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廣洋
無數(shù)肩荷凝聚成家國的鋼鐵長城,她懷揣焰朵初綻的愛情再次揮淚遠征。
隱身,化名,短信朦朧,監(jiān)看只能似懂非懂。
“來日方長路千重,一言為定。”
“肩負兩座大山,累得腰疼?!?/p>
闊別的第三個深冬,國際列車軟臥包廂密封夢一樣的晃動,他倆因公務(wù)境外相逢。
“我真腰疼?!?/p>
“我是護持大山的愚公?!?/p>
明知包廂有監(jiān)控,他還是輕輕按摩她的纖腰,雪肌顫兢,低吟和聲,她腋下的微沖硌硬而生冷。
他按摩的力度越來越重,包廂在雙軌上風馳電掣一路急行。
車窗蒙上遲來的夜影,前方是祖國邊城。她翻身坐起,伸手關(guān)燈,卻響起砰砰的踹門聲。
西宇雪原,她掩護他成功入境。邊陲外,她含笑怒放朵朵梅紅。噴著火舌的直升機馳援返程,邊地上空淚血混融地戚擁。
小背心
兩家,只隔一座山;半山腰,有一座連讀校園。同一天出生的他倆,同窗十年。
他爬樹為她摘野果,把背心弄臟刮爛;她送他藍色手帕和繡花鞋墊。
高考那年,生日那天,她送他一件藍色小背心,說:“你穿上看看。”
后來,她考上師院,他因?qū)W小語種響應(yīng)征召,去了南疆前線。從此音信杳然。后來,她陪他的父母去南國的陵園,所有墓碑撫遍,沒能找到他的名字和照片。
一年又一年,她苦苦找尋,一身孑然。
終有一天,她被專人護送,見到他歉疚的笑臉,還有他身上的小背心,顏色還是那么藍!他說:“今天我是第一次穿……我只能在國內(nèi)待十天……”
她沒哭,說:“我是你的小背心,今日一見,永不遺憾。四位父母都很健康,家里有我,萬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