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雪艷,黃 翌,惠 子

(1.西北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陜西 西安 710127;2.中國地質大學(北京) 能源學院,北京 100083)

《中共中央關于黨的百年奮斗重大成就和歷史經驗的決議》(以下簡稱“《決議》”)指出,必須堅持唯物史觀和正確黨史觀,“看清楚過去我們?yōu)槭裁茨軌虺晒Α?才能“弄明白未來我們怎樣才能繼續(xù)成功”[1]2?；仡欉^去、立足當下、面向未來,我們都要注重從黨的各階段、各領域、各方位的豐厚歷史中汲取經驗與營養(yǎng),把黨的優(yōu)良作風代代相傳。一百年來,黨在領導人民進行偉大奮斗中,高度重視教育事業(yè),不斷加強和改進學校思想政治工作,并將其視為教育工作的生命線。延安時期,面對革命形勢急需大批實際斗爭的工作者和領導者的時代“考卷”,以毛澤東為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在戰(zhàn)火紛飛的動蕩歲月中,在異常艱苦的環(huán)境下,創(chuàng)建了以石洞為校舍、以石塊為座椅、以膝蓋為課桌的“全世界絕無僅有的高等學府”——“窯洞大學”(即中國人民抗日紅軍大學。半年后,該校遷往延安,并改名為中國人民抗日軍事政治大學,以下簡稱“抗大”)。這所從窯洞里創(chuàng)建起來的大學,以民族救亡的使命為己任,過著石器時代的生活, 學習著馬克思主義的科學理論, 奮力開拓、 銳意進取, 圓滿完成了造就萬千抗日骨干的時代任務, 積累了務實管用、 行之有效的成功經驗。 從某種意義上講, 我們黨立德樹人、 大力培養(yǎng)建設者和接班人的偉大事業(yè), 是從這所學校的辦學實踐一路走來的。 “鑄國之重器, 育時代新人?！笨勾笥藢嵺`的寶貴經驗, 對于新時代全面貫徹黨的教育方針, 切實把立德樹人作為高校各項工作的中心環(huán)節(jié), 培養(yǎng)造就堪當時代重任的優(yōu)秀人才, 具有重要的歷史價值和現實啟示作用, 值得我們認真研究和深入學習。

一、以對黨忠誠、對人民負責為主要抓手

抗大堅持獨立自主、開拓創(chuàng)新,其卓有成效的“以先做政治工作為宜”的成功實踐,構建了一整套獨特的育人體系,在極端艱難困苦的條件下迅速發(fā)展壯大,為黨和人民培養(yǎng)造就了十多萬德才兼?zhèn)涞能娬刹?為黨、軍隊和人民各項事業(yè)的接續(xù)勝利,奠定了非常重要的干部基礎;其孕育與形成的抗大精神,是偉大建黨精神的承繼與發(fā)展,是延安時期共產黨人優(yōu)良傳統(tǒng)和作風的集中體現,更是黨百年奮斗重大成就和歷史經驗的縮影?？勾笤谟藢嵺`中對于回答“培養(yǎng)什么樣的人”這一重要問題凝結了寶貴的歷史經驗,以下四個方面尤為突出。

(一)服從黨的工作大局,以“造就成千上萬的抗日骨干”為首要目標

對“培養(yǎng)什么樣的人”這一重要問題的精準定位,必須與一定時代的社會發(fā)展要求、一定階段的社會形勢、黨和國家的發(fā)展目標、學校的辦學理念、受教育者的具體實際相聯系在一起?！稕Q議》指出,“抗日戰(zhàn)爭時期,九一八事變后,中日民族矛盾逐漸超越國內階級矛盾上升為主要矛盾”[1]6。在日本帝國主義加緊侵略,民族危機空前嚴重的危機關頭,抗大把“造就成千上萬的抗日骨干”確立為自己的思想政治工作目標,著重突出了全局性、時代性、靶向性有機統(tǒng)一的顯著特征。

第一,確立“造就成千上萬的抗日骨干”的核心目標是抗大勇于肩負起時代任務的鮮明體現?？勾笳Q生在抗日的烽火中,“抗日救國”是其最鮮明的辦學本色和思想政治工作的總方針與目標牽引,是其所以“最革命最進步”的最有力佐證。正如1937年12月,毛澤東在欣聞抗大九隊成立救亡室后表示:“救亡二字就是你們及全國人民在現階段上唯一的總目標?！盵2]107抵御日本帝國主義的野蠻侵略,堅持抗戰(zhàn)到底和贏得全面勝利,關鍵“要有許多最好的干部”[3]277。毛澤東一針見血地指出,雖然增強抗日力量的辦法與措施有很多,“然而其中最好最有效的方法是辦學校培養(yǎng)抗日干部”[4]41。毛澤東甚至將辦好抗大等學校作為增加抗日力量的“總方法”?？勾笞鳛槊褡甯锩鼞?zhàn)爭背景下應運而生的高等學府,其建立的初衷便是堅持全面抗戰(zhàn)的教育理念,為抗日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大局服務。在民族生死存亡的時代背景下,抗大以培養(yǎng)堅定地從事于民族解放與社會解放的革命者為目標。這一培養(yǎng)目標,代表著黨的政治路線、政治方向,是抗大思想政治工作的全局性特征與要求。

第二,確立“造就成千上萬的抗日骨干”的核心目標是抗大貫徹黨中央大政方針的鮮明體現。全面抗戰(zhàn)初期的中國,最為顯著的弱點在于國民黨片面抗戰(zhàn),在于群眾尚未完全、充分地發(fā)動、組織起來。然而“沒有組織便沒有力量”[5]117,組織的核心要素是大批革命進步、能力突出的骨干力量,這是發(fā)動、教育、凝聚群眾的重要組織保證。1938年4月,毛澤東在抗大第四期第三大隊開學典禮上的講話中指出,抗大的學員要學做干部,因為沒有干部是不能打敗敵人的。這既是對學員學習任務的期望與要求,但更深層次的內涵是指明了抗大辦學的核心目標,也是抗大培養(yǎng)干部、開展思想政治工作的核心目標,即“造就成千上萬的抗日骨干”[6]38。這個目標也是毛澤東“要有許多最好的干部”的指示精神在抗大的具體體現?？勾笞猿闪⒁詠?“造就成千上萬的抗日骨干”的人才培養(yǎng)觀貫穿其思想政治工作始終。1937年12月,抗大頒布的《政治部工作暫行條例》中明確規(guī)定:“造成政治上完全堅定的抗日軍事政治干部”[6]67是學校政治工作的主要目標之一。在辦學實踐中,抗大政治工作的最重要成就,就是使入校的革命青年“培養(yǎng)出校后適合于抗戰(zhàn)的實際需要”,并“在我黨軍隊建設上起著骨干作用”[6]120。教育為抗戰(zhàn)服務,與黨的工作大局相輔相成,是抗大育人實踐經住黨的要求和時代考驗的重要歷史經驗。

