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一湛
我和老青經(jīng)常會在王者峽谷里頭碰面。
起初我倆一點兒也不熟,在學生會里因為部門聯(lián)系緊密,經(jīng)常一起組織活動才加的好友,殊不知后頭我們就經(jīng)常一起打游戲打到深夜,雙眼青灰。
于是王者最熱門的那一陣子,我倆就經(jīng)常會在課上扭自個兒的拜拜肉,好讓精神振奮一點兒。又恰巧那會兒語文老師最喜歡找人上去演講,我平日里舌燦蓮花的,就經(jīng)常被攛掇著上去給大家伙兒一個開門紅。
人家的演講是小溪流水潺潺,聲勢浩大如大江大河,我是起個頭就昂揚,大江大河地嚎了兩三句,就因為熬夜的緣故,嚎沒氣兒了,在講臺上一個踉蹌。彼時化學老師也是個體虛的禿頭帥哥,每回上課時低血糖發(fā)作就和我這會兒一個樣,嚇得語文老師也以為我低血糖,忙不迭地喊人攙我回座位,還跑去辦公室拿糖。那天下午,我被恭恭敬敬地請回家里好好療養(yǎng)身體,走出教室后門時,聽得教室里一陣羨慕的嚎叫,老青則裝模作樣地抹了幾把淚,揮手告別時喊“一路好走”,氣得我虎軀一震。
自那以后,我游戲倒還是天天打,演講方式……倒是換了一種。
我感覺游戲天賦這玩意兒和學習天賦一樣,都是基因傳下來的。譬如當年我媽在QQ五子棋區(qū)號稱“黑夜一枝花”,無數(shù)個小號均打上了九段,甚至還有些比賽邀請她去一展身手。今個兒我也在峽谷里頭手起刀落,和老青在河道野區(qū)神出鬼沒,斬獲了無數(shù)個MVP和慕名前來的妹妹們——想必也有我媽的一半功勞。
某個無聊周末,班里組織五排開黑,我當下就拋下洗腳桶大喊一聲:“來了!”打開語音就發(fā)覺氣氛不太對勁,怎的平時里沒個正形的一群人聲音都開始裝起來了呢,好家伙,原來隊伍里還有個頭像很甜很幼的妹妹。我邪魅一笑,笑了一陣又領(lǐng)悟過來,怎的平時這群人就沒把我當女的看?
好家伙,當場就選個露娜,準備用我的高冷男號施展下“月下無限連”,和可愛妹妹雙宿雙飛,氣煞旁人,于是剛開局就渣男打字:瑤妹跟著我,哥哥保護你。
氣氛突然來了一陣極其詭異的沉默,我敏感地察覺到,我方英雄全停在了原地,除了那位原皮的可愛阿瑤。
冷不丁,手機窗口哐哐哐彈出無數(shù)個消息:你在和阿鄔(化學老師)說什么!老湛!你連阿鄔都下得去手!頓時,峽谷里充斥了我的慘叫,慘叫的途中,冷不丁還聽見阿鄔開了語音“嘿嘿”兩聲,真狠,華東師大的就是狠。
所謂游戲世界迷人眼,我倒覺得二次元世界很能給人一個心靈棲息的場所。只要于此事上拿得起放得下,二次元與三次元兼顧,那么既能在三次元里高歌猛進,又能在峽谷里馳騁瀟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