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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日本“中國民話之會”及相關學者交流印象記

2021-11-26 04:27陳勤建
民間文化論壇 2021年5期
關鍵詞:民間文學教授上海

陳勤建

最早,我得知日本有個“中國民話之會”,是1979年夏天,在北京師范大學紅樓鐘老——鐘敬文教授寓所書房里,從他老人家對我學術訓導中獲悉的。

那一年,華東師范大學主持中文系工作的徐中玉教授,破格指派留校不久的我,為同一文藝理論教研室退休剛回聘的民間文藝專家羅永麟先生當助手。羅永麟先生是中國首先命名四大民間傳說——《白蛇傳》《梁山伯與祝英臺》《牛郎織女》《孟姜女》,并取得豐碩研究成果的民間文藝學專家。為了更好地發(fā)展中文系的文藝學,徐中玉先生認為,學科的內涵要豐富,拓展文藝學——民間文藝學是一個不可缺失的方向,同時,民間文藝學研究的內容也要多彩。為此,徐中玉先生就親自修書一封,委派我前往北京師范大學鐘敬文教授處,參加由中國教育部批準、鐘先生主持的首屆中國高校民間文學骨干青年教師暑期講習班進修。因為在華東師大中文系教研室經過一段中外文藝理論的熏陶,初接觸民間文學,有點“初生牛犢不怕虎”。學習期間,對民間文學研究中的一些問題,常有一點“胡言亂語”,其中,可能也不乏尚不成熟的新見。不料由此引起了在課堂研討旁聽的鐘先生的關注,課后他勉勵了我,并邀我早晨陪他在操場上散步談話,去他家聊天,這使我有機會零距離地傾聽鐘先生的教誨。

進修結束回上海后,羅永麟先生認為民間文學是活在人民生活中的文學,要搞好民間文學教學、研究工作,一定要到社會實踐中去。于是,他推薦我前往正在市文聯(lián)籌建中國民研會上海分會(國內先于中國民研會,首個更名為上海民間文藝家協(xié)會,以下簡稱上海民協(xié))的任嘉禾先生處工作,參與社會的民間文學活動。自1980年初參與上海民協(xié)工作開始,至1998年底,前后18年,我成了中國民間文藝界奇特的“雙面人”:一面是大學老師,一面在協(xié)會工作,并從一個協(xié)會的志愿者,逐步兼任了協(xié)會副秘書長、秘書長,以及協(xié)會主辦的中國第一家民間文學作品刊物《采風報》編輯、副主編、主編,學術理論刊物《民間文藝季刊》副主編。1990年起,全面主持上海民協(xié)以及兩個刊物的日常工作。《采風報》,主要刊登全國民間文學工作者和愛好人士民間采集的各類民間文學以及“新故事”和民間風俗?!恫娠L報》創(chuàng)辦,為中國民間文藝界遞送了一股清新剛健,具有濃郁鄉(xiāng)土氣息的文藝新風,贏得中國廣大民眾和民間文學工作者的愛戴,每天全國民間自發(fā)投稿量之多,上海郵電局不得不派兩大卡車搬運。發(fā)行量節(jié)節(jié)攀升,最高每期達180多萬份,暢銷全國。協(xié)會主辦理論刊物《民間文藝季刊》是全國公開發(fā)行的民間文學、民俗學兼有人類學研究的學術性專業(yè)刊物,每期二十余萬字,也是自籌資金,由《采風報》盈利資金支撐它的出版、發(fā)行與作者的稿費。它的面世,為中國高校及各省市學界提供了專業(yè)研究陣地,質量上乘,影響很大。同時,其學術影響力傳到海外,中國新華書店每期訂購上千冊,遠銷全球。

