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咫陽
(深圳職業(yè)技術學院 商務外語學院,廣東 深圳 518055)
《霍亂時期的愛情》是拉丁美洲魔幻現(xiàn)實主義作家加西亞.馬爾克斯在1982年獲得諾貝爾文學獎之后最著名的一本代表作,被稱為二十世紀的“愛情百科全書”。作品將疫情和愛情兩種看似不相關的事物連在了一起。在當下的疫情時期重讀這部文學經典,對現(xiàn)代人的愛情觀和生活觀帶來了新的思考。
縱觀國內現(xiàn)有的學術文獻,對這部小說的研究主要分為四個主題:一是人物分析,如馬郁文[1]通過人物關系的分析揭示了當時重要的社會問題和社會流弊。二是烏托邦研究,例如,汪暉[2]和談清研[3]認為小說中的愛情與死亡關系是一種具有悲劇色彩的不可實現(xiàn)的烏托邦。三是女性主義,諸惜時,漆舒琴[4]從女性主義視角探討了馬爾克斯筆下拉美地區(qū)女性的情感特點。四是病理隱喻。如曾文倩[5]從瘟疫隱喻的角度分析霍亂與愛情和人性之間的隱喻關系,以此揭示霍亂背后的情感走向和人性弱點。
其中,在人物分析中多以愛情觀研究為主,并聚焦于生命、死亡與愛情之間的關系以及作品中人物愛情觀的批判性分析。例如,張蕊[6]在《霍亂時期的愛情:一個逆行的世界》中提到這部作品中的愛情模式是有悖于常規(guī)化的情感關系。愛情和死亡,忠貞和背叛之間的關系構成一個不屬于現(xiàn)實的“逆行世界”。而張寧[7]在《愛、時間與死亡—談〈霍亂時期的愛情。〉》中也提出了愛情的非現(xiàn)實性,以及在這部作品中存在的愛情、時間和死亡之間的矛盾關系。在人物愛情觀方面,馬思齊[8]在《淺析《霍亂時期的愛情》中費爾明娜·達薩的愛情觀》中談到了女主角達薩的幾段情感經歷中呈現(xiàn)出浪漫主義和現(xiàn)實主義分裂統(tǒng)一的愛情觀。此外,朱景冬[9]在《另具一格的愛情小說—評霍亂時期的愛情》中談到了小說中愛情的多樣性,論述了馬爾克斯對形形色色愛情的書寫意圖在于展示愛情的功能和故事人物人生價值的體現(xiàn)。然而,對于作品中不同愛情版本帶來的生活價值和對當下社會所產生的現(xiàn)實意義則鮮有提及。本文以《霍亂時期的愛情》小說和電影中三個愛情樣本為例,分析愛情的不同版本給予現(xiàn)代人情感問題帶來的思考和啟示。
《霍亂時期的愛情》在敘事結構上采用了順時敘述法[9]。故事主體由按時間順序構建的三個愛情樣本組成,分別代表青年,中年和老年三個不同人生階段的情愛模式。這三個愛情樣本引出了人生不同階段不同的情感問題。同時也給出一個重要指向:即不提供愛情的唯一范本,而是盡可能展現(xiàn)它的多樣性和復雜性。這部愛情百科全書之“全”并不提供愛的標準答案,而是展現(xiàn)各種豐富而真實的情感關系。正因如此,它所提供的各種愛情真相恰好印證了人們對于現(xiàn)實的感慨:愛情就像一場疫情,洶涌而來,猝不及防,帶著各種不可預知。而馬爾克斯也在小說里寫下了類似的話:相思病具有和霍亂相同的癥狀。
弗洛倫蒂諾.阿里薩是小說中的男主角,出身卑微的小鎮(zhèn)青年是他的最初身份。與美麗驕傲的女主角費爾明娜相遇就是一眼之間窮小子愛上了富家女。盡管彼此地位懸殊,但依然愛得如火如荼,毫不顧忌。青年阿里薩坐在花園長椅上朝陽臺上十六歲的費爾明娜拉小提琴,用美妙的音樂和山茶花表達自己始終不渝的愛。這是電影和小說里的一個場景,極盡唯美,但注定是一場夢幻之愛。
