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娟
近日,由奧地利、捷克、德國、拉脫維亞、波蘭等國共同申報的“木筏漂流”項目,成功入選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人類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作名錄。木筏漂流起源于中世紀,當時木筏被用來運輸木材、貨物和人員。在過去,筏工們經常在木筏上共同生活和工作數周,一個共享制作和駕馭木筏知識、技術和價值觀的社區(qū)由此誕生。如今,木筏漂流向不同年齡、性別、社會和文化背景的從業(yè)者開放,人們定期開展生動有趣的經驗分享,通過口頭交流、實地觀察、親身參與等形式,持續(xù)豐富著這項跨越國境的文化遺產的內涵和價值。
世代傳承的“藝術”
木筏漂流(如上圖),是指在森林資源豐富的地區(qū)選擇木材,將其運到河道邊并連接起來形成木筏,最后通過水路把木材運往各地。木筏漂流幾乎能夠在狹窄的溪流到寬闊的大河等所有類型的水域實現。團隊合作在其中發(fā)揮著重要作用,只有筏工們相互配合,才能將粗重的樹干綁成木筏,并駕馭其行駛在河道中。
中世紀至20世紀下半葉,木筏漂流在歐洲經歷了全盛時期,它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歐洲大陸經濟發(fā)展史。在德國,最后一次商業(yè)用途的漂流是在20世紀80年代,但是這一傳統(tǒng)一直延續(xù)到今天。
對于職業(yè)筏工來說,捆扎木筏本身更像一門藝術。過去沒有我們今天使用的尼龍繩,鋼索又非常昂貴,因此人們將細小的云杉樹枝在爐中加熱和晾干,建造木筏之前再放入水中浸泡和軟化,以便這些木質“繩索”能夠彎曲和捆扎木材,使做好的木筏足夠豎固和穩(wěn)定。
德國有專門的漂流協(xié)會
早年間,筏工們的職業(yè)和技術在家,族中世代相傳,現在在德國一些地方仍然產生著影響。在德國有專門的“漂流協(xié)會”和大大小小的“漂流俱樂部”,漂流者之間有一種強烈的集體意識,他們因共同愛好走到一起,交流和分享彼此的知識和經驗,旨在將這項古老的手藝延續(xù)下去。
自從商業(yè)性的木筏漂流活動退出歷史舞臺后,今天的漂流活動幾乎都以旅游和節(jié)慶為目的,并且在近年越來越受歡迎。
德國各地的漂流俱樂部經常前往學校和幼兒園,將這種文化遺產介紹給孩子們,讓他們了解術材作為原材料的重要性以及木材運輸和貿易的歷史,明白木筏漂流是如何在幾個世紀以來改變和塑造著人們的生活方式。通過舉辦有趣的活動吸引年輕人在未來從事“筏工”相關工作,學習和傳承扎筏工藝和漂流技術。
現代筏工很投入
圖林根州的烏爾施泰特小鎮(zhèn)緊鄰薩勒河,有著木筏漂流的傳統(tǒng),早在1874年就成立了漂流協(xié)會。但由于鐵路網絡的擴建使得貨物運輸轉向陸路,木筏漂流和筏工幾乎消失了。直到上世紀80年代,當地要舉行一次大型民俗節(jié),邀請老筏工們建造一些在薩勒河上航行的長木筏,這才使得這項舊傳統(tǒng)重新回到了人們的視野里。
筏工米歇爾?格魯納特是烏爾施泰特漂流協(xié)會里最年輕的成員,從幼年時就對這項活動充滿了熱愛。他參與了多次電視節(jié)目和電影的拍攝,已是當地的名人,女兒的洗禮都是在木筏上舉辦的,親朋好友乘坐木筏共同見證了這一特殊儀式。他致力于拓展公共關系和與年輕人交流,比如,在當地小學舉辦“年輕的薩勒河漂流者”研討會,在烏爾施泰特協(xié)會中專門成立了由10名男孩女孩組成的小組,帶領他們制定年度計劃,并自制木筏進行漂流。
烏爾施泰特漂流協(xié)會的日常工作豐富多彩,戶外實踐尤其受歡迎:砍伐木材、剝樹皮、把原木帶到河邊、捆綁建造木筏等。自2000年以來,當地還建立了圖林根州第一個漂流博物館,展示薩勒河木筏漂流的歷史和筏工的日常工作,漂流協(xié)會負責博物館的運營,不斷設計和更新展覽,協(xié)會成員作為志愿者從事導覽工作。
每兩年舉行一屆的“烏爾施泰特漂流節(jié)”也是一大亮點。在節(jié)慶兩周前,人們在距離小鎮(zhèn)6公里的地方開始建造4會約3米寬、16米長、由10根木頭組成的長木筏。
在漂流節(jié)當天,漂流協(xié)會成員駕駛木筏沿河道一路漂流,背包里帶著斧頭和繩索。他們一路挺近,最后到達活動舉辦地,受到早已等候在現場的成千上萬游客的迎接和歡呼。
在樂隊的歌舞和演奏中,協(xié)會的新成員還要經歷“滾桶洗禮”:他們站在舊木桶上保持平衡,由兩個老成員抬著木桶穿過整個舞臺,最后老成員再用水將新成員從前到后打濕。此外,筏工間的鋸木比賽也是漂流節(jié)的傳統(tǒng)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