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焦 瑋 華南理工大學建筑學院 碩士研究生
鄭少鵬 華南理工大學建筑學院亞熱帶建筑科學國家重點實驗室 高級工程師 碩士生導師(通訊作者)
城市濱水空間是城市生態(tài)的重要組成要素、公眾活動的重要場所、歷史文化的重要載體,是城市發(fā)展的戰(zhàn)略性資源。城市濱水空間在經歷興盛期及衰退期后,正在進入全面復興時期。近年來,中國城市在高質量發(fā)展的目標引領下,城市水體作為重要生態(tài)資源,濱水空間的升級改造也顯得愈發(fā)重要,對城市形象的塑造具有特殊的重要意義。
本文在此背景下,引入城市觸媒理論,以文化建筑作為城市觸媒,以濱水區(qū)域為反應容器,結合濱水區(qū)域的歷史文脈及現狀特征,分析文化建筑介入城市濱水空間復興的作用機制和特點,從而實現由局部到整體的鏈式觸媒效應。
在中國近現代的城市化進程中,濱水空間因其特殊的位置而作為交通和生產的要素,為各生產單位分割占據使用;在城市退二進三且發(fā)展轉向存量經濟的時期,部分濱水空間已成為阻礙城市高質量發(fā)展的負面因素。近年來,國家政策提出“公共空間的城市功能修補”和“環(huán)境品質提升”的任務目標,城市的濱水區(qū)建設逐步從“量變”轉變?yōu)椤百|變”、從“增量擴張”轉向“存量優(yōu)化”[1]。
隨著城市的發(fā)展轉型與文化結構調整,濱水空間的現狀無法滿足人們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需求,表現為:濱水空間城市肌理破碎,地域特色缺乏,文化氛圍缺失;濱水空間設施陳舊,缺乏休息空間,駁岸形式單一,親水性缺失;濱水沿線被各類用地隔斷,缺乏連續(xù)性,濱水沿線與城市腹地割裂,可達性和易達性缺失等問題。這些問題嚴重阻礙了城市濱水空間的復興。
城市濱水空間由生產型空間轉向多元復合型生活空間,其生態(tài)、生活、文化、休閑等方面的價值被重新認識,濱水空間對于城市和居民的價值也從早期的效率優(yōu)先轉變?yōu)樯鷳B(tài)價值、社會價值及文化價值優(yōu)先。
1.2.1 生態(tài)價值
人類逐水而居,很多城市也因水而生,城市濱水空間的生態(tài)價值主要體現為以下三方面:一是城市水體是城市微氣候改善、防洪排澇的重要調節(jié)要素;二是城市水體是為城市生態(tài)提供多樣性的基礎,濱水空間生態(tài)價值元素包括水體、植被、駁岸、地形等,體現為水量、水質等對岸線動植物生存的支持;三是城市水體滿足市民城市活動需求,為城市居民提供親近自然的空間載體。濱水空間生態(tài)價值優(yōu)先的價值轉變,體現了城市高質量發(fā)展方向,濱水空間生態(tài)要素與城市公共綠地系統(tǒng)相貫通,從而大大提升城市生態(tài)結構的系統(tǒng)性和整體性。
1.2.2 社會價值
濱水空間因其開敞性被賦予了與生俱來的城市公共空間屬性,而人作為城市濱水空間的主要使用者,濱水空間的社會價值轉向體現為對“以人為本”核心理念的貫徹:一是濱水空間作為城市集體活動和社會活動的重要空間載體,是城市節(jié)慶活動、重大公共事件等公共活動的重要場所,承載著城市人群的集體記憶,如廣州亞運會開幕式就選址在海心沙濱水空間舉行;二是濱水空間作為居民日常生活及社會交往的空間載體,其社會價值轉向體現為對城市居民日常社會交往活動的關照,豐富城市居民日常生活,連接人際關系,增強群體的認同感和歸屬感。
1.2.3 文化價值