上海民間文學一報一刊的創(chuàng)辦出版發(fā)行,得到了中國民協(xié)各級機構和兼任中國民協(xié)領導職務的賈芝先生、鐘敬文教授和后來主持工作的劉錫誠先生及劉魁立老師的大力鼓勵支持、關心指導。因上海民協(xié)和報刊工作的需要,我也有了更多機會,進京到中國民協(xié)匯報交流,每次也必然去北師大鐘老寓所執(zhí)弟子之禮,向老人家請教。而鐘老總是不厭其煩,詳細了解上海協(xié)會、刊物和大學民間文學工作、教學和研究狀況及其他熟悉的學人故友的現狀,激勵我排除萬難,主持好上海協(xié)會、刊物的同時,搞好大學專業(yè)的教學和科研工作,這是一項光榮與偉大的事業(yè),國際學界也在關注和研究中國民間文學。他指出,除了日本學界有以中國民間文學為研究對象的機構——“中國民話之會”,美國、蘇聯(lián)等外國學者也在關注它,并教導我在搞好國內專業(yè)的同時,要關注國際學人之間的學術交流。

1976年以后,中國迎來了文學藝術繁榮的春天。二十世紀八九十年代上海民間文學事業(yè)得到大發(fā)展。在獨立創(chuàng)辦民間文學一報一刊公開發(fā)行后,海內外聲譽劇增,相關機構和研究人員紛至沓來,尋求合作采風,交流研究。首先是上海的近鄰浙江省與江蘇省的同仁。上海地處 “吳尾越角”,在文化源流上與浙江、江蘇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民間文學更是如此。在首任上海民研會主席的復旦大學趙景深教授、二任主席姜彬先生掛帥下,任嘉禾先生主辦,我協(xié)辦聯(lián)絡,江浙滬二省一市民間文藝家協(xié)會很快就成立了民間文學吳語協(xié)作區(qū),聯(lián)合展開吳歌、四大傳說等民間文藝專題田野調查、學術研討會等,一時搞得轟轟烈烈,影響巨大。海外學者以及我國臺灣學者,也通過多種渠道,聞訊前來洽談或展開研究交流事宜。上海作為中國最具國際化的經濟文化大都市,歷來就是國際各界人士來往中國的重要門戶,另外,改革開放后,國際交流得以快速地恢復和發(fā)展,上海民協(xié)又有著豐富的民間文學資源和雄厚的學術力量,因故,上海民協(xié)八九十年代接待任務很重。期間,與美國、日本、蘇聯(lián)、德國、加拿大、澳大利亞、法國、越南、韓國等國家的相關研究機構或個人或團體有交流。如首訪中國的美國著名中國民間故事學專家華裔學者丁乃通,美國及世界民俗學會前主席阿蘭?鄧迪斯,他們都是由我機場接機并全程陪同接待交流的。但是,我記憶中首次接觸參與接待國外合作研究交流的是日本民間文學界——日本口承文藝學會。

1980年12月10日至16日,應中國民間文藝研究會邀請,以日本國學院大學教授臼田甚五郎先生為團長的日本口承文藝學會民間文學代表團訪華。臼田甚五郎教授是日本的國學大師,為日本全國規(guī)模的學會——歌謠學會創(chuàng)立者與會長,也是日本口承文藝學會的會長。

這是新中國成立后第一個日本民間文學研究者訪華團。當時,中國民研會要求上海民研會后兩天接待臼田甚五郎教授一行,進行短暫學術交流。上海民研會會長(改名上海民協(xié)后,會長稱主席)趙景深先生身體欠佳,由常務副會長姜彬先生和主持日常工作的副秘書長任嘉禾先生接待。我雖然剛到民研會協(xié)助工作不久,但因日方團長臼田甚五郎教授要求拜訪我國民間文學研究老專家羅永麟先生,我本來就是羅先生的助手,學會就指派我與翻譯陪同他前往華東師大羅先生寓所交流。羅先生青年時代在日本早稻田大學學習過。我們進門,羅先生即用日語表達歡迎之意,臼田甚五郎教授一臉驚喜。雙方寒暄過后,就民間歌謠問題進行了熱烈的討論。我至今還清楚地記得,研討中最有意思的是,中國學者普遍不以為然沒加以深究的事,臼田甚五郎教授卻特別“頂真”。他反復問道:中國為何將民歌又稱為山歌?山歌是否是山區(qū)的民歌?上海和蘇南及杭嘉湖平原沒有山或山不多,當地唱吳歌,為啥也稱“唱山歌”?

