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擴散、流轉與容納
——新南方作家訪談·葛亮

2023-03-06 03:19:57唐詩人
廣州文藝 2023年1期
關鍵詞:小說語言文化

唐詩人 葛 亮

唐詩人:葛亮老師好,很感謝您能接受我的訪談。我注意到您最近已經(jīng)有很多個采訪了,我看完后感到壓力很大,再談還能談出什么呢?不過,這次是《廣州文藝》之《新南方論壇》的作家訪談系列,圍繞的是南方文學、“新南方寫作”相關問題,盡量與您近期談過的話題區(qū)別開來。但因為訪談的任務,第一個問題還是無法避開地域文化比較。您在香港也生活多年了,可以說一說您眼里的嶺南、江南嗎?

葛 亮:謝謝您的采訪。我的寫作長期關注南方,很大程度上由于成長于斯。就地理和文化脈絡的角度,南方也并非鐵板一塊,體現(xiàn)出紛呈特性。與生俱來的經(jīng)驗造就,決定了我的小說創(chuàng)作以故鄉(xiāng)為起點,寫作《朱雀》《七聲》,可視為順理成章。十多年前寫過一篇文章,梳理過江南的悠長文脈。從吳承恩、沈復一直談到旅港的葉靈鳳。但其實江南之于我本人,幾乎對應的就是家鄉(xiāng)南京。關于南京,在文化質地上總會給人類似“世紀末”的刻板印象。擔著六朝古都的聲名,卻盛產(chǎn)小王朝,和真正意義上的權力中心相去甚遠。長此以往,這城市的文化氣象中自然包含了“隱”的意味。當年王安石退休,在中山門選址造了“半山園”隱居;到明清,自有龔賢、袁枚等人步于其后。袁枚在小蒼山建“隨園”,并和他的廚師王小余,共同成就了《隨園食單》,其自道:“不作公卿,非無福命都緣懶。”里頭很有“旁逸斜出”的價值觀指向。但其實另一面,南京地處長江之南,卻是有“北相”的城市。從語言上來說,南京話屬北方方言區(qū),是衣冠南渡的歷史成果。“金陵雅言”是洛陽雅言和吳語的融合體,是古中原雅言的正統(tǒng)嫡傳。從聲韻學的角度,是傳承中古音最完美的官話。至今聽南京話,還有鏗鏘之意。這也很影響到人的氣質。來過南京的朋友都可以感覺得到,這城市有很砥實的一面,或者可以理解為一種南北相融的包容感。在《朱雀》里,寫不同族裔的人相遇于古城,碰撞與融合,大概也是這方面的寫意性表達。

我在嶺南生活的時間也很長,二十多年時間,幾乎和在故鄉(xiāng)一樣長。初來的時候,也并未有強烈的陌生感。相信同樣是因為這地區(qū)有包容的氣性,這是海洋性文化天然的氣質,是“水性”的文化的氣質,代表了流轉和匯聚。在匯聚中產(chǎn)生了新的變體。說廣東人經(jīng)世致用,這是嶺南文化的基點,也是民間文化的“活氣”。就歷史來說,“十三行”對北方是“天子南庫”,但對嶺南自身而言,構成了很多日常的造就,都和商業(yè)有關。紋章瓷、外銷畫,不僅是藝術的表現(xiàn)形式,也不僅是商品,而是指向了在南中國以外世界上某個遙相呼應的端點。嶺南文化是可以不斷向外輻射的文化,幾乎和經(jīng)濟同步,海上絲綢之路是很好的明證。它的語言體系也是一樣,保留了中古唐音,基底久遠,卻是對外傳播至為寬廣的方言。所以,它必然是動態(tài)的文化類型,一方面向外流轉,另一方面自身變動不居。在晚近的長篇小說《燕食記》里,我將這種流轉的過程實體化了?;洸丝梢砸暈橄笳?,譚家菜北上可為官府菜,太史菜南下可達粵港民間。我在這部小說中寫到,廣東人都有一條fusion舌頭,這其實本身就是嶺南文化海納百川的隱喻。

