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仙云
兒時家鄉(xiāng)的冬天極為寒冷,晨曦微露,剛剛上學(xué)的我們,拎著一個剛剛生著火的小火盆,就急慌慌奔往學(xué)校。
有時,無論一路上如何小心呵護,出門還燒得噼里啪啦火苗旺旺的小火盆,一進入教室就煙霧熏人,真正急煞人。情急之下,就從書包里揪出一片牛毛氈,擦著火柴就塞進火盆里,心急火燎地拎起書本呼呼扇風(fēng),有時火苗是躥出來了,可小臉卻被抹得臟兮兮,滑稽至極。
一次在一個古鎮(zhèn)游玩,無意中看到一種中國風(fēng)棉袖筒,絲綢繡花,做工極秀雅,瞬間就將我引回童年。兒時的冬天,即使到了滴水成冰的最酷寒之時,我的手上也從未生過凍瘡,極善女紅的母親,早在夏天就為我們一家老小做好棉衣,縫制好一雙雙棉袖筒,紅色碎花棉布面,漫天雪花中,伸出胳膊讓雪落袖筒,紅底襯白花,分外妖嬈。
鹽水瓶也是我們童年最喜歡的“取暖神器”。那時父親每次去醫(yī)院開藥,總會拿回幾個使用過的鹽水瓶,我如獲至寶般刷洗干凈,漫漫冬夜,外面寒風(fēng)凜冽,將窗戶敲打得颯颯作響。躺進被窩里,用棉布墊把鹽水瓶層層包裹,摟抱一只,腳踩一個,暖意融融。
往事如煙,童年的時光如一列呼嘯而過的綠皮火車,它載著我們的快樂與無憂,已駛?cè)霘q月深處,可那一件件拙樸而至簡的取暖舊物,卻在這個寒夜讓我如沐冬陽,心生暖意。
(摘自《廣州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