那時,我不知道首次陪同的以臼田甚五郎教授為團長的日本民間文學訪華團,是日本中國民話之會(以下簡稱民話之會)借口承文藝學會名義組團訪華的。民話之會不是嚴格意義上的學會,他們是日本一群愛好和關注新中國民間文藝的學者的群體。為了更好地和中國交流,所以請了本學科最有代表性的臼田甚五郎教授任會長的口承文藝學會出面,而中國方面根本沒介意。

80年代開始,中日民間文學交流日益興旺。日本學者與上海進行學術交流者甚多。如姜彬先生和我應邀與時任東京大學教師的田仲一成教授、丸尾常喜教授、大木康副教授、學習院大學的諏訪春雄教授等有過多年中日合作研究。日方學者一般沒有介紹自己在日本屬于什么學會,而我們也只認專業(yè),從來不主動詢問對方歸屬何種學會。期間,常有熟人介紹來上海順道訪問交流的。

因為是熟人介紹,所以更不探究,幾乎鬧出笑話。80年代中期夏天的一個中午,我正埋頭在上海巨鹿路675號上海民協(xié)辦公室兼《采風報》編輯部審稿。突然,一個帶有中國南方口音的女孩低聲問道:“陳勤建先生在嗎?”我應了一聲“在”,抬頭一看,兩個穿戴青春時尚女大學生模樣的年輕姑娘,一臉靦腆羞怯看著我。從未見過,誰???我一愣。上海民協(xié)報刊影響日增,日常來訪者不少,見多不怪了,就隨口問道“有事么?”“鐘敬文先生介紹我們向你請教?!币宦犑晴娤壬榻B,我忙停下手中的活與她們聊起來??粗鴤z人的模樣,我估摸著她們是從廣州方向過來的,她們說“是”。所以進一步自以為她倆是鐘先生當年工作的中山大學的學生。那里有鐘先生1966年前招收的最后一位研究生葉春生先生當教授,是當代中國高校民間文學的教學研究的重鎮(zhèn),故就更不探問,而直接談起當代中國民協(xié)系統(tǒng)和高校民間文學以及采風、《民間文藝季刊》的發(fā)展成績和不足之處。她倆謙虛地恭聽著,偶爾插話提些問題。談了一會,我突然發(fā)現,領頭的小姑娘戴了結婚戒指,便隨意問了一句:“你結婚啦?先生什么工作?”“日本駐廣州領事館領事?!蔽乙宦牐荒橌@訝,怎么回事?看出我的尷尬,她忙解釋道:“您開始也沒問,我們都是日本人,我在鐘先生處讀過研究生,叫中原律子,她也是研究生畢業(yè),從事相關研究,名為岡崎由美?!彼齻z年輕俊俏,一口中國話,我竟然一開始就誤認為她們是中國人了,真不好意思。后來我知道中原律子(即廣田律子)教授是民話之會的成員,我倆事后的二三十年間,保持著學術的友好交往,多次合作田野考察研究。她對我及我國與日本學界學人密切聯(lián)系、合作交流幫助極大。1998年,她向宮田登先生引薦,并由宮田登先生推薦我作為中國學者代表,赴日本京都國際文化研究中心,參加日本分子人類學(生命科學)發(fā)起主辦的“從環(huán)太平洋看日本人和日本文化起源”全球性國際會議。在大會上我作了《關于中國江南稻作鳥(日)傳說信仰在日本傳播衍化》的主題報告,受到很大的鼓勵。21世紀初,我的博士生尹笑非在神奈川大學研修,又是她主動當導師,悉心關照。一次雨雪,尹博士一時沒合適的鞋,又是她自己掏錢給她買鞋穿。這一切終身難忘。

