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通訊員 默山
上小學的時候,除了課本和一套12 本的《中小學生必讀課外書》以外,我基本沒有別的書可讀。
剛拿到這套《中小學生必讀課外書》,我就用了一個學期的零花錢買了書皮包上。里面的《魯濱遜漂流記》《愛的教育》《鋼鐵是怎樣煉成的》等經(jīng)典故事,反反復復被我看了很多遍,直到對故事細節(jié)描述倒背如流,連《魯濱遜漂流記》里的日記時間都記得清清楚楚?,F(xiàn)在想想記住這些日記時間毫無用處。
因為長期處于“閱讀饑餓”狀態(tài),上初中后,我開始上別人家的廁所“偷”書讀。
那時農村愛看書的人不多,書的主要功能等同于廁紙。我每次到別人家都喜歡去廁所,一旦發(fā)現(xiàn)廁所里有別人當作廁紙用的書,就會悄悄帶走。這些書基本上都缺少頁碼,導致我的很多故事有頭沒尾,或是有尾沒頭,所以我特別討厭那種不從頭到尾撕書的人。
終于,我的行為被發(fā)現(xiàn),并且得了個“廁神”的綽號。好長一段時間到別人家,別人都取笑我說“我們家?guī)鶝]有書”。但是我完全沒有感到羞愧,而是改變了“策略”。從那以后我不再帶走那些書,而是直接蹲在廁所里看,并且努力讓自己看的速度比別人撕的速度快一些。我伯伯以前喜歡跳著頁碼撕,知道我喜歡在廁所看書后,他學會了挨著頁碼撕。
不過,即使如此,也很難第一時間看到書的封面,看不到封面也就不知道書名。回想起來,我只記得看過哪些故事,并不知道故事出自哪本書。
再后來,叔叔伯伯們從外面淘書回來,在撕成小長方塊做成卷煙紙之前都會拿來問我要不要先看一遍。他們說,書上的字在他們看來一文不值,但是在我這里則“價值連城”。他們要的是紙,而我要的是字,所以可以先把字給我,他們再用紙卷煙,兩不耽誤。
除了看書,我還愛聽故事。我們村里面有幾個“話癆”村民,他們特別喜歡給我講故事。因為我從不會中途打斷他們。但是我跟他們有個約定,一個故事最多只能講3 遍,主要是一個故事聽上3 遍我差不多就能記下來了。
一個好的傾聽者是對講述者的莫大鼓勵。一開始他們講給我聽的都是肚子里的“存貨”,到后來還會刻意到村外面聽故事來轉述給我聽。即使明顯有一些故事是他們現(xiàn)編的,錯漏百出,邏輯也不通,我也從不拆穿。在我看來,聽故事和我自己看書是一回事,而且還不需要我盯著書看,就算躺在草地上,或是趴在火炕上都能聽。
慢慢地我也開始編故事講給他們聽,估計是編得還不錯,他們聽完后都豎起了大拇指。隨后他們又會把我編的故事講給別人聽,導致有好幾次村里小伙伴想給我講故事,才起了個頭我就知道那是我之前編的故事,然后暗自高興好久。
到了大學,我終于可以在書的海洋里盡情暢游。剛開學我就給自己制訂了讀書計劃,每個月兩本書,后來又改為三本,即每個月讀兩本自己喜歡的書和一本專業(yè)知識書。就這樣堅持了兩年,整個大學林林總總算下來有近百本書的閱讀量。雖然現(xiàn)在回想起來大部分內容都忘記了,但書香熏染了我的靈魂與歲月。
《中小學生必讀課外書》是啟蒙,從廁所“偷”來的書是成長,聽來的“故事書”是童年,大學的知識海洋是朋友,有 書的 人生 就是這樣有趣。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