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惠娥， 傅茗琪

(1.江南大學 設計學院,江蘇 無錫 214122;2.江南大學 江蘇省非物質文化遺產研究基地,江蘇 無錫 214122)

肚兜作為中國傳統(tǒng)服飾中的貼身內衣，不僅具有保護人體、塑形修身的功能，還包含色彩、圖案、工藝等美學價值和豐富的文化價值。在古代主張男女授受不親的社會背景下，女性肚兜作為女子貼身衣物之一，具有隱秘性和私人性，與生殖文化淵源頗深，這使得它成為人們表達情、愛、性的載體。目前國內關于傳統(tǒng)女性肚兜的研究以肚兜的形制[1-3]、紋樣[4-5]以及創(chuàng)新設計[6-8]等方面為主，較少涉及肚兜中的生殖符號。

符號學是一門研究符號傳播意義的理論學科。符號體現(xiàn)事物與事物之間的關系，而非事物本身，其最根本的特性是間接性，它所指的含義隱藏于其背后。文中以服裝符號學為理論基礎，分析肚兜與生殖之間的聯(lián)系，進一步研究肚兜中隱藏的生殖寓意，深入剖析傳統(tǒng)民俗與服飾文化之間的滲透關系。

1 傳統(tǒng)女性肚兜中生殖符號的能指

肚兜中的生殖符號包括能指和所指兩個方面。能指是肚兜的外在表現(xiàn)，所指是通過肚兜的外在形式而聯(lián)想到的含義。傳統(tǒng)女性肚兜的能指包括肚兜本身所具有的形制、面料、色彩、紋樣等方面。

1.1 傳統(tǒng)女性肚兜的形制

肚兜通常由女子或嬰童穿著于胸前，貼身遮護上半身，是身前為布片、身后系帶的貼身小衣。在不同朝代，社會背景和思想觀念的差異也會影響肚兜的形制。唐代由于經濟發(fā)達、思想開放，女性地位提升，內衣較為“性感”，女子肌膚的裸露程度前所未有，這個時期的女子胸衣稱為“訶子”，其形制更接近于現(xiàn)代的無肩帶胸罩。宋代在“存天理，滅人欲”的思想指導下，內衣形制逐漸保守[9]。至元明時期，女性貼身衣物有肚兜和抹胸兩種主要形式，從元代《西廂記》木刻插畫(見圖1[10])中可以發(fā)現(xiàn)，崔鶯鶯穿著長款肚兜，而元明時期春宮畫中的內衣多為抹胸，有學者認為風月場所的女性更傾向于穿抹胸[11]。清代的肚兜形制更為保守，肚兜的布片形狀隨著時間的流逝發(fā)生了些許變化，包括長方形、梯形、菱形、元寶狀等，具體如圖2所示。所有款式中最常見的是菱形，將菱形上角裁去，下部可以是半圓形或倒三角形。有的肚兜有口袋，可以用來裝小件物品。

圖 1 張生與崔鶯鶯私會木刻版畫 Fig.1 ZHANG Sheng and CUI Yingying's private meeting woodcut print

圖2 肚兜款式 Fig.2 Styles of the bellyband

肚兜主要的開闔形式為系結式，通常使用各種系帶在人體的后腰、后背以及后頸系結，這樣能夠調整松緊度，令肚兜形成適合人體的圍度，從而起到塑形修身的效果。頭頸部位亦會采用吊掛式的開闔方式，在頸部縫制環(huán)形吊帶，直接套頭搭于脖頸使用。

