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曉俊， 羊桂英， 于保庭， 胡 寅， 莫建初,*

(1.浙江大學昆蟲科學研究所, 農(nóng)業(yè)農(nóng)村部農(nóng)業(yè)昆蟲學重點實驗室, 浙江省作物病蟲生物學重點實驗室, 杭州 310058;2.全國白蟻防治中心, 杭州 310011)

近年來，隨著害蟲和病原微生物耐藥性的增強，人們嘗試將納米技術(shù)與生物技術(shù)相結(jié)合，來發(fā)展兼具殺菌和抗蟲活性的綠色納米產(chǎn)品(Aziz and Akbarzadeh, 2017)。 納米銀粒子(silver nanoparticles, AgNPs)是指粒徑達到納米級別的金屬銀單質(zhì)，因具有獨特的化學穩(wěn)定性、強導(dǎo)電性、高催化性、抗菌、抗病毒和抗蚊蟲等特性，已經(jīng)在農(nóng)業(yè)、生物醫(yī)學、環(huán)境科學、光化學工業(yè)和能源科學等領(lǐng)域都開展了廣泛研究(Ahmedetal., 2016a; 彭紅等, 2017; Prasadetal., 2017; Shietal., 2017)。AgNPs的制備是納米技術(shù)研究的基礎(chǔ)(Benelli, 2016)。傳統(tǒng)的AgNPs主要通過物理和化學方法合成，存在高能耗、不穩(wěn)定、步驟繁瑣、使用的溶劑毒性強、污染嚴重以及對環(huán)境和非靶標生物有潛在危害等弊端(Adaketal., 2021)。利用植物提取液制備AgNPs是利用植物體內(nèi)的生物活性分子進行深度組裝，具有成本低廉、綠色無毒、可持續(xù)性好和環(huán)境安全等特點，是AgNPs合成的發(fā)展方向。

白蟻是危害房屋建筑和綠化樹木的重要害蟲，臺灣乳白蟻Coptotermesformosanus是我國分布廣泛、危害性較大的白蟻種類之一。利用安全、環(huán)保的藥劑防治白蟻是落實鄉(xiāng)村振興政策和促進美麗中國建設(shè)的重要舉措。研究發(fā)現(xiàn)，綠色合成的AgNPs對蚊蟲具有良好的毒殺活性，但其對白蟻的毒殺效果目前仍不清楚。為了明確AgNPs對白蟻的防治效果，本實驗以藥用植物大黃Rheumpalmatum、白毛夏枯草Ajuganipponensis、苦參Sophoraflavescens和魚腥草Houttuyniacordata的水提液為生物原料合成AgNPs，測定分析綠色合成AgNPs對臺灣乳白蟻工蟻毒殺效果及其作用機理，以期為新型高效、綠色安全的納米殺白蟻劑的研發(fā)提供有價值的參考。

1 材料與方法

1.1 供試材料和儀器設(shè)備

1.1.1供試植物材料：大黃根莖、白毛夏枯草植株、苦參根和魚腥草植株。

1.1.2供試白蟻：供試白蟻為臺灣乳白蟻C.formosanus，由全國白蟻防治中心提供。試驗前先將白蟻放在室內(nèi)溫度(27±1)℃、相對濕度80%±5%的環(huán)境下飼養(yǎng)1周以上，選取大小相近、行動活躍的乳白蟻成熟工蟻個體，稱重并記錄每10頭工蟻的重量。

1.1.3儀器設(shè)備：恒溫干燥箱、40目篩、恒溫水浴鍋、離心機、真空抽濾機、冷凍干燥機、手動勻漿器、Cary 60型紫外可見分光光度計(安捷倫)、NS-90納米粒度分析儀(歐美克)、JEM-1400 Flash透射電子顯微鏡和Gemini SEM 300掃描電子顯微鏡等。

1.2 植物提取物的制備

將植物樣品在80℃高溫烘48 h后研磨過40目篩得到植物粉末。取10 g植物粉末加入到100 mL蒸餾水中，80℃水浴鍋內(nèi)加熱2 h，每隔30 min振蕩一次。室溫下冷卻后，以10 000 r/min轉(zhuǎn)速離心獲得上清液，經(jīng)Whatman No.1濾紙過濾，得到澄清的植物提取液用于AgNPs的合成(Fouadetal., 2018)。

