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小林,劉慶玉,唐天偉,馬園園
(1.江西師范大學 政法學院,江西 南昌 330022;2.江西師范大學,管理決策評價研究中心,江西 南昌 330022 ;3.江西師范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江西 南昌 330022)
自精準扶貧倡導以來和精準扶貧政策實施以來,中國大地掀起了一場氣勢恢宏的扶貧攻堅運動。時至今日,這場特殊的運動已宣告勝利完成,意味著中國的精準扶貧任務將要進入下一個階段,即后精準扶貧時期,它預示著中國貧困縣的全部脫貧摘帽和全面向小康社會奮進,同時,也告知人們,后精準扶貧階段的攻堅任務不再是扶貧,而在于鞏固已取得的扶貧成果和預防返貧。能否有效地預防返貧,關鍵取決于各地方政府扶貧成效的鞏固程度。如果各地方政府扶貧工作切實做到了位,真正履行了“精準扶貧”的職責,而貧困戶也真正實現“真脫貧”,那么,扶貧成效自然就顯著,扶貧成效的鞏固壓力相對較小,反之則壓力較大。因此,對地方政府扶貧成效的檢測能在一定程度上對它們的扶貧成效鞏固壓力和預防返貧能力做出一定的預判。
對扶貧成效和效率的研究,在五年前研究較少,但在近五年來卻大量增加??v觀已有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幾方面。
一是一般扶貧成效和效率測量方法、模式、問題和影響因素的探討。張宗毅對中國政府農村扶貧效率問題進行了研究[1]。徐莉萍等提出扶貧利益共同體綜合績效評價模式[2]。陳小麗對鄂民族地區(qū)扶貧績效進行了評價和排序[3]。錢力等探究了不同環(huán)境因素對扶貧投入效率的影響[4]。鐘文等對滇典型貧困區(qū)的扶貧效率進行測度并研究了其影響因素[5]。唐天偉等認為我國不同地區(qū)貧困縣政府扶貧效率及測度因素存在不充分性[6]。周玉龍對扶貧開發(fā)政策成效進行了評估[7];王卓發(fā)現普惠效應的扶貧方式很有效果,而偏離群眾需求的扶貧方式效果不明顯,產業(yè)項目式的扶貧反而降低扶貧效果[8];丁建彪主張從需求主體出發(fā)設定更為多元的評價指標[9]。
二是專門領域扶貧成效效率的研究。魏勇、高波、孫群力、賴玥、黃德霞、高芙蓉、戴正本、蔣永穆、曾小江等對扶貧資金利用成效效率或 財 政 扶 貧 成 效 效 率 進 行 了 測 度 研 究[10?18]; 楊佳、光明、丁煜、李國俊、張馨方、黎巧榮、高楊、丁紅梅、龍祖坤、黃淵基、程慧、黃燕玲、鄢慧麗、向從武、賴淑彤、黃小艷等對旅游扶貧成效和效率進行了探討[19?34];鄧坤、龔霖丹、王維民、邵漢華、許星、溫智良、康彥華、涂今鴻、楊竹清等對金融(精準)扶貧成效和效率作了研究[35?43];孫劍斌、楊雪云、鄭軍等對電商扶貧、保險扶貧成效和效率給予了探究[44?46];薛曜祖、潘曉燕、黃君潔、彭妮婭、李靜、李麗等對科教體育健康消費扶貧成效和效率進行了研究[47?52]。