城市發(fā)展進程中,濱水空間承載著城市發(fā)展的歷史進程和文脈傳承。濱水區(qū)域的文化價值轉向既包括對地域文化的保護與延續(xù),又包含順應新時代需求發(fā)展的新文化。對原有的歷史遺留進行保護、重塑與改造,同時也置入當代的建筑和城市功能,文化的繼承與發(fā)揚在此融合,打造濱水空間獨具特色的文化氛圍,塑造新時代的場所精神,展現濱水空間的文化魅力。
韋恩·奧圖(Wayne Atton)和唐·洛干(Donn Logan)在1988 年《美國都市建筑——城市設計的觸媒》(American Urban Architecture——Catalysts in the Design of Cities)一書中提出了“城市設計觸媒”概念,針對美國本土建筑文化逐步消失的問題尋求適合美國自身的城市設計理論。城市觸媒理論①是指在城市背景中,進行新的觸媒元素的介入或對原有觸媒元素進行重塑激活,從而帶動周邊元素共同作用,形成由點到線成面的“鏈式反應”[2],重新激發(fā)城市的活力(圖1)。觸媒并非單一的最終產品,而是一個可以刺激與引導后續(xù)開發(fā)的元素[2],不斷推動城市區(qū)域進行小規(guī)模、漸進式的系統(tǒng)更新和優(yōu)化,從而推進城市的良性發(fā)展。
圖1 a 廣州鐵路博物館和詹天佑紀念館 b 珠江新城花城廣場(圖片來源:廣州明浚全景)
文化建筑因其公共屬性和文化屬性,使其具有社會公共資源和公共價值的導向性,往往代表了廣大市民的共同利益,與城市濱水空間復興具有很高的價值契合與互補:首先其自身的公共性、共享性,與濱水空間的新價值轉向相契合[3];其次文化建筑具有的文化性及文化資源優(yōu)勢,能與城市濱水空間的歷史文脈相互激發(fā),產生持續(xù)的文化效應,從而提升區(qū)域文化軟實力及打造具有地域特色的城市濱水形象。因此,將文化建筑作為城市濱水空間復興的城市觸媒,通過文化建筑的介入,引發(fā)觸媒鏈式反應,激發(fā)濱水空間復興和引導后續(xù)開發(fā)建設,形成由局部反應帶動整體聯動性、循序漸近性等聯動特征。
作為城市觸媒的文化建筑可分為兩種類型:一類是活化既有建筑,是對濱水空間內的現存建筑(選定符合要求具有價值的建筑)根據新的城市需求進行更新改造,置入新的文化功能,如老廣州南站改造為廣州鐵路博物館和詹天佑紀念館(圖1),帶動荔灣老城區(qū)濱江親水空間升級;另一類是新建建筑,是在濱水空間內置入新的文化建筑,或單體或組團的形式,與城市濱水空間融合發(fā)展,如珠江新城花城廣場(圖1)成為新的城市地標。前者更適用于城市肌理相對完整的歷史濱水區(qū),通過梳理、整合、強化、激活城市肌理,一定程度上保護和活化歷史建筑及濱水區(qū)域;后者多用于濱水肌理與文脈價值較弱的濱水區(qū)域,適當整合原有破碎肌理,介入新建文化建筑來整合和引導城市轉型過程中的結構調整,實現保值轉換,賦予濱水空間新的空間秩序。
建筑觸媒置入后形成的文化建筑的濱水空間,特指將濱水文化建筑與水環(huán)境有機聯系起來的建筑外部空間[4]。本研究以文化建筑外邊緣到水面直線距離為200 ~300 米的界定范圍,屬于行人5 分鐘內可舒適步行到達水域的空間距離,親水屬性更加突出。按建筑與水域的空間關系,可分為直接濱水空間(A)或間接濱水空間(B、C)(圖2)。據調研,廣州城區(qū)濱水空間多為C 類,從建筑到水域之間,包含了濱水道路、濱水綠道空間、堤壩碼頭等多種城市功能,在一定程度上對文化建筑與濱水空間融合與互動有一定的負面影響。
圖2 文化建筑濱水空間類型(圖片來源:作者自繪)
2.3.1 作為活力激發(fā)點,吸引人群帶來活動