1.3 納米銀粒子的綠色合成

將10 mL植物提取液逐滴加入到90 mL 2 mmol/L硝酸銀溶液中，在80℃恒溫水浴鍋內(nèi)加熱80 min，每隔20 min左右振蕩一次，加熱完畢取出，室溫下冷卻，然后以12 000 r/min的轉(zhuǎn)速離心15 min，棄上清液，加入蒸餾水以10 000 r/min轉(zhuǎn)速離心10 min，棄上清液。重復(fù)清洗3次，獲得底部沉淀(Poopathietal., 2015)。將沉淀冷凍干燥分別得到大黃根莖AgNPs(H-NPs)、白毛夏枯草AgNPs(BX-NPs)、苦參根AgNPs(KS-NPs)和魚腥草AgNPs(YX-NPs)粉末，將上述粉末保存在-80℃冰箱內(nèi)用于表征和殺蟲活性測定。

1.4 納米銀粒子的表征觀測

1.4.1紫外可見光譜分析：取適量AgNPs粉末溶解于2 mL的蒸餾水中，混合均勻后用于測定。利用Cary 60紫外可見分光光度計(UV-Vis)，分析波長200-800 nm范圍內(nèi)樣品的吸光度，保存光譜中波長與吸光度的數(shù)據(jù)并利用Origin軟件作圖。

1.4.2掃描電子顯微鏡(SEM)分析：取干燥的AgNPs粉末，均勻涂抹至粘在載盤上的膠帶上，將載盤放于鍍膜機中噴鍍金膜5 min，以提高樣品的導(dǎo)電性，改善電子圖像的質(zhì)量。最后，樣品上機抽真空，通過Gemini SEM 300掃描電子顯微鏡觀察AgNPs的表面形態(tài)和聚集程度。

1.4.3透射電子顯微鏡(TEM)分析：取適量AgNPs粉末溶解于2 mL的無水乙醇中，超聲波振蕩分散5 min以充分混勻。然后將樣品滴在覆蓋有支持膜的銅網(wǎng)上，用吸墨紙去除多余的液體，接著將載網(wǎng)置于水銀燈下5 min，待乙醇揮發(fā)完畢，充分干燥后，樣品上機，通過JEM-1400 Flash透射電子顯微鏡表征AgNPs的結(jié)構(gòu)和粒度。

1.4.4X射線能譜(EDS)分析：Gemini SEM 300掃描電子顯微鏡上配備能譜儀，進行元素分析以確保AgNPs的存在。

1.4.5納米粒徑分析：取適量AgNPs粉末溶解于2 mL的蒸餾水中，混合均勻后用于測定。利用NS-90粒徑儀的動態(tài)光散射技術(shù)測量粒子大小，測定工作在25℃下進行，每個樣品重復(fù)3次測量其流體力學粒度。

1.5 對白蟻的毒性測定

將AgNPs粉末溶解于蒸餾水中，配制成800, 400, 200, 100和50 mg/L 5個濃度梯度組，蒸餾水做空白對照組。取φ20 mm的濾紙片在蒸餾水及不同濃度的AgNPs溶液中浸漬10 s，取出晾干形成藥膜，將其置于鋪有2 g細沙(過40目篩后置烘箱80℃烘48 h)并加水濕潤的培養(yǎng)皿(φ60 mm)中央。每個培養(yǎng)皿中移入50頭健康且大小一致的臺灣乳白蟻工蟻和2頭兵蟻，每個濃度處理重復(fù)3次，將培養(yǎng)皿置于恒溫恒濕培養(yǎng)箱內(nèi)[溫度(27±1)℃，相對濕度80%±5%]飼養(yǎng)觀察，定期滴加適量蒸餾水濕潤培養(yǎng)皿內(nèi)細沙。每隔24 h記錄工蟻死亡數(shù)，連續(xù)7 d，統(tǒng)計7 d后臺灣乳白蟻工蟻的累計死亡率。

