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产日韩欧美一区二区三区三州_亚洲少妇熟女av_久久久久亚洲av国产精品_波多野结衣网站一区二区_亚洲欧美色片在线91_国产亚洲精品精品国产优播av_日本一区二区三区波多野结衣 _久久国产av不卡

?

“兩焦母”之悲歌
——以袁昌英《孔雀東南飛》和曹禺《原野》為例

2022-11-12 21:13何宇倩
戲劇之家 2022年15期
關(guān)鍵詞:仇虎焦母孔雀東南飛

何宇倩

(中國戲曲學院 北京 100073)

《孔雀東南飛》中有一位逼得兒子與兒媳雙雙赴死、專斷蠻橫的焦母,《原野》中同樣有著一位瞎了眼睛卻能“直勾勾盯著人”的焦母。袁昌英與曹禺將同為寡母的二人塑造得有血有肉、豐滿立體。這兩位“焦母”身上,一方面,呈現(xiàn)出寡母身上共有的可憐可嘆之處;另一方面,透過劇作家不同風格的筆觸,我們捕捉到了“母愛”非比尋常的狀態(tài)。對兩位“焦母”形象的異同分析,也給予我們一定的創(chuàng)作啟發(fā)。

一、相同點——父權(quán)的替代與畸形的母愛

在塑造“焦母”這一人物形象時,袁昌英與曹禺都賦予了焦母相似的家庭困境,且在人物內(nèi)心情緒展露方面,也采用了相似的舞臺呈現(xiàn)手法,從而進一步促進兩位焦母形象的復雜多面化。

不難看出,兩位“焦母”的婚姻經(jīng)歷十分相似?!犊兹笘|南飛》中的焦母年輕守寡,獨自一人將一雙兒女撫養(yǎng)長大?!对啊分薪归愅跞ナ篮螅彩怯山鼓敢蝗嗽趧邮幧鐣胁俪旨抑写笮∈乱?。同樣的,自己的兒子娶了令自己不滿意的媳婦后,焦母內(nèi)心世界變化尤為復雜,多種情緒幾欲噴發(fā)。兩位女性失去丈夫,長期守寡,生活孤獨,將兒子作為自己唯一的精神寄托。

首先,身為母親,二人對自己的兒子都有著極強的保護欲、控制欲、占有欲。

《孔雀東南飛》中的焦母將焦仲卿照顧得無微不至,第一幕開場她便說:“自從你爸爸去世,我又沒別的事好做,我的全心全力都用在你的身上,一天到晚就只顧著你,你的頭發(fā)自小就是用一種百草精的香料潤澤出來的?!痹趦鹤由r,她盡心盡力,日日按時端湯藥,總是因為兒子的病“面色蒼白,容顏慘淡,眉宇間展現(xiàn)出一種憂慮情形?!倍斃牙褋頃r,她感嘆焦仲卿精神不錯,焦母也隨之心花怒放,話匣子打開,與姥姥傾心交談。隨著焦仲卿與劉蘭芝婚事將近,她的愛走向了極端,走向了占有,走向了畸形,以至于誰來奪她“獨一無二的寶貝,都要和他拼命?!憋@然,要娶回家“沖喜”的新媳婦劉蘭芝便是要與她爭奪兒子的“外人”。

《原野》中的焦母將兒子焦大星視作私有物品,焦母不滿金子與焦大星結(jié)婚后的所作所為,在和金子的交談中她提出:“我老了,沒家沒業(yè)的,兒子是我的家私,現(xiàn)在都歸了你了?!倍斀勾笮窍胍澜鹱又幸獾那槔删烤故钦l時,焦母企圖隱瞞:“孩子,你是一根細草,你簡直經(jīng)不得風霜?!鄙踔脸鸹⒁舱f:“他媽看他是個奶孩子,他爸當他是個姑娘。”由此可見,焦母對焦大星盡力呵護,以至于她不愿說出金子與仇虎的關(guān)系,更企圖將焦閻王對仇虎一家的迫害永遠爛在心里,從而維護家庭的平靜,守護兒子的幸福,永遠將焦大星留在自己身邊。她對兒媳金子的百般咒罵與羞辱,不斷重復著的“狐貍精”“活妖精”“賤貨”等字眼都證實焦母心底對焦大星全面把控的欲望。焦大星與金子表現(xiàn)得越親密,焦母越是恨之入骨,甚至要用她那瞎掉的眼睛,“監(jiān)視”焦大星的一舉一動。凡此種種,足以窺見焦母在兒子成家后的失落、酸楚、扭曲,以至于她對金子的殘害、對焦大星的掌控、對仇虎的憎惡變本加厲。

