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芳
(新疆維吾爾自治區(qū)克孜爾石窟研究所,新疆 烏魯木齊 830000)
新疆吐魯番高昌故城位于吐魯番市東部,距離約30千米,地處火焰山南麓,木頭溝河流三角洲上,距離勝金口(木頭溝河出火焰山山口段)約6.5千米,故城西北3~5千米為阿斯塔那—哈拉和卓古墓群,東北約4千米則為巴達木墓地,故城北約1.5千米為臺藏塔遺址。高昌故城周圍發(fā)現(xiàn)的晉唐時期墓葬則主要包括了阿斯塔那—哈拉和卓古墓群、巴達木墓地及臺藏塔遺址發(fā)現(xiàn)的墓葬。
阿斯塔那—哈拉和卓古墓群面積共計約1000萬平方米,自20世紀國外探險家和國內考古學家在此做過調查以來,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開展了11次(也有說13次)考古發(fā)掘,發(fā)掘墓葬500余座。而2004年和2006年,因農民澆水浸泡毀壞,以及開展學術研究需要,兩次發(fā)掘共計8座。如今,由于開墾田地和人口增長,發(fā)展加工業(yè),阿斯塔那墓地被一條南北向的鄉(xiāng)村公路分為東、西兩個部分,其四周被文物保護攔網所保護,從而避免了不斷擴展的農莊和田地的侵占,其東側的哈拉和卓墓地,已變得模糊不清。巴達木墓地則因墓葬被盜,吐魯番地區(qū)文物局(現(xiàn)吐魯番市文物局前身)于2004年10月對其進行發(fā)掘,發(fā)掘墓臺藏塔下發(fā)現(xiàn)的墓葬則由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于2008年8月到9月,為了配合絲綢之路(新疆段)重點文物保護工程,對其進行了搶救性發(fā)掘,共清理2座魏晉時期墓葬。從臺藏塔遺址早期墓葬僅距離阿斯塔那墓地不到1千米來看,應該歸屬于阿斯塔那墓地。
其中,在發(fā)現(xiàn)壁畫的主要為1963年到1965年發(fā)掘的阿斯塔那、1975年發(fā)掘的哈拉和卓M97號和M98號兩座墓,以及2004年發(fā)掘的M408號墓葬和2006年發(fā)掘的06TAM605號墓葬的墓室后壁發(fā)現(xiàn)的壁畫,內容極其相似,發(fā)掘者們將其命名為“莊園生活圖”。本文將嘗試借助多方研究成果和資料做進一步分析。
兩座墓葬位于阿斯塔那古墓群西區(qū)中部偏南,相距較近。兩座均為斜坡墓道洞室墓,墓室為覆斗形頂,頂中部有三個從大到小的四方形套合的攢尖頂,墓室為方形,四角略成弧形,后壁繪有仿布壁畫,僅墓室尺寸、墓道長度不一致。出土的文物也比較一致,特別是根據(jù)衣物疏判斷。有研究成果顯示,M605號墓葬和M408號墓葬同屬于莼氏家族。在壁畫的四角繪有黑色的四角形,象征著畫布的掛索。畫面內容分三部分,從左至右依次大致分為莊園日常生活、墓主家族及田地。