1.6 納米銀粒子的殺白蟻作用機制生化指標測定

1.6.1制備蟲體勻漿：采用WHO規(guī)定的流程，經(jīng)過適當修改，通過生化試驗測定AgNPs處理7 d后白蟻體內(nèi)的生化組分的變化(WHO, 1998)。取800 mg/L AgNPs處理的臺灣乳白蟻工蟻(試驗組)和蒸餾水處理的臺灣乳白蟻工蟻(對照組)各30頭，每次測定10頭白蟻，每個處理3次重復(fù)。用蒸餾水洗滌白蟻體表，用紙巾吸去體表水分，將其收集到2 mL離心管中，冰浴勻漿后在4℃ 12 000 r/min轉(zhuǎn)速下離心，取上清液用于蟲體可溶性蛋白質(zhì)含量、乙酰膽堿酯酶(acetylcholinesterase, AchE)活性和濾紙酶活性(filter paper activity, FPA)測定。

1.6.2可溶性蛋白質(zhì)含量測定：采用考馬斯亮藍法測定臺灣乳白蟻工蟻體內(nèi)可溶性蛋白質(zhì)含量(劉玉明等, 2013)。分別取試驗組和對照組的蟲體勻漿液分別加入考馬斯亮藍G250試劑，混勻后，測定波長620 nm的吸光值并記錄。

1.6.3AchE活性測定：AchE可催化乙酰膽堿水解生成膽堿，膽堿與二硫?qū)ο趸郊姿嶙饔蒙傻?-巰基-硝基苯甲酸在412 nm處有最大吸收峰(林建國等, 2005)。因此，利用分光光度法測定412 nm處吸光度的增加速率即可計算出對照白蟻和處理白蟻蟲體勻漿中的AchE活性。本研究采用蘇州夢犀生物醫(yī)藥科技有限公司生產(chǎn)的AchE活性測定試劑盒測定樣品3 min內(nèi)吸光值的變化，計算第190秒和第10秒的吸光值差即為3 min內(nèi)吸光值變化值。

1.6.4FPA測定：FPA水解濾紙產(chǎn)生的還原糖能與3,5-二硝基水楊酸生成紅棕色氨基化合物，在540 nm處有最大吸收峰，且反應(yīng)液顏色深淺與還原糖的量成正比，利用這一原理可測定樣品的纖維素酶總活性(或FPA)。本試驗采用蘇州夢犀生物醫(yī)藥科技有限公司生產(chǎn)的FPA試劑盒進行測定。

1.7 數(shù)據(jù)分析

根據(jù)對照組和AgNPs處理組工蟻的累計死亡率數(shù)據(jù)，利用SPSS軟件的卡方檢驗進行統(tǒng)計學顯著性分析，計算在95%置信區(qū)間的LC50和LC90。分別對各處理組的3個生化指標進行單因素方差分析和LSD法多重比較檢驗。

2 結(jié)果

2.1 納米銀粒子的表征

2.1.1紫外可見光譜分析：紫外-可見光譜分析是判斷AgNPs合成的第一步。在本研究中，分別利用大黃根莖、白毛夏枯草全株、苦參根和魚腥草全株的水提取液作為原料，與AgNO3發(fā)生還原反應(yīng)80 min，混合液從最初澄清透明的淡黃色變成深棕褐色。4種AgNPs的紫外-可見光譜圖顯示分別在450, 435, 430和430 nm處出現(xiàn)最大吸收峰，證實了AgNPs的形成，在400～450 nm左右的表面等離子體共振峰(surface plasmon resonance, SPR)與AgNPs相對應(yīng)(圖1)。 這與之前報道的以植物為原料合成AgNPs的最大吸收峰在400～500 nm范圍內(nèi)的結(jié)果(Ahmedetal., 2016b; Rolimetal., 2019)一致。

圖1 植物提取物合成的AgNPs紫外-可見吸收光譜圖Fig.1 Ultraviolet-visible spectra of AgNPs synthesized by plant extractsA: 用大黃根莖水提取物綠色合成的納米銀粒子Green synthesized AgNPs using aqueous extract of Rheum palmatum roots (H-NPs); B: 用白毛夏枯草全株水提取物綠色合成的納米銀粒子Green synthesized AgNPs using aqueous extract of Ajuga nipponensis plants (BX-NPs); C: 用苦參根水提取物綠色合成的納米銀粒子Green synthesized AgNPs using aqueous extract of Sophora flavescens roots (KS-NPs); D: 用魚腥草全株水提取物綠色合成的納米銀粒子Green synthesized AgNPs using aqueous extract of Houttuynia cordata plants (YX-NPs).AgNPs: 納米銀粒子Silver nanoparticles.下同The same below.