(二)堅持黨的絕對領導,以“在抗大建設一個強大的黨”為根本基準

《決議》指出,堅持黨的領導,是百年來黨和國家各項事業(yè)在進取中突破、挫折中奮起、總結中提高的首要歷史經驗。作為革命歲月中我們黨創(chuàng)建并領導下的知名學府,毫不動搖地堅持與加強黨的領導，是抗大育人工作得以順利開展、有效加強和不斷改進的根本前提與保證?？勾蟮膶嵺`,充分彰顯了這一關鍵經驗。

第一, 廓清錯誤認識, 在全校嚴明堅持黨對抗大絕對領導的政治紀律。 抗大成立前后, 一些同志對堅持和鞏固抗日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產生了錯誤判斷, 認為抗大是一般的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學校, 不用“過分堅持”黨的領導。 尤其是王明回國后推行的右傾機會主義錯誤思想與行為, 致使這樣的錯誤認識愈加濃烈, 并在教職學員中引起了思想混亂, 有些人甚至認為“三民主義是抗大政治團結的基礎”[6]326。 黨中央和抗大的領導同志及時覺察到這一問題的本質是“黨指揮槍”還是“槍指揮黨”的重大原則問題。 羅瑞卿根據黨中央及毛澤東的指示精神, 提出了抗大思想政治工作的重要方針, 把“加強黨的工作, 保證共產黨在學校中骨干的領導作用”[4]434“善于組織和領導”[4]214等辦學傳統(tǒng)明確為“學校政治工作所依靠的基礎”[4]427。

第二,建立體制機制,確保黨對抗大育人工作的政治與組織領導。在成立之初,抗大就發(fā)揚“支部建在連上”的光榮傳統(tǒng),自上而下嚴密黨的組織,“大量的建設了黨”[4]219,在全校設立黨的總支部,各科設立黨的分總支部,學員隊設立黨支部,尤其注重創(chuàng)造模范黨支部。隨著抗大教育規(guī)模的不斷擴大與分校的相繼設立,1938年5月,在學校第二次黨代會上,抗大成立了黨務委員會;1941年2月,抗大總校設立了軍政委員會,這是決定貫徹執(zhí)行上級指示、制定學校辦學計劃等一切重大事宜的最高機構。抗大要求“加強黨的教育”,并把“建設黨”作為“學校政治工作的基本任務之一”[6]82。立場鮮明、組織嚴密、行動高效的體制機制,保障了育人工作的有效開展。

第三,做好黨員的發(fā)展鞏固工作,鍛造“在抗大建設一個強大的黨”的肌體力量。黨中央到達陜北,尤其全面抗戰(zhàn)爆發(fā)后,黨的組織力量的孱弱與黨所肩負的偉大使命之間,構成了非常強烈的矛盾與沖突。因此,抗大育人的核心目標,就是通過為民族犧牲的實際行動和實施強有力的思想政治教育等途徑帶領廣大愛國青年凝聚在黨的旗幟下、團結在黨的周圍,并最終成為民族解放事業(yè)的無產階級先鋒戰(zhàn)士,為黨輸入新鮮血液和有生力量。特別是中共中央《關于大量發(fā)展黨員的決議》發(fā)出后,抗大校內的學員隊長、政治指導員、區(qū)隊長、軍政教員和學員中的黨員,都把發(fā)展新黨員作為一項光榮的任務。他們制定工作計劃、明確分工,通過一般的政治教育和針對性的談心談話等途徑,教育學校非黨員群體中的先進分子、啟發(fā)中間分子、團結異見分子,吸收了一大批革命進步教職學員尤其是革命知識青年加入黨組織?？勾蟮诙陉懤m(xù)入學了609名知識青年,427人先后加入中國共產黨;抗大第四期開學時,普通青年中僅有11%的共產黨員,畢業(yè)之際，黨員比例已達到70%。在大量發(fā)展黨員的同時,抗大各級黨組織還通過強化黨的理論教育、紀律教育、勞動教育、模范教育,嚴肅黨內組織生活,創(chuàng)新黨性鍛煉活動等措施克服片面的“組織上入黨但思想上沒有入黨”等問題,做好“鞏固黨”的工作。通過上述兩條路徑,嚴把了黨員的“數量關”和“質量關”。

“在抗大建設一個強大的黨”任務的有效進行,確保了黨在抗大的核心領導地位,確保了正確的辦學方向,確保了抗大育人工作在學校工作全局中地位和作用的有效落實,也有力助推了延安時期黨的建設偉大工程的高歌猛進。

(三)關注學生的思想轉變,以“無產階級思想教育”為中心環(huán)節(jié)

1939年7月,針對抗大辦學過于追求速度和影響力的弊病,毛澤東明確指出,鋪得太寬而沒有了重點,“不大注意教育,必須嚴加糾正”,首先要注意開展“資產階級思想與無產階級思想的斗爭”[7]539。由此,抗大根據中央軍委起草的關于抗大工作的指示,結合民族民主雙重革命大背景下的具體條件和實際情況,將學校一切工作的中心明確為“轉變學生的思想”,“注意于領導他們思想轉變的過程”。羅瑞卿指出,革命理論的教育、無產階級思想意識的鍛煉,“對于我們,將是一個極端重要的教育內容”[4]426-427,這對于學員們思想轉變有著重大作用。

