但尖底盞這類器物更多見于十二橋文化,而非三星堆文化的典型器類,在三星堆遺址的出現(xiàn)已近于三星堆文化之末。如果按照前述江章華的認識,器物坑內的尖底盞更可能與十二橋文化人群對應,也即十二橋文化人群在毀滅三星堆文化國家宗廟重器時舉行某種儀式的用器。是否如此,需要更多祭祀坑所在區(qū)域的發(fā)掘信息加以驗證。
遺址中所出尖底盞未發(fā)現(xiàn)有煙炱的痕跡。再者,尖底盞一般形制較小,可以排除其作為炊器的可能。
馮漢驥曾指出尖底盞是蜀人的一種食器[93]。本文劃分的D型尖底盞的形制與同期小平底罐頗同,只是略顯低矮(圖七),表明小平底罐與尖底盞在形制上存在借用現(xiàn)象[94]。有學者觀察到十二橋文化階段小平底罐中泥質陶的比重逐漸上升,特別是到了十二橋文化一期早段偏晚至一期晚段偏早泥質陶所占比例接近半數(shù),結合小平底罐形態(tài)特征推測泥質小平底罐可能作為盛食器[95]。既然尖底盞與盛食器類小平底罐形態(tài)相近,那么功能也可能相似。此類尖底盞多黑皮陶、肩頸較大,作為盛食器、配合器座使用確實很合適。另外,尖底盞的消亡與淺盤圈足豆的流行不無關系,這種相互間的替代應是以功能的相近為前提的。淺盤圈足豆一般作為盛食器使用,尖底盞的形態(tài)及容積與豆盤相近,若配合器座的話,與豆幾乎無甚差別,故其功能也可能為盛食器。
圖七 尖底盞與小平底罐
成都平原戰(zhàn)國時期考古遺存中常出一種尖底盒,是由下部的尖底罐與上部的尖頂器蓋互相扣合而成,如文廟西街[96]尖底盒M1:9(圖八),尖頂器蓋的形制與Cc型Ⅱ式尖底盞幾無二致。在大邑五龍[97]戰(zhàn)國墓葬中,曾出土過尖頂小蓋M4:10,其形制與Cd型Ⅲ式尖底盞近乎雷同??梢?,尖底盞的另一個用途,便是作為器蓋。不過,尖底盞作為器蓋使用的歷史,可能并非始自戰(zhàn)國時期。金沙遺址中,常見有罐(或簋形器)等容器與B、C型尖底盞共出。這兩型尖底盞肩腹較明顯,與金沙遺址所出“覆碗型器蓋”的形制有相似之處。和部分共存的罐(或簋形器)相比,一些尖底盞的口徑略大。金沙遺址尖底盞底部多不規(guī)整,部分尖底盞的底部撇向一邊。這種不規(guī)整的底部作為器蓋的捉手倒是比較適宜的,如新一村⑧層[98]與文廟西街M2[99]就曾出土過捉手撇向一邊的器蓋(圖九)。因此,應該已有一部分尖底盞成為當時罐(或簋形器)的器蓋。但畢竟其制作比較粗糙,形制也不規(guī)整,與專門的器蓋相比,使用起來還是有差距的。所以,尖底盞作為器蓋使用,應該不是特別普遍的現(xiàn)象。
圖八 尖底盒與尖底器蓋
圖九 捉手撇向一側的器蓋
隨葬尖底盞的墓葬主要可分兩類:一為金沙遺址早期墓葬[100](相當于本文所分一期后段),一為成都平原戰(zhàn)國時期墓葬[101](相當于本文所分二期后段)。我們發(fā)現(xiàn)兩類墓葬中作為隨葬品的尖底盞與遺址內所出尖底盞無論陶系、制法還是形態(tài)均無明顯區(qū)別。且有無尖底盞隨葬在墓壙形制、墓室大小、葬式等方面也并未體現(xiàn)明顯區(qū)別。所以,墓葬中出土的尖底盞,應是墓主生前日常使用之物而非明器。
今寶雞市區(qū)附近是西周王朝的一處多個高級貴族的聚居地。分布于茹家莊、竹園溝、紙坊頭三個相距不遠地點的伯墓地[102]附近一帶應是伯的封邑所在。茹家莊遺址及伯墓地出土的尖底器、青銅鉞、三角形援直內戈、柳葉形劍等,均是成都平原的常見器型。茹家莊遺址出土的尖底盞與十二橋遺址所出尖底盞非常接近(圖一〇)。位于嘉陵江東岸的鳳縣龍口村也發(fā)現(xiàn)有與伯墓地相似的尖底罐[103],進一步顯示嘉陵江上游在寶雞地區(qū)與成都平原間的聯(lián)系中可能充當了通道作用。
圖一〇 茹家莊遺址與十二橋遺址尖底盞對比