三是精準扶貧成效和效率的測度和研究。莊天慧等對西部A 省34個扶貧重點縣的農村扶貧瞄準精準度問題進行了研究[53]。孟佶賢發(fā)現精準扶貧在甘施行以來取得顯著成效,農村居民生活質量得到很大提升[54]。聶君等發(fā)現青海藏區(qū)自精準扶貧以來整體的脫貧成果較為顯著,但少數貧困村受各種因素的制約,扶貧成效并不明顯[55]。李慧對川民族地區(qū)精準扶貧的效應進行跟蹤研究[56]。張曉佳、張雪等對政府精準扶貧績效進行了評價[57?58]。邢伯倫分析四川涼山彝族自治州貧困戶的精準扶貧滿意度和影響因素[59]。溫雪等對農村居民多維貧困指數進行了測算,提出要從單一收入維度向多維貧困識別方式轉變[60]。王依對A 縣精準扶貧政策效果予以評價[61]。丁輝俠等評估豫D 市調查對象的精準扶貧合作治理績效[62]。王建兵等運用綜合評價指標對典型貧困村的精準扶貧政策實施進行評估[63]。張琳、楊毅等認為應突破既往關注宏觀政策規(guī)制與扶貧主體行為的研究偏好,建立涵括公眾期望、政策適應性、扶貧精準性、價值感知、效果滿意度等五個潛變量的扶貧效益綜合評價指標體系[64?65]。石丹等認為鄂精準扶貧工作總體上取得一定成果,特別是在提高住房環(huán)境方面成效顯著,但在增加收入、加強教育、保障養(yǎng)老、促進產業(yè)升級、培養(yǎng)健康生活方式等方面有待進一步改善[66]。沈建勇認為生態(tài)保護扶貧、教育扶貧富有成效,易地搬遷扶貧、金融扶貧與貧困戶增收的關系為正,但回歸系數在統(tǒng)計上不顯著,精準扶貧的成效有待進一步檢驗;特色產業(yè)扶貧、健康扶貧與社保兜底扶貧不能促進貧困戶增收[67]。馬國芳探討了精準扶貧工作成效第三方評估作用機制[68]。宋國愷等發(fā)現國家權威回歸并參與精準扶貧的實踐,優(yōu)化了現有鄉(xiāng)村社會中的權威結構,并對原有權威形成了監(jiān)督和平衡,提高了精準扶貧工作成效[69]。陳弘等對政府農村精準扶貧投入產出效率進行測算,提出完善貧困識別與瞄準機制,建立貧困戶和脫貧戶生計動態(tài)監(jiān)測體系,將農村精準扶貧與鄉(xiāng)村振興戰(zhàn)略有效銜接,實施后精準扶貧的貧困治理新舉措[70]。孫玉環(huán)等分析多維貧困群體的貧困發(fā)生率[71]。
綜上所述,我國扶貧成效和效率的研究從最初的零星研究走向近幾年的大批量研究;從一般性扶貧成效效率研究走向專門領域的扶貧成效效率研究,再從專門領域扶貧成效效率的研究走向精準扶貧成效效率的研究。研究內容主要集中于對一般扶貧成效效率、扶貧資金配置使用成效效率、財政扶貧成效效率、旅游扶貧成效效率、金融扶貧成效效率、電商扶貧成效效率、保險扶貧成效效率、科教體育健康消費扶貧成效效率以及精準扶貧成效效率的測量及其方法、模式、存在問題和影響因素的探討。研究方法從采取單一簡單的方法向多采用DEA 模型或將其與如SFA、Malmquist 指數法、Bootstrap 方法、灰色關聯分析方法、公眾滿意度等方法相結合轉變。研究結論多為主張從單一收入維度向多維貧困識別方式轉變,從單一評價指標體系向綜合評價指標、綜合績效評價模式、扶貧效益綜合評價指標體系轉變,貧困治理方式由傳統(tǒng)方式向后精準扶貧的貧困治理新舉措轉變。
總之,縱觀現有的扶貧成效和效率研究,既有對當下扶貧工作實踐的經驗總結,也對未來預防返貧工作提供很多寶貴的對策建議,可謂研究成果豐碩,具有十分重要的價值;然而,對所有貧困縣的扶貧成效和效率的整體性研究比較缺乏。鑒于此,本研究對此做一個嘗試。
為測量國貧縣政府的扶貧成效,課題組成員首先采用科學方法建構一套指標體系,依據該指標體系,查找相關數據,然后采用科學方法進行測算,獲得各縣的數值和排名,之后比較各地的特點和差異,并對此提出相應的對策建議。
采用標準離差法計算各貧困縣政府扶貧成效的標準化數值及排名,以此量化分析各貧困縣政府扶貧成效的相對水平。