利用文化建筑的吸引力,在濱水區(qū)形成一個長期持續(xù)的核心吸引點,同時利用城市人群對濱水空間的親水性趨向,二者在空間上帶來文化性與公共開放性的效應疊加,增強了對人群的吸引力;同時在文化建筑作為活力激發(fā)點的帶動下,周邊元素被逐一激活,濱水活動空間也呈現更多元化的目標吸引力,滿足人群活動需求,從而保證濱水空間活力的持久性。
2.3.2 整合基地內和周邊各類資源,帶動和輻射周邊片區(qū)
文化建筑的置入為濱水空間帶來新的空間秩序,基地內的各類元素及周邊各類資源也在新秩序下被整合,同步被帶動激活,以濱水文化空間的活力主線進行節(jié)點貫通,形成濱水文化輻射區(qū)域,文化活力輻射向外作用于周邊區(qū)域,帶動周邊區(qū)域的歷史文化價值提升,進而推進整體濱水片區(qū)的聯動效應(圖3)。
圖3 文化建筑的觸媒反應過程(圖片來源:作者自繪)
2.3.3 傳續(xù)城市文脈、提升文化品位、營造場所精神
歷史文脈是城市記憶的延續(xù),文化性是文化建筑的重要屬性,場所精神是城市美學特質的重要部分,文化建筑主導下的濱水區(qū)域的價值并不局限于建筑物自身的文化性,而是對整個城市文脈的傳續(xù)更新、文化品位的提升及場所精神的體現。
濱水區(qū)域因其自身的歷史背景及發(fā)展成因,形成特有的城市肌理,觸媒效應的目標便是從現有城市肌理入手,進行重塑與整合。對于歷史悠久的濱水區(qū)域,在整合與保護城市肌理的基礎上,對有價值的現存建筑及設施進行更新及功能空間重塑,成為文化建筑觸媒體,帶動舊城更新;對于城市肌理特色不鮮明的濱水區(qū)域,置入的新建建筑引導新的城市肌理逐步形成。
廣州的濱水區(qū)域正處于整合擴張及更新發(fā)展的重要時期,隨著亞運會的全面推進,城市濱水綠道系統(tǒng)的建設進程加快,同時著重打造具有標志性意義的濱水文化地標。位于白鵝潭商務區(qū)核心區(qū)的廣東美術館、廣東非物質文化遺產展示中心、廣東文學館“三館合一”項目(以下簡稱“三館合一”項目)(圖4),是在沿珠江三個“十公里”戰(zhàn)略布局下,響應建設標志性公共文化設施目標下的重要文化建筑項目。
圖4 項目區(qū)位圖(圖片來源:作者自繪)
項目選址于廣州荔灣區(qū)芳村濱水區(qū)域,處于珠江三江交匯處,與沙面公園、洲頭咀公園彼此隔江相望,形成緊密的視覺聯系,位置優(yōu)越,利于打造珠江后航段的廣州濱水標志性節(jié)點。周邊有歷史建筑(信義會館、惠愛醫(yī)院舊址)、交通設施(芳村碼頭、芳村地鐵站)與未來的城市副中心白鵝潭創(chuàng)新服務商務辦公區(qū)?;卦瓲顬?980—1990 年代的廠房、醫(yī)院、住宅等舊建筑,各單位分塊管理,城市肌理混雜,將被拆遷;濱水空間與腹地被長堤街道路分隔,濱水空間內缺乏公共節(jié)點空間,綠化景觀缺乏層次感,活動設施單一;珠江堤圍阻斷了人群與水的近距離接觸,親水性較差。
3.1.1 點觸媒效應:置入新建筑、形成強烈而持續(xù)的吸引點、激活場地的其他元素
根據調研分析及規(guī)劃要求,通過三館的建設為濱水空間帶來新的空間秩序和文化資源匯聚點。文化建筑置入考慮與濱水空間及周邊元素的關系,形成強烈持續(xù)的活力吸引:建筑主體放置于基地內的西北側,正面迎向珠江航道,與洲頭咀公園和沙面白天鵝賓館形成近正三角形的空間對位,利于與各重要城市節(jié)點在空間上形成相互觀覽、互為景觀的視覺效果;文化建筑向城市腹地一側緊貼道路,在臨水一側留出更多的活動空間,保持濱水空間有充足的開敞性和連貫性;建筑高度從陸地依次向水面方向形成遞減,臨水面開放,營造半圍合感。
通過步行路徑聯系場地內外的原有潛力元素,如信義會館、碼頭、下市涌濱水空間等,形成多點激活;同時隨著三館的置入布置新的空間元素,如建筑下沉廣場、親水文化廣場、景觀型公交站點等,新舊元素形成多點激發(fā)的局面,發(fā)揮效應(圖5)。