1.2 傳統(tǒng)女性肚兜的面料與色彩

不同時代背景下，肚兜有著不同的色彩與面料傾向?！墩撜Z·鄉(xiāng)黨》中提到“君子不以紺飾，紅紫不以為褻服”[12]，可知早期褻衣上極少使用鮮艷之色?！对娊洝ぞ淤衫稀吩唬骸艾涃猬涃?其之展也。蒙彼縐,是紲袢也”[13]，可知人們多選用葛布、麻布之類的面料制作褻衣。隋唐時期民風開放，紡織業(yè)發(fā)達，人們更多采用輕薄通透的面料(如輕容、輕絹、繚綾等)制作肚兜，以展現(xiàn)女性的朦朧性感，正如詩云“綺羅纖縷見肌膚”。唐代隨著社會生產力的進步，能夠制作出色彩艷麗的瑞錦和宮綾，加之開放包容的社會風氣，肚兜色彩也更加華美艷麗。宋代人們的思想受限于程朱理學，民風逐漸保守，色彩也不如隋唐時期艷麗，整體風格偏素雅。清朝時期程朱理學的地位達到頂峰，隨著思想觀念的收斂，肚兜在色彩和穿著方式上的開放程度大幅降低，人們更多使用豐富的裝飾紋樣表達充沛的情感。

1.3 傳統(tǒng)女性肚兜的紋樣

肚兜中的生殖紋樣包含單獨紋樣和組合紋樣。對中國傳統(tǒng)女性肚兜進行整理，匯總與生殖相關的紋樣，具體見表1。從動物類、植物類與傳統(tǒng)故事類3方面切入，分析肚兜中具有生殖符號的紋樣。

1.3.1傳統(tǒng)女性肚兜中的動物紋樣 在與生殖有關的紋樣中，動物紋樣以魚、蝴蝶、蛙、松鼠等生育能力強的動物為主。魚、蝴蝶、蛙為卵生動物，產卵多意味著繁殖能力較強[14]。在母系社會時期，有魚崇拜文化，反映了人們在古代生產力低下、新生兒存活率低下的情況下，對具有較高繁殖能力動物的崇拜。

表1 女性肚兜中與生殖有關的紋樣匯總

圖3為江南大學民間服飾傳習館館藏“魚戲蓮”刺繡肚兜。圖3中，肚兜以深藍為底，淡黃的金魚穿梭在蓮花與蓮葉中?！棒~戲蓮”象征著男女情深恩愛，同時也包含蓮花結出蓮蓬而“蓮”生貴子的愿望。在文學作品中，花常用來比喻女性，“魚戲蓮”圖案中同樣是以蓮花來暗喻女性，魚則象征著男性。也有的地區(qū)認為“魚戲蓮”指代男女戀愛，“魚臥蓮”則是男女成婚生子[15]?！棒~戲蓮”表現(xiàn)出了魚水之歡，又表達了人們希望夫妻生活幸福繁榮、伉儷情深的美好期盼。松鼠屬于生育能力很強的胎生動物，平均每年產仔超過10只，因此人們常用松鼠寓意多子。在中國古代歷法的十二地支中，“子”位于首位，“子”與“鼠”對應，“子”代表著植物的種子，也是子孫繁衍的象征，因此“子”和“鼠”具有多子多福的美好寓意。

圖3 “魚戲蓮”刺繡肚兜Fig.3 "Fish playing lotus" embroidered bellyband

1.3.2傳統(tǒng)女性肚兜中的植物紋樣 肚兜中具有生殖寓意的植物紋樣主要包含兩類，一類以石榴、葡萄、蓮花、瓜果為主，這類植物屬于多子植物，寄托了人們祈求人丁興旺的美好希望；另一類是葫蘆紋，由于葫蘆的外形與女子孕期的人體形態(tài)相似，所以人們賦予其生殖意味。植物紋樣中，較典型的具有期盼子孫繁衍寓意的是“瓜瓞綿綿”紋樣。圖4為江南大學民間服飾傳習館館藏“瓜瓞綿綿”紋肚兜?！肮橡d綿”一詞來源于《詩經·大雅·綿》，原意是瓜順著藤蔓綿延滋生，后指子孫萬代昌盛。傳統(tǒng)的“瓜瓞綿綿”有兩種圖案形式：一類是一根長藤上結出許多不同大小的瓜；另一類是瓜與蝴蝶的組合，取“蝶”與“瓞”同音。故“瓜瓞綿綿”紋樣多以蝴蝶、瓜與蔓、葫蘆等元素組合，寓意子孫興旺，人才輩出?！斑B生貴子”也是常見的具有生殖寓意的植物紋樣。圖5[16]為“連生貴子”紋肚兜，其主要元素為蓮花與童子，圖案形式圓潤飽滿，疏密有致，通過均衡式的構圖手法襯托出視覺中心的童子。由于“蓮”與“連”同音，蓮子也屬于多子植物，蓮蓬就具有連生的意味。所以“連生貴子”具有希望早添人丁的美好寓意，是十分吉利的口彩。

