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泉海

(河南大學 哲學與公共管理學院，河南 開封 475004)

歷史與現(xiàn)實不是割裂的，中國共產黨歷來高度重視總結歷史經驗。自成立之日起，中國共產黨始終把領導工人運動、關心工人階級疾苦、維護工人階級的政治和經濟權利放在首位。梳理中國共產黨早期勞動立法相關規(guī)定的調整與演變，一方面，有助于總結黨在早期建設中取得的偉大成就和成功經驗，深入領會黨的性質、宗旨和執(zhí)政理念；另一方面，更有助于系統(tǒng)總結黨早期社會保障政策產生和發(fā)展的源頭及線索，深入理解社會保障政策的本質。這符合中共十九屆六中全會通過的關于“全面總結黨的百年奮斗重大成就和歷史經驗”的決議精神，對新時期中國特色社會保障體系的構建也有著重要的啟迪和鑒戒意義。

一、中國共產黨早期勞動立法的相關調整

(一)有關“工作時長”的調整

中國共產黨成立前，中國工人階級深受壓迫，工作時間長，主要集中在12-16小時。1912年之前，各廠的工作時長主要集中在12-14小時，夜工開始出現(xiàn)；1912年之后，工作時長主要集中在12-15小時，最長達到17-18小時，夜工也漸漸在較大的工廠中普及[1]。表1為這一時期部分廠礦工人的工時情況[2]。

表1 早期各廠礦工人的勞動時間

中國共產黨成立后到土地革命中后期，黨的勞動立法規(guī)定工人工作時長不超過8小時?！皠趧恿⒎ㄔ瓌t”和《勞動法大綱》規(guī)定：“一般工人每日晝間勞動時間，不得超過8小時，夜工不得超過6小時，每星期應予以連續(xù)42小時之休息；18歲以下的男女及劇烈勞動之勞動時間，不得超過6小時”；其中對工人的休假制度規(guī)定：“各種勞動者，一年勞動期間中應有一個月之休假，半年中應有兩星期之休假”[3]。

從土地革命后期到抗日戰(zhàn)爭時期、解放戰(zhàn)爭時期，黨根據革命根據地的實際情況糾正了某些立法中的“左”傾殘余，對勞動立法中的工作時長做出了調整。在工作時長上，一般實行8-10小時工作制。不再繼續(xù)堅持8小時工作制，而是比較客觀地規(guī)定了每日工作時長最高不超過10小時。

(二)有關“工資規(guī)定”的調整

工人的工資問題至關重要，它關乎工人能否維持自身的再生產勞動能力，能否養(yǎng)活自己以及家庭。我國工人階級早期的工資待遇極低，這也造成了我國工人階級早期想通過延長工作時間來換取更多報酬。表2為1910年部分國家一般織造工人工資待遇情況[2](單位：中國銀元)，可見在同時期的世界各國工人工資待遇的比較中，我國的問題更為突出。

表2 1910年部分國家一般織造工人工資待遇情況

在中國共產黨成立后和大革命時期，中國共產黨的勞動立法已經開始涉及最低工資標準。根據《中國勞動組合書記部擬定的勞動法大綱》第13條：“為保障勞動者之最低工資計，國家應制定保障法，制定此項法律時，應許可全國勞動總工會代表出席，公私企業(yè)或機關之工資均不得低于最低工資”[4]。1926年5月第三次全國勞動大會通過的《勞動法大綱決議案》對工資規(guī)定進行了補充和修改：“以維持工人生活為最低工資，其不及維持工人生活之工資，政府得強制增加之；工資之給與，以銀元為標準,并不得以物類代替或克扣；對延長工作時長者，加倍付給工資”等[5]54。