計算貧困縣政府扶貧成效的標準差和標準化數值的公式分別是:
其中,Xi 為i指標的原始值;為i指標的平均值;n為縣級政府測度樣本數量;(STD)i為標準化值,S為標準差。
然后,根據437個貧困縣政府扶貧效率測度樣本的標準化值,進行貧困縣政府扶貧效率及測度因素排名,按照華東、中南、西南、西北、華北、東北等六大區(qū)域予以分析,而后進一步比較東部地區(qū)、中部地區(qū)、西部地區(qū)和東北地區(qū)四個地區(qū)的特點,據此揭示我國貧困縣政府扶貧效率的地區(qū)特征和差異。
表1 貧困縣扶貧成效測評指標
課題組采用專家打分法和主成分分析法建構了扶貧成效的測評指標體系。該指標體系共有8個指標,每個指標權重一樣,總計分為100 分。
需要說明的是,指標1 到指標6 的數據來源于各貧困縣2018年的政府工作報告和各貧困縣2017年統(tǒng)計公報,指標7 的數據來自于各貧困縣2017年和2018年的國民經濟與社會發(fā)展計劃執(zhí)行情況。指標8 的預計脫貧時間是根據貧困縣政府官網相關報道打分,先記錄好時間,具體打分標準取決于脫貧的具體時間。脫貧時間如果為2018年上半年和2018年下半年均分分別給12.5 和10分;如果是2019年上半年的就給7.5 分,2019年下半年給5 分;如果是2020年或未知給2.5 分。
2018年測評434個國貧縣,本研究僅取扶貧成效居全國前100 位的國貧縣進行分析。有關國貧縣政府扶貧成效的數據和信息主要來源于:一是各貧困縣政府的2017年國民經濟和社會發(fā)展統(tǒng)計公報;二是各貧困縣政府預算執(zhí)行情況及2018年政府預算草案報告,2018年貧困縣政府工作報告,2017年各貧困縣國民經濟和社會發(fā)展計劃執(zhí)行情況及2018年國民經濟和社會發(fā)展計劃草案的報告;三是各貧困縣政府網站政務公開相關欄目或政府官方媒體相關報道; 四是各貧困縣扶貧辦,特別是市/縣政府扶貧辦網站信息;五是對于未能查閱的相關數據,采取以下辦法處理:(1)以2017年或2016年的數據替代,個別的縣如永新縣、泰安縣、隆化縣以2015年數據替代;(2)根據所在的地級市,或省級政府的相關數據推斷;(3)所有數據和信息收集、查詢截止日期為2018年5月20日。
中國國貧縣的由來和產生有一個較長的復雜變遷過程。早在1986年,中國政府著手開展國家級貧困縣的認定工作,后經幾次變遷調整,到2001年,將貧困縣改為扶貧攻堅重點縣; 又至2011年,將連片特困地區(qū)確定為扶貧開發(fā)主戰(zhàn)場。2012年3月,國務院正式公布國貧縣調整名單。2015年10月,十八屆五中全會明確提出為實現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目標而要求“貧困縣全部摘帽”。之后,一些省份的國貧縣紛紛響應,在2016年、2017年相繼宣布退出國貧縣序列。其中,第一個正式宣布退出貧困縣序列的是江西井岡山市,接著有河南的蘭考縣,之后一些貧困縣陸續(xù)先后宣布退出該序列。表2 反映了中國國貧縣的基本情況。
表2 2018年5月中國國貧縣基本狀況