抗大育人工作高度關注學員思想轉變的過程,把“無產階級思想教育”作為中心環(huán)節(jié)的成功經驗,使得學校能在短學制的條件下,在“隨時組織隊伍”“隨時解散隊伍”的極強流動性的條件下,“用馬列主義武裝千百萬青年”[6]147,啟蒙了無數熱血青年的共產主義革命理想。正如抗大總校政治部在回顧這段時期所感慨的,“無論是怎樣幼稚的青年,無論是曾被歪曲理論和欺騙宣傳所迷惑所蒙蔽的青年,只要在抗大學習過幾個月(僅僅是幾個月),接觸了馬列主義的真理,經過了斗爭生活的鍛煉,就會覺醒過來,就會老練起來,而成為優(yōu)秀的抗日干部,堅強的革命志士”[6]339。

(四)明確學習的根本任務,以“理論和實踐相結合”為基本原則

延安時期,是中國共產黨確立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熔鑄理論和實踐相結合新風尚的關鍵時期。理論和實踐相結合,是黨在延安時期走向成熟的堅實思想基礎與作風基礎,也是黨創(chuàng)辦的各類學校得以立足、不斷發(fā)展的雄厚理論根基?？勾笞鳛橹袊R克思主義向教條化馬克思主義發(fā)起攻擊的重要場所,作為從思想路線上肅清主觀主義學風的重要陣地,始終堅持把毛澤東倡導的“理論和實踐相結合”[8]1094作為思想政治工作的基本原則:厘清了讀書與使用的辯證關系,明確了學習的根本任務,不斷與教條主義傾向作斗爭,并根據抗戰(zhàn)形勢的要求與變化采取切實可行的育人工作方法,為延安時期黨的育人事業(yè)樹立了光輝典范。

對于如何確立與運用理論和實踐相結合的基本原則,抗大的三項做法非常關鍵:一是將“讀書是學習,使用也是學習,而且是更重要的學習”[3]181的重要論斷作為開展思想政治工作、教育全體學員的根本遵循。為了適應在戰(zhàn)斗環(huán)境中辦學的實際需要,抗大還組織學員直接參與百團大戰(zhàn)等戰(zhàn)役,強化學員的實戰(zhàn)能力。二是將“知識分子工農化,工農干部知識化”[9]402作為育人工作的總牽引,對于知識青年學員,著重于講演和啟發(fā),教育他們深入實際、接觸工農;對于工農出身的學員,著重于灌輸和問答,普及他們以基本的文化知識。三是抓住了整風運動和生產運動這兩個環(huán)子,“半天整風,半天生產,兩不耽誤”[9]404,把理論學習和生產勞動結合起來,夯實和鞏固了學員全面發(fā)展的精神和物質基礎。

毛澤東指出,“學習不是容易的事情,使用更加不容易”[3]178,關鍵“就在于把主觀和客觀二者之間好好地符合起來”[3]179?？勾笥斯ぷ鞯臍v史發(fā)展證明,正是由于堅持了理論與實踐統(tǒng)一的基本原則,抗大才能把大批學員培養(yǎng)成“學得徹底,用得純熟”的“特殊鋼材”,培養(yǎng)成符合黨、軍隊和人民需要的“特殊鋼材”。這些學員又以自身堅定的信念、突出的能力、豐富的經驗、良好的作風感召、團結、凝聚大量的群眾投身保家衛(wèi)國、解放民族的征程中去。

二、堅持培養(yǎng)德才兼?zhèn)洹⒗斡浭姑?、堪當大任的時代先鋒

黨的百年奮斗史照亮了民族偉大的復興路, 站在新的歷史起點, 我們需要以史為鑒, 開創(chuàng)未來, 再啟新程。 抗大誕生于中華民族生死存亡的危急時刻,是毛澤東親自謀劃和親手創(chuàng)辦的。 面對殘酷的戰(zhàn)爭環(huán)境和生存危機, 如何既能堅持貫徹黨的正確的政治方向, 又能培養(yǎng)大批革命事業(yè)需要的棟梁之才, 是抗大擔負的光榮使命和面臨的嚴峻考驗。 抗大始終高舉“反對投降、 抗戰(zhàn)到底”的旗幟, 堅持開展耐心細致的思想政治工作, 以強勁的“生命線”拉動了“鑄造線”, 為奪取抗日戰(zhàn)爭的勝利和推進新中國的建立建設事業(yè)作出了巨大貢獻,淬煉了馳名中外的抗大精神。 抗大的成功做法, 主要體現在以下四個方面：

(一)堅持黨的領導,堅定正確的辦學方向

抗大作為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軍事類學校,始終堅決聽從黨中央和中央軍委的指揮,自覺維護中央權威,從總校到各個分校始終注意把強化黨的領導與開展思想政治教育作為辦學治校的中心環(huán)節(jié),著力培養(yǎng)學員堅定的政治立場和政治信念,使他們成為聽黨指揮跟黨走、軍政兼優(yōu)的抗日骨干?？勾髣?chuàng)建初期,隨著學員規(guī)模的不斷擴大,學員結構也發(fā)生了明顯變化,階級、階層狀況十分復雜,因此學員間的思想基礎、覺悟程度差別很大。隨著抗日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形成,右傾麻痹情緒在黨內逐步彌漫,一些學員受右傾錯誤的影響,要求極端民主化,甚至要求弱化黨的領導,將抗大變?yōu)榻y(tǒng)一戰(zhàn)線性質的聯合學校。例如,有些青年學員非議黨中央的決策,對學校的政策妄加評論,還有些國民黨黨員出身和宗教信徒出身的學員要求公開成立脫離黨的領導的小團體、小組織。如果這些思想和行為不及時加以制止與糾正,抗大的徹底革命性、進步性將會受到很大削弱。

1938年7月,毛澤東在聽取抗大副校長羅瑞卿、政治部主任張際春關于抗大一些學員自由主義和極端民主化的傾向比較突出、少數干部應對這些傾向的工作方法簡單粗暴等問題的匯報后,特地對抗大全校教職員和學員作關于《抗大民主問題》的報告,對于民主與集中的關系,如何正確地運用民主等問題作了重點闡述。毛澤東指出,抗大是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軍事性質的學校,不是什么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組織?！翱勾笥兴枷氲淖杂?政治的民主,這并不妨礙抗大的軍事性質?！盵6]65在毛澤東的指導下,抗大既實行“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和“言者無罪、聞者足戒”的方針,反對壓服、懲辦和“戴帽子”等辦法,同時堅決貫徹“四個服從”原則,反對極端民主與自由散漫的不良習氣。由此,抗大民主集中制的確立與發(fā)揚得到了有效推進,黨的政治權威得到顯著增強。

