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書宇
2020 年的杜甫研究呈現(xiàn)多面開花的態(tài)