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汪修榮
荊凡 著江蘇鳳凰少年兒童出版社出版:2022年3月定價:28.00元
荊凡的《露天廚房》是江蘇鳳凰少年兒童出版社精心打造的一部長篇兒童小說力作。小說以南方大城市某腫瘤醫(yī)院一墻之隔的一個小小的露天廚房為背景,這個小小的舞臺就像一個生死場,不斷上演著生與死的戰(zhàn)爭,通過夏子家三代人的愛心接力傳承,向讀者展示出愛心、善良、溫暖與堅強。小主人公夏子身上,不僅反映出新時代中國兒童的良善與成長,也折射出溫馨美好的愛的力量和人性之光。
露天廚房是作家著意設計的一個生活必需場所,也是一個特別的社會舞臺,很容易讓人聯(lián)想到老舍名劇《茶館》中的舞臺場景。在小說中,不變的是廚房,變化的是人物,是人生,以及不同的命運,這里每天都在上演著悲劇、正劇和喜劇。作家有意把夏子一家的露天廚房安排在與腫瘤醫(yī)院一墻之隔的一個破舊的巷子里,不僅露天、簡陋、人來人往,而且還傳承了三代。正因為這種地理上的特別關(guān)系,這間小小的露天廚房既是腫瘤醫(yī)院患者生活百態(tài)的目擊者,又是醫(yī)院生活的延伸。腫瘤醫(yī)院最殘酷最絕望的一面通過露天廚房這個舞臺,或直接或間接地展示出來,讓夏子一家人感同身受,甚至感染到周邊人。
露天廚房是夏子爺爺創(chuàng)辦的。爺爺奶奶經(jīng)營早點店用來維持一家人生計,看到一墻之隔癌癥患者的各種需求,經(jīng)營之余,便在早點店旁邊另購廚房用具,主動為他們提供義務服務,隨著患者需求越來越多,最后發(fā)展到二十四小時不間斷服務,讓患者家屬可以隨時為病人烹制美味飯菜,讓罹患癌癥的病人能享受到母親的味道、家鄉(xiāng)的味道、人間的味道。露天廚房這一善舉,既極大改善了患者的營養(yǎng),更慰藉了他們的心靈。如果說夏子一家早先還是旁觀者、間接參與者,爺爺患上癌癥后,夏子一家就成了親歷者和當事人。這種身份的轉(zhuǎn)換和雙重角色使他們對患者有了更刻骨銘心的理解,于是爺爺去世前立下規(guī)矩:露天廚房不僅二十四小時向患者開放,不以營利為目的,不接受額外饋贈,而且永不關(guān)閉。這一家風和善舉作為傳家寶代代相傳,不僅夏子父母忠實繼承了這一美德,年幼的夏子和冬子也耳濡目染。在鄰居秦大爺眼中,夏子一家是他見過的最無私最善良的人家。露天廚房既是一個人生舞臺,又是一所美德學校,爺爺?shù)闹嗣赖略谛⌒N房代代相傳,發(fā)揚光大。他們家代代傳承的并不只是一間露天廚房,更是中國人的善良美德和大愛之心。癌癥帶給人痛苦、磨難甚至死亡,也能帶給人對生命的感悟、熱愛與善良。
小說構(gòu)思獨具匠心,采用了舞臺劇的形式,選擇了人來人往、容易聚集的兩個場所,精心設計了兩個舞臺,兩個主要場景:露天廚房和醫(yī)院病房,產(chǎn)生了一種強烈的劇場藝術(shù)效果。夏子家三代人是貫穿其中的中心和主線,露天廚房既是一個舞臺,又是一個聯(lián)絡點和故事中心,露天廚房和癌癥病房這兩個舞臺,相互聯(lián)系,相互交織,不同人物、不同命運、不同人生、不同悲歡在這兩個場景中不停地切換、互動,交織成一個現(xiàn)實中的生死場,演繹出一幕幕人生的悲喜劇。
癌癥在現(xiàn)實生活中幾乎是絕望的代名詞,作家有意把露天廚房與癌癥病房放在一起,百米之隔,卻象征著生死兩界,形成強烈的對比。露天廚房在小說中不僅是一個現(xiàn)實的舞臺,其熊熊爐火與病房里的悲傷絕望也形成鮮明對照。作家希望通過永不熄滅的爐火,通過小小廚房里的美食的味道、人間煙火沖淡甚至改變白色病房的藥水味、冷色調(diào)和負能量,給人溫暖與詩意。一爐永不熄滅的火不僅滿足了患者的口腹之欲,也激發(fā)起他們對生的渴望,感悟到生命的美好,給他們帶來社會的關(guān)愛、溫暖與力量。露天廚房的爐火已經(jīng)不是通常意義上的爐火,而是人世間一道溫暖亮麗的風景,是生命之光,也是這部小說最溫暖最鮮明的底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