2.1.2掃描電子顯微鏡分析：SEM分析的綠色合成AgNPs的結(jié)構(gòu)和尺寸如圖2所示，4種AgNPs多聚集，粒子呈球形。大黃根莖提取物合成的AgNPs (H-NPs)尺寸最大，粒徑在80～180 nm之間，而白毛夏枯草全株提取物合成的AgNPs (BX-NPs)、苦參根提取物合成的AgNPs (KS-NPs)和魚腥草全株提取物合成的AgNPs (YX-NPs)粒子偏小，粒徑大小范圍是50～100 nm。

圖2 植物提取物合成的AgNPs掃描電子顯微鏡圖Fig.2 Scanning electron microscopy (SEM) images of AgNPs synthesized by plant extractsA: H-NPs; B: BX-NPs; C: KS-NPs; D: YX-NPs.

2.1.3透射電子顯微鏡分析：綠色合成AgNPs的典型TEM圖像如圖3所示。這些納米粒子具有面心立方結(jié)構(gòu)，分布相對均勻。大多呈均勻的球形，符合紫外可見光譜中SPR波段的形狀。其中H-NPs的粒徑明顯大于其他三者的。粒徑在80～180 nm之間，這與利用歐薄荷葉(MubarakAlietal., 2011)和歐洲小檗(Behravanetal., 2019)綠色合成的AgNPs大小相似。

圖3 植物提取物合成的AgNPs透射電子顯微鏡圖Fig.3 Transmission electron microscopy (TEM) images of AgNPs synthesized by plant extractsA: H-NPs; B: BX-NPs; C: KS-NPs; D: YX-NPs.

2.1.4X射線能譜分析：如圖4所示，AgNPs的EDS圖譜均在3 keV處出現(xiàn)強特征峰，表明了Ag+還原成了Ag0。因為表面等離子體共振，對金屬AgNPs的吸收非常理想。除了Ag的強峰以外，包括Cl在內(nèi)的雜峰是因為各植物提取物中有其他元素，在合成過程中被AgNPs包裹而混雜其中。由于植物的各部分中含有多糖、脂質(zhì)、生物堿、單寧、酚類、皂苷及萜類等化學成分。這些化學分子經(jīng)過重組，在納米銀粒子合成中作為還原劑和穩(wěn)定劑，將硝酸銀溶液中的Ag+還原成納米級別的銀單質(zhì)。根據(jù)目前研究發(fā)現(xiàn)：植物綠色合成的納米銀粒子樣品為混合物，主要包含納米銀粒子(銀單質(zhì))以及覆蓋其表面的單寧、黃酮類和酚類化合物等成分。

圖4 植物提取物合成的AgNPs的X射線能譜圖Fig.4 X-ray energy dispersive spectrum (EDS) images of AgNPs synthesized by plant extractsA: H-NPs; B: BX-NPs; C: KS-NPs; D: YX-NPs.

2.1.5納米粒度分析：利用納米粒度分析儀測量得到的4種AgNPs粒度分布如圖5所示。與SEM和TEM分析的結(jié)果相一致，H-NPs粒徑大多分布在100～200 nm之間，流體力學平均為179 nm；BX-NPs粒徑在10～100 nm之間，平均為72 nm；KS-NPs和YX-NPs粒徑分布相一致，粒徑較小，平均約為69 nm。4種植物提取物合成的AgNPs粒子大小分布相對集中，說明粒子大小相對均勻。本研究通過SEM、TEM和粒度分析發(fā)現(xiàn)，4種藥用植物提取物合成的AgNPs粒子大小均勻，粒徑在69～180 nm之間，粒子多呈球形，說明本研究合成的AgNPs符合標準，可用于臺灣乳白蟻的毒殺作用測定。

圖5 植物提取物合成的AgNPs粒度分布圖Fig.5 The particle size distribution maps of AgNPs synthesized by plant extractsA: H-NPs; B: BX-NPs; C: KS-NPs; D: YX-NPs.