除健全民主集中制外,抗大施行了頗具特色的領導、教員、學員三位一體的培養(yǎng)方案。林彪、羅瑞卿、莫文驊等人,是學校領導,又是教員,同時還是第一期的學員。他們既要處理校務工作,也會站在講臺上為大家授課,同時和廣大學員一起聆聽黨中央、中央軍委負責同志和其他教員的報告與課程。選擇這樣的方案,確有抗大教員緊缺的現實因素,但在客觀上孕育和厚植了教學相長的良好氛圍。學校領導與教員、學員們工作、學習、生活都在一起,能夠第一時間了解學校思想政治工作的實際動態(tài)與效果,了解教員學員的思想狀況,不斷改進各項工作。更重要的是,教員和學員能夠零距離感受這些戰(zhàn)功赫赫、久經考驗的老革命家們的人格魅力和優(yōu)良作風,有助于積極向他們學習與靠攏,擁護黨的領導,許多學員在這種雙向互動的影響下加入了黨組織,渴望成為“忠誠、堅定、艱苦、機動、勇敢”的黨的戰(zhàn)士。

1940年8月,毛澤東在總結八路軍思想政治工作的經驗做法時,提出要注意與加強的六個領導方式和工作方式。其中,特意強調了統(tǒng)一性的基本原則,指出,思想政治工作必須強化黨領導基礎上的統(tǒng)一性,“以使分散與集中、自動與命令求得一致”[5]294。在殘酷的斗爭環(huán)境中,如果沒有集中,就不可能形成統(tǒng)一意志,戰(zhàn)勝敵人。但是,如果沒有民主,也不可能做到真正的集中,不可能調動各方面的積極性和主動性。無論是在總校還是分校,抗大都堅持強化黨的領導和實行民主集中制,這對于在復雜艱險的戰(zhàn)爭環(huán)境下統(tǒng)一思想、集中力量和迅速行動,起著關鍵的作用。

(二)強化政治教育,培養(yǎng)以德為先的軍政骨干

抗大學員中,“工農出身的班、排基層干部和紅軍老戰(zhàn)士，他們文化水平普遍較低，有的是文盲或半文盲”[6]21,他們“自學和理解能力較差，有的根本不能自學”[6]119。雖有豐富的前線斗爭經驗和工作經驗,但對馬克思主義、新民主主義理論缺乏必要的理解和武裝,知識水平和理論基礎的薄弱使這些干部的工作能力受到很大掣肘。為使自己成為有知識的、眼光遠大的、有文化的高素質革命干部,他們強烈渴望進一步提升自我,因此十分珍惜在繁忙的戰(zhàn)爭空隙到抗大接受正規(guī)化共產主義教育的機會。知識分子出身的青年學員,文化程度較高,革命熱情也較為高漲,但是對共產主義信仰知之甚少,甚至有篤信天主教、佛教等情況;個別學員受不了延安和其他根據地的艱苦,產生了退學逃離的想法。

結合當時的條件,抗大總校和各分校都狠抓理想信念和文化知識教育,彰顯了“變與不變”的鮮明特色。

“不變”的一方面,是抗大始終以馬列經典著作、延安時期黨內領導人的論著為主要政治類教材,把黨的路線、方針、政策貫穿到教學內容之中。無論是軍事隊還是政治隊,馬克思列寧主義基礎理論課程都是政治教育的基本內容,且所占比例很高。以1941年抗大第四分校的課程設置為例,在所列的14門課程中,政治常識、社會科學概論、中國革命問題、哲學、軍隊政治工作等政治文化課程共有11門,其余3門為步兵戰(zhàn)術、游擊戰(zhàn)術、兵團戰(zhàn)略戰(zhàn)術指導等軍事課程(1)參見豫皖蘇魯邊區(qū)黨史辦公室,安徽省檔案館編《淮北抗日根據地史料選輯》第7輯,1985年發(fā)行,第48頁。。1937年5月下旬,國民黨中央考察團來抗大考察后,由衷地感嘆:雖然蘇區(qū)教育緊張,“但政治教育遠勝于軍事教育”[10]27。

“變”的一方面,是抗大的政治文化教育,會根據每一期學員構成的不同及戰(zhàn)爭形勢的變化制定相應的方式方法。例如,第一期第一、第二科設有哲學、政治經濟學、馬克思列寧主義、戰(zhàn)略學等。第三科學員大都是工農出身、文化水平較低的班、排等基層干部和紅軍老戰(zhàn)士,為此,毛澤東給林彪寫信指出:“三科的文化教育(識字、作文、看書報等能力的養(yǎng)成),是整個教育計劃中最重要最根本的部分之一。”[11]574根據毛澤東的指示,抗大第三科的教學計劃當即得以修改。毛澤東還親任學校教育委員會主席,密切關注思想政治理論課建設,多次到抗大講哲學課和作形勢報告。1937年4月至8月,毛澤東為了給抗大學員較為系統(tǒng)地講授馬克思主義哲學,專門撰寫了《辯證法唯物論(講授提綱)》,授課時長達110多個小時。在上哲學課時,他始終堅持理論聯系實際,不僅將馬列主義基本原理同中國革命實際相結合,把革命斗爭實踐中產生的最新的理論成果及時地充實到教學內容中,而且用實際生活中豐富多彩的事例來論證自己的觀點,要求大家“對于馬克思主義的理論,要能夠精通它、應用它,精通的目的全在于應用”[8]815。

整風運動期間,抗大總學委會要求所有學員精讀《共產黨宣言》《改造我們的學習》《整頓黨的作風》《反對黨八股》《論共產黨員的修養(yǎng)》《怎樣做一個共產黨員》等整風文獻。在精讀與自查的過程中,學員們克服了教條主義、經驗主義等主觀主義錯誤,實現了深刻的無產階級思想革命。這些良好做法,成功地“把知識青年訓練成為無產階級的戰(zhàn)士”和“八路軍的干部”[7]539。新中國成立后,葉劍英對抗大的辦學實踐高度肯定,要求全軍辦學校都要以抗大為榜樣,辦抗大式的學校;他曾非常有感觸地說,抗大“解決了很多問題,最中心的問題,就是解決了軍事要服從政治的問題”[12]400。