為了阻斷女兒和窮小子的關系,費爾明娜的父親粗暴地將女兒帶離居住地,回家鄉(xiāng)住了兩年。但距離并沒擊退他們的交往。他們用無數(shù)封書信訴說彼此的愛戀,直到費爾明娜回來的那一天。兩年時間,經歷了戰(zhàn)爭、霍亂等社會變化,費爾明娜完成了一個女人從少女到姑娘的成長,也擁有了選擇生活的自主權。當她在集市上見到叫她“花冠女神”的阿里薩時,僅僅回頭的一瞬間便發(fā)生了顛覆性的情感變化,也成了他們彼此命運的轉折點。面對眼前的阿里薩,她幡然醒悟,只用一句話就結束了他們之間的關系。“不,請別這樣。忘了吧?!?/p>
為什么費爾明娜會在這么短的一瞬間就毫不猶豫斬斷了兩年多的感情?馬爾克斯寫道:“在那一瞬間,她恍然大悟,原來自己對自己撒了一個彌天大謊。她驚慌地自問,為什么如此殘酷地讓那樣一個幻影在自己心里占據(jù)了那么長時間”。這里的關鍵詞是“幻影”。馬爾克斯通過費爾明娜的感受給出了一個愛情真相:夢想和現(xiàn)實之間的距離常常不需要太多的時間,一個瞬間就夠了。這個瞬間可以讓人的心智走過一條復雜而漫長的路,然后陡然落地,迅速驚醒,戳破這個用想象編織的幻影。它讓費爾明娜即便沒有其他外力的干涉,也會毫不猶豫地回到現(xiàn)實。這就帶出了一個永恒的愛情追問:為什么浪漫美好的初戀常常容易破碎?是什么讓這段愛在彼此分離時沒有消散,卻在見面的一瞬間灰飛煙滅?
馬爾克斯[10]用一句話給出了回答:“好奇心是愛情的種種偽裝之一”。十六歲的少女費爾明娜愛上的并非真實的青年阿里薩,而是對眼前這個為她拉琴獻花的青年男性不可抑制的好奇心。兩年多的通信是一個偶像化的過程,“她愛上的只是浪漫愛情和充滿激情的追求帶給她的震動”[8],而不是信那頭面色發(fā)青,生活拮據(jù)的真實青年。這段柏拉圖式的感情經歷印證了一個愛情魔咒:初戀時愛上的往往不是一個真實的個體,而是愛情本身。書信和文字給了他們無盡的想象空間,讓愛情披上了想象和期待的外衣。浪漫和激情也是一種愛情的偽裝,這種“被偽裝”的感情,一旦面對真實,褪去想象,美麗的愛情氣泡就會瞬間戳破,留下的是不對稱的現(xiàn)實。愛情的偽裝是藏在幕后的殺手。因此,這段愛情注定不會長久。它始于一見鐘情的幻想,終于偽裝褪去,夢醒之后的真相。這個愛情樣本的價值在于:它提供了一個初戀成功率較低的凝視點,“愛情偽裝”是一個重要概念和不可忽視的原因。
第二個樣本是費爾明娜和丈夫烏爾比諾醫(yī)生的婚姻,可稱之為漫長的現(xiàn)實之愛,整整五十一年九個月零四天。小說對于這段感情的描寫是從他們的日常開始的。比如,兩人為了浴室里是否有香皂而爭論不休,互不理睬。費爾明娜有睡懶覺的習慣,常常為了丈夫清晨起床發(fā)出的聲響將她吵醒而抱怨一整天。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生活細節(jié)在他們的婚姻里日復一日出現(xiàn)。與上一段愛情相比,這段婚姻里的愛平靜瑣碎,沒有留下任何想象的空間。從青年到中年再到老年,時間走過五十年,最后停留在金婚不久的一個下午。