再者,袁昌英與曹禺都借助象征意味的場面營造情緒化的情境,外化出兩位“焦母”復雜的心理狀態(tài)與多樣的情緒變化。

《孔雀東南飛》中焦母將劉蘭芝趕出家門時,“傳出一種凄涼痛楚的箜篌聲”,仿佛是焦仲卿跑出家門尋找蘭芝后焦母心碎的聲音,這如“將死的鹿鳴”“夜鶯的泣血”之聲,何嘗不是一位寡母攔兒無果,怒氣沖天的憤懣?何嘗不是寡母心中母愛之弦崩斷前夕的凄厲之聲?何嘗不是寡母強烈占有欲望迸發(fā)出來的瞋目哀號?

仲卿與蘭芝雙雙赴死后的凄清黑夜預示著焦母惴惴不安的內(nèi)心,她跑到丈夫的墳前哭訴。待她知曉兒子已離去的事實,“一陣狂風,風聲的悲慘好像是敗兵的哀號”,空曠的墳地中的“嗚嗚聲”是風聲呼嘯,更是焦母心底的呼號。焦母在“自我”與“超我”之間徹底失衡,兒子的死訊直接壓垮了焦母,毀掉了她最后一絲幻想,她的精神大廈已然坍塌。

《原野》中舞臺意象化場面安排得更多,象征意味更加濃厚。例如:在焦母準備將仇虎回來的消息報告給偵緝隊時,焦家人都進屋睡了,只留下焦母一人在舞臺上輕撫著小黑子。此時“屋里更暗了,神前的燈放射昏慘慘的暗光?!苯鼓敢蝗俗诤谟袄铮瑵u暗的“燭光”正是焦母不安的內(nèi)心縮影。外面“有低低唱著的‘布谷’”和“遼遠的電線”。“布谷鳥”與“電線”在黑夜里發(fā)出的聲響,正是焦母情緒的外化。焦母的惴惴不安伴隨著早日了結(jié)仇虎的渴望。正如她總是陰沉著臉向常五提及:“趕快除了我心上這一塊禍害。”這個封閉而又陰森的“老屋”始終籠罩著壓抑的氣氛,鑄成了一幢無形的房屋,枷鎖般束縛著老屋中的每一個人,焦母則成為老屋中被禁錮異化后的掌權(quán)者。

綜上所述,在善惡交織的情緒狀態(tài)下,兩位焦母性格中的“可悲”自然地流露出來。她們既是親手摧毀兒子的劊子手,又是心埋愁苦的可憐人;既是大家庭中占據(jù)高位的主導者,又是“夫死從子”寄托精神的被掌控者;既是一場家庭悲劇的始作俑者,又是悲哀年代的苦難承受者。

二、不同點——編劇視角與矛盾構(gòu)建

雖然都是對寡母形象的刻畫,袁昌英和曹禺的創(chuàng)作視角與矛盾切入點卻不同。

袁昌英運用留學時期所學習的心理學知識,在《孔雀東南飛》中滲透進她細膩的女性意識與獨特的女性理解力。

例如,在焦仲卿、劉蘭芝與焦母三人相處的日子里,埋藏在焦母性格深處的“惡”便與她的“善”一同作用在她的一舉一動里,她展開了一場與自己的心靈交鋒:在使喚劉蘭芝“煮面”時,她一邊在內(nèi)心不斷告誡自己要忍耐,另一方面又對劉蘭芝的“笨手笨腳”嗤之以鼻。“做鞋”時,她本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堅持要為兒子親手縫制一針一線。小姑子好心勸告母親,年紀大了,要照顧眼睛,不要總縫針線,并說:“嫂嫂來了,哥哥還怕沒鞋穿嗎?”一句勸告之言卻成了直擊她內(nèi)心深處最恐懼部分的利劍,她不得不直面曾極力逃避的現(xiàn)實——兒子已經(jīng)長大,不再需要她。最終,焦母怒不可遏,驅(qū)逐劉蘭芝。她以為這樣做,就可以永遠守護自己的兒子,殊不知,兒子的死為她畸形的愛買了單。