(三)狠抓生產勞動,密切師生與人民群眾的思想感情

在全面抗戰(zhàn)爆發(fā)之初,為滿足大批知識青年來抗大學習生活的需求,學校組織了1 000多名教職學員肩扛镢頭鐵鍬,在群眾的指導下,兩個星期突擊建成了175孔窯洞。斯諾、馬海德、史沫特萊等國際友人參觀抗大后,欽佩地贊譽這里是名副其實的“窯洞大學”。戰(zhàn)爭到了相持階段后,由于日本帝國主義侵略者的殘酷掃蕩和國民黨頑固派實施的封鎖包圍,陜甘寧邊區(qū)和其他抗日根據地的財政情況和生活環(huán)境遭到嚴重的破壞,抗大的物資條件更加困難,教育經費的支出與戰(zhàn)爭的巨大消耗始終存在著激烈的矛盾。因此,抗大實行了教學教育結合實際生產生活勞動的方針。

1939年3月,抗大生產委員會發(fā)出《抗大生產運動計劃》,介紹了抗大承擔延安生產總會任務計劃的具體任務量,并規(guī)定了教職學員工作人員的個人生產量。羅瑞卿要求把勞動生產要“提高到政治原則上去”[13]6?！耙幻鎸W習,一面生產,克服困難,敵人喪膽”成為抗大校園里響亮、光榮的口號。1943年和1944年,抗大總校廣大教職員工和學員響應黨中央“自己動手建立革命家務”和“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號召,先后兩度開展大生產運動,堅持半天生產運動,半天學習,努力使生產勞動與學習兩不耽誤。據統(tǒng)計,全校在10個月生產勞動中共創(chuàng)造了4.76多億元的財富,從而解決了抗大的經濟困難,提高了抗大廣大教職學員的勞動觀念,密切了上下級關系和軍民關系。1943年5月,即將去隴東開荒的抗大第七分校第二大隊的學員們肩負著中央和總校的期望,拿起镢頭、槍桿子和筆桿子,開荒種地、建設校舍,練兵練武、保衛(wèi)邊區(qū),學習文化、武裝頭腦。經過一個夏天的艱苦勞動,把荒無人煙的隴東合水縣豹子川改造成了學員們學習、生產、練兵的好地方。

抗大根據時代要求組織與狠抓勞動生產運動的舉措,一方面提升了學員的文化素養(yǎng)、堅定了革命到底的信念；另一方面解決了辦學的物質困難、培養(yǎng)了學員的勞動本領和艱苦奮斗的作風,密切了學員和群眾的思想感情,許多學員的價值觀、英雄觀在實際勞動中發(fā)生了根本變化,他們不再以穿“洋布衣服”為美,不再以“打綁腿”“扛鋤頭”為丑,而是熱情呼喊著:“黑黑臉,不怕風;力氣足,寬寬胸;胸寬臉黑真英雄?！盵13]173了解這一情況后,毛澤東高興地說,不要小看抗大組織的挖窯洞等勞動生產教育,“這是挖開知識分子同工農隔開的一堵墻啊”[14]291-292!邊區(qū)軍民無不稱贊,抗大師生“文武配合，知識與勞動結合起來，可算是天下第一”[6]537。

(四)嚴肅法紀法規(guī),營造良好的政治生態(tài)

校訓是一個學校風尚的集中表現。毛澤東親自為抗大制定了“團結、緊張、嚴肅、活潑”的校訓。以這一校訓為指針,抗大在加強軍事教育、政治教育的同時,嚴肅政治紀律、軍事紀律和生活紀律,特別注重良好作風的養(yǎng)成。對于違反規(guī)定、觸犯法律者,不管資歷多深、貢獻多大,決不姑息遷就,一律從嚴查處。1937年10月對黃克功事件的嚴肅處理,鮮明地體現了這一點。黃克功案發(fā)生后,延安的黨政軍機關反映強烈,尤其是抗大女學員非常氣憤,要求嚴肅革命紀綱。但同時,也有一些人認為應該給黃克功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一時間出現了寬大處理與處以極刑兩種對立的意見。在抗大研究該案的會議上,平日較為器重黃克功的羅瑞卿表示,自恃有功是黃克功膽敢槍殺革命同志的原因之一,“任何人都要服從法律,什么功勞、地位、才干都不能阻擋依法制裁”[14]317。羅瑞卿把抗大組織的意見和教工學員的反映如實向黨中央和毛澤東報告。毛澤東嚴厲指出,黃克功不同于普通人,如為赦免,便無以教育黨、紅軍、革命者和普通群眾,根據黨與紅軍的紀律,要處以極刑,并要求全黨全軍和全體革命分子“都要以黃克功為前車之戒”[5]39。

黃克功事件的發(fā)生暴露了抗大思想政治工作制度化建設薄弱的問題。為進一步提振師生們的思想和作風,兩個月后,抗大頒布了《政治工作暫行條例》(以下簡稱“《條例》”)這一指導學校開展思想政治工作的綱領性文件?！稐l例》包括《政治部工作暫行條例》《總支委工作暫行條例》《大隊政治協(xié)理員工作暫行條例》等,主要在三個方面起到了提綱挈領、建章立制的作用:一是規(guī)定了學校開展思想政治工作的職能機關為政治部,主體為各級黨組織和政工干部、職員教員。二是明確了學校開展思想政治工作的對象不僅是廣大學員,還有各級干部、職員教員;尤其要以嚴格規(guī)范黨員、干部和職員教員的思想、行為、作風為抓手,為學員樹立榜樣與模范。三是制訂了學校開展思想政治工作的各種途徑,既要求各部定期開展學習會、討論會等“規(guī)定動作”,也鼓勵各部根據師生的特點、專長探索為大家喜聞樂見的“新配方”。《條例》是抗大創(chuàng)辦以來正式頒布的第一個系統(tǒng)、全面的專管思想政治工作的法規(guī)性文件?！稐l例》的制定與施行,使抗大有了開展思想政治工作、建設政工隊伍的制度法規(guī)依據,強化了學校的政治紀律教育、組織紀律教育和生活紀律教育。