圖4 “瓜瓞綿綿”紋肚兜Fig.4 "Melons continuation" pattern bellyband

圖5 “連生貴子”紋肚兜Fig.5 "Keep having great kids"pattern bellyband

1.3.3傳統(tǒng)女性肚兜中的傳統(tǒng)故事紋樣 中華文化博大精深。斯蒂芬·歐文曾說：“傳統(tǒng)不僅意味著對過去的保存，它還是連接過去和現(xiàn)在的一種方式?！盵17]傳統(tǒng)故事紋樣的使用是為了表達人們現(xiàn)在的“情感”，具有某種暗示。

女子通常在肚兜上添加古代著名愛情故事紋樣來祈求感情幸福美滿，如“牛郎織女”“七夕鵲橋”“天仙會”等，以寄托女子對另一半的美好幻想。秦觀有詩云：“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痹娭薪枧＠煽椗墓适卤磉_愛情觀，而女子也用靈巧的雙手在肚兜上繡下對愛情的期盼。

另一類傳統(tǒng)故事紋樣具有祈求子孫繁衍與成才的寓意，主要包括“麒麟送書”“送子觀音”“麒麟送子”(見圖6)等?！镑梓胨蜁惫适聛碓从凇睹讲亍罚骸翱鬃訉⑸绪梓胪掠駮陉I星，圣母以繡系麟之角?！盵18]自此以后，人們便以“麒麟送書”祝福新人早得貴子，子孫成才。

圖6 “麒麟送子”紋肚兜Fig.6 "Kylin sends son" pattern bellyband

在中國，女性使用肚兜的歷史十分悠久，肚兜承載了中華民族豐厚的文化底蘊。一方面，從上古時代到明清時期，肚兜作為女子親手縫制的精美工藝品，無論是或通透或素雅的面料、和諧的色彩搭配、豐富的裝飾紋理，還是精湛的工藝，都給人以美的享受，具有較高的審美價值。另一方面，肚兜作為勞動人民的手工藝成果，展現(xiàn)了當時百姓的審美觀念、思想情趣乃至精神訴求。

2 傳統(tǒng)女性肚兜中生殖符號的所指

肚兜作為服飾的一種，不僅具有物質屬性，更具有精神屬性。潘建華《肚兜寄情文化史》[19]中指出：“如果說款式是肚兜之父，美學理念是肚兜之母，那么文化意義就是肚兜的靈魂?！睆纳骋暯菍Χ嵌颠M行綜合研究，能夠深入認識人們在肚兜中所寄托的對生存、情愛、生育等方面的希冀。

服裝本身具有文化符號性，它受到文化的制約。就肚兜而言，不同穿著方式、使用場景都會反映出不同的符號傾向。從符號學的角度分析，肚兜中的符號包括能指和所指兩個方面。肚兜本身所具有的精湛的制作工藝、豐富的制作手法以及生動的圖案等外在表現(xiàn)屬于肚兜符號的“能指”;通過肚兜的外在形式而聯(lián)想到的內涵，則是肚兜符號的“所指”。通過對傳統(tǒng)女性肚兜的形制、面料、色彩、紋樣進行探析，探索其中的生殖符號。