她最終“面如死灰”地跑到丈夫墳前哭泣,試圖排遣她多年來一個人獨守空房、含辛茹苦的委屈,她一邊動情地講述自己為兒子付出時的心甘情愿,一邊痛抒——“上天不公無人在乎自己”的苦楚;她既聽從了姥姥“饒了她!父母之量應該大如天地,寬如四?!钡膭窀妫职l(fā)出“橫豎到頭來都是一抔黃土,一不做二不休”的控訴。

袁昌英將視點轉(zhuǎn)向“焦母”難以自抑的掙扎,重點剖析了焦母在聊以自慰與悵然若失的情緒中不斷徘徊的內(nèi)心,將一位積怨已久的母親心中的矛盾揭示出來。然而,不論焦仲卿所娶之妻是何人,終不會讓焦母滿意。因為,對寡母而言,接受新媳婦的過程恰恰是自我內(nèi)心博弈的過程,這對于早已將一切情感依附在兒子身上的寡母來說,注定是痛苦無果的。焦母終究會成為綱常壓制下變態(tài)的劊子手,成為自己刀下的“鬼”。不難看出,袁劇的沖突關(guān)系,更傾向于對女性內(nèi)心精神世界矛盾的構(gòu)建。

曹禺則不同。在涉及《原野》中焦母的困境時,曹禺更側(cè)重于從外圍角度探尋焦母悲劇命運的原由,進而揭示出焦母身上的多面屬性,從而發(fā)掘人物在時代浪潮下的悲劇性。

其一,焦母作為代替焦閻王的第二位“掌權(quán)者”,像焦閻王一般兇殘。焦閻王走后,她頂替著焦閻王的多重身份:地主、連長、焦家之主;正因為這樣的角色替代,可以看出焦母所牽涉的多方矛盾關(guān)系——作為地主與農(nóng)民仇虎一家人的恩怨瓜葛;作為官職人員與常五、偵緝隊的周旋;作為母親對兒媳的迫害與兒子的占有等,其牽涉的沖突之廣泛可見一斑。正是由于這多重的身份與糾葛,進一步豐富了焦母身上的悲劇屬性。

其二,同樣是刻畫情感錯位、角色代替的寡母,曹禺筆下的焦母早年喪偶,在軍閥混戰(zhàn)的動蕩年代支撐起整個焦家,久而久之對兒子的這份感情逐漸特殊化。同時,焦母對外來的“入侵者”是格外敏感的,而《原野》中曹禺所創(chuàng)作的有著原始活力與野性力量的兩個“叛逆者”——金子與仇虎,恰恰是焦母生命中的“闖入者”。焦母自身的生理缺陷讓她的其他感官甚至心理都變得格外敏感,她時時刻刻擔心著別人對自家的算計,因此,外界的關(guān)聯(lián)與闖入者的蠻橫讓焦母時刻充滿著危機意識。這就不難理解為何焦母對金子的恨意,已經(jīng)需要借助“巫蠱之術(shù)”泄憤,為何她對仇虎的歸來惶恐不安,用盡“威逼利誘”的各種手段也要置仇虎于死地。

綜上所述,從人物矛盾切入的層面來看,袁昌英的《孔雀東南飛》更多依靠微觀視角來反映焦母細膩的內(nèi)心情緒。而曹禺則通過宏觀把控,構(gòu)建出焦母在時代背景下與多方的情仇關(guān)系。

三、創(chuàng)作啟示——可取之處

袁昌英與曹禺都沒有單純地將“焦母”塑造成一個符號化的封建代表。盡管劇本中有著對時代信息的必要交代與對時代新思想的必要反映,但兩位作家都沒有因此“忘了人物”,更沒有讓人物純粹依附時代精神發(fā)聲。