堅持黨的領導、強化政治文化教育、狠抓生產勞動、嚴肅法紀法規(guī)等,是抗大堅持目標和問題導向,立足實際、因時而進開展育人工作的成功之匙。它們相互協(xié)調、相互配合,形成了一套“組合拳”,將抗大打造成為一塊鋒利尖銳的“磨刀石”,“把那些小資產階級意識——感情沖動、粗暴浮躁、沒有耐心等磨個精光,把自己變成一把雪亮的利刃,去打倒日本,去創(chuàng)造新社會”[11]644。

三、以史為鑒、推進新時代高?！叭恕鄙钊腴_展

“為政之要,惟在得人?！薄稕Q議》指出:“黨和人民事業(yè)發(fā)展需要一代代中國共產黨人接續(xù)奮斗,必須抓好后繼有人這個根本大計?！盵1]74“后繼有人”,深刻體現了培養(yǎng)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的極端重要性,深刻體現了堅持立德樹人、做好思想政治工作,不斷推進“三全育人”的重要性?？勾笤诟锩鼞?zhàn)爭年代的崢嶸歲月中凝練的經驗是黨和國家的寶貴財富。在推進新時代高校立德樹人工作不斷邁上新臺階的今天,雖然我們面臨的世情、國情、黨情相較于抗日烽火的年代發(fā)生了深刻變化,但斗爭形勢的發(fā)展要求培養(yǎng)千百萬德才兼?zhèn)涞暮细袢瞬胚@個需求,不僅完全一致,而且更加迫切。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我們要用歷史映照現實、遠觀未來……從而在新的征程上更加堅定、更加自覺地牢記初心使命、開創(chuàng)美好未來。”[15]10因此,我們需要從抗大辦學經驗中汲取營養(yǎng),從歷史與現實結合的高度貫徹習近平總書記關于高校思想政治工作的重要論述和黨的十九屆六中全會精神,深化理性認識、謀劃戰(zhàn)略路徑,讓“抗大力量”和“抗大經驗”在“構建德智體美勞全面培養(yǎng)的教育體系”[16]351方面發(fā)揮好“營養(yǎng)劑”和“助推器”的作用,深化全員育人、全程育人、全方位育人改革,落實立德樹人根本任務。

(一)堅持“堅定正確的政治方向”,強化與鞏固黨的全面領導是根本前提

政治方向是中國共產黨在一定時期內所規(guī)定的根本任務方向、所肩負的根本使命擔當,是校正黨的教育方針的根本政治準繩,是黨領導的教育事業(yè)的根本前進方向。延安時期,以毛澤東為代表的共產黨人,將堅定正確的政治方向作為以抗大為代表的各類學校開門辦學、開展育人工作的根本前提和首要教育方針。1938年4月,毛澤東在抗大的講演中,將“學一個正確的政治方向”[5]116作為抗大學員首先要堅持、學會、學懂、學通的重要內容。這個“正確的政治方向”,就是“要打日本、怎樣打日本、為什么日本帝國主義一定能打倒”[5]116的方向,就是堅持“共產黨領導抗大”的方向,就是“堅決聽從中共中央、中央軍委指揮”的方向。堅守這個方向,是抗大將自己的命運與民族獨立和人民解放偉大事業(yè)緊密相連的生動寫照,也是抗大之所以能“越抗越大”的根本原因。

堅定正確的政治方向,不僅是抗大精神的首要方面,也是延安精神的首要內容與靈魂。習近平總書記強調,必須確保黨的教育事業(yè)“始終沿著正確政治方向發(fā)展”[17]537。堅定正確的政治方向,加強與鞏固黨的全面領導是穩(wěn)步推進高校立德樹人工作的前提條件、政治保障和關鍵一步,如果在方向問題上出現偏離,就會犯顛覆性錯誤?！稕Q議》指出,面對一段時間高校黨的領導弱化問題,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從正本清源入手,就一系列根本問題闡明原則立場,廓清了理論是非、校正了工作導向,高校黨的領導向上向好態(tài)勢不斷發(fā)展。但是,一些高校仍存在黨的領導寬松軟,基層組織軟弱渙散等問題。這要求我們必須從抗大辦學經驗中汲取營養(yǎng):第一,必須正確認識黨的教育事業(yè)所處的新的歷史方位和發(fā)展階段,把高校思想政治工作擺在重要位置。要牢記“國之大者”,明確新時代高校思想政治工作的根本政治準繩為新時代的政治方向;要著力培養(yǎng)廣大師生堅定的政治立場和政治信念,發(fā)揮新時代政治方向的政治指南針作用,廓清思想迷霧、澄清模糊認識、肅清錯誤觀點、排除各種干擾,讓廣大師生從內心深處高度認同與篤定“中國共產黨為什么能,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為什么好,歸根到底是因為馬克思主義行”[15]13這一顛撲不破的真理。第二,必須堅持黨的全面領導?！包h的領導是全面的、系統(tǒng)的、整體的”[1]28,各級黨委要充分發(fā)揮黨的領導政治優(yōu)勢,負起把關定向、統(tǒng)籌指導、建強班子的責任,把高校思想政治工作納入黨建工作和意識形態(tài)工作責任制,確保高校成為堅持黨的領導的堅強陣地。牢牢掌握黨對各項工作的領導權尤其是思想政治工作主動權,始終確保高校正確的辦學方向,確保高校思想政治工作目標的確立要合乎黨和國家發(fā)展要求,符合時代發(fā)展需要,著力培養(yǎng)擔當民族復興大任的時代新人;使高校成為堅持黨的全面領導的堅強陣地、堅定正確政治方向的堅強陣地、培養(yǎng)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的堅強陣地。第三,加強各級黨組織建設。高校黨委要做到把方向、管大局、作決策、保落實,堅持和完善黨委領導下的校長負責制,強化黨委管黨治黨、辦學治校的主體責任;強化基層組織的戰(zhàn)斗堡壘作用,形成黨委統(tǒng)一領導、組織、宣傳、教育等部門齊抓共管、全社會協(xié)同配合的工作格局,把黨建和育人優(yōu)勢轉化為高校發(fā)展優(yōu)勢。