土地革命時期，中國共產黨的勞動立法開始上升到國家層面。1931年11月7日，中華蘇維埃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在江西瑞金召開，“中華蘇維埃共和國”正式成立。大會通過了中國共產黨第一部憲法性文獻《中華蘇維埃共和國憲法大綱》。其中《中華蘇維埃共和國勞動法》第六章規(guī)定：“任何工人的工資不得少于勞動部規(guī)定的最低工資額，工資須以現(xiàn)金直接交付工人之手，計件工資由工會與雇主在訂立集體合同時，按每日平均生產率與中等工資的標準予以規(guī)定”[5]73-74。1932年4月，根據勞動法的規(guī)定，蘇區(qū)工人的最低工資為每月大洋7元(包括伙食費在內)，任何工人的工資只能高于此數，不能低于7元，如有低于此數者，由勞動部和勞動科令其照數增加[6]。

抗日戰(zhàn)爭時期，中國共產黨的勞動立法帶有糾正部分過“左”政策的傾向，勞動立法適應抗日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政策，適合革命根據地實際的經濟政治發(fā)展情況?！吨醒腙P于各抗日根據地勞動政策的初步指示》和《中共中央勞動政策提綱(草案)》規(guī)定：“工資應由勞資雙方根據當地具體情況協(xié)商確定；政府和工會得依據當地經濟生活狀況，規(guī)定最低工資標準額；已增加的工資待遇不能取消；私營工廠工人工資不宜高于公營工廠；禁止包工頭從中克扣工資；工人如因過失損壞機件應貼償，但不得超過工人工資的1/3”[5]106-107。

解放戰(zhàn)爭時期，中國共產黨的勞動立法為新中國勞動立法體系的建立奠定了基礎。1948年8月全國第六次勞動大會《關于中國職工運動當前任務的決議》確定了解放區(qū)勞動立法的基本原則，其中有關工資的規(guī)定：“工資必須保障普通職工最低生活水準；規(guī)定要采取等級工資制及計時、計件工資制；女工、童工實行同工同酬原則”[5]129。隨后，全國各解放區(qū)人民政府或軍管會根據全國勞動大會的決議，結合各地區(qū)的實際情況，也陸續(xù)制定了許多單行的勞動法規(guī)。

二、對中國共產黨早期勞動立法調整的解讀

通過分析中國共產黨早期勞動立法在“工作時長”“工資規(guī)定”方面的轉變，可以發(fā)現(xiàn)黨對于“勞資關系”的立場一直貫穿于各個階段的勞動立法之中。黨對待“勞資關系”的基本價值取向經歷了由大革命時期的“單方保護勞動者利益，反對資本家壓迫”向土地革命時期的“超越社會實際情況，過度強調維護工人階級利益”再到抗日戰(zhàn)爭和解放戰(zhàn)爭時期主張“勞資兩利，建立勞資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轉變。

(一)對“工作時長”“工資規(guī)定”轉變的總結

從1921年到1949年，中國共產黨勞動立法中有關“工作時長”的轉變主要體現(xiàn)在時間長短以及是否有休假。縱觀黨早期的勞動立法政策，從某種程度上可以說，爭取8小時的勞動時間是一直為之奮斗的目標，但受制于當時特定的社會背景，難以實現(xiàn)。中國共產黨早期勞動立法中有關“工作時長”的轉變是黨堅決維護工人階級利益的體現(xiàn)，如《勞動法大綱》一度成為中國共產黨領導工人階級對抗“三座大山”的尖銳武器，為黨在革命根據地的勞動立法奠定了堅實的基礎。這使得工人階級明確了自身奮斗的目標，極大的鼓舞了其參與民主革命的積極性。但土地革命時期的勞動立法在強調維護工人階級利益的程度上超越了當時社會的實際發(fā)展情況，對工作時長進行了大幅度的縮短，損害了資本家的利益，受到其抵制。出于對國情的考慮，中共在抗日戰(zhàn)爭和解放戰(zhàn)爭時期對勞動立法進行了調整，調整后的勞動立法對工人“工作時長”的規(guī)定更符合革命根據地的實際情況。“工作時長”的調整不僅有效改善和提升了一般勞動群眾特別是革命根據地勞動者的勞動生活條件，保障了勞動者的權利，增進了人民幸福，同時還提升了工人階級從事革命和生產的積極性，為革命事業(yè)的開展提供了一定的保障。勞動立法中有關“工作時長”的調整是黨對“勞資關系”不斷調整的反映，我國早期的社會保障思想正是在這一時期開始萌芽。