關于M605號墓葬的年代,據(jù)考古發(fā)掘資料對比兩座墓葬出土的陶器、木器、木雕、織錦等文物,特別是東晉咸安五年的衣物疏,將其定在前涼統(tǒng)治的高昌(郡)時期。咸安乃東晉簡文帝司馬昱的年號,僅存2年,即371—372年。而咸安五年,根據(jù)王力先生編著的《古代漢語字典》附錄歷代紀元表推算,則應為東晉孝武帝司馬曜寧康三年,即375年,發(fā)掘者也已在發(fā)掘簡報中論述,根據(jù)王素先生研究,實乃張氏子孫統(tǒng)治河西的倒數(shù)第二年,而根據(jù)敦煌佛爺廟灣發(fā)現(xiàn)的五涼時期的M3號墓葬應該為前涼張?zhí)戾a太清十三年。
M408號墓葬的年代,發(fā)掘者將其確定為十六國時期。李肖、韋正二位先生進一步將其定在十六國早期。
兩座墓葬均為斜坡墓道洞室墓,覆斗形頂,頂中部有三個從大到小的四方形套合的攢尖頂,墓室為四角弧形,尺寸高約2米。M408號墓葬出土陶器較少,僅有1件陶盤,但是出土的木梳(M408∶1)、木耳杯(M408∶14)、木匕(M408∶6)、木象(M408∶7)與M605號墓葬出土的木梳(M605∶19)、木耳杯(M605∶17)、木匕(M605∶6)、木鎮(zhèn)墓獸(M605∶5)基本一樣。從壁畫內容、布局及畫法來看也應該屬于同一個時期。
從以上的分析來看,M605與M408兩座墓葬年代相距不遠。又因兩座墓葬的出土明確紀年的衣物疏的女性主人與男性主人埋葬時間的早晚尚無法確定,墓葬壁畫的時間應該與墓葬時間一樣,所以,我們確定兩座墓葬壁畫完成年代最遲應該為前涼張?zhí)戾a太清十三年。
在M605和M408兩座墓葬中,壁畫的創(chuàng)造者在繪制兩幅壁畫時,均先將墓葬后壁墻面采用草拌泥抹平,然后用白石灰做出地帳,再在要繪制壁畫內容的區(qū)域采用墨線勾畫出來范圍似為布畫的布,即為仿布,然后在仿布的四角濃墨描畫出四角掛索。
而不同的是,M408墓葬壁畫上邊沿的垂幔被描繪到了房屋和莊園田地部分的上邊沿,從田地耕作部分上邊沿垂幔顯然壓住了樹的枝條,而日像中的“日”字也被垂幔覆蓋,很顯然,繪畫者先繪制了樹和葡萄部分,然后才補描了上邊沿的垂幔。而M605墓葬壁畫上邊沿的垂幔則被描繪到墓主人家族和莊園日常生活部分的上邊沿,莊園日常生活部分上邊沿的垂幔壓住了下面人像的頭部和門樓形狀的上部。我們可以借此判斷,墓主人家族房屋上面的垂幔與整個壁畫的前后兩部分是統(tǒng)一規(guī)劃并繪制的,而田地耕作和日常生活部分上邊沿的垂幔是完成壁畫后加上的。
另一方面繪畫中田地所占的比例,以及榜題標識處理不一。M408墓葬壁畫田地繪畫比較規(guī)整,以及樹和葡萄、牛車都比較規(guī)范,并且還標有榜題,而M605墓葬壁畫結構上,很顯然,除了日、月像和北斗,及三臺星座標有榜題外,其他的田地、樹、葡萄及牛車,并沒有標明榜題,并且田地的比例安排得不盡合理,還寬窄不一,況且還被一棵棗紅色的樹所覆蓋。
因此,在此段時期吐魯番市墓葬中此類“莊園生活圖”繪制上,繪畫者并沒有形成有序的繪畫技法和風格。
M408號墓葬的壁畫幾乎占據(jù)墓葬整個后壁,長2.09米,寬0.68米。畫面可分為三大部分,從右至左依次反映的內容為莊園田地、墓主家族、莊園日常生活和男主人的戎馬生涯。