關于這段漫長的婚姻之路,馬爾克斯[10]給了一個精準的定義:居家愛情,并且發(fā)出感概:“比起婚姻中的巨大災難,日常的瑣碎煩惱更加難以躲避”。同時,也道出了一個情感真相:“兩人剛剛慶祝完金婚,誰離開誰都無法生存片刻,甚至每一刻都不能不想著對方,而且隨著年紀越來越老,就越來越如此??蔁o論他還是她都無法說清這種相互依賴究竟是建立在愛情的基礎上還是習慣使然。他們從不曾為此問過自己,因為兩人都寧愿不知道答案。這種自欺欺人對兩人來說或許是一種上天的恩賜,因為這讓他們避免了互相同情?!睆鸟R爾克斯這段文字可以看出,這段感情中有依賴,也有對抗,還有更多無法定義的情愫。與上一段相比,現(xiàn)實中的婚姻與一見傾心的愛情存在本質的區(qū)別。這個區(qū)別就是烏爾比諾醫(yī)生所說:“一對恩愛夫妻最重要的不是幸福,而是穩(wěn)定?!盵10]換而言之,婚姻重要的不是愛情,而是建立彼此之間穩(wěn)定的關系。馬爾克斯用烏爾比諾醫(yī)生的口說出了婚姻的功能,并且打破了情感關系中的愛情唯一論,也引發(fā)一個思考:這是否證明了卡薩諾瓦的經典之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呢?
在這段現(xiàn)實之愛里,費爾明娜和烏爾比諾醫(yī)生之間的確是缺乏一見傾心的“化學反應”,更多是面對生活矛盾的打磨和修補。馬爾克斯也認為:“夫妻生活的癥結在于學會控制反感。”缺乏激情是這段情感關系中的軟肋,但“學會控制反感”的智慧又是讓婚姻繼續(xù)前行,細水長流的成因?!妒ソ洝防镎f:愛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這句話放在費爾明娜和烏爾比諾醫(yī)生的婚姻里可以說是神學視角的一個見證。它恰好解釋了婚姻之愛的真諦。第一是時間,“恒久忍耐”就是用足夠的時間去跟一個與自己不同的人不斷在矛盾中磨合平衡。第二是恩情,也就是“恩慈”。在婚姻里,愛情被恩情替代是一種重要的轉化,不失為一種“學會控制反感”的智慧。比如,在五十多年的婚姻里,他們給予彼此的有日?,嵤轮械囊粔K香皂,一個懶覺的妥協(xié)和平衡,也有烏爾比諾醫(yī)生中年危機時感情出軌之后,妻子費爾明娜痛苦中給予的原諒和寬容。這些都是“控制反感”的能力和轉化,是一種智慧,更是一種恩惠和慈悲。如果沒有這些,他們的婚姻不會延續(xù)五十一年之久。烏爾比諾醫(yī)生也不會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說出:“只有上帝知道我有多愛你”。愛,在婚姻里依然被肯定,只是在漫長的時間里替換和轉化成寬容和恩情。
在這個愛情樣本中,馬爾克斯并沒有將婚姻和愛情看成對立的矛盾體,而是再次展現(xiàn)了不同時期愛的不同方式的呈現(xiàn)。對于婚姻與幸福之間的關系,作品也并沒有指向“婚姻是愛情墳墓”的觀點,而是從費爾明娜的視角給出了一個答案:“那是一塊為兩人帶來過無數(shù)幸福時光的月亮寶石”[10]?!霸铝翆毷彪[喻了女性角色,也意味著婚姻之愛的寫照不是燦爛,而是如月光般在黑夜發(fā)出的柔性光芒。
第三個愛情樣本是烏爾比諾醫(yī)生去世后,費爾明娜與初戀情人阿里薩再度走到一起,成就了彼此生命中最后一段路程的黃昏戀。歷經半個多世紀的人世滄桑,這對曾經愛得如火如荼的戀人已到古稀之年,阿里薩依然保持著對費爾明娜忠貞不渝的愛,不顧一切阻礙,堅持與她走到一起。費爾明娜也在經歷了種種痛苦煎熬和矛盾糾結之后終于接受了阿里薩的愛情,兩人在人生的倒計時登上了沒有終點的輪船,掛上標志霍亂的旗幟,這意味著在僅有的時間里,分分秒秒相伴左右,直到生命的盡頭。小說對于此段的描寫細膩動人,構建了一個理想之愛。有學者認為這是一種烏托邦式的愛情神話,是超越一切常規(guī)的奇跡[11]。由此帶來一個更為關注的話題:他們在人生晚年為什么會再次相愛?如何定義這種愛情?