從表2 可知,中國貧困縣總數有832個,分布在22個?。ㄖ陛犑?、自治區(qū)),占據22 ?。ㄖ陛犑?、自治區(qū))2171個縣級行政單位的38.32%。從地區(qū)分布來看,貧困縣主要分布在西部地區(qū),總共有568個,中部地區(qū)有186個,東部地區(qū)有50個,東北地區(qū)有28個。從區(qū)域來看,西南區(qū)域5 省共有308個,西北區(qū)域5 省有196個,中南區(qū)域5 省有144個,華北區(qū)域3 省有112個,華東區(qū)域2 省有44個,東北區(qū)域2 省有28個。從省份來看,云南省最多,有88個;其次是西藏,有74個;再次是四川和貴州,各有66個;后面依次是甘肅、陜西、河北、青海、湖南、河南、山西、廣西、新疆、內蒙古、湖北、江西、安徽、黑龍江、重慶、寧夏、吉林和海南。但是從貧困縣占各省縣級行政單位的比例來看,西藏比例最高,達到100%,居全國第一; 其次是青海,為93.33%; 第三是甘肅,為75%; 第四是云南,為68.225%;后面依次是甘肅、陜西、重慶、寧夏、四川、湖南、山西、新疆、內蒙古、廣西、湖北、河北、河南、江西、海南、安徽、黑龍江、吉林。
2018年5月之前宣布退出貧困縣序列的貧困縣共計153個,其中,西藏宣布脫貧數最多,達到30個,位居全國第一;第二是貴州和云南,各為15個; 第三是河北,有14個; 第四是四川,有12個;第五是青海,有10個;第六是江西和重慶,各有8個;第七是新疆,有7個;第八是甘肅,有6個;第九是河南、湖南和黑龍江,各有5個; 第十是陜西,有4個; 第十一是山西,有3個;第十二是安徽、內蒙古、寧夏和廣西,各有1個;最后是海南和吉林,為0個。
但從脫貧縣數與各省貧困縣數的比例來看,屬重慶最高,達到0.5741,居全國第一,這意味著重慶有近57.41% 的貧困縣都已宣布脫貧,只剩下42.59% 的未脫貧; 第二是西藏,達到0.4054;第三是江西,為0.33333;第四是河北,為0.3111; 第五是黑龍江,為0.25; 第六是青海,為0.2381;第七是貴州,為0.2273;第八是新疆,為0.2188;第九是四川,為0.1818;第十是云南,為0.1705;后面依次是河南、湖南、寧夏、甘肅、山西、湖北、陜西、安徽、內蒙古、廣西、海南、吉林。這些數據,正向上表明這些省份在前一段時期的扶貧成效的高低,排名越靠前,扶貧效果越明顯,扶貧成效鞏固壓力就小;反向上表明這些省份在后一階段的扶貧壓力,排名越靠后,扶貧脫貧壓力和鞏固扶貧成效壓力就越大。
最后,看看2018年各地區(qū)和各省剩余的貧困縣數。從地區(qū)來看,西部地區(qū)還有458個,中部地區(qū)還有126個,東部地區(qū)還有36個,東北地區(qū)還有23個,全國累積剩余679個。從各省來看,云南還有73個,居全國第一;第二是四川,有54個;第三是甘肅和陜西,各有52個;第四是貴州,有51個;第五是西藏,有44個;第六是湖南,有35個; 第七是山西和河南,各有33個,第八是青海和廣西,各有32個;第九是河北,有31個;第十是內蒙古,有30個;第十一是湖北,有26個;后面依次是新疆25個,安徽19個,江西16個,黑龍江15個,吉林8個,寧夏7個,重慶6個,海南5個。