2.1 實現(xiàn)傳情目的

《禮記：檀弓下》中記錄了季康子的母親去世后，子女將褻衣擺放出來的故事，然而“敬姜曰：‘婦人不飾，不敢見舅姑。將有四方之賓來，褻衣何為陳于斯？’命之?！盵20]由此可知，季康子的姑母之所以令其撤去內衣，是因為在古人眼中，內衣作為私密之物，是不能在大眾場合展示的?！兜赖陆洝酚性疲骸安灰娍捎?，使民心不亂?！盵21]所以肚兜不能輕易外露。然而這種遮蓋并不會減少肚兜的性感指數(shù)，適當?shù)恼谏w本身就能夠傳遞出性感。聞一多曾說：“衣服始于蔽前，名曰蔽之，實乃彰之?！盵22]意思是女子最初穿著肚兜明面上看是為了起到遮蔽的作用，實際恰恰相反，是為了能夠顯現(xiàn)出胸前的起伏。肚兜因此變得神秘而有情趣，起到了展現(xiàn)性誘惑力的作用。

肚兜通過小面積的面料、艷麗的色彩展現(xiàn)出另一種性感，這從側面說明了女性用肚兜裝飾自己的身體?！督鹌棵贰分杏羞@樣的描述：“話說西門慶扶著婦人到房中……婦人止著紅紗抹胸兒，蓋著紅紗衾……西門慶一見，不覺淫心頓起。”[23]由此可知，女性著肚兜對男性具有性吸引力。肚兜與人類的性生活有關，能夠對女子胸乳起到修飾作用。女子可以通過調節(jié)肚兜的形制、系結的松緊來塑形修身，用系帶對女子的雙乳進行托舉。肚兜的款式、色彩、圖案能夠展現(xiàn)女性自身的風格和個性，突顯其獨特魅力，并由此傳遞情感。

2.2 祈求感情幸福

在中國封建社會，男女婚前是不能夠單獨接觸的，婚姻完全依賴于父母之命。宋代婦女受禁錮的程度達到高峰。朱熹有云：“餓死事小，失節(jié)事大”，在此社會背景下，女子的性完全是為生育繁衍服務的。民間長期流傳著“不孝有三，無后為大”的俗語，合二姓之好的根本目的并非為了夫妻幸福美滿，而在于延續(xù)子嗣，繁衍后代。

肚兜是穿著于內的服裝，不像袍、褂、襖、衫等穿著于外的服裝受到大量規(guī)章制度的限制。女子不僅用肚兜包裹身體，還可以展現(xiàn)自己的才情，她們在肚兜上繡制祈求感情幸福美滿的圖案，如用“牛郎織女”紋樣傳遞“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用“天仙配”紋樣表達“但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這些都反映了古代女子對美好愛情的祈盼，展示出對美好生活的向往，體現(xiàn)了一種積極的態(tài)度。心靈手巧的少女們穿針引線，用精湛的女紅技藝傳達對情愛的追求，一針一線都巧妙地流露出女性的浪漫情懷，也體現(xiàn)了女性對傳統(tǒng)禮制的掙脫與突破[24]。

2.3 祈求多子多福

女子會在肚兜上寄托自己對子孫的美好期盼。例如，借“麒麟送子”紋表達希望能夠孕育出博學多才、出類拔萃的麟兒，借“瓜瓞綿綿”紋表達對子孫繁衍、家業(yè)興旺的期待，這些都體現(xiàn)出傳統(tǒng)社會中子孫興旺的重要性。從宗族繁衍角度而言，祈求多子多孫與子孫健康成長是自古以來人們的期盼之一，只有子子孫孫不停地繁衍下去，才能達到傳宗接代的目的。從養(yǎng)家糊口角度而言，在中國古代農業(yè)社會，家里的勞動力越多，能夠耕種的土地也就越多，才能收獲更多糧食，從而更好地生存下去。