費爾明娜在丈夫烏爾比諾醫(yī)生去世后,多年婚姻里修煉出來的相濡以沫被日復一日的獨自面對替代。孤獨成為費爾明娜生活的主旋律。阿里薩在雖然有著與622個女人豐富多樣的情史,但費爾明娜的位置始終不可動搖,眾多性愛關系并沒使他滿足對真正愛情的渴望,更沒有消解內心深處的孤獨。因此,‘社會孤獨感’[3]是這兩個晚年生命中一道裂開的縫隙,是他們共同面臨的創(chuàng)傷和問題。同時,衰老和死亡的逼近又進一步加深了他們對孤獨和死亡的恐懼。因此,愛情此時和生命緊緊相連,對關愛和陪伴的渴望成為彼此生命里最大的需求和盼望。年少時的阿里薩可以為愛而死,年老時的阿里薩只有跨越死亡,生存下來才能再次獲得愛情。愛情、生命和死亡在阿里薩的世界里已不是相互對立,而是相互依賴的存在。
晚年的費爾明娜收到阿里薩的信時,從一開始的憤怒很快就轉變?yōu)榻蛹{和享受,甚至在幾天收不到信時有了掩飾不住的失落和盼望。這個細節(jié)變化告訴我們,年輕時一個表達愛意的渠道在孤獨的晚年就是沙漠里的一杯水,是遞送溫暖,安慰孤獨的良藥。此時的阿里薩無論身份還是財富,都完成了一個成功男人該做的世俗功課,也完成了一個成熟男人該有的成長。他的信也跟年輕時有了極大的不同。從風花雪月的抒情轉為對具體生活的問候和關照以及對愛的深刻理解,這個變化他們用了整整一生的時間,彼此的需求和理解終于達到了一致,身體和靈魂也都走向了同步。這種共同的需求和同步讓他們有了一種超越愛情之上的情感,也是一種“脫出常規(guī)的激情”[2]。它是越過青春、美貌,肉體、年齡,甚至越過死亡而獲得的一種勇敢而無畏的生命連接和支撐。就像馬爾克斯在小說結尾所說:原來是生命,而非死亡,才是沒有止境的。換而言之,實現(xiàn)愛情就是對生命的執(zhí)著[2]。
由此可見,作品中對于這段理想之愛的核心指向不是情感,而是生命。當肉體和年齡都成為阻礙,唯一可行的就是用生命構建一條與愛情相連的通道,越過一切外在因素,讓彼此擁有一種“生命的不可替代的交流”[10]才能抵擋最真實的孤獨和死亡。對于費爾米納來說,過去的生活意味著死亡,和阿里薩一起永遠向前航行是對孤獨和死亡的超越,也是對生命和愛情的肯定。
縱觀上述三個愛情樣本,盡管它們來自不同階段,但它們的共同點是:每一段愛情都有缺陷。它讓人認識到每一種愛情都是不完美的。對于這個不完美性,作品也指向了幾個具有現(xiàn)實意義的思考。
(1)愛情標準的多樣化。作品通過多個愛情樣本探討了愛情多樣化存在的合理性,同時也從另一方面回答了一個問題:愛情的成功與失敗并非以終成眷屬作為唯一標準。安徒生在《海的女兒》里說:“愛的最大意義不是擁有,而是奉獻”。這句話指出了愛情的終極價值并非一個塵埃落定的結果,而是體驗和經由的過程。過程是具備多樣化的?,F(xiàn)實中的愛也存在多個版本,并且每一個版本都有其不完美。有些走向了婚姻,有些轉了另一個方向。終成眷屬是一個版本,揮手告別也是一個范式。因此,《霍亂時期的愛情》解決了一個現(xiàn)實中的愛情困惑,讓終成眷屬不再成為判斷愛情成敗的唯一標準,而是走向多樣化。