圖5 點觸媒元素圖(圖片來源:作者自繪)
3.1.2 線觸媒效應:疏通視線通廊和聯系路徑、貫通空間、連點成線、多向聯動
濱水空間與濱水沿線、城市腹地的熱點區(qū)域形成指狀發(fā)散延伸的視覺通廊和聯系路徑,在三館底層的核心位置設置大尺度的架空空間,做成城市灰空間,布置三大場館的建筑主出入口;架空空間與前方的下沉廣場相接,下沉廣場承接建筑外溢文化功能,并與濱水空間連成一體,面向具有地標性意義的白天鵝賓館形成視覺通廊強調了場所的特殊性,從而建構了從城市腹地向濱水空間的聯系路徑。同時,貫通濱水沿線的公共資源,將芳村碼頭與景觀公交站場設置在同一側,一方面為人群提供便捷性的多元交通換乘體系;另一方面,整體化的交通空間容納了交通往來、相對雜亂的人流,使得濱水空間的完整性免受干擾。鵝潭路調整至三館的非濱水一側,采取下沉隧道的形式從建筑主體下方穿行,減少車行交通對濱水空間的干擾,保證建筑到達濱水空間的連續(xù)性,同時疏導交通,確保三館道路交通的便利性和可達性。
在三館濱水空間內設置步行體系、景觀體系及濱水棧道體系等,各體系在不同空間層面上串聯起各要素,景觀步道每隔一段適宜距離依次置入節(jié)點,滿足停留、休憩、活動等多種功能需求,形成連續(xù)的步行空間體系,打造多節(jié)點、多功能、多互動的全線貫通的線性濱水空間。各個被激活的節(jié)點元素,連點成線、多項聯動地推進觸媒的鏈式反應(圖6)。
圖6 線觸媒雙向聯動圖(圖片來源:作者自繪)
3.1.3 面觸媒效應:整合優(yōu)化各類資源、多元復合疊加、強化區(qū)域輻射效應
根據濱水空間內的多元系統(tǒng),整合優(yōu)化各類資源。文化建筑及功能外溢的室外文化空間,形成了多樣化的文化體驗系統(tǒng);濱水空間沿水岸走向,結合親水廣場設計水上棧道,為人群提供了豐富的親水體驗,形成了水上棧道系統(tǒng);下沉廣場、親水廣場和各景觀小節(jié)點整合形成了陸上景觀系統(tǒng)。多系統(tǒng)形成的文化效應、交通效應、景觀效應、配套服務效應復合疊加,同時與周邊的信義會館等文化建筑相互影響,增益性的疊加促進觸媒反應系統(tǒng)的良性循環(huán),從而強化了整個濱水區(qū)域的對外輻射作用(圖7)。
圖7 面觸媒疊加輻射圖(圖片來源:作者自繪)
3.1.4 軟觸媒效應:發(fā)揮文化建筑的特點、后續(xù)引導、漸進持久激發(fā)活力
觸媒的作用過程是持久漸進的改革,需要對后續(xù)開發(fā)進行有效引導,保持反應的持久性。推進軟觸媒效應,發(fā)揮文化建筑的自身特點,有針對性地開展后續(xù)活動。
三館是由美術館、文學館、非遺館組成的文化綜合體,根據各館獨有的文化特色,開展美術類、文學類、歷史遺產類的文化活動,或者多類文化互動,如美術文學沙龍活動、非遺美術展演等;結合特色濱水空間,室外展覽空間、主入口架空廣場和下沉廣場,開展文化展覽和即興觀演,將設計與空間融合至日常活動。
3.2.1 整合資源:元素激活的布局策略
在前期調研的基礎上,梳理基地濱水區(qū)域的城市肌理和歷史文脈,結合上位規(guī)劃要求,選定作為觸媒的文化建筑類型;分析周邊環(huán)境布局及基地與道路的位置關系,找準切入點置入文化建筑,將文化建筑設置在合適的位置從而留出更多連續(xù)性的濱水空間;建筑形體方面打造濱水建筑特點,建筑高度向水面方向逐漸遞減,營造更多的濱水活動空間;通過廣場、景觀節(jié)點、碼頭、景觀構筑物等多種形式,整合基地現存的潛力元素并進行更新改造,同時隨著文化建筑的置入增設文化小品、雕塑、綠化景觀等新的文化元素,多點激發(fā)。
