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占祥
有沙塵的風才是春風
一點也不柔軟的風,才是北方的風
吹動漳河柳枝條的風,才叫吹拂
我路過小縣城的時候遇到的風
沒有帶著你的消息
那不叫春風
風吹碎了河里的波浪,一朵薄云還在飛
北方的午后,只有風吹。我抱著書本,等你的消息
沿途的槐樹都不懷好意,扔掉了多余的葉子
像信箋。不能見你,我就在北方寫下證據(jù)
一個囫圇的日頭,還不下山,照著我的路途
我走得急,在河邊,在流水前面,在風的后面
這是槐樹提起的故事:西風凜冽的凸起處
鷂鷹還在盤旋
北方的月光
給烽燧添上好看的銀色背景
它依舊守住北緯一線的悲傷
守住鼓聲和蛙鳴
一道煙塵,在紙頁上升起
邊塞的隱喻
初春時節(jié),北風含沙
賜給下馬關一場過雨
烽燧下幾片陶瓷
就會試著再次閃爍緋紅或瓦藍
青山奔走的北方,盛不下雨
——北方的雨有悲意
兩只喜鵲或一群烏鴉
敲響沿途的鼓聲
青山?jīng)]有對立面。地上的陰影
是陽光給它的行李
紅柳在青山一側
搖動細枝給陽光讓路
山路上,麻蜥的長尾巴掃起
微塵。青山外
香茅草寫下的誓約
是大片金黃,是平原上的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