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感榮幸,我的《卉木萋萋》被貴刊選中,非常感 謝原發(fā)刊物《作家》雜志社。
這篇小說,我寫了一年半,經(jīng)歷過多次重寫、反復修改和狠心刪除。在我終于滿意以后,斗膽投給了宗仁發(fā)先生。沉寂三月之后,我又斗膽請問宗仁發(fā)先生稿子的命運,他告訴我,已經(jīng)排在第五期了。
我寫作,是代入沉浸式的,對營造細節(jié)和氛圍非常有耐心,會不知不覺附體于主角;我會在苦心經(jīng)營的情節(jié)中迷路;我不厭其煩絮叨,編織了一座迷宮,把自己也繞暈了。我自我診斷,這是我作為紅樓迷的病癥。我要治療我耽于書寫日常生活一地雞毛的病。
我跑馬拉松和越野,是為了調(diào)節(jié)伏案久坐、居家不出的問題。馬拉松和越野,作為極限運動,需要了解很多的科學知識,運動解剖學、運動恢復、運動營養(yǎng)學以及急救知識等。跑步豐富了我的詞匯,還進入“不說人話”的高大上語境,比如把吃飯吃肉改叫作吃碳水吃蛋白。
跑馬拉松令我們用心地體察自己的身體,越野沒有馬拉松的保姆式服務(wù),令我們不得不敬畏大自然,必須在賽道上照顧好、保護好自己。我們對賽事地點的溫度濕度、海拔、草甸和森林,都會仔細研究。
去年越野賽發(fā)生了一場事故,黃河石林山地馬拉松賽因為遭遇極限速凍天氣,奪去了21位中國優(yōu)秀越野運動員的生命,包括亞洲ITRA積分排名第一、世界第八的中國頂尖跑者,出生于1990年的梁晶。如果不是因為工作,我本來也要出現(xiàn)在這場越野賽中。
我第一次參加越野賽就偶遇了梁晶,在糊里糊涂、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和他合了影。那時候,我完全是一個越野小白。我是為了張家界天門山的風景去參賽的。在那次比賽中,還偶遇了在拉薩馬拉松認識的朋友。我們在賽道上驚喜擁抱,又匆匆分別。跑圈很小。隨后,我去烏蒙山450公里越野賽做媒體志愿者,在那里又認識了諸多浙江跑神。
越野讓我走出生活小圈子進入到大自然,讓我變得陽光健康;越野讓我們這些童年匱乏的中年人重新成長了一次。
我希望借由這個題材走出瑣碎的困境。這是第一次嘗試。我在情感戲上依然過于細膩,我不堪其擾,但是我束手無策。寫作慣性或者惰性,太難克服了。我寫霜紅這個人物,想要大刀闊斧,最后依然細膩地寫了一個粗放的人。
后來,我接受了,細膩是我的優(yōu)點。我應該學會更經(jīng)濟地使用細節(jié)。
寫什么和怎么寫,對我一直是一個艱深的問題。
我非常感激給我教益的作家朋友和編輯老師們,在此致謝。
吾空,本名陳莉,女,曾用筆名悟空,70后。2004年畢業(yè)于西南大學,獲得電影學碩士學位,入選第四批浙江“新荷計劃青年作家人才庫”,成為2016浙江“新荷十家”之一。作品散見于《收獲》《長江文藝》《江南》《作家》等文學期刊;2019年出版小說集《馬里亞納海溝》,2020年出版長篇小說《來處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