2.2 綠色合成納米銀粒子對臺灣乳白蟻工蟻的毒殺活性

研究結(jié)果表明, 不同濃度AgNPs處理7 d內(nèi)，隨著AgNPs濃度升高，臺灣乳白蟻工蟻的累積死亡率均逐漸升高，呈現(xiàn)出劑量依賴現(xiàn)象。SPSS數(shù)據(jù)分析結(jié)果顯示AgNPs濃度與臺灣乳白蟻工蟻死亡率之間呈線性相關(guān)關(guān)系，H-NPs, BX-NPs, KS-NPs和YX-NPs對臺灣乳白蟻工蟻的LC50值分別為150, 340, 342和309 mg/L，LSD卡方檢驗達顯著水平(P<0.05)，說明數(shù)據(jù)的擬合優(yōu)度良好(表1)。

研究結(jié)果顯示，AgNPs處理7 d后，臺灣乳白蟻成熟工蟻死亡率最低為88%(KS-NPs)，最高為100%(H-NPs)，而最低濃度50 mg/L處理下，各組白蟻的死亡率也近10%。并且4組AgNPs對工蟻的LC50值均較小，最小的H-NPs為150 mg/L，最大的KS-NPs僅為342 mg/L(表1)，表明AgNPs在較低濃度處理下，較短的時間內(nèi)就對臺灣乳白蟻工蟻具有較好的毒殺活性。

表1 4種植物提取物合成的納米銀粒子處理7 d內(nèi)對臺灣乳白蟻成熟工蟻的毒性Table 1 Toxicity of AgNPs synthesized by four plant extracts to adult workers of Coptotermes formosanus in 7 d

2.3 綠色合成納米銀粒子毒殺臺灣乳白蟻的作用機制

圖6表明，800 mg/L 4種AgNPs處理7 d后，臺灣乳白蟻工蟻體內(nèi)的可溶性蛋白質(zhì)含量以及AchE活性和FPA較對照均顯著降低。其中，經(jīng)H-NPs處理后的白蟻，其可溶性蛋白質(zhì)含量從210 mg/L降低至120 mg/L，這說明AgNPs對臺灣乳白蟻體內(nèi)蛋白質(zhì)的合成具有一定抑制作用。而AchE活性從313.16 nmol/min·g FW降低至46.25 nmol/min·g FW，表明AgNPs通過改變臺灣乳白蟻體內(nèi)AchE活性造成蟲體神經(jīng)中毒，引發(fā)功能失調(diào)死亡。FPA代表的是纖維素綜合酶活性。AgNPs處理的臺灣乳白蟻，其FPA顯著低于對照，說明AgNPs處理后，臺灣乳白蟻的纖維素綜合酶活性均顯著降低。鑒于臺灣乳白蟻主要利用纖維素類物質(zhì)作為其食物，體內(nèi)的纖維素綜合酶活性顯著降低，會影響其食物消化和利用，這可能也是AgNPs導(dǎo)致臺灣乳白蟻死亡的重要原因之一。

圖6 800 mg/L AgNPs處理7 d對臺灣乳白蟻成熟工蟻體內(nèi)可溶性蛋白質(zhì)含量(A)、乙酰膽堿酯酶活性(B)和濾紙酶活性(C)的影響Fig.6 Effect of 800 mg/L AgNPs on the soluble protein content (A), AchE activity (B) and filter paper activity (FPA) (C)in adult workers of Coptotermes formosanus at 7 d after treatment以蒸餾水飼喂組白蟻為對照組(CK)。圖中數(shù)據(jù)為平均值±標準誤; 柱上不同字母表示經(jīng)LSD法多重比較檢驗差異顯著(P<0.05)。Termites fed with distilled water were used as the control (CK).Data in the figure are mean±SE.Different letters above bars indicate significant difference by LSD test (P<0.05).

3 討論

AgNPs廣泛應(yīng)用于傷口敷料、外用藥膏、抗菌噴劑和抗菌織物等中(Slavinetal., 2017)。利用植物原料綠色合成AgNPs，具有高效、操作簡便、成本低廉和綠色安全的特點，也是開發(fā)新型抗菌劑和殺蟲劑的重要手段(Raietal., 2009; Benellietal., 2018)。AgNPs的大小和形狀直接影響其作用，粒徑小、均勻、呈球形的AgNPs在抗病毒、抗菌、抗氧化、生物催化以及對病媒控制方面都發(fā)揮著重要作用(Azizetal., 2019)。

