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勇
不求事事如意,但求無愧于心
中國人講“投之以桃,報之以李”“滴水之恩,涌泉相報”。來而不往非禮也,你給了我?guī)椭?,我就要給以適當的回報,否則,以后就沒法處了。但回報什么?怎樣回報?這是大有講究的,千萬不可隨便,否則只會適得其反。
南朝大臣蕭琛,能言善辯,在蕭衍還沒有稱帝時,他就與之交好。后來蕭衍當了皇帝,兩個人之間的關系還是很親密,在一起無話不說,一點兒也不拘束。有一次,武帝蕭衍舉行宴會,蕭琛也參加了。酒過三巡后,蕭琛有了醉意,就趴在桌子上打起了瞌睡。武帝見了,想和他開個玩笑,就用棗子投向他,正好打中蕭琛的頭。蕭琛抬起頭,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不假思索地拿起食品盒里的栗子向武帝投去,正好打中武帝的臉。一旁的人見了,嚇得大氣都不敢出。武帝的臉也一下子沉了下來,剛要發(fā)怒,這時只見蕭琛說道:“陛下把赤心投給臣,臣怎敢不用戰(zhàn)栗來回報呢?”一席話,說得大家撲哧一聲笑了,緊張的氣氛一下子輕松起來,君臣歡樂如初。
怎么樣?夠驚悚吧!如果不是蕭琛隨機應變反應快,可能就小命不保了。雖然這樣的事不太可能在生活中發(fā)生,但起碼讓我們知道,回報是多樣的,是有區(qū)別的。
經濟學家艾瑞里做過一個有趣的實驗:請人幫忙推陷在土坑里的小汽車。他隨機向行人求助,發(fā)現半數以上的人都樂于出手相助。后來他改變了求助策略——他告訴行人,如果有誰幫忙推車,他將給予對方10美元作為報酬。這次竟然只有幾個人愿意幫他,甚至還遭到一些人的白眼:“我沒有時間,你用10美元去雇用別人吧!”第三次,艾瑞里改變了答謝策略——車被推出土坑后,他贈予每個施助者價值1美元的小禮物。這次他發(fā)現,施助者不但愉快地接受了他的小禮物,還反過來對他表示感謝。艾瑞里是這樣解釋實驗的:我們同時生活在兩個市場里,一個是社會市場,一個是貨幣市場。市場不同,規(guī)則不同,回報不同,我們在其中的關注點也不同。當某種行為出于道德考量時,人們通常不會考慮其市場價值,即使沒有任何報酬,人們也樂于幫忙,因為人們覺得這樣的行為有道德、精神意義上的價值。對于幫助過我們的人,我們應該答謝,但不是給錢。艾瑞里的小禮物讓施助者很開心,因為禮物的意義不是對他們的善行或者義舉進行定價,而是一種精神層面上的感激和褒揚。
當你感恩別人的幫助,準備回報時,千萬想好,你該回報的是什么,什么是對方需要你送去的回報。這很重要,不懂得這些,你的回報可能適得其反。
我們因為每天的各種行為,也會得到種種回報,你所得到的回報與你的所作所為正相關,與你的真假善惡有因果,與你的付出成正比。
阿賈爾耶和辛格爾是印度的耍蛇人,他們靠著每天在大街小巷表演耍蛇維持生計。雖然他們技藝高超,但還是會不小心被毒蛇咬傷。為防止意外發(fā)生,憨厚老實的阿賈爾耶時刻都把蛇藥帶在身邊。辛格爾則不同,他害怕被毒蛇咬傷,又不想總帶著蛇藥。經過一番冥想苦思,辛格爾終于找到了既能表演耍蛇,又能避免被毒蛇咬傷的法子。辛格爾先找到蛇蛻下來的皮,一定是完整的,然后在蛇皮里填充上質地柔軟的海綿,中間則用鐵絲支撐。這樣,他只需控制鐵絲的一頭,便可以操控這條以假亂真的毒蛇。每次表演時,辛格爾的毒蛇都會乖乖地扭動身子,跳起舞來。圍觀的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毒蛇身上,從沒有人看穿辛格爾的把戲。相比之下,阿賈爾耶有些死心眼兒。他一直用各種活蛇做表演,時不時就會被毒蛇咬傷。因為蛇藥種類少,藥效也不夠好,所以在表演之余,他花大力氣研究起了蛇藥。多年以后,阿賈爾耶研制出了不少特效蛇藥,成了一位蛇藥專家。他不僅救了很多人,也給自己帶來了巨大的財富,而辛格爾依舊是那個落魄的街頭耍蛇人。這就是生活給他們的回報。
這個世界是公平的,有取就有予,給予是你索取的源頭活水;只取不予,不懂得知恩圖報,只能使你走進山窮水盡的境地;“給比拿愉快”,將感恩之情內化于心,外化于行,才能不斷豐富和拓展我們的內心世界。
常懷感恩之心,常施善良之舉,知恩圖報,知恩必報,是起碼的做人行事的準則。眾所周知,生命的成長自始至終都是離不開他人付出的。就像一棵樹,不管它目前成不成材,長成什么形狀,是否枝繁葉茂,它都同樣要接受土地的饋贈,接受陽光雨露的恩澤。如同秋風吹過,樹也要回報給世界累累碩果。
(責任編輯/劉大偉 張金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