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莉莉
內(nèi)容摘要:《聊齋志異》雖以女狐、女鬼的故事聞名遐邇,但書中的男俠形象、展現(xiàn)男性俠義行為的故事同樣備受矚目。歷史的發(fā)展、社會的進步,使得俠的形象和內(nèi)涵歷經(jīng)數(shù)次變形,其塑造也不斷得到充實、發(fā)展,從而釋放出蓬勃的生命力。而本文將結(jié)合書中具體的篇目來展現(xiàn)《聊齋志異》中男俠行俠的不同表現(xiàn),其行俠身份、方式的新變,以及新變的原因。
關(guān)鍵詞:蒲松齡 《聊齋志異》 男俠形象 新變
俠與儒一樣,是一個有著悠久發(fā)展歷史的社會階層?!皞b”這一概念最早出自于《韓非子·五蠹》:“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①而司馬遷在《史記·游俠列傳》中最早對游俠進行定義:“今游俠,其行雖不軌于正義,然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諾必誠,不愛其軀,赴士之厄困,既已存亡死生矣,而不矜其能,羞伐其德,蓋亦有足多者焉”。②由此可知司馬遷突出的是“游俠”言必信、已諾必誠、解人困厄的優(yōu)良品質(zhì)。同時,其《刺客列傳》中刻畫了聶政、荊軻等六位歷經(jīng)千年仍不朽的藝術(shù)形象,高度贊揚了他們“士為知己者死”的報恩精神。而唐代尤其是中唐之后游俠之風(fēng)的風(fēng)行,更是涌現(xiàn)出一批描寫豪俠之士及其俠義行為的傳奇作品,其內(nèi)容更是涉及懲惡揚善、除暴安良等多方面,由此展現(xiàn)出了一種奔騰流走的生命情調(diào)。而后世所說的俠,大多也沿襲了這一輪廓特征,即將俠客認為是知恩圖報、扶危濟困、除暴安良的一類人。
隨著俠客形象的發(fā)展,男俠這一角色遍及社會的各個階級,上至統(tǒng)治階級、下至平民百姓,逐漸市民化、大眾化。一直到《聊齋志異》,蒲松齡才為俠義注入新的理想。概而言之,是針對庶民日常困境而生出的期盼。蒲松齡在《聊齋志異》中刻畫了多種男俠形象,他們不光承襲了前人的特點,且較大程度上弱化了對于俠客武藝本領(lǐng)的限定,在男俠的行俠方式、身份上做出了極大的創(chuàng)新,由此衍生出了多種多樣的俠義故事。
雖說《聊齋志異》中涉及俠義題材的篇目遠遠比不上鬼狐精怪、人鬼相戀的故事之多,但卻處處閃耀著俠義的光芒,頗有“于無聲處聽驚雷”的藝術(shù)效果,且大多各有深意:有些作品直接以行俠作為主題,有的則是在故事中穿插俠客形象,雖偶有使用法術(shù)的仙人形象,不過極大部分篇目褒揚的則是普通人之俠義。他們沒有帝王之思,也不做富貴之夢,活動的天地不是隱秘的江湖,而是人們熟悉的日常環(huán)境,行俠的目的只是為了解決現(xiàn)實人生中的種種困厄。因此更貼近生活、具有現(xiàn)實意義。
蒲松齡尤為崇拜俠義精神,他曾在《題吳木欣〈班馬論〉》中提到:“余少時,最愛《游俠傳》,五夜挑燈,恒以一斗酒佐讀”。他筆下的俠客雖不乏唐前史傳和小說中的俠之大者,但更多的是針對平民扶危濟困的俠客。其行俠的空間大多都在日常生活中,行俠的手段、方式等也各不相同?!读凝S志異》中的男俠既承襲了前人言必信、行必果,知恩圖報的品質(zhì),同時在行俠方式、行俠身份上有著極大的新意。
一.男俠行俠的表現(xiàn)
1.承襲知恩圖報的主題
社會的發(fā)展與進步,使得身份、階級的差距給予人們?nèi)粘=煌恼系K變得越來越小。人們之間的接觸、交流開始逐漸呈現(xiàn)出多元化、開放化的特點,變得更加注重交往對象的個人品德、節(jié)操等多方面。而在此情況下產(chǎn)生出來的友情則顯得尤為珍貴,并具有更深層次的內(nèi)涵。故在當時的時代背景下衍生出了各種各樣的報恩故事。