(二)造就“最革命最進步的職員教員”,強化與優(yōu)化思想政治工作隊伍建設是關鍵路徑

思想政治工作者的素質高低直接關系著立德樹人工作的成效。毛澤東指出,“選擇校長教員和規(guī)定教育方針”[3]177是以抗大為代表的學校要處理好的最重要的問題。抗戰(zhàn)時期,面對物質條件極端匱乏、職員教員奇缺的困難,抗大做出了許多探索:一是多方聘用、選調,擴充職員教員隊伍,形成了中共中央及各分局、根據地領導同志、校外著名學者、校內凡有能力授課的各級領導干部、專職教員、以知識青年學員為主的優(yōu)秀畢業(yè)學員協(xié)同配合的“五位一體”教員隊伍體系。二是政治、組織和生活上嚴格要求、尊重愛護、關心照顧職員教員,通過切實舉措鼓勵職員教員服從黨的安排,安心從教,高質量完成教學任務及思想政治工作。延安時期,黨尊重、關心職員教員是真誠的。1938年9月,抗大政治教育科科長楊蘭史因病不幸逝世。毛澤東親自出席了由朱德主持的追悼大會,并寫下“哀悼我們教育戰(zhàn)線上的勇士,楊蘭史同志永遠不死”[6]374的挽聯;黨從嚴治校、從嚴管理職員教員也是厲行的,黃克功案件的嚴肅處理就彰顯了黨保證職員教員純潔性先進性的決心。三是注重通過科學方法提高職員教員的業(yè)務能力?？勾髲囊婚_始就高度重視職員教員的能力培養(yǎng)與提升工作,成立了政治研究室專門進行教學規(guī)律與思想政治工作規(guī)律的探索研究工作,形成了“常態(tài)化教員訓練班、資深教員傳幫帶、教育準備會制度總結經驗”的特色做法,并以充分發(fā)揚民主與重視實踐教學保證這些特色做法的有效落實。經過不懈努力,抗大擁有了素質過硬的思想政治工作者隊伍,保證了思想政治教育的有效性。毛澤東高度評價抗大教師隊伍建設成就,強調抗大之所以全國聞名、世界聞名,之所以革命與進步,之所以能與昔日之黃埔競美并超越黃埔,至關重要的一條就在于“它的職員教員與課程是革命的進步的”[5]187。

培養(yǎng)人才,重在良師。習近平總書記強調,在高校所有財富和所有資源中,“教師和其他各類人才是最寶貴的財富”“優(yōu)秀教師和優(yōu)秀人才是最急需的資源”[16]161。正確的政治方向、政治路線確定后,干部就是決定因素。做好新時代高校思想政治工作,關鍵在隊伍建設,關鍵在建設一支高素質專業(yè)化的思想政治工作隊伍。當前,我國高校思想政治工作隊伍整體建設成效卓著,但仍存在“能干的引不進,干不好的出不去,拔尖的留不住”[16]163的消極現象。這要求我們必須從抗大辦學經驗中汲取營養(yǎng):第一,堅持以先進的理論武裝隊伍。思想政治工作隊伍是我們黨直接掌握的一支教師隊伍,是我們黨一支不可多得的理論力量。他們肩負著在高校傳播馬克思主義理論的特殊使命,首先自身必須要做到明道、信道,學懂弄通馬克思主義特別是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然后才能做到傳道,向學生宣傳真理、傳播真理。第二,堅持以堅強的黨性鍛造隊伍。“師者,人之模范也。”思想政治工作隊伍既是先進思想文化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引導者和組織者,也是參與者與踐行者。他們必須首先成為學高為師、身正為范的先鋒帶頭人,才能感召學生、引領學生。因此,必須把政治標準放在首位,嚴明隊伍紀律、強化使命擔當、加強黨性修養(yǎng),重視馬克思主義理論教育、無產階級道德教育以及理想信念教育，實施師德“一票否決”,讓忠誠老實、公道正派、實事求是、清正廉潔等作風成為思想政治工作者的鮮明品格。第三,堅持以系統(tǒng)的制度保障隊伍。思想政治工作具有的政治特殊性要求隊伍必須始終保證方向旗幟正確、人才源泉涌流,這就要通過“建章立制”保障思想政治工作隊伍的肌體健康發(fā)展。高校要以習近平總書記關于思想政治工作的重要論述為根本遵循,充分尊重思想政治工作隊伍具有教師和管理人員雙重身份的現實,健全教師資格和準入制度、教師政治理論學習制度、教師定期不定期培訓制度、教師評聘和考核機制、職務職級“雙線”晉升辦法和保障激勵機制等,推進隊伍專業(yè)化職業(yè)化建設,以“形成一支專職為主、專兼結合、數量充足、素質優(yōu)良的工作力量”[18]487。

(三)注重“針對學員特點制定教學方法”,強化與注重教育的針對性和實效性是有力抓手

早在紅軍大學還在籌備建立階段,毛澤東就根據干部層次、人群特點、教育需求明確了紅大的教育教學方法,他指出,“高級及上級科,指揮自動研究為主,講授為輔。普通科,政治,教授與討論結合;軍事,講授與演習結合”[11]542。在這一重要方法論的指導下,抗大在開展育人工作的實踐中逐步確立了“少而精”、理論聯系實際、教育與生產勞動相結合等教學特色,并根據學員特點創(chuàng)造了“啟發(fā)式”“研究式”“實驗式”等教學方法,生動體現了《決議》所指出的“準確識變、科學應變、主動求變”[1]69的開拓創(chuàng)新品格。