熟人推薦順道與上海民協(xié)進行學術交流的民話之會的成員,印象深刻的還有加藤千代女士等。她們在研究中國民間文學過程中,對中國的新故事發(fā)生濃厚的興趣。上海是中國新故事的策源地,又有全國發(fā)行量最大的公開出版物《故事會》,到上海交流,也是當然的事。出于友好交往,我與協(xié)會多次接待她們,安排人員座談,組織交流。我們側面聽說加藤千代與她朋友在日本國內一度境遇有點困難,但是,卻在中國一頭扎在學術研究中,令人佩服。

臼田甚五郎教授順訪回國后,經烏丙安教授牽線,上海民協(xié)正式邀請日本臼田甚五郎教授、小島美子教授等日本歌謠學會三人團,前來上海及蘇南地區(qū)進行吳地吳歌的考察研究。1988年下半年,臼田甚五郎教授以日本歌謠學會(學科上與日本口承文藝學會一個系統(tǒng))會長的名義,邀請我們上海民協(xié)主席姜彬、副主席任嘉禾、王文華和我四人赴日回訪考察。這是我第一次出國學術考察交流,有幾件事印象極為深刻。

一是富而不奢。抵日后,臼田甚五郎教授一行舉行日本料理晚宴為我們洗塵,席間雙方相聚甚歡。餐后多余的料理,日方全悉打包,沒有一點浪費。有一雙多余的公筷,沒想到酒酣微醺的臼田甚五郎教授見了,微笑說了一句日語,意思是不要浪費,隨手打開高檔時髦西裝,把它放進里側插鋼筆的口袋。三十余年過去了,這一幕至今還清晰地銘刻在我的腦海中。80年代的日本,經濟高速發(fā)展,民生富庶,然富而不浪費一點可用之材,深深打動了我。我回國后至今,在外用餐等,多余必打包而歸。

二是傳統(tǒng)與現代的密切融合?,F今,我國對此的認知已有了很大的提高。但是,當初卻有一些人包括學者認為,現代化必將把那些土得掉了渣的傳統(tǒng)文化扔掉。沒想到,高度現代化的日本,在西風吹拂下,衣食住行、禮儀交往等細微末節(jié)處處留有日本傳統(tǒng)的模式和印記。飯后,隨坐臼田甚五郎教授私家車送我們去賓館。車路經其家,我們請他先回家,推辭不了,他下了車。我轉眼望去,一個草木簇擁的日式小庭院,往里一座精致的小木屋。隨著汽車喇叭聲響,木屋的木格柵條移門打開,一位穿著日式和服的老太太俯身跪著迎接臼田甚五郎教授進門,而微醉的臼田甚五郎教授,似乎不及應諾,卻嚷嚷著他的助手,要好好送我們回賓館。原以為只應在電影或小說里才能見到的場景,沒想到在現實中出現了。

三是日本高校文學研究者對民間文學價值學識、學理上的認同和重視。80年代的中國,隨著現代化進程的發(fā)展,傳統(tǒng)文化再一次受到嚴重的沖擊。雖然民間文學界自身在努力恢復發(fā)展,一度頗為興旺,但是另一方面,整個文學界成“兩張皮”,特別是搞文學創(chuàng)作和批評的研究者,卻對傳統(tǒng)文化包括民間文學予以否認與排斥。其間一些搞理論的學人,言必稱歐美某某主義,倡導“純文學”。有一國內名校著名古典文學教授公然宣稱,中國古代第一部詩歌集《詩經》與民歌沒有關系,全是文人創(chuàng)作的純文學。臼田甚五郎教授邀請我們訪日考察的一個重要內容,是參加日本歌謠學會的全國大會。進會場前,我以為就是民歌手及愛好民間文藝工作者的聚會,不料,在雙方寒暄過程中,我驚訝地發(fā)現,不少是日本大學古典文學教學研究的博士教授。著名的古典文學研究名家阿部教授,在大會主題演講中,洋洋灑灑地解讀了日本古典《萬葉集》和歌與日本民歌的密切聯(lián)系,并熱情洋溢唱起了日本的民歌,把會場的氣氛推向了高潮。會后,我在住宿地偶遇一位我國在日公派生,談起會議情況,他看了我與會過程中日方學者贈送的一張張名片,興奮地在床邊一蹦三尺高,羨慕地說:“陳先生,你真好運氣,遇到了這么多日本博士教授?!蔽也唤?,他解釋道:據他了解,到當時為止,“全日本高校有博士學位的文學教授,不到百余位,我來了三年,才見到幾位,你怎么一下見了幾十位呢?”是啊,一個民間歌謠學會,引來這么多古典國學名教授參與,這真令人難以置信啊。