3.2.2 多元立體:觸媒聯動的交通策略
構建多元化交通體系,完善車行、人行及公共交通的復合架構,使得濱水空間與陸上腹地熱點的往來更加便捷多元;將交通樞紐統(tǒng)一布置在基地同側,既服務于文化建筑,同時集中布置使得換乘人流活動在同側區(qū)域,避免流線雜亂,減少對濱水空間的干擾;進行立體化交通的探索,結合地鐵線路和周邊下沉空間連通地下交通體系,利用空中廊橋搭建多層次的步行路徑,形成文化建筑間的通達、建筑與周邊元素(交通公交廣場)的通達、建筑與濱水空間的通達;構建濱水慢行線路作為濱水區(qū)域的活力骨架,濱水綠道空間內設置步行、慢跑、騎行系統(tǒng),流線的設計需考慮人體視覺感受以及和各節(jié)點空間的關系,貫穿各個觸媒元素,促進觸媒的整體聯動效應,以線性流線為主貫穿整個橫向濱水區(qū)域,輔以局部環(huán)形、十字形等流線形式,搭建濱水沿岸的交通聯系(圖8)。
圖8 觸媒導向設計策略分析圖(圖片來源:作者自繪)
3.2.3 功能聯動:系統(tǒng)疊加的空間策略
建筑近地面設置大尺度公共空間,形成有遮蔽的活動廣場,同時貫通視線與空間通廊,與文化建筑入口相結合進行設計;打造濱水下沉廣場,并與文化建筑地下空間連通;打造建筑二層濱水互動平臺,設計空中廊道連接建筑體,促進二層及以上建筑空間和一層濱水空間中人群的視線交流與互動;結合文化建筑外溢功能打造各自的空間特色,如依托建筑設置咖啡休閑區(qū)、下沉廣場設置即興表演區(qū)、預留空間作為各館室外互動展覽區(qū)等,形成更加開放、多樣的空間結構(圖8)。
不同功能的空間聯動形成不同功能的系統(tǒng),例如景觀綠化系統(tǒng)、親水棧道系統(tǒng)、公共交通系統(tǒng)、廣場系統(tǒng)等,隨著觸媒反應的進行,多系統(tǒng)之間互相輻射疊加,將其各自的功能進行不同程度地融合,如景觀系統(tǒng)與休閑設施的功能疊加,裝置類型的室外家具既可用作休憩也可作為景觀觀賞,滿足多系統(tǒng)的需要,從而在設計層面有意識地推進多系統(tǒng)的融合與輻射作用。
3.2.4 活動策劃:軟觸媒與空間結合的活化策略
根據文化建筑的功能策劃相應的軟觸媒,如文化活動和城市公共事件等,開展文化活動,設計主題促進文化場館之間進行串聯和互動,策劃多元文化結合的公共活動;不同的濱水空間有著不同的空間氛圍,例如下沉廣場的半圍合感,將公共活動與濱水特色空間結合,打造獨特的文化氛圍;軟觸媒的置入根據文化建筑的主題變換進行調整,如下沉廣場藝術沙龍、濱水棧道燈光展等,為濱水空間注入持久活力(圖8)。
城市濱水空間因其獨特的生態(tài)資源、歷史文脈和公共屬性,成為塑造濱水城市特色的重要資源,將文化建筑作為觸媒體,兼具公共性與文化性,二者疊合發(fā)揮效應,輻射周邊地區(qū)。
本文以廣東省“三館合一”項目作為城市觸媒激發(fā)濱水活力帶動舊城區(qū)更新為例,梳理了文化建筑激發(fā)濱水區(qū)復興的觸媒效應特點和作用機制,從點觸媒置入激活、線觸媒多向聯動、面觸媒輻射疊加和軟觸媒后續(xù)引導等四個層面分析,并提出相應的導向設計策略。文化建筑作為實體建筑觸媒與周邊元素相互作用,最終成為新濱水空間的組成部分,文化建筑自身具有強大的文化生命力、吸引力和輻射力,因此其引起的觸媒效應具有漸進性和持續(xù)性的優(yōu)點,該類型觸媒設計策略值得城市高質量發(fā)展的各方主體共同關注與探索。
注釋:
①都市觸媒:類似于化學中的“催化劑”,能夠帶動和激發(fā)城市的建設與復興,能夠促使城市結構進行持續(xù)、漸進地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