“俠之為俠在于‘滴水之恩,涌泉相報’,這一恩義原則一旦付諸行動,便產(chǎn)生了各種各樣的報恩故事,反映在一般人身上,有時表現(xiàn)得更具俗世的關(guān)懷”。③古往今來,以知恩圖報作為俠義題材主題的小說更是屢見不鮮。同樣,在蒲松齡的《聊齋志異》中也刻畫了多種不同階級、不同身份地位之人將知恩圖報的俠義精神付諸實踐,發(fā)揮到淋漓盡致的地步的故事?!短锲呃伞贰抖∏跋贰独撞堋菲榷际强坍嬤@類形象的代表作,讀來無不使人獲益頗深。
丁前溪與雷曹的報恩是即使只是受人“一飯之恩”的相助,仍戀戀不忘、始終銘記于心。若恩人一旦遭受困苦便會傾盡全力、不惜一切代價去助人一臂之力。人也好、仙也罷,知恩圖報乃是炎黃子孫們刻在骨子里的品德。
《丁前溪》一文的故事讀來并無曲折離奇之感,事情的起因、經(jīng)過,人物的性格、行為舉止并無大起大伏,更似與人訴說、娓娓道來:好義俠者丁前溪,外出遇雨不得已借住于楊家,楊家雖貧,其妻卻傾家待客,毫無所圖,引得丁生稱贊連連。后遭大荒,楊家窮困至極,只得登門求助。丁生鼎力相助,終于渡過災(zāi)難。故事雖尋常,但亮點也頗多:1.楊妻、丁生素未謀面,卻在對方有難時,鼎力相助,甚至傾盡家財,體現(xiàn)出樂善好施、助人為樂的美好節(jié)操;2.美德常存于生活:文中雖只講述楊氏夫妻幫助丁生的一個小案例,但若二人并無此習(xí)慣,則就算偶遇丁生,也不會做此善舉,而且文中有此一句“主人好交游”便可見他們皆是愛好交往之人;3.平凡中的不平凡:楊妻乃尋常婦人,卻“貧而好客”,不吝所有,頗有豪爽之氣。而丁生受楊家“一飯之恩”,便在其求助時鼎力相助,助其渡劫。可謂將“滴水之恩,涌泉相報”做到極致。
《田七郎》一文讀來更是讓人唏噓不已,無不感慨于田七郎真正地將知恩圖報四字做到了極致:他交友至誠、受恩必報、事親至孝,他不輕易受人之恩,但受恩必報,哪怕僅僅是一飯之恩也絕不相忘。他的形象刻畫也十分鮮明:1.初次與人接觸常懷警戒之心,不輕易交友、相信旁人。開始的“送獵物”、“易服”等種種行為只為報答武承休一飯之恩;2.一位“ 目蜂腰,著膩恰.衣皂犢鼻,多白補綴”的普通捕獵人,卻俠肝義膽,以死報友,以死除惡;3.田七郎事親至孝,謹遵母親教誨。而田母更是通透豁達、有遠見、頗具俠義之風(fēng),同時常懷知恩圖報之心。而正是母親的諄諄教誨才培養(yǎng)出這樣一位熠熠生輝的俠客形象。而對于《田七郎》一文,其實也暗含了很多人生真理:1.“富人報人以財,窮人報人以義”,處于不同階層的人際交往,其付出往往也是不平衡的。武承休本懷目的接近田七郎,田某剛開始并未放下戒備,但當受人救濟之恩后,卻舍命想報。七郎的結(jié)局無疑是充滿悲劇色彩的,他對得起武承休,卻愧對生母、愧對自己,但也堪稱一位令人敬仰、佩服的俠客!2.選擇不同,生命的走向也完全不同:固守貧窮抑或是受人之恩、竭力相報,終難兩全,即使睿智如田母亦難善后。所有的美好品德都集中于他一人身上,卻也擋不住為報恩犧牲了個人生命的命運。以上種種便可見,即使身份、地位各不相同,他們卻都始終秉持著知恩圖報的品質(zhì),由此產(chǎn)生了各種俠義行為,令人欽佩不已。
總而言之,身份地位、生活環(huán)境的不同或許會造就不一樣的人生歷程,但無一例外的是無論身處何時何地,只要心中常懷助人為樂之心,命運給予你的驚喜或許在不久之后便會悄然而至。
2.承襲以武藝助人的主題
俠之大者為國為民。關(guān)于俠客的最早定義便是“以武犯禁”,即憑借武藝替天行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之人?!读凝S志異》中的崔猛、萬生可謂這一俠客類型之典范。
崔猛強武絕倫、性情剛毅、樂于助人,具有俠客最基本、最原始的特點。