兩座墓葬壁畫的主體均為中間床榻上跪坐著三個人。而從M408號墓葬出土的衣物疏的內容來看,衣物疏的主人應該為女性令狐阿婢,應該在右側,也就是外側,但是其尸體已經因為擾動被移至墓門附近,而后壁即左側可能是男性墓主人—莼鍾。我們再觀察壁畫,床榻上跪坐的三位中,相對靠前的則是墓主人夫婦莼鍾和令狐阿婢,而后面那個人的身份,并不一定是莼鍾的另一個夫人,從其生活畫面中的好多作人來看,很可能是侍從。
壁畫正中央上邊緣描繪黑色修邊,下繪尖頂形帷幔,帷幔與修邊之間,右側繪有日像,左側繪有月像。日像代表白晝;月像與下方的北斗和三臺星象代表夜晚。帷幔下正中則是墓主人坐在家里床榻上歇息的場面。床榻為6足,下面擺放著一雙鞋子。帷幔下右則墨繪為驢或者馬之類的畜力,身上并沒有配裝鞍,或者駕馭的韁繩之物,因為吐魯番本地氣候炎熱,夏季更是持續(xù)高溫,馬匹一般無法從事耕種,一般都是?;蛘唧H從事牽拉,或者背馱重物。因此,從繪畫的技法來看,應該是一頭驢,同格向下則為一頭牛拉著牛車,繪畫技法笨拙,采用漢字說明,車上采用密封的車廂,前面橫搭一個棚子。河西晉唐時期壁畫中經常出現(xiàn)牛拉車的現(xiàn)象。驢或牛車組成的畫面應該是描繪了墓主人勞作后返回家中的場面。帷幔下左側繪北斗七星和三臺星座,最右端上部應該是栽種的樹,畫面已用漢字說明,但是何種樹種并不清楚,下半部分應該是種植的葡萄;向左則為田地,也有漢字說明,田地呈四方形田壟。
月像左側則為描繪的分隔欄,將墓主人的后院生活描繪得淋漓盡致。墓主人家的后院里作人正在勞作,家禽在后院逗留。最上部的家具上掛著一張弓,邊上還掛著箭袋,下面一名騎著馬的放牧駱駝的作人手持長桿驅趕駱駝進了后院,一只狗幫著牧人在驅趕駱駝,還有一名作人正在水井邊打水,下面似乎有一只山羊。在下面有一位作人正在舂兌谷物,一名作人推著石磨,邊上一只雞正在啄食谷物,后面一名作人正在手持某種工具在四條腿的桌子上擺放的容器里攪拌谷物,下面放著一個大的陶罐。側面陳設一只三足束腰“甗鬲”形器皿。稍向上則是一排四足案子晾曬某種東西,下方陳設一只大的陶罐。在敦煌墓葬壁畫中也可見到類似案子。
此墓葬中出土的陶器較少,墓葬中出土的隨葬品與壁畫中的器物對上的也很少。
M605號墓葬壁畫橫2.16米、縱0.7米,幾乎占據(jù)整個后壁。尺寸與M408墓葬壁畫相比略小,但是仿照布質畫卷,在壁畫四角繪有象征畫布掛索的黑色四角形。畫面分三部分,從左至右依次為莊園日常生活、墓主家族及田地,這些基本相似。
該墓葬盡管被盜擾,但是墓主人基本保持原來下葬時的相對位置。依據(jù)M605號墓葬出土的衣物疏的判斷,該墓主人是莼氏的妻子隗田英。隗田英在外側,莼氏靠近墓壁后側,這與M408號墓墓主人夫婦基本一致。而與M408號墓相比,該墓葬壁畫的第三部分中作人數(shù)量明顯減少,少了趕駱駝的人、井邊提水的作人等。但是,床榻上墓主人夫婦后邊的侍從還是必須存在的。
壁畫上邊幅也采用紅色幔掛,中間為墓主人脫了鞋子坐在六足的床榻上,床榻下擺放著一雙鞋子,日像、月像三臺和北斗七星等星象位置基本一致,只有三臺有點錯位,左側的分欄部分比較寬,下方畫有一條正在狂吠的犬,右側的驢繪得更粗糙,牛車形制基本一致,只有前面的棚存在差異,以及趕牛車的人畫得比較抽象,右下角繪有一棵植物,與右側的植物不一樣。右側所繪的植物上半部分與M408不一致,下半部分為葡萄,顯示出兩家種植的植物不一樣。左側所繪的后院生活內容基本一致,只是所繪的位置不同,此部分右上角架子上懸掛的比較模糊的物體應該是弓和裝有箭的箭袋,旁邊站著一個人,而缺少了趕駱駝的人。