本研究以4種藥用植物為原料綠色合成AgNPs，通過UV-vis, SEM, TEM, EDS和納米粒度分析等方式對合成的AgNPs進行驗證，并表征了AgNPs的粒徑大小、形狀、聚集程度以及元素組成等特性，發(fā)現(xiàn)在室內(nèi)條件下，較低濃度的AgNPs對臺灣乳白蟻就具有較高的毒性，且AgNPs處理后白蟻體內(nèi)的可溶性蛋白質(zhì)含量、AchE活性和FPA均顯著降低，說明AgNPs影響了臺灣乳白蟻體內(nèi)蛋白質(zhì)的合成、正常的神經(jīng)傳導(dǎo)和消化利用纖維素的能力。因此，利用植物水提物綠色合成AgNPs有望為白蟻的綜合治理提供新的手段。但是如若要實際應(yīng)用，迫切需要在以下幾個方面進行更深層次的研究：

(1)AgNPs和其他納米顆粒在害蟲的防治效果上的比較。基于最近研究，植物合成的納米顆粒對包括蚊子、甲蟲、蛾子、蜱螨虱等重要經(jīng)濟害蟲顯示出了一定的防治效果，其中綠色合成AgNPs的研究最為深入，關(guān)于其他納米顆粒的害蟲防治方面的相關(guān)文獻甚少，且缺乏不同納米顆粒對同一種害蟲的毒性研究，無法進行數(shù)據(jù)對比。因此，后續(xù)應(yīng)在綠色合成不同NPs的基礎(chǔ)上，進一步檢測它們對同一種害蟲的毒性作用，從而針對性篩選出對目標害蟲效果最顯著、成本最低廉的綠色納米顆粒。

(2)拓寬AgNPs毒性研究對象范圍。學者利用細菌、真菌和植物制備的AgNPs，在較低濃度下對白紋伊蚊Aedesalbopictus、斯氏按蚊Anophelesstephensi、三帶喙庫蚊Culextritaeniorhynchus和庫態(tài)按蚊Anophelesculicifacies等的幼蟲和蛹具有較高的毒性(Amerasanetal., 2016; Govindarajanetal., 2016; Kumaretal., 2018)。如今，AgNPs在蚊媒控制方面的潛力已被廣泛認知， 然而有關(guān)農(nóng)業(yè)和城市害蟲的研究卻屈指可數(shù)。相比于傳統(tǒng)殺蟲劑，綠色AgNPs毒性作用顯著、使用劑量低且綠色環(huán)保，顯示綠色合成的AgNPs具有廣闊的應(yīng)用前景。因此， 后續(xù)應(yīng)加強其他媒介害蟲、農(nóng)業(yè)和城市害蟲的毒性測定，拓寬研究范圍。

(3)AgNPs對非靶標生物和生態(tài)環(huán)境的影響。AgNPs在體內(nèi)的評估顯示出高度生物相容性，對細胞活力、免疫功能等生長發(fā)育方面的負面影響較小。但是以上僅局限于實驗室研究的初步結(jié)論，缺少在實際應(yīng)用中的評估，所以在納米農(nóng)藥釋放到土壤中是否會對微生物和非靶標生物造成一定影響的研究上存在一定爭議，但多數(shù)研究認為低劑量存在不會影響到生物的生長。另外，在水環(huán)境中的魚類會生物累積水環(huán)境中的微量污染物，那么AgNPs的潛在釋放可能通過食用魚類危害人類健康，并且影響生態(tài)環(huán)境。但是目前對于AgNPs使用后與生態(tài)系統(tǒng)的相互作用關(guān)系還不清楚。因此，拓展AgNPs農(nóng)藥實際使用后的動態(tài)監(jiān)測，將對評估AgNPs相關(guān)的環(huán)境風險等起到重要作用。

(4)AgNPs工業(yè)化生產(chǎn)面臨的挑戰(zhàn)。首先，植物源合成的AgNPs的粒徑和形狀決定其對害蟲的防治效果，因此規(guī)范統(tǒng)一化的技術(shù)標準減少副產(chǎn)物生成、提高AgNPs產(chǎn)量將是工業(yè)化生產(chǎn)的第一大挑戰(zhàn)。其次，粉末劑型的穩(wěn)定性高于其他劑型，而實際使用時更傾向于液體配方。因此，提高固體AgNPs農(nóng)藥的持久性和穩(wěn)定性將成為又一挑戰(zhàn)。最后，進一步研究開發(fā)納米農(nóng)藥的安全簡便的應(yīng)用技術(shù)、可獲得性等也是一大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