但在其俠客修行的路途中,又怎會一帆風(fēng)順?一方面,他“惟事母孝,母至則解”,即使桀驁不馴如他但對母親卻始終恪守本分,孝敬如常;另一方面,他“喜雪不平”、“抑強扶弱,不避怨嫌”,即使多次因此受罰,卻始終不忘初心,誓將俠義行為貫徹到底。但無奈的是,由于母親擔(dān)憂其個人安危,所以這二者間時刻產(chǎn)生摩擦,因而常常令他抓耳撓腮、不知所措。自始至終,他極力維持這兩方面的平衡。但天平總有一天會發(fā)生傾斜,而不出意料的是于崔猛而言,俠義之事重于泰山:他憑借一身武藝,常常鋤強扶弱、懲治惡霸、救百姓于水火?;虺32恢p重,間接害了他人性命、受到懲戒。但或許是他刻在骨子里的俠義心腸,使他即便遭遇艱難險阻、他人唾棄、性命之憂,卻從未棄受到壓迫、無力回天的平民百姓于不顧,而是甘愿以自己的血肉之軀換取當?shù)氐囊环桨矊帯?/p>
異于崔猛之以除惡揚善為己任,萬生的俠義行為更具有現(xiàn)實性,更貼切于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一詞,他該出手時就出手、絕不含糊,但同時也將行俠與生活區(qū)分開,不將二者混淆,使得我看到他身上“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的魅力。
以武助人、行俠仗義,展現(xiàn)俠客本色。《聊齋志異》中的崔猛、萬生二人很好的繼承了前人以武藝助人的風(fēng)范,極具典型意義。
《聊齋志異》中塑造的俠客類型多種多樣,各有側(cè)重,但蒲松齡憑借自己的才華,透過一個個生動形象、感人肺腑的俠義故事,將滿腔熱血訴諸筆墨,傳達給讀者。而且文中常常飽含深刻的人生哲理,極具文學(xué)意義和探討價值,細細品味便會有所感悟。蒲松齡常借助故事來啟發(fā)世人,一字一句無不浸透了他“濟世救民”的偉大理想和知恩必報、救人脫離苦海的俠義精神??梢哉f蒲松齡筆下的俠者真正背負著下層民眾的社會理想和不平社會現(xiàn)實下的正義之氣,他筆下的俠者雖不能以神采飛揚的氣質(zhì)取勝,卻更能以濃郁的人間氣息感人,拉近了與現(xiàn)實人生的距離,而這很大程度上則是來自于民間文化的深厚滋養(yǎng)。
二.男俠行俠的身份、方式的新變
蒲松齡在創(chuàng)作《聊齋志異》的男俠時,不光借鑒、融合了前人的創(chuàng)作特點,同時融入了個人對于俠客行為的理解、感悟,對真善美的向往、對美好現(xiàn)實的無比暢想。所以男俠行俠身份的不同、行俠方式的新變都是對男性俠客形象的拓展。
1.行俠身份的新變
以往作品中男俠多是尋常男子抑或具有常人不能及的高強武藝的仙人、降魔者等等,而《聊齋志異》中則開始將男俠的身份從平民階層拓展到其上一階層,即具有統(tǒng)領(lǐng)一方百姓能力的統(tǒng)治階級人士。這些人士一般不以武藝作為行俠的手段,而是通過執(zhí)行當時統(tǒng)治者制定的相關(guān)法律法律來達到除惡揚善的目的。因此書中刻畫了較多嫉惡如仇、剛正的清官形象。
卷五《小人》一文雖篇幅短小、短短幾句,卻言簡意賅,刻畫了一位憎惡分明、剛正不阿的清官形象。在得知小人的悲慘命運時,勃然大怒,以當時的法律法規(guī)作為行俠仗義的底氣,從而怒殺加害者。
《長治女子》一文亦是如此,一位荒誕不經(jīng)的道士利用法術(shù)誘拐、傷害女子,終被縣官懲治、惡有惡報。這種本就俠義心腸的清官,以個人身份作為底氣,借住法律的手段促使俠義行為的成功,從而達到扶危濟困、懲惡揚善這一目的,也可算是功德圓滿。
于百姓而言,清官是賴以維持人們安身立命的重要因素之一。很多時候當個人利益受到侵犯,無法妥善解決的時候,訴諸于法律便是一條完美的途徑。以上兩文中,縣官為民請命、解人困厄、愛憎分明,維護了廣大民眾的自身權(quán)益,其實也暗含了作者蒲松齡對于政治清明的光明磊落的清官的向往!