由此可看出,此段時期吐魯番市墓葬中此類“莊園生活圖”繪畫內容上,形成了漢代以來畫像磚、畫像石和壁畫所需形成的格套,顯然是受到了中原或者河西地區(qū)漢畫格套的影響。
兩幅壁畫上邊緣所繪的幔布盡管錯位,但是反映墓主人的社會生活場景基本一致。
壁畫中雖然表現(xiàn)出墓主人在家中的生活場景,但并未描繪出傳統(tǒng)的房屋建筑,而是在日像和月像下描繪出圓形攢尖頂?shù)挠文撩褡迨褂玫拿晒虐愋偷臍址浚忠驗槟怪魅说钠拮訛榱詈?,莼氏很有可能是北方從事游牧生活的民族?/p>
壁畫中的人物在水井利用水桶汲水,井口安置有木架。在M605墓葬中出土了此類木架。我們在交河故城發(fā)現(xiàn)了水井,這就給我們證實了前涼高昌郡時期,高昌部分居民生活用水很可能是通過人工挖水井而得。
兩幅壁畫中均在懸掛弓及弓箭袋,以及放養(yǎng)的駱駝,這說明雙峰駱駝在當時的吐魯番已經成為人們畜牧的家畜之一,這可能說明了墓主人戎馬生涯身份以外,更有可能家里過著畜牧為輔的綠洲生活。筆者在2010年文物普查時,在吐魯番盆地鄯善縣南的沙漠中發(fā)現(xiàn)當?shù)厝朔硼B(yǎng)駱駝現(xiàn)象,也發(fā)現(xiàn)了在鄯善綠洲生活的維吾爾村民在夏季,家里種完葡萄以后,一部分家庭成員趕著牛羊進北部天山放牧的現(xiàn)象。
兩座墓葬壁畫中均出現(xiàn)了牛車。并且在M605墓葬中出土了一件牛車的輪子,還有一些木構件。輪子有11條輻條,直徑19.2厘米,輪牙寬1.2厘米,厚1.4厘米,楷深0.7厘米。車輪保存較好,有輪牙、輻條和車轂。輪牙分弧形五段,截面呈長方形,每段弧形輪牙上都加工出了“U”形凹槽和長方形榫頭,便于輪牙間相互鑲嵌咬合。輻條截面中間呈橢圓形,粗端為方形,細端為圓形。車轂一端大,一端小。徑1.4~2.4厘米,長6.4厘米。出土的木質車輪與壁畫所繪牛車的車輪很相似,但是,M605墓葬壁畫中牛車車輪因被污物覆蓋,可判斷車輪輻條有10~11根,而M408墓葬壁畫中車輪輻條很清楚有11根。而敦煌晉唐墓葬壁畫中所繪的牛車車輪輻條通常也為11根。而《考工記》記載“輪輻三十條,象征每月30日?!薄短旃ら_物》記載“所謂外受輻、中貫軸者。輻計三十片,其內插轂,其外接輻?!边@里車輪輻條僅相當于記載的三分之一。因而,民間小型車輛與國家標準相差甚遠。但是,我們可以據(jù)此推斷,南北朝早期,甘肅河西地區(qū)與新疆吐魯番盆地木質牛車的規(guī)制基本一致,其趕車人的車篷安裝方式可能大同小異。
M605墓葬中發(fā)現(xiàn)一支毛筆。筆為木制,僅剩筆桿,采用木棍削制而成,截面圓形。尾端細,前端稍粗。粗端掏挖出圓形凹槽,深2.1厘米,用以插筆毛。筆桿長18.5厘米,徑1.1~1.7厘米,凹槽直徑1.4厘米。此毛筆很可能就是繪此莊園生活圖畫師的工具。