四是學識學術上的共同推進。受國內80年代多學科交融、學術創(chuàng)新思潮的影響,身在中文系從文藝學轉向民間文學、民俗學的我,力圖在文學批評研究方面創(chuàng)出一條新路,提出了“文藝民俗學” 的理論路徑,經評審進入了中國社會科學院文學研究所申報的中國文學研究八五規(guī)劃唯一的一個國家重點項目“文藝新學科建設工程”,成為其中一個子項目。當時,我已大致完成了二十余萬字的初稿。然而,畢竟是第一次做國家課題,也不知道國外類似的研究,心中總有些不踏實。交流中發(fā)現日本學界有類似的研究,在小島美子教授的日本歷史民俗博物館工作室,研究歌謠的她正在撰寫一本《音樂民俗學》,形式上真是不謀而合。后來我的文藝民俗學研究成果以專著形式公開出版了,8年后被教育部評為中國高校第二屆中國文學優(yōu)秀成果二等獎,受到國際學者的關注,受邀出席澳大利亞墨爾本舉行的世界民俗學大會,并作了文藝民俗批評的專題報告。澳大利亞電視臺為此還對我作了專訪在國際頻道播放。

隨著與民話之會及日本相關研究者交往的深入,學術交流由學習吸納為主轉向一定的傳播交流。我多年的研究成果,中國遠古江南稻作生產引發(fā)鳥(日)崇信文化的緣起及在國內外特別是在日本的衍化傳播,得到日本等國際學者的關注。為此受邀參加了多次國際會議作相關議題的報告。2000年初春,我正應日本名古屋大學大學院國際開發(fā)研究科櫻井龍彥教授的邀請,在該校做國際交流項目的客座教授研究員。民話之會骨干新潟大學橋谷英子教授聞訊我在日本,便聯(lián)絡商定請我赴東京,為民話之會和研究關注中國文化的相關教授和研究人員做一次講座,時間是3月18日。講座原定由會長飯倉教授執(zhí)掌,后來先生有事,臨時由鈴木健之教授主持,伊藤清司教授致辭,都立大學何彬副教授做現場翻譯。何彬從北京師范大學日語系本科畢業(yè)后,投奔于鐘敬文教授門下,為鐘老的得意門生。碩士一年后,鐘先生推薦她進入中日“聯(lián)合培養(yǎng)”,到日本留學受教于福田亞細男教授。因經常為鐘老做翻譯,她早就認識了民話之會會長飯倉教授以及加藤千代、曾士才、鈴木健之、橋谷英子、中原律子等民話之會的成員。取得博士學位后,她到日本進一步深造發(fā)展,經考核,進入都立大學原飯倉教授退休空缺的教師崗位,真是太厲害了。我可以說自己也是鐘敬文教授生前鐘愛(有點自賣自夸了,不好意思)的旁門弟子。因鐘先生關系,我和何彬在國內就很熟悉。我到日本交流,經常得到她的關照。另外她作為中日共同培養(yǎng)的研究生,受過雙方大師的學術熏陶,業(yè)務能力強,自然也成了中日民間文學、民俗學交流的橋梁。