2.行俠方式的新變
以往俠客為達到行俠這一目的,往往采用江湖規(guī)矩,也就是武力、暴力這一解決途徑。而蒲松齡他“少負異才”,故他筆下的某些男性俠客形象也沾染了他的“奇氣”,通常采用一些意想不到的方式去解人困厄。《鞏仙》一文便極具代表性。
《鞏仙》一文中鞏仙借助袖里乾坤神不知、鬼不覺地幫助了一對被權(quán)勢分離的情侶,讓二人在袖中相見、享受浪漫的愛情生活、擁有愛情的結(jié)晶,最后換來了有情人的終成眷屬。鞏仙不再是以往俠客的那種性情魯莽、不計后果的形象,而是偏向于遵循因果因緣,循循善誘、加以點撥,從而因勢利導(dǎo)慢慢地解人困厄。④這雖不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行俠仗義,但殊途同歸,依舊達到了助人為樂、解人困厄這一目的。只是在其行俠的方式上做到了一定的創(chuàng)新,而這便是依賴于作者無盡的想象力與創(chuàng)造力。
三.男俠形象新變的原因
1.作者本身
《聊齋志異》中所編織的放浪恣肆、替天行道的故事,栩栩如生的英雄豪杰,其實在某種程度上更是作者自己對于現(xiàn)實失意的療傷?!捌阉升g一生仕途不暢、極其渴望生活條件、處境的改變,所以一次次接連參加科舉考試,但造化弄人,他屢戰(zhàn)屢敗”。⑤成年后屢試科舉而不第,最后更是以教書先生終老,可謂是封建社會下層知識分子的代表。于是他便將滿腔的憤懣不平、現(xiàn)實中所未能達到的目標與夢想寫進書中,通過在虛擬的書中世界的主人公獲得救贖借以慰藉自己的靈魂。所以他筆下的英雄俠客很多時候都充當男主人公命運拯救者的角色。蒲松齡賦予這種俠義行為、俠義精神以特殊的意義,從而使得整個故事具有更加震撼人心的力量?!翱梢哉f,蒲松齡俠客形象的塑造,不光是對現(xiàn)實社會的表達與超越、對于良知和正義的呼喚,在某種意義上,也完成了對自我的精神世界的救贖”。⑥因此《聊齋》中或多或少也可看見蒲松齡的影子,窺見他的喜怒哀樂。
蒲松齡借助對于《聊齋志異》中俠客行為的展現(xiàn)及其形象的刻畫,反映了他對于俠客的稱贊與歌頌,表現(xiàn)了快意恩仇、在亂世之中伸張正義的理想,以及不受世俗約束的精神自由。它不光光局限于俠義思想中對于“報恩”“行俠”等主題的刻畫,而是從側(cè)面強調(diào)了蒲松齡對于內(nèi)心精神世界自由的追求與渴望。不過,或許通過俠客形象的描述,也從側(cè)面反映出蒲松齡先生內(nèi)心對于英雄俠客的向往,他渴望在現(xiàn)實凄清寒苦的生活中也能出現(xiàn)這樣一位行俠仗義的俠客救他脫離苦海,迎來幸福,所以便在書中花費大量筆墨去勾勒。
2.時代、社會的原因
分析作品中關(guān)于俠義題材的篇目便會發(fā)現(xiàn)其主旨依舊脫離不了傳統(tǒng)的社會觀念、但同時也體現(xiàn)出對于清代社會思潮的沖擊。
文中充斥著濃厚的社會正統(tǒng)觀念:例如《長治女子》中道士自作聰明,企圖侵犯正統(tǒng),竟敢伺機挑戰(zhàn)縣令的權(quán)威,結(jié)局也必定是自討苦吃??h令僅僅舉了下官印,便令邪惡無所遁形,足可見人們對于正統(tǒng)性的認可,也是君權(quán)神授的主要體現(xiàn);同時文中具有濃厚的傳宗接代的思想:例如《鞏仙》中“我所以報君者,原不在情私也”,鞏仙出手相助、解二人困厄,其本身出發(fā)點不在于兒女私情,而在于憂慮男主人公的傳宗接代是否能順利完成,如此便可見其苦心孤詣。
較之于以往小說中對于男性俠客的描寫,蒲松齡以細膩的筆墨、真摯的情感,豐富了男俠的形象、行為,從多種角度精心刻畫描寫,引起讀者的興趣,起到了共情的作用,在文學(xué)上達到了一個新的認知高度。同時對于男俠行俠身份、方式的創(chuàng)新,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承上啟下的作用,打開了后世原本對于俠客形象想象的局限性。
蒲松齡對于《聊齋志異》中俠客行為的展現(xiàn)及其形象的刻畫,不光直接反映出對于俠者的贊頌與欽佩、也表達了自己對于濟世救民的美好憧憬以及在亂世之中伸張正義的理想?,F(xiàn)實與理想、幻想和實際,神行具備,既表現(xiàn)了真實的現(xiàn)實,又表現(xiàn)出至善至美的人性內(nèi)涵,可謂暗藏玄機、用心良苦。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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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牡丹江師范學(xué)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