M605墓葬中出土了木棺板上面。木棺的前后擋板保存較好。木棺后擋板呈梯形,由三塊木板拼接,以榫卯相連,正面繪有墨線,線與線的相交處繪有黑色圓點,計7個,為北斗七星狀。殘高41.6厘米,寬40.4~56.8厘米,厚4厘米。而壁畫中出現(xiàn)的北斗和三臺位置基本一致。
吐魯番阿斯塔那古墓區(qū)65TAM39墓為天井土洞墓。此墓葬葬尸用木棺,蓋尸用絹被,衣絹繡,穿錦鞋,隨葬物中還有脂粉、線團、面食等物,這些都是漢魏以來喪葬風俗的具體表現(xiàn)。木棺前擋上象征性的北斗七星,也是漢人習俗的反映,據(jù)《史記·天官書》記載:北斗文昌宮的六星中即有“司命”“司祿”掌治幽冥世界的事情。北斗七星表明了生者在為死者去到“陰曹地府”乞求解除咎禍災殃。
吐魯番盆地在自然環(huán)境上與敦煌河西地區(qū)極其相似,兩地之間在歷史上的交通最大的障礙就是位于其間的沙海,然而,在以往歷史上,這個沙海不是不可穿越,《漢書》記載“過白龍堆,西南行,可達羅布……”此外,兩地同屬于沙漠綠洲經濟,敦煌河西地區(qū)的人群到吐魯番盆地并不需要改變其生產生活方式,可以直接“移植”。他們仍然可以保留其在河西的生活方式,只需要改變一下物質組合方式和表現(xiàn)形式。天文知識、人倫等意識形態(tài)上層建筑的東西也不要太大改變,只是通過有限的物質形式來表現(xiàn),如簡陋的木棺等葬具,繪畫水平不高的畫師,簡陋的墓室材料等。
注釋
①荒川正晴.阿斯塔那·哈拉和卓古墓群墓葬一覽表[J].新疆文物,1992(2):[頁碼不詳].
②吳勇,田小紅,佟文康.新疆吐魯番市臺藏塔遺址發(fā)掘簡報[J].考古,2012(9):37-44,108-112,113.
③榮新江,李肖,孟憲實.新獲吐魯番出土文獻概說[J].文物,2007(2):1,41-49.
④新疆維吾爾自治區(qū)博物館考古部魯禮鵬研究員見告。
⑤邢義田.畫為心聲:畫像石、畫像磚與壁畫[M].北京:中華書局,2011:140-141.邢義田先生指出B.Laufer(勞費爾)于1921年在《通報》上發(fā)表的論新近發(fā)現(xiàn)的五件漢畫的文章中就提出漢畫存在格套的觀點;邢先生還指出,格套是解析畫像構成的一個方法,格套并不是一套單一、固定不變的形式框架,而是最少包含概念、空間和時間向度,既具規(guī)范作用,又允許相當程度形式甚至內容變化的制度習慣或依據(jù)(同上第113頁)。格套,程式;固定的模式。明陸深《玉堂漫筆》:“詩貴性情,要從胸次中流出,近時李獻吉、何仲默最工,姑自其近體論之,似落人格套?!泵鞲吲数垺镀聘裼萌耸琛罚骸皣抑?,束縛于格套,分岐于意見,搖奪于議論,所從來矣?!泵鞒恋路兑矮@編·詞林·詞林前后輩》:“近日格套愈嚴,前后輩幾同師弟。”
⑥張朋川.嘉峪關魏晉墓室壁畫的題材和藝術價值[J].文物,1974(9):66-70,95,97-98.見此文章的圖三,為犢車,車輪有輻條16根。
⑦宋應星.天工開物[M].廣州:廣東人民出版社,1976:187.此書中說到凡車輪一曰轅,俗名車陀。其大車中俗名車腦長一尺五寸,見《小戎》車注。所謂外受輻、中貫軸者。輻計三十片,其內插轂,其外接輻。車輪之中內集輪外接輞,圓轉一圈者是曰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