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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的水牛

林金石

小時候，我家特別窮。當(dāng)時我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因缺少營養(yǎng)，三天兩頭地生病，身體每況愈下。父親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他除了一身的蠻勁外便沒別的手藝了。因此，他日夜難眠，為這樣的生活而苦惱不已。

一天，父親得知一位遠(yuǎn)房親戚的老水牛下了一頭小牛崽，而且是母崽。于是，父親興奮地說：“我去把那頭牛崽牽回來，養(yǎng)上一兩年就可以用牛去幫別人犁田耙田賺些辛苦費(fèi)，這樣就可以減輕生活負(fù)擔(dān)了?！甭牳赣H這么說，我和母親都高興不已。

父親說干就干，第二天就把那頭牛崽拉回來了。

有了牛崽，父親如獲至寶。每天天蒙蒙亮就趕著牛崽出去了，直到晚上月兒東升才趕著牛崽回家。我和母親都勸父親不用這么早去放牛，晚上也不用那么晚回來，不然會累壞身子的。父親卻樂呵呵地給我們說起了道理來：“這你們就不懂了，俗話說得好，人無橫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牛也一樣，早上和晚上的草沾了露水，牛吃了這些滋潤飽滿的野草才肥得快長得快……”

果然，在父親精心打理下，那頭小牛日漸壯實(shí)，不出一年，父親就拉它下田了。這時候，父親的生意也來了，鄰居們紛紛叫父親幫忙犁田耙田。這下，父親就更忙了。每天早上四點(diǎn)多就爬起來，背著犁耙牽著那頭水牛出去了，晚上八九點(diǎn)才回來。

有時候，中午放學(xué)我就會和母親一起把午飯送到地頭讓父親用餐。每次見到父親，我都會發(fā)現(xiàn)，烈日底下，父親被陽光狠狠地烘烤著，臉上背上全是汗水，皮膚已被曬得黝黑發(fā)亮，可他的臉上竟多了一絲滿足的笑容。

冬去春來，一晃過了兩年，父親的水牛已長得非常粗壯敦實(shí)了。父親和水牛同起同歇，如一對老朋友，在坎坷艱苦的歲月中相互攙扶，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向前而行，無論貧富，無論風(fēng)雨，始終不離不棄。我們的家，在父親的苦心經(jīng)營下，也已走過了那段饑荒歲月。盡管父親蠻勁十足，可終究還是敵不過歲月的摧殘——父親老了！他的背日漸彎曲，肩胛骨上因長久勞作也生出了一塊巨大的肉瘤。

一個冬天的早晨，當(dāng)他蹲下身子想背起那把鐵犁時，卻怎么也站不起來。他扶著墻，嘗試了好多次，可終究還是失敗了。“云兒，你給我托一下！”聽到父親的呼喚，我趕緊跑過去。我只那么輕輕一托，父親就站了起來。站在他身后，我發(fā)現(xiàn)，他佝僂著身子，顫抖著雙腿，踉踉蹌蹌地往前而行，他的白發(fā)如雨后春筍拔節(jié)而長。我的淚一下涌出了眼眶。

時光流轉(zhuǎn)，年華不待，如今我已如愿大學(xué)畢業(yè)并在繁華的都市里成了家立了業(yè)，生活早已無憂。我要把父親母親接來城里住，可父親卻倔強(qiáng)地指著那頭水牛說：“我走了，它咋辦？我不能離開它，它也離不開我啊……”聽父親這么說，兒時父親牽著它在春夏秋冬的季節(jié)里穿梭的身影又涌上了我心頭，我的淚一下就流了下來。

抬頭間，我發(fā)現(xiàn)，父親真的老了，那頭水牛也老了，在那些“風(fēng)雨飄搖”的日子里，是父親用他堅毅的心，是水牛用它挺直的脊梁，為我撐起了一片晴朗的天空！

開篇點(diǎn)出自己身體因缺乏營養(yǎng)，狀況欠佳，為下文父親辛苦養(yǎng)牛賺錢說明原因，體現(xiàn)父愛，奠定全文感情基調(diào)。段末的“日夜難眠”“苦惱不已”直接表現(xiàn)父親想要賺錢改善孩子生活條件卻又無法可想的苦悶之情，為下文獲得牛崽的喜悅、珍惜與不辭辛勞做出鋪墊，體現(xiàn)父愛的深沉感人。

此段中的語言描寫，不僅從內(nèi)容上給出了改善生活的具體辦法，推動了事件的發(fā)展，還從情感上渲染了展望未來、充滿希望的喜悅，突出了父親的形象。

父親不顧“我”和母親的心疼勸阻，精心養(yǎng)牛。應(yīng)注意父親的兩個表現(xiàn)：（1）辛苦：父親早出晚歸，“我”和母親擔(dān)心他累壞身子，可見辛苦的程度；（2）愉快：樂呵呵地講道理，可見內(nèi)心充滿了喜悅?？此泼艿谋憩F(xiàn)，體現(xiàn)了父親的家庭責(zé)任感和對“我”的如山父愛。

“把午飯送到地頭”表現(xiàn)父親的繁忙，他已無暇休息。對父親的外貌描寫，表現(xiàn)烈日下勞動環(huán)境的惡劣和父親的任勞任怨。

父親老了，不僅因?yàn)闀r光的流逝，還因?yàn)槌林氐纳顗毫ν钢Я怂慕】蹬c活力。肩胛骨上巨大的肉瘤，是他竭盡全力、不遺余力為“我”辛苦為“我”忙、終于度過艱難歲月的榮譽(yù)勛章。

簡單的蹲起動作，對父親來說卻艱難異常，本段有兩處，都運(yùn)用一系列的動作描寫，生動展現(xiàn)了父親的衰老體弱，聯(lián)系前文所寫父親的一生操勞，使人更覺父親形象的偉大感人。

“倔強(qiáng)”寫出父親的重情重義。他不僅對家人情深義重，對老牛也是有情有義。

父愛如山，因承擔(dān)生活重?fù)?dān)而愛得堅毅，因善待家人而愛得深沉?！拔摇鄙羁汤斫飧笎?，并為之深受感動。

美文閱讀課上，老師帶領(lǐng)同學(xué)們一起賞讀《父親的水?！贰?/p>

1.選文第一段寫道：“他除了一身的蠻勁外便沒別的手藝了。”請你說說父親的“蠻勁”在文中的表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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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結(jié)合語境，說說你對選文畫線句中父親“滿足的笑容”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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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文中寫到“我”兩次流淚，請你分別說說“我”流淚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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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這節(jié)美文閱讀課專題賞析環(huán)節(jié)，你將代表小組發(fā)言。請從主題思想、語言表達(dá)、寫作手法方面任選一個角度寫一段賞析性文字，為發(fā)言做準(zhǔn)備。

寫作提示：①結(jié)合文章內(nèi)容；②不少于15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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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答案見下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