高校立德樹人關系高校培養(yǎng)什么樣的人、如何培養(yǎng)人以及為誰培養(yǎng)人這個根本問題,加強與鞏固工作方式方法創(chuàng)新有利于讓高校立德樹人工作強起來、活起來,是高校必須解決好的重要問題。習近平總書記強調,“要因事而化、因時而進、因勢而新”[16]277。當前,一些高校存在對立德樹人工作重視程度不夠、工作方式方法落后、思想政治工作與大學生實際需求脫節(jié)等現象。這要求我們必須從抗大辦學經驗中汲取營養(yǎng):第一,遵循教育規(guī)律,具體問題具體分析。思想產生的基礎是各種客觀存在和人們的社會實踐。因此,做好立德樹人工作不能只在一般意義上的思想層面打轉轉,而是要堅持具體問題具體分析的方法論,深入到思想背后的實踐、意識背后的存在,了解大學生各種思想認識的成因。第二,遵循大學生成長規(guī)律,針對學生實際設計科學高效、“對癥下藥”的思政教育教學制度。高校思想政治工作者應深入研究大學生群體特點,研究大學生成長規(guī)律,采取符合大學生實際需求、為其所喜聞樂見的方式來做好思想政治工作。要從辦好思政課、抓好課堂主渠道入手,按照大學生成長規(guī)律科學設置具體教學目標,抓好教學目標設計、課程設置、教材編寫、教學改革、教師培養(yǎng)、考核評價等環(huán)節(jié),因地制宜、因時制宜、因材施教,通過多種教學方法實現教學目標。第三,推動思想政治工作傳統(tǒng)優(yōu)勢同信息技術高度融合,充分利用線上教學傳播速度快、知識更新快、資源整合快的優(yōu)勢,引導創(chuàng)作、推出精品、提高質量、引領風尚,有效增強立德樹人工作的時代感和吸引力。

(四)弘揚“艱苦奮斗的工作作風”,強化與傳承良好學風校風培育是重要保障

艱苦奮斗是中華民族的優(yōu)良傳統(tǒng),是抗大艱苦創(chuàng)業(yè)、自強不息的精神動力和優(yōu)良作風。毛澤東認為,艱苦奮斗的工作作風,是得以打敗敵人的三樣武器之一,是抗大順利開展育人工作的作風保障。從初創(chuàng)時的缺校舍、缺設備、缺經費到后期創(chuàng)造出“今日之抗大”的輝煌業(yè)績,抗大師生靠的就是艱苦奮斗的精神,靠的就是向前邁進的信心。無論在抗大發(fā)展的哪個階段,無論是總校還是分校,廣大師生本著徹底抗日救國的決心,自己動手,爬山挖窯洞、小米飯充饑,籌募經費勤儉辦校、耕地生產建設家園;沒有筆,就在地上練習寫字、做習題;沒有燈,讀書時就用破碗、舊墨水瓶做油燈;沒有表,就用點香或火繩代替鐘表計算崗哨時間……師生們在克服學習、生活上的各種困難過程中孕育了艱苦奮斗、永不退縮的工作作風,在戰(zhàn)爭前線與革命浪潮中涵養(yǎng)了犧牲一切、勇往直前的崇高品質。“團結、緊張、嚴肅、活潑”的堅強斗志、“艱苦奮斗,英勇犧牲”的光榮傳統(tǒng),成為磨煉抗大師生革命意志的“礪石”,激勵了一批批學員成長為英勇的抗日骨干,并使他們受益終生。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一所高校的校風和學風,猶如陽光和空氣決定萬物生長一樣,直接影響著學生學習成長?！盵19]當前,部分高校校風建設存在不少薄弱環(huán)節(jié),學生的成長環(huán)境還受到不同程度的消極影響。這要求我們必須從抗大辦學經驗中汲取營養(yǎng):第一,提升高校治理能力水平營造良好學術氛圍,培育優(yōu)良學風。學校各級領導干部要把校風建設作為重要任務來抓,建立健全和完善教學管理制度、科研管理制度、行政管理制度、學生思想政治工作制度等;明確各部門的職責范圍,形成齊抓共管、密切配合、步調一致的局面。第二,加強勞動教育、培養(yǎng)學生的奮斗精神。要科學理解勞動教育的內涵,堅持實施與改進第二課堂制度和考核評價體系,要堅決防止形式主義、弄虛作假和走過場,不能在課上“聽”勞動、在課外“看”勞動、在網上“玩”勞動。必須組織學生實實在在、真真切切地勞動,以體力勞動、假期實踐、政府見習等活動為主,讓學生在勞動中接觸實際、在勞動中出力流汗、在勞動中磨煉意志。讓廣大學生在田野土地、工廠車間中強化責任擔當、錘煉堅強意志、勇于吃苦耐勞,熔鑄勞動精神、勞模精神。第三,以校園文化為載體,發(fā)揮文化引領作用。校園文化是一種特殊的社會文化體系和環(huán)境教育力量,是學校精神風尚的物質反映,對師生的人文素質的養(yǎng)成具有強烈的熏陶和滋補的功能。要重視發(fā)揮校園文化夯實大學生精神底蘊和意志品質的功效,通過黨史學習教育、校風標識塑造和愛校意識培養(yǎng)等多種途徑打造良好的學習氛圍,貫穿“理”“信”“德”“行”,弘揚黨的光榮傳統(tǒng)、賡續(xù)黨的紅色血脈,增強學生的志氣、骨氣、底氣,引導學生建立健全人格,教育學生把全部的青春、智慧與力量凝聚到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新征程中去,“不負時代,不負韶華,不負黨和人民的殷切期望”[15]21。

“國有賢良之士眾,則國家之治厚?！被赝钢揪葒墓廨x歷史,中國共產黨在全民族抗戰(zhàn)中能發(fā)揮中流砥柱作用、繼而帶領人民取得新民主主義革命的偉大勝利和建立新中國,離不開黨堅強有力的思想政治工作,離不開一批批從抗大等熔爐里走出來的信仰堅定、傳承光榮、彰顯本色、不負人民、奉獻青春的革命者;展望戮力強國的壯闊未來,應對百年未有之大變局、踏上實現第二個百年奮斗目標的新的趕考之路,依然離不開一代代“以黨的旗幟為旗幟、以黨的方向為方向、以黨的意志為意志”[1]74、立志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奮斗終身的有用人才。這要求我們全面貫徹黨的十九屆六中全會精神,認真總結和汲取歷史經驗,傳承好、發(fā)揚好我們黨開展育人工作的“常青之道”,把習近平總書記關于“高校立身之本在于立德樹人”[16]276的重要論述落到實處,健全全員育人、全過程育人、全方位育人的體制機制,為黨育人、為國育才,辦好人民滿意的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