女性還會將對孩子充沛的情感縫制在孩子的肚兜上。中國女紅被稱為世代傳承的母親藝術，肚兜作為母親對孩子的情感寄托物，在古代百姓的生殖文化中占據極其重要的一部分。為了預防疾病與驅除邪祟，母親會給寶寶裹肚兜防寒或在肚兜中添加中藥。古人有云：“戴個香草袋，不怕五蟲害?！焙⒆幽軌蛲ㄟ^呼吸或皮膚吸收肚兜中的藥物，以預防和治療疾病。以上行為都是具有祈福意義的，傳達出家人期望孩童無病無災的美好愿望，寄托了女性對子女健康成長的殷切期盼，蘊含了古代人民希望子孫平安的訴求。

2.4 起到性啟蒙作用

春宮圖又名秘戲圖，是以傳授性知識為目的、以男女交合為主題的繪畫。印有春宮圖案的肚兜具有性啟蒙的作用。中國古代就有性教育，然而由于“談性色變”的社會背景，性教育通常是通過各種不同的物品來實現(xiàn)，包括“壓箱底”、嫁妝畫等?！皦合涞住笔且环N做成水果狀的瓷器，打開后是男女交合的雕塑。嫁妝畫是將春宮圖案印在木板上，8～12張為一組，也可以通過刺繡的方式繡在女子鞋底或肚兜上(見圖7[25])。

春宮圖被繡在肚兜上作為性啟蒙的圖案最早出現(xiàn)在明朝末期，至清代極為流行。人們之所以在肚兜上繡制春宮圖，是因為肚兜作為貼身服裝，具有隱秘性和私人性。對于即將結婚的小夫妻而言，春宮肚兜可以幫助進行性教育。母親往往在女兒結婚前將繡有春宮圖的肚兜作為“壓箱底”，讓小夫妻參考。春宮圖作為父母在女兒出嫁前準備的嫁妝，包含了父母的“祈子”之意，希望夫妻兩人可以過上子孫繞膝、幸福美滿的生活。甚至有的父母會在兒童肚兜上繡春宮圖案，以祈禱孩子不被邪祟困擾，寄托了父母希望孩子能夠健康成長、無病無災的愿望。

人們在肚兜上用刺繡、貼布繡等藝術手法添加紋樣，以表達對生殖、繁衍的美好祈求。圖像形式的符號和其他符號一樣都具有外延和內涵兩層含義，生殖紋樣在其表達層面就是圖案本身，而意指層面所傳達的更多是從古至今的生殖觀念、審美情趣乃至精神訴求，表達了人們對幸福美滿夫妻生活的向往與對子孫平安健康的希冀。

3 結語

肚兜作為傳統(tǒng)女性的貼身衣物，與生殖密切相關。文中基于符號學的理論體系，對女性肚兜中的生殖符號進行整理分析，總結傳統(tǒng)女性肚兜中蘊含的祈求感情幸福與多子多福的心理，認為肚兜可以實現(xiàn)傳情目的，并起到性啟蒙的作用。就符號學視角而言，肚兜中的生殖符號通過形制、面料、色彩、紋樣傳遞當?shù)匕傩盏木裥枨蠛腿松叛?，寄托了人們對生命的敬仰之情。人們通過在肚兜上縫制生殖紋樣，將追求子孫昌盛的理想寄托其中。盡管隨著現(xiàn)代社會醫(yī)療技術的發(fā)展，生殖符號的意義在一定程度上被淡化，但探索肚兜所展現(xiàn)的女性性感與魅力，對現(xiàn)代內衣設計有一定指導作用；深入研究肚兜中的生殖符號，對今后從符號學角度分析傳統(tǒng)服飾具有借鑒價值，有利于加強傳統(tǒng)民俗與服飾文化之間的滲透關系，對中國傳統(tǒng)服飾文化的傳承和發(fā)展有一定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