再從各?。ㄖ陛犑?、自治區(qū))余留貧困縣數與貧困縣總數的比例來看,青海為0.7111,居全國第一,這意味著青海還有71.11% 的貧困縣急需鞏固脫貧成效;第二是甘肅,為0.6047;第三是西藏,為0.5946;第四是貴州,為0.5795;第五是云南,為0.5659; 第六是陜西,為0.486;第 七 是 寧 夏,為0.3182; 第 八 是 四 川,為0.2951; 第九是內蒙古,為0.2913; 第十是廣西,為0.2883;后面依次是湖南為0.2869,山西為0.2869,湖北為0.2524,新疆為0.2381,海南為0.2174,河南為0.2102,河北為0.1845,安徽為0.181,江西為0.16,重慶為0.1579,吉林為0.1333,黑龍江為0.12。這個比例表明,比值越高,說明需要脫貧的貧困縣數越多; 排名越靠后,需要脫貧的貧困縣數越少。
通過對國貧縣扶貧成效的科學測量,獲得了它們的測量數值和在全國和地區(qū)的排名。限于綜合因素的考慮,本研究只擇取排名居全國前100位的國貧縣測度結果。具體信息見表3。
表3 2018年國貧縣政府扶貧成效前100 名數值及全國排名
續(xù)表
續(xù)表
續(xù)表
測度了2018年剩余的679個貧困縣中434個,它們分布在中國的西部、中部、東部和東北地區(qū)的22個省中。下面對測度結果進行比較分析。
首先是測度樣本數。從表4 可知,本次測度樣本數占剩余貧困縣數的63.92%。從地區(qū)數量上看,西部地區(qū)測量了269個,占西部地區(qū)剩余貧困縣數的58.73%;中部地區(qū)測量了148個,占其剩余數的91.36%;東部地區(qū)測量了26個,占其剩余數的72.22%;東北地區(qū)測量了17個,占剩余數的63.92%。
表4 2018年國貧縣測度樣本數及居全國前100 位數比
從各?。ㄖ陛犑?、自治區(qū))的測量數來看,測量樣本數最多是陜西,達到了45個,居全國第一;第二是云南,有44個;第三是貴州,有35個;第四是四川,有32個;第五是河南,有30個;第六是廣西,有29個;第七是河北和山西,各有21個; 第八是湖北和內蒙古,各有20個;第九是湖南和甘肅,各有19個;第十是安徽,有17個;后面依次是新疆16個,江西15個,青海11個,黑龍江10個,寧夏、重慶、吉林各7個,海南5個,西藏4個。但是,從測量樣本數占各省剩余貧困縣數的比例來看,當屬海南和寧夏最高,達到100% 的測量,兩省分別居全國第一和第二; 第三是江西,為93.75%; 第四是河南,為90.91%;第五是廣西,為90.63%;第六是安徽,89.47%; 第七是吉林,87.5%; 第八是陜西,為86.54%;第九是重慶,為77.78%;第十是湖北,為76.92%;后面后面依次是貴州、河北、內蒙古、黑龍江、新疆、山西、四川、湖南、甘肅、青海、西藏。
其次是測度結果占全國前100 位的貧困縣數和比例。先看地區(qū)差異。地區(qū)差異表現在量上和比例上。從數量上講,西部地區(qū)進入全國前100的縣最多,有78個縣;其次是中部地區(qū),有11個縣;再次是東部地區(qū),有10個縣;最少的是東北地區(qū),只有1個縣。但從進入全國前100 的縣占測度縣數的比例來看,應屬東部地區(qū)最高,為38.46%;其次是西部地區(qū),為29%;再次是中部地區(qū),為7.43%; 最低的屬東北地區(qū),為5.88%??梢姡鲐毘尚Ь尤珖?00 名的縣大部分集中在西部地區(qū),但比例最高的則屬東部地區(qū)。
再看看各?。ㄖ陛犑小⒆灾螀^(qū))的差異。各?。ㄖ陛犑?、自治區(qū))差異也表現在數量和比例上。從數量上講,陜西有18個縣進入全國前100名,數量上居全國第一;四川和廣西各有11個縣,居全國第二;青海和云南各有7個縣,居全國第三;河北有6個縣,居第四;新疆和重慶各有5個縣,居第五;海南、湖北、江西、甘肅、西藏五個省份各有4個縣,居第六;內蒙古和貴州各有3個縣,居第七;河南由2個縣,居第八;安徽和吉林各有1個,居第九;山西、湖南、寧夏、黑龍江為0個。