尖底器是蜀文化的典型器物,成都平原所見尖底類器包括尖底盞、尖底杯、尖底罐、尖底盂,數(shù)量較大。寶雞地區(qū)所出尖底盞與尖底罐,應是受到成都平原的影響。伯墓地所見多種與成都平原相似的器物種類,僅用文化交流解釋或許還不夠,之間更可能伴隨有人群的遷徙。有學者認為伯墓地出土的銅尖底罐、平底罐等埋葬習俗,不是單純的來自于十二橋文化的外來文化因素,應是與自身的文化淵源有著直接關系的傳統(tǒng)要素,并推測商末周初出現(xiàn)于寶雞南部的“”集團原本是居于鳳縣到成都平原一帶的族群,后攜十二橋文化的要素越秦嶺北徙,占據(jù)了關中平原之一隅[104]。從伯墓地也能充分反映出尖底器于蜀人可能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以至于身處異國他鄉(xiāng),也在使用這類器物。但需要指出的是,在時代稍早的茹家莊遺址,尖底盞與尖底罐是共出的,而在國墓地,隨葬尖底器中只有尖底罐(陶尖底罐和銅尖底罐)而沒有尖底盞。另外,銅尖底罐僅見于寶雞地區(qū),目前還不見于成都平原。這其中的緣由還需深入考察。
路家河與石地壩文化階段,峽江地區(qū)的文化交流呈現(xiàn)出西向的特點,即峽江地區(qū)對十二橋文化產(chǎn)生了強烈影響,大量峽江地區(qū)的文化因素如尖底杯、釜、圜底罐、斂口罐等進入成都平原,并成為十二橋文化的重要器類[105]。據(jù)此可以推測,在三星堆文化末、十二橋文化初這一文化交替時期,成都平原與峽江地區(qū)文化交流是異常頻繁的,部分峽江地區(qū)的族群進入成都平原,并攜入較多峽江地區(qū)的文化因素。成都平原尖底盞便是在這樣一個特殊時期出現(xiàn)的。尖底盞出現(xiàn)后,便在成都平原與峽江地區(qū)各自文化構成中占有一席之地。兩地所出尖底盞在形態(tài)上大多具有共性:即成都平原尖底盞的大部分型式,在峽江地區(qū)都可以找到形態(tài)相似者,如A1、B1組(圖一一)。但差異也不容忽視,兩地各有一組尖底盞不見于對方,如A2、B2組(圖一一)??梢?,作為成都平原對外交通孔道之一的峽江地區(qū),一直保持著與成都平原較為密切的文化互動與人群流動,這便促使兩地的尖底盞在漫長的發(fā)展進程中始終能保持部分近乎相同的形制;但畢竟兩地所處區(qū)域環(huán)境、所屬考古學文化及人群構成不同,所以又有一部分尖底盞為各自所獨有。
圖一一 成都平原與峽江地區(qū)尖底盞對比
一般認為,尖底器是蜀文化的典型器物,是十二橋文化區(qū)別于三星堆文化的一個顯著標志。尖底器中的尖底盞貫穿十二橋文化始終,從這個意義上講,將尖底器作為十二橋文化的代表性器物是無可厚非的。但要指出的是,尖底盞在十二橋文化中并非自始至終占據(jù)顯著地位。縱觀十二橋文化,尖底器從未占據(jù)器類的主要位置。相反,十二橋文化早期,三星堆文化遺留下來的器物如小平底罐等倒是數(shù)量尤多;而到了十二橋文化晚期,各種罐類器、甕類器等又呈執(zhí)牛耳之勢,尖底器種類逐漸減少,最后只剩下尖底盞一種。
據(jù)相關研究,小平底罐在十二橋文化一期早段偏早至一期偏晚階段,數(shù)量呈減少之勢;相反,尖底盞在此時正處于上升期,數(shù)量逐漸增多。結合二者在形制上存在借用現(xiàn)象及功用的趨同分析,尖底盞的興起極有可能嚴重沖擊著小平底罐的地位,小平底罐的消亡或與此相關。當然,不能排除新興的十二橋文化在繼承三星堆文化原有器物的基礎上進行了揚棄,小平底罐或因此被選擇性的放棄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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