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黃欣然(長沙市長郡梅溪湖中學C2112 班) 指導老師/鄧德蘭 劉紅紅
郭沫若曾評價蒲松齡的《聊齋志異》:“寫鬼寫妖高人一籌,刺貪刺虐入木三分。”在《聊齋志異》中,妖魔鬼怪、奇人異士層出不窮,發(fā)生了許多有趣的故事。從本期開始,我們推出“聊齋新編”系列,看看同學們如何改寫《聊齋志異》中的奇人奇事。
村中來一女子,年二十有四五,攜一藥囊,售其醫(yī)。有問病者,女不能自為方,俟暮夜問諸神?!读凝S志異·口技》
她放下鏡子,不忍再對鏡自照。那曾經背著藥箱四處奔波、口技驚絕的姑娘早已被時間的潮水淹沒,只留下一個身形佝僂、滿面皺紋的老媼。
壺中的水開始沸騰,草藥的味道彌漫開來。破敗的屋里,除了草藥值幾個銅板,再沒有值錢的東西了。九仙草煎好了,門外的風鈴清脆作響。
如今,教她醫(yī)術的師父早已不在。師父長眠的這片森林里,長著許多珍貴的草藥,她能叫上名的卻沒有幾樣。
從前,師父讓她背醫(yī)書,她卻偷跑出去聽曲兒。茶館里什么樣的人都有,發(fā)出各色聲響。她對這熱鬧上癮。即便被師父揪著小辮回去了,她還在路上一點點回味著那喧囂。她模仿那些聲音,無師自通。漸漸地,口技練得出神入化,至于醫(yī)術,她連最簡單的五加皮和香加皮都分不清。
她根本就不是個稱職的醫(yī)者,卻仗著自己精湛的口技,故弄玄虛、糊弄病人。所謂的“九仙草”,不過是她隨意編造的藥方,里面放的就是些黃芪、白術,雖不能治病,吃了也無妨。也罷,不然怎么會有那場“神仙會”呢?不見其人只聞其聲的神仙“九姑”,成了她斂財和博取名聲的工具。
她的“神仙會”傳得沸沸揚揚,一家酒樓老板聽說后也想讓她替自己的酒樓請神仙,當場承諾“一位神仙一根金條”。她聽了只覺得好笑——信這玄乎神仙的人倒挺多!但畢竟是金條,她眼珠子滴溜一轉,只道:“這神仙可不輕易見人?!蹦抢习鍧M臉堆笑:“不用露面,不用露面,有聲就行……”
此后,口技表演讓她堆金積玉。她用這錢為自己買來了世俗的樂趣——她與文人斗茶,隨紈绔子弟聽曲兒,和名醫(yī)論藥,好不快活灑脫。師父死后,她又用這錢為師父買了上等的棺材和墓碑。
后來她年歲漸長,口技日漸力不從心,錢財也已揮霍光了……恍惚時,她總想起師父的話:“行醫(yī)者,要有醫(yī)德,醫(yī)人不是為了錢物和名聲?!笨上ё约哼@些年在追求金錢和名聲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早已忘了師父的教誨。
想到這,她顫顫巍巍地將盛了湯藥的碗放在桌上。如今,她煢煢孑立,只有草藥相伴,看著破舊的藥箱,只覺心里有個疙瘩。
該去看看師父了。她捧起這碗九仙草,拄著拐杖,緩緩走向那片密林。師父的墓碑越來越近,她的呼吸越發(fā)急促,那小心翼翼捧著湯藥的手已被汗?jié)?。她在師父的墳前跪下,將九仙草放在碑前。有個聲音在她耳邊輕聲問道:“你后悔了嗎?”
一張嘴演繹萬千聲音
文/劉紅紅(長沙市長郡梅溪湖中學教師)
口技是一種民間藝術形式,表演者用嘴發(fā)聲來描摹聲音、演繹故事,將人帶入特定的情景之中。蒲松齡的《口技》是小說的寫法,有懸念,有場景,有一個顛覆性的結局。最重要的是,本文不僅描寫了一場精彩的口技表演,也講述了一場涉及世態(tài)人情的騙局。
無獨有偶。課本中收錄的林嗣環(huán)的《口技》一文,也記載了當時口技藝人的一次表演過程,同樣令人拍案叫絕。同學們可以對比閱讀兩篇文章,體會口技藝人的精妙本領。
巧用倒敘使故事有起伏
文/鄧德蘭(長沙市長郡梅溪湖中學教師)
本文采用倒敘的方式,先寫賣藥女子年老時的孤獨與落魄,再轉入賣藥女子年輕時因口技致富后的快意與奢靡。文中雖無過多的情感渲染,但兩相對比之下,一種“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悲哀流露其間,使文章平波起瀾,起伏有致。
其次,本文以“九仙草”為線索貫穿全文,使文章前呼后應,結構完整。這樣既解釋了人物晚年落魄的原因,也使結尾處人物的悔過顯得自然而真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