從進入全國前100 位的縣占測度縣數的比例來看,當屬西藏最高,達到100%,也就是說,西藏被測度的4個縣都進入了全國前100 名之內;其次是海南,達到80%; 第三是重慶,為71.43%; 第四是青海,為63.64%; 第五是陜西,為40%;第六是廣西,為37.93%;第七是四川,為34.38%;第八是新疆,為31.25%;第九是河北,為28.57%;第十是江西,26.67%;第十一是甘肅,21.05%; 第十二是湖北,為20%;第十三是云南,為15.91%;第十四是內蒙古,15.91%;第十五是吉林,為14.29%;后面依次是貴州8.57%、河南6.67%、安徽5.88%;山西、湖南、寧夏、黑龍江四省為0。
從絕對數量上看,陜西、四川、廣西等省份居全國前列,但從比例來看,卻是西藏、海南、重慶等居全國前列。這表明各省、直轄市、自治區(qū)在扶貧成效上還是有一定的差異。
由上可知,在近幾年的精準扶貧攻堅戰(zhàn)中,各地區(qū)、各省(直轄市、自治區(qū))各縣都做出了很大的努力,付出了較大的辛勞,也取得了較明顯的扶貧成效。這些從脫貧縣數以及扶貧成效上都能體現出來。當然,從中也可發(fā)現,各地區(qū)、各省(直轄市、自治區(qū))之間的扶貧成效也存在一定差異。這種差異表明各地區(qū)、各省(直轄市、自治區(qū))之間的扶貧攻堅任務輕重不一、扶貧成效鞏固壓力大小不同,也反映了下一階段各地區(qū)、各省(直轄市、自治區(qū))防貧壓力的差異。
特別是2020年全面脫貧已經宣告完成,而各?。ㄖ陛犑?、自治區(qū)),特別是西部地區(qū)和中部地區(qū)脫貧摘帽之后的縣市區(qū)如何鞏固扶貧成效和預防返貧,對各方來說確實有較大的壓力和挑戰(zhàn)。再加上當前百年難遇的新冠疫情,著實在原有的壓力上再額外增加不小的負擔。但不管怎樣,鞏固扶貧成果、預防返貧的工作還必須堅持去做,這就需要各?。ㄖ陛犑?、自治區(qū))各貧困縣不僅要在戰(zhàn)略上謀篇布局,做好遠近規(guī)劃和部署,還需要采取一些具體可行的跟進措施,鞏固扶貧成效,預防返貧和新貧困戶的出現。
在后精準扶貧時代,扶貧工作的重心不再是扶貧攻堅,而是轉向鞏固扶貧成效、緩解相對貧困和預防返貧,進一步減縮發(fā)展差距,擴大低收入人口的增收渠道,增加和保障低收入人群的穩(wěn)定收入,改善他們的生活質量,從而為他們走上共建共治共享的共同發(fā)展和共同富裕道路上來打好堅實的基礎。這就需要各地方政府除了繼續(xù)科學正確地貫徹中央有關精準扶貧和疫情防控的大政方針政策外,還必須努力結合各地實際情形,在維護現有防疫成績的同時盡快組織生產和經營,鞏固已有的扶貧成果和生產銷售成果。為此,還須做好以下幾方面的工作。