從1921年到1949年，是我國勞動立法史上最興盛、最重要的歷史發(fā)展階段，期間的這些法規(guī)的范圍較廣，內容豐富。工人的工資待遇直接關乎工人的生存發(fā)展，這也成為中國共產黨早期勞動立法中所關注的焦點。黨勞動立法中有關“工資規(guī)定”的轉變主要體現(xiàn)在最低工資標準、工資的種類及支付規(guī)定、額外工作及夜工的工資規(guī)定等方面。從勞動立法中有關“工資規(guī)定”政策的演變可以發(fā)現(xiàn)，我國的近代史是一部資產階級萌芽史，“勞資關系”的矛盾一直貫穿該時期；同時，我國的近代史也是一部中國人民的反侵略史，所以中國共產黨早期領導的勞動立法運動帶有明顯的反帝反封建特點。此外，由于早期中國工人階級和中國共產黨的力量還比較薄弱，勞動立法運動具有循序漸進和在實踐斗爭中不斷補充與修訂的特點。回歸最低工資標準，這一直是中國共產黨早期各個階段的勞動立法中所關注的重點，同時有關最低工資標準的問題也是當今我國社會保障政策所關注的焦點?？v觀當前我國社會保障政策的運行現(xiàn)狀可以發(fā)現(xiàn)，我國將處于最低生活保障標準之下的城鄉(xiāng)居民納入低保戶，實行社會救助，并隨著經濟社會發(fā)展情況不斷提高保障水平。從某種程度上說，黨早期勞動立法中的一些民生保障思想就是現(xiàn)代社會保障觀念萌發(fā)的體現(xiàn)，并隨著社會的發(fā)展進步而不斷完善。

(二)從勞動立法中把握“勞資關系”立場

在黨的百年發(fā)展歷史上，勞動立法關系到黨的指導思想、階級基礎、社會動員與經濟建設的方方面面，而黨早期的勞動立法又是勞動政策中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最初表現(xiàn)和理論淵源，意義重大。對黨早期勞動立法進行梳理與回顧，有助于我們更深刻地總結黨在前進道路上的勝利經驗，對新時期我國社會發(fā)展意義重大。

縱觀中國共產黨早期勞動立法的調整，可以發(fā)現(xiàn)，黨對于“勞資關系”的立場一直貫穿于各個階段的勞動立法之中。其背后的邏輯是：通過社會保障政策化解風險、促進生產、團結社會，解決軍人、軍屬的后顧之憂，激發(fā)戰(zhàn)爭前線士兵的戰(zhàn)斗力量；促進工人、農民生產，保障戰(zhàn)爭的物資供應；團結一切可團結力量，實現(xiàn)最廣泛的社會動員。

從建黨初期一直到新中國成立，黨以宣言、立法、決議等形式出臺了一系列勞動立法政策，中國共產黨早期關于社會保障的主張也主要體現(xiàn)在黨領導工人運動的政治綱領、宣言以及實踐嘗試當中。1922年《勞動法案大綱》、1931年《中華蘇維埃共和國勞動法》、1934年《蘇維埃國家工廠管理條例》、1940年《中央關于各抗日根據地勞動政策的初步指示》、1941年《中共中央勞動政策提綱(草案)》等是其中的代表性文件。這一時期是我國社會保障思想的萌芽時期，是馬克思勞動價值理論與科學社會主義理論首次移植在中國的土地上。因此，這些政策也有一定的理想主義色彩和脫離實際的危險，也為抗戰(zhàn)期間黨勞動立法政策的轉型埋下了伏筆。