唐詩人:讀您和張莉老師的對話,看到您談石黑一雄時,將他與一些海外華文作家進行了對比,認為石黑一雄是“把自己置于國際性的文化結點去構建他的文本”,這句評論讓我想到的是怎么面對“新南方寫作”這樣的概念(其實,我更愿意把它當作一種“呼吁”,而不是一個嚴格的理論概念)。我個人每次談“新南方”,都要強調(diào)一個類似“把自己置于國際性的文化結點”意義上的超越性。就是說,談“新南方”,你是要站得比“新南方”更高、更寬闊的意義上來談,而不是以自己身在南方的身份來談,如此才不至于走向自我設限、畫地為牢。以世界性視野為基礎,再去考量本土性、落地性問題,如此才有可能找到世界性、民族性與地方性之間的“文化結點”。但是,作為基礎視域的“世界性”,并不是一個恒定不變的東西,它其實是變動不居的。它如何變動?變動的機緣在哪里?這就需要民族性、地方性的文學經(jīng)驗來補給。正是在這個意義上,我才對“新南方寫作”感興趣。因為世界文學包括中國現(xiàn)代文學發(fā)展到現(xiàn)在,有些東西越來越固化,我們對一些文學問題的認知變得狹隘。如果能從以往關注不多、當前特別駁雜的“新南方寫作”中獲得某些啟示,或許能帶來一些新的文學經(jīng)驗,甚至觸發(fā)某種敘事變革。對于這個問題,我覺得您或許有一些體會,可以談談嗎?

葛 亮:“新南方”不僅是基于地理學的界定或概念,更多體現(xiàn)出的是一種文化視野。在我看來,這一視野更強調(diào)某種對話的屬性,而這對話中必然包含流轉。這決定了這個概念和Sinophone天然存在差異,前者含有以離散為指涉的自我確定的意涵,強調(diào)的是居于此而有所指的意味。這就如同將“新南方”局限于“南方”本身的地理界別。“新南方”更加著重的,應是擴散與對話的意義,強調(diào)的是與北方的共同建設與完整的意味。我們不見得首先把它放在特別大的國際視野里觀察,我們僅就中國文學發(fā)展本身來看。這個南方的界域里,首先包含了港臺。舉一個比較現(xiàn)實的例子,我們講現(xiàn)代文學一定會講鄉(xiāng)土,講京海之爭以及之后的源遠流長。但我們一般都會放在內(nèi)地的空間界域里講。而其實港臺分別都有自己的鄉(xiāng)土文學的發(fā)展脈絡,它們和內(nèi)地的文學源流有呼應之處,又與自身人文乃至歷史背景切乎相連。所以,我們讀鐘理和和黃春明的作品,再到舒巷城和海辛的小說,會發(fā)現(xiàn)華語鄉(xiāng)土文學的界域,本身就是以“常與變”為關鍵詞的一張闊大版圖,千絲萬縷,不斷地被闡釋、被講述。在這個過程中,可以看到和現(xiàn)代主義派別的分庭抗禮,也可以對峙于殖民情境下的商業(yè)文化。再遠望些,及至當代,東南亞馬華地區(qū),在李永平和張貴興等作家筆下,甚至充滿了叢林草莽的元素。可以這么說,“新南方”本身使得鄉(xiāng)土這個概念更為飽滿及完整了。另外,我會比較重視南方文化“容納”的意味。南方文化本身的面目駁雜,跟這一點是有關的。中國近現(xiàn)代有幾次重要的文化南遷。先說一個人,香港文學的起點,是內(nèi)地文人王韜造就的。再者,新文化運動以降,舊的文化力量,有不少南來了香港,包括林琴南、章士釗、鄭孝胥等人。鴛鴦蝴蝶派的消亡和粵港派復蘇之間的關聯(lián),都可理解為這一現(xiàn)象的余緒??箲?zhàn)期間,香港是戰(zhàn)時文化中心,造就南來作家的大潮,茅盾、戴望舒等人,甚至影響了香港文學發(fā)展的進程。它們的南來和北上復歸,在我看來都具有象征意味。我們講“新南方”,首先還是要厘清其作為地理空間在文化淵源上的牽扯,因為這多少代表了南方文化發(fā)展的可能性。在我看來,它的“容納”意味,使其對中原文化有吸收、沉淀和融合的機會。這可能是在被動下產(chǎn)生的,但卻獲得了更多文化混融的機遇。就這一點而言,北方對南方文化的吸收,多少是不對等的。但這種混融感,恰構成了時下“新南方寫作”的敘述立場和發(fā)言方式之一。當代南方文化自北方/中原的歷史獲得性元素,是可以通過文學的形式,反哺給北方的。這是我在嶺南長期生活寫作的一點體悟。從《浣熊》《飛發(fā)》至《燕食記》,我在不斷地調(diào)整和建立自己的敘述體系,我希望它不僅是屬于南方的,且是立足于南方、可以和北方溝通與交流的有效敘述。

唐詩人:講得太好了,受教!談石黑一雄時,您還講了一個敘事問題,認為石黑一雄“將他的東方氣質與元素,置于小說美學及形式上進行探討”。我個人覺得,您的《燕食記》等作品,也有近似的美學追求,把一些可能需要調(diào)和的身份感受、地域文化都置入敘事、語言層面去探索,所以,《燕食記》的主題不僅是寫嶺南飲食,更是兼顧了江南,甚至海外,同時敘事和語言層面也都綜合了一些香港的大眾文化元素。對于這種綜合,不同讀者會有不同的感受。對此,您是否有自己特別的考量呢?