在五四精神的影響下,《孔雀東南飛》折射出的女性意識在這一時期有不可被忽視的啟蒙作用。然而,袁昌英對《孔雀東南飛》的改編并沒有將這一場家庭悲劇純粹歸結(jié)為“守節(jié)觀念”的迫害,而是通過在留學時期所接觸的弗洛伊德理論,將筆觸刺探進焦母真實的內(nèi)心活動與情緒狀態(tài)中,借助焦母在“本我”“自我”“超我”三個性格層面逐漸失去平衡的動態(tài)過程,復現(xiàn)了一位寡母對于兒子的畸戀心理,傾向于剖析人性層面不可控制的畸形占有欲望。曹禺對焦母的塑造亦是如此。曹禺雖通過構(gòu)建宏觀外部世界來塑造焦母,但是并沒有忽視焦母在動亂時代生存狀態(tài)下的心理需要。在《原野》中,我們既能感受到焦母代替父權(quán)而存在的威嚴,也能看到焦母在“反復仇”這一過程中對兒子焦大星“家私”般的保護欲。一方面,曹禺對于動蕩時代的黑暗面盡數(shù)揭露,另一方面,他也沒有忽視焦母作為一位寡母的心靈困境。

在創(chuàng)作時,作者不能完全脫離時代刻畫典型人物,但是典型人物的塑造也不應僅僅依附特定環(huán)境。在當今時代下,回顧這兩位“焦母”,我們依舊可以理解兩位“焦母”人性中自私的陰暗面以及與自身的博弈歷程,依舊可以分析寡母畸形內(nèi)心世界背后的深刻原因,而并沒有離創(chuàng)作時代越遠人物越單薄的感受。因為在兩位作家所傳遞的悲劇精神中,這不僅僅是封建時代的悲劇,更是一曲可憐可嘆的母愛悲歌。正如曹禺讀尤金·奧尼爾的家庭悲劇時說,“更能夠理解那些在精神苦難的深淵中苦苦掙扎的魂靈,在心靈上與他們相通相近,在情感上與他們同喜同悲。”

在袁昌英《孔雀東南飛》與曹禺《原野》創(chuàng)作的年代,話劇尚處于“發(fā)現(xiàn)人”“肯定人”“贊美人”的階段,但是筆者認為,這兩位作家在開掘人物內(nèi)心、關(guān)注內(nèi)在困境方面,是走在同時代或同類型話劇前面的。關(guān)注人的內(nèi)心困境,復歸人物本體、向內(nèi)自省的創(chuàng)作趨勢在二十世紀八十年代才蔚然成風,例如《狗兒爺涅槃》《灑滿月光的荒原》等一大批挖掘人物內(nèi)心復雜性的劇本在這一時期如雨后春筍般出現(xiàn)。而在二十世紀二三十年代,袁昌英與曹禺就已經(jīng)試圖將關(guān)注點投入寡母這一群體中,著力刻畫人性的沉淪與掙扎,這點是十分可貴的。

從歷史發(fā)展的角度看,時代的步伐始終向前邁進,但文藝作品中不乏深入人心的形象留存。作品的思想性幾乎難以完全脫離時代,并且或多或少會受到劇作家個人情感因素的影響。但是,作品中的人物塑造是否可以更加立體化、擺脫臉譜化?是否可以具有相關(guān)群體的普世價值?是否可以進一步把握人類共性?或許,我們可以從兩位“焦母”身上得到啟發(fā)。

注釋:

①②③中國話劇藝術(shù)研究會,中國話劇百年劇作選第3 卷(20 世紀30 年代[Ⅱ]),中國對外翻譯出版公司,2007 年版,第57 頁,第68 頁,第40 頁。

④⑤⑥⑦中國話劇藝術(shù)研究會,中國話劇百年劇作選第1 卷(1907—1929),中國對外翻譯出版公司,2007 年版,第283 頁,第293 頁,第292 頁,第284 頁。

猜你喜歡
仇虎焦母孔雀東南飛
《原野》:仇恨與自由
精神分析學視域下曹禺《原野》中仇虎心理演變
《孔雀東南飛》女德教化主題探析
蘭芝被遣只因焦母戀子
沈陽求職競爭指數(shù)高 東北繼續(xù)孔雀東南飛
基于“極愛”與“極恨”視角下的《原野》評述
豬八戒與《孔雀東南飛》
翻飛在性格的掌中
焦母是可以理解的
孔雀東南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