該時期勞動立法涉及工資與工時等基準保護、勞動保險、工會以及工人參與管理各方面，同時涵蓋了部分社會保障的主張和政策。這一時期的社會保障政策主要表現(xiàn)在勞動保護政策上。其意義在于：一是能夠向廣大人民群眾宣傳黨的政策和主張，為黨發(fā)動和組織革命奠定了階級基礎和思想基礎；二是有效改善和提升了一般勞動群眾特別是革命根據地勞動者的勞動生活條件，保障了勞動者的權利，增進了人民幸福，這是當時早期萌芽的社會保障思想；三是有效提升了人民群眾從事革命和生產的積極性，為革命事業(yè)的開展提供了一定的保障。

中國共產黨早期勞動立法的調整與演變作為我國現(xiàn)代意義上社會保障思想的萌芽，積累了許多寶貴的歷史經驗，將會給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大背景下如何構建具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保障政策體系提供諸多啟迪。

三、“勞資關系”轉變對于新時期社會保障政策的啟示

勞資關系的良好與否，關系社會秩序、社會安定及國家安全，至為重要。中國共產黨早期的勞動立法緊緊圍繞調整“勞資關系”的邏輯主線，極大地調動了勞動者的生產積極性，為根據地經濟的恢復以及經濟事業(yè)的發(fā)展做出了巨大的貢獻，同時為黨發(fā)動和組織革命奠定了階級基礎和思想基礎。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發(fā)展，怎樣運用社會保障政策的價值取向銜接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條件下的“勞資關系”,促進社會的和諧健康發(fā)展，是新時期我國邁向第二個百年奮斗目標進程中急需解決的現(xiàn)實問題。

(一)從實際出發(fā)，遵循客觀規(guī)律

縱觀中國共產黨早期的勞動立法，包含了一系列維護勞動者利益的政策法規(guī)，如8小時工作制、每周42小時休假制度等。這些政策法規(guī)維護著勞動者的利益，調動了廣大工人階級參加蘇維埃運動與生產勞動的積極性，鞏固了工人階級的領導地位，但卻極大的超越了當時生產力與經濟的實際發(fā)展情況，很大程度上難以實現(xiàn)。長此以往，將會導致勞資雙方矛盾更為激烈，引發(fā)社會斗爭，破壞社會秩序。只有全面分析勞動立法的適用性，綜合考慮經濟社會發(fā)展規(guī)律，才能促進經濟社會的長久發(fā)展。

新時期社會保障政策必須從實際出發(fā)，遵循社會客觀發(fā)展規(guī)律。我國當下的社會保障政策要符合我國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基本國情，主要表現(xiàn)在：一方面，要符合生產力發(fā)展的實際水平和經濟基礎的實際情況；另一方面，要考慮我國的政治制度、文化特征以及廣大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由于城市和農村長期以來的獨立運行，我國當前社會保障政策體系出現(xiàn)城鄉(xiāng)二元分割的不利局面。農村成為社會保障政策實施的薄弱地帶。與此同時，農村的經濟發(fā)展水平、社會結構和生活方式與城市有很大的差異, 從實際出發(fā)推進農村社會保障體系的建設要符合農村經濟、社會的特點和要求。從農村的現(xiàn)實情況看,農民需求最迫切的是養(yǎng)老和醫(yī)療保險，其次是社會救助。此外，農民由于長期從事農業(yè)生產，有面臨著自然災害或者突發(fā)事件導致生活陷入困境的風險。新時期健全農村社會保障體系將持續(xù)發(fā)力，必將成為我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功能體系的重要一環(huán)。

(二)合理關切“勞資兩利”

在中國共產黨建立初期，黨的勞動立法過分保護工人利益，使工人擁有過高的勞動條件和工資福利，這顯然違背了“勞資兩利”的原則。這也是土地革命后期，中國共產黨開始逐步調整“勞資關系”的原因所在。即使在當今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市場經濟中，合理關切“勞資兩利”，依然是保證經濟平穩(wěn)運行的不變規(guī)律。“勞資兩利”是吸引投資、擴大實業(yè)、賺取利潤以及提供更多的就業(yè)機會的基礎，勞資雙方共同獲利，有助于促進我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不斷向前發(fā)展。