(2)為當下疫情時代的愛情提供了比對和參考價值。如果說愛的多樣性是這部作品突出展現(xiàn)的一個焦點,那么“瘟疫隱喻”則是其中一個不可替代的主題。在當下疫情時代,它從病理隱喻的角度折射出疫情與愛情之間的關系和影響。馬爾克斯說:“災難中的愛情更加偉大而高尚?!边@句話提供了疫情與愛情之間的一種積極作用。正如有些學者提出,疫情與愛情之間“福禍相依相對的流動也是必然發(fā)生,霍亂和愛情在一起陌生而合理地存在,也是一種別樣的美”[6]。然而,疫情讓人們減少了聚集和交往,也不可避免地出現(xiàn)了一些交流阻礙。這部作品中馬爾克斯指出了愛情與霍亂的相似性,也將愛情與疾病和死亡緊密相連。比如在這部小說里幾乎所有的死亡都與愛情有關。由此可見,瘟疫、死亡和愛情在小說中是一種“越過常規(guī)”的存在[3],那么當下疫情期間的愛情是否也會創(chuàng)造出超越常規(guī)的價值?災難中的愛情可以變得偉大而高尚,是否也會日漸淡漠消散?例如,自疫情爆發(fā)以來出現(xiàn)了多個網(wǎng)戀和異地戀的愛情樣本。面對面的交流模式被網(wǎng)絡媒介替代。網(wǎng)絡愛情被迫成為疫情期間的交流選擇,也成為一種災難里的愛情樣本。與常規(guī)化的愛情相比,疫情期間的情感關系是否面臨“越過常規(guī)”的考驗和更多不確定因素?《霍亂時期的愛情》讓我們看到了二十世紀初瘟疫中愛情、生命和死亡之間的魔幻現(xiàn)實,也為當下疫情時代的愛情提供了比對和參考價值。
(3)作品中的詩意愛情,揭示了生活與詩意皆為人生意義的構建,并非矛盾對立的關系?!痘魜y時期的愛情》這部電影的結尾唯美浪漫,充滿詩意。老年的阿里薩和費爾明娜在掛著霍亂旗幟的輪船上伴著夕陽駛向沒有終點的遠方,直到生命盡頭。有學者認為這是一種愛情烏托邦[2]?,F(xiàn)實生活的真實畫面更多是柴米油鹽,生活瑣事才是陪伴彼此的主體。生活與詩意似乎是矛盾對立的。海德格爾對人類生活提出了“詩意地棲居”這個哲學概念。這個概念恰好是針對平凡而艱辛的瑣碎生活提出的,它婉轉地道出了人生的意義和真諦。人類生活充滿勞作和艱辛,但即使如此,只要能賦予生活足夠的詩意,就能感知生命的本質。此處的“詩意”并非指脫離現(xiàn)實的語境,而是對日常與浪漫之間和諧關系的注解。即讓柴米油鹽變得美好,將平淡生活自賦趣味和積極意義。因此,生活與詩意,皆為人生意義的構建。它們之間并非矛盾對立關系,而是可以共生共長。
總之,《霍亂時期的愛情》作為一部魔幻現(xiàn)實主義的經典作品和愛情百科全書,在疫情期間被更多人關注。愛情和疫情皆不可預知的相似性證明了情感關系的多樣、復雜和不完美。婚姻中愛情向恩情的轉化可以成為幸?;橐龅囊粋€因素。愛情與生命之間個體生命的情感缺口往往有對應的愛情版本?!痘魜y時期的愛情》不僅是一部二十世紀的愛情百科,也是當下生活的現(xiàn)代啟示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