葛 亮:這的確是我有意識地建設文本的考慮。在我看來,語言本身也構成文本形態(tài)的一部分,所以有關語言的考量,會納入我對主題的選擇。比如,寫《北鳶》時,由于涉及20世紀初至中葉的時代語境。對傳統(tǒng)語態(tài)的銜接是必需的,因為我尋找語言去匹配我所要勾勒、呈現(xiàn)的時代。但這個時代并非僅僅從一個當下人的角度去“再現(xiàn)”,而是直接地作為一個在場者去呈現(xiàn)表達的過程。我希望小說語言本身,已構成了勾勒時代的某些榫節(jié)跟磚瓦,“期于適如其人之言”。所以,我集中閱讀了包括《新小說》《小說林》等大量20世紀初的文學期刊,去尋找其中的語感,進而塑造了適合這部小說的語言講述體系。這是一種“在場”的語言。這是“信”的層面,同時要做到“順”,當下讀者在閱讀過程中仍然能體會到它的美感,不是那么難以進入。

晚近,這部《燕食記》的場景,基本發(fā)生在粵港地區(qū)。我希望它在語言的結構、氣性的表達上,是全方位的一本嶺南的小說,所以在小說中運用了不少粵語元素。粵語本身是非常鮮活的語言,也有歷史和淵源,所謂九聲六調(diào),保留了很多中古唐音。作為語言體系,它的精簡與雅潔,有目共睹。難點在于把它寫出來之后,面對的不僅是粵方言區(qū)的人,還要面對更多的,包括北方的、中原地域的讀者。怎么把握其中分寸,盡量體現(xiàn)對于粵語的生命力和活力的善用,同時又不影響非粵語區(qū)讀者的閱讀體驗,這個是需要平衡的。除了有意識地化用,有些還是需要加些注釋,比如風土人情、在地典故、專有詞匯的部分,特別是除了廣府話,還用到一些四邑話,都進行了注釋。另外,涉及比較老舊的粵語,這些元素要用得恰如其分,還需要請教一些長者。

唐詩人:另外一個問題,就是到目前為止,您的長篇作品基本是面向過去,從題材來看也屬于歷史文化類;而以中短篇來處理當下現(xiàn)實類題材,這種分化有什么特別的考慮嗎?因為我個人有一個想法,就是當前大灣區(qū)的作家,寫歷史的較多,寫現(xiàn)實的很多,寫未來的、帶科幻性質的也多起來了,但就是缺乏能夠打通歷史、現(xiàn)實、未來的作品,對于我這樣一個想法,您覺得可能性在哪里?或者要怎么來理解長篇小說的“歷史、現(xiàn)實和未來”?

葛 亮:就大體量的小說文本來說,歷史是個相當闊大的時空,可供揮灑。這一方面有時間線上的考量,人物命運的推進、時代的嬗變、文化社會的沿革,都需要相應的時間周期去承載。但我并不拒絕在長篇小說里表達當下,比如,《朱雀》其實是由一個當代人的生活肌理,回溯至古城的歷史過往;《燕食記》也是以非虛構與虛構文本的并置,來實現(xiàn)當下與歷史的對話。我目前在創(chuàng)作中的一個小長篇,是放在近幾年粵港的語境中來進行的。而我早前如《瓦貓》等中篇作品,也在處理西南聯(lián)大時期的歷史。所以,對寫作而言,并無嚴格意義上的時間分野。我個人認為,從寫作的角度,無必要做刻意的打通,因為時間的節(jié)點與跨度,并不是我們判斷一個好文學作品的標準,尤其是長篇小說。否則,如《尤利西斯》這樣的作品,其經(jīng)典意義便難以確立。另外,歷史本身也是一個相對的概念,正如??滤裕覀冋幱谝粋€共時性和并置性的時代,我們所經(jīng)歷和感覺的世界更可能是一個點與點之間互相聯(lián)結、團與團之間互相纏繞的網(wǎng)絡,而至少是一個傳統(tǒng)意義上經(jīng)由時間長期演化而成的物質存在。由此可見,每一個歷史都是當下,也可能是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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