新時期社會保障政策要合理關切“勞資兩利”，以維系社會穩(wěn)定與促進社會健康發(fā)展為目標。勞動者和用人單位是當今社會保障制度體系建設中的兩個重要參與主體。用人單位不僅需要為勞動者搭建參與社會保險的基本平臺，還需要給勞動者繳納相關的社會保險費，兩者存在著緊密的聯(lián)系。但當前，我國勞資之間的矛盾日漸凸顯，尤其是在私營企業(yè)，社會保險的覆蓋率普遍不高。一方面是由于私營企業(yè)考慮自身利益，不愿意替勞動者繳納社會保險；另一方面是由于企業(yè)經濟效益不高，現(xiàn)行社會保障政策規(guī)定企業(yè)繳納“五險一金”的比例過重，用人單位無法承擔。所以新時期的社會保障政策要根據我國的經濟發(fā)展情況和企業(yè)的實際運行情況，合理劃分用人單位和勞動者的責任邊界，調整雙方參與社會保險的繳費權重。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市場經濟中，社會保障政策如果只單方面維護勞動者的利益，而忽視用人單位的相關利益，不僅會加劇勞資關系的緊張程度，更會降低社會保險的實際參與率。同時，也會打擊用人單位積極投資的意愿，不利于企業(yè)擴大再生產，勞動者也會因此失去更多就業(yè)的機會，從而阻礙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健康發(fā)展。

(三)正確處理效率與公平的關系

中國共產黨土地革命時期的勞動立法帶有過“左”傾向，主要表現(xiàn)在：超越當時的社會生產力，片面強調改善工人階級的悲慘處境，缺乏制度執(zhí)行的經濟基礎，這是典型的低效率之下的公平或者說低水平之下的公平。該現(xiàn)象背后隱藏的邏輯是：追求對工人的完全公平，卻忽略企業(yè)的經濟效益；舍棄了經濟效益，也就無法保證企業(yè)的投資再生產，從而違背了市場的發(fā)展規(guī)律；不遵循市場發(fā)展規(guī)律，經濟必將趨于萎縮。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需要尋求效率和公平的均衡，社會保障政策需要適應我國市場經濟體制發(fā)展的需要。

社會保障政策必須遵循市場規(guī)律，正確處理效率與公平的關系?，F(xiàn)代社會保障政策是伴隨市場經濟的發(fā)展而產生的。當今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市場經濟中，由于經濟地位不平等、信息不對稱，勞資雙方并未完全處于平等地位，農民、低收入者等勞動者甚至處于弱勢地位。我國當下的社會保障政策一方面要維護好該群體的利益，促進社會的公平正義；另一方面又要遵循市場規(guī)律，實事求是，順應歷史潮流，提升社會整體效益。所以我國社會保障政策要兼顧“社會公平”和“經濟效益”雙重目標，進入“十四五”時期，我國絕對貧困已經消除，但相對貧困依舊存在，這是當前我國在實現(xiàn)共同富裕道路上的一道障礙。而共同富裕包含“富?！焙汀肮餐眱蓚€方面，共同就是要“分好蛋糕”，共享發(fā)展成果，富裕就是要“做大做好蛋糕”，顯然，共同富裕的前提是發(fā)展[7]。新時期我國社會保障政策理應在保障勞動者權益的同時合理兼顧企業(yè)的經濟效益，助力企業(yè)去做大做好經濟發(fā)展的“蛋糕”。如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市場經濟下，對于基本公共需求之外的個人需求，如果市場有能力提供，應交由市場來創(chuàng)造，并對一些積極為勞動者繳納社會保險的用人單位提供綠色發(fā)展通道或者繳費補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