講座在東京政法大學內一個中型的會議室,從日本各地趕來聽講座的學者,大約有七八十人,有的好像不是民話之會的成員,如東京大學東洋文化研究所的菅豐教授,也趕來捧場。我此次演講的題目是《中國江南稻作生產的發(fā)生與鳥信仰傳說崇信的緣起關系》。這是我八九十年代,對中國浙江、江蘇、上海在內的中國長三角等地廣泛深入調研,以及對中國和周邊國家地區(qū)相關研析,經過田野作業(yè)、考古發(fā)現,以及歷史文獻的爬梳三重論證得出的思考。講座的素材,一些來自日本國立歷史民俗博物館福田亞細男教授主持,我參加的“中日環(huán)東海農耕民俗”十余年的調研。講座的材料準備是比較充分的。

整個講座用了一個下午。我感到,這是一次真正的國際學術交流。記憶中我講了約2小時,聽講的學者們,提問討論約2個半小時。會場氣氛十分活躍。講到中日雙方學者在中國江南稻作區(qū)實地調研中稻作生產引發(fā)鳥(日)崇信的一些案例,非親歷者難以翻譯時,橋谷教授就站起來,以一起調查的親身所見,用日語作進一步的介紹。我講座中所涉及一些主要資料的來源、觀點的佐證等等,日本學者都要加以辨析。記得其中一幅蚩尤圖,我用的二手資料,伊藤清司教授可能一眼看出來了,追問我它的實際出處。幸虧此事前,我在國內早去實地考察過實物(只因保存此物的博物館不讓拍照,只好沿用二手資料)。所以,如實做了解答,得到了伊藤清司教授的認可。會后,鈴木健之教授等幾位民話之會干部一起請我用晚餐。席間交流,發(fā)現席間有的教授不需要日本式的“初次見面,請多關照”的禮俗,原來他們訪問中國,順道停留上海,我還匆匆接待過。人多事雜,見面時才又想起來。此時,雙方禁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晚宴后,由橋谷英子教授安排,坐八點多的新干線趕往新潟,次日由她與福田先生的已畢業(yè)在日工作的女博士生陳玲陪同下赴佐渡考察。我與橋谷英子(即馬場英子)教授,相識于20世紀90年代初“中日環(huán)東海農耕民俗”考察的合作研究中。她與她的幾位摯友都是民話之會的忠誠會員。在中日民俗聯(lián)合考察中,她專門調研民間文學,我也是,所以田野作業(yè)時,我們兩人經常分在一個組。在中國上海郊區(qū),浙江鄉(xiāng)村,我主動聯(lián)絡地方調研對象,在日本,她全程幫我詢問解惑。在上海松江鄉(xiāng)間,我們共同發(fā)現了明代馮夢龍采集過并傳承至今的民謠和謎語,我?guī)退庾x方言校閱中文。在日本新潟,橋谷英子幫我找到了鳥崇信的物證——雞的神社。我倆的學術合作十分融洽愉快。

佐渡,據說是日本國學大師柳田國男先生當時展開鄉(xiāng)土研究的起點,是我十分向往的地方。日本名古屋大學大學院國際開發(fā)研究科有一個很好的規(guī)定,每個客座研究員教授每月另有一小筆科研經費,供其游學與購買工作所需的小型電子器材。游學地我首選新潟大學與相鄰的佐渡。橋谷教授欣然幫我實現這一愿望。在她的精心安排下,我如愿到達佐渡,十分遺憾的是,由于疲勞,在渡船中,經不住海浪的顛簸,我暈船了,原計劃不能完全實現,還給橋谷教授和陳玲添了大麻煩,真不好意思。不過,也遇到了有趣的事,在我們看來,佐渡就是一個大的海島,但是佐渡人不認為自己的居住地是個島,而是大陸。另外,因為佐渡有金礦,在古代日本統(tǒng)治者眼中是一個重要的領地。二十余年過去了,當初的佐渡之行,仿佛還在眼前。

我年屆七十時,正式退休?,F家中正在重新裝修,書柜等全部封存,憑記憶,回顧與民話之會及相關專家學者學術交往的點點滴滴,浮想聯(lián)翩。我的學術生涯,與日本學界有過頗多的交往,上述是其中的一部分。期間,受益不淺,借此表示誠摯的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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