一是要加強基層黨組織建設和基層干部隊伍建設,選好人用好人。一個好的支部,一個好的干部,在貧困地區(qū)脫貧致富發(fā)展中起到組織保障和領頭羊的作用,是群眾擺脫貧困走向富裕的重要組織保障和干部保障。習近平總書記曾多次強調:“幫錢幫物,不如幫助建個好支部;”“群眾富不富,關鍵看支部;支部強不強,關鍵看領頭羊?!笨梢姡鶎狱h組織和基層干部在基層工作中起到不可替代的作用。然而,當前一些基層黨組織有“弱化、虛化和形式化”的傾向,一些干部也存有“不愿吃苦、不敢擔當,不求有功、只求無過”的想法和做法,而導致“ 說話沒有人聽,干事沒有人跟;干部在干,群眾在看”等現象。這些現象若任由下去,不但不能鞏固扶貧成效,幫助貧困地區(qū)脫貧致富,反而會給地方發(fā)展帶來阻礙。因此,要讓貧困地區(qū)的群眾過上好日子,首要的是抓好基層黨組織建設和基層干部隊伍建設。這個沒有做好,貧困地區(qū)的脫貧致富將沒有好的組織保障和干部保障,已經取得的扶貧成果也將難以鞏固和維系。
二是做好組織謀劃科學部署和頂層設計,加緊產業(yè)更新和產業(yè)升級政策的實施,尋求疫情之后新的經濟增長點,穩(wěn)就業(yè)保生活,積極引導、創(chuàng)新扶貧幫困新模式、新方式,有效實施“ 分類、先行和特別”救助,預防返貧和預防新貧困人口的出現,盡力鞏固脫貧成效和堅守脫貧摘帽不脫政策的底線,健全和精準推行社會救助兜底保障政策,努力解決“兩不愁三保障”問題,適時適當提高救助標準,提升救助水平。加大資金投入,加強基礎設施建設,改善生活生產條件。
三是各級地方政府在加強調查研究的基礎上建立健全一套穩(wěn)定脫貧長效機制,具體包含建立科學精準的返貧監(jiān)測長效機制,及時掌握脫貧群眾的困難和需求,適時發(fā)現扶貧成效鞏固的難點和難處,并給予及時處理;建立健全穩(wěn)定的利益聯結和產業(yè)扶貧機制,探索“基地+ 農戶”模式、“龍頭企業(yè)/合作社+ 基地+ 農戶”模式、“合作社+產業(yè)大戶/集體+農戶”模式,形成風險共擔、收益共享的合作共同體,保障脫貧人口有較穩(wěn)定的收入和經濟來源;構建有效可持續(xù)的穩(wěn)定就業(yè)機制,保障有勞動能力的低收入人群能夠有穩(wěn)定的就業(yè)機會;培育科學穩(wěn)定的系列幫扶脫貧機制,包括產業(yè)扶貧機制、教育扶貧機制、金融扶貧機制、健康扶貧機制、技術扶貧機制、旅游扶貧機制等。特別是要加強教育和健康扶貧,避免因貧失教、因病致貧、因病返貧。
四是發(fā)動群眾,激發(fā)活力,充分發(fā)揮社會組織的作用和統(tǒng)戰(zhàn)工作的優(yōu)勢,大力整合資源,集中解決影響扶貧成果鞏固的難點和難處,保障脫貧致富持續(xù)穩(wěn)定開展。脫貧致富不僅是地方政府和基層干部的日常工作,更是關切到基層群眾的切身利益的大事。因此,鞏固扶貧成果,幫助群眾脫貧致富,需要群眾的廣泛參與,也需要社會組織的積極介入。這就要充分發(fā)揮基層統(tǒng)戰(zhàn)工作的優(yōu)勢,鼓勵和引導廣大群眾和社會組織積極參與到脫貧致富的工作中來,激發(fā)他們的活力,整合社會資源,及時發(fā)現影響扶貧成效鞏固的難處,集中解決影響貧困群眾脫貧致富的難點問題,把脫貧成果與鄉(xiāng)村振興有機銜接,讓鄉(xiāng)村振興工作有序健康進行。
總之,在精準扶貧后期,扶貧攻堅的重心由扶貧轉向鞏固扶貧成效、預防返貧和鄉(xiāng)村振興??茖W有效地提升各地方政府鞏固扶貧成效能力、預防返貧能力和鄉(xiāng)村振興能力,是精準扶貧后期的工作中心,不僅需要各地方政府同中央齊心協(xié)力,也需要各地方政府與民眾齊同努力,共同克服疫情之后的各種困難,共同完成脫貧致富的重任,實現鄉(xiāng)村全面振興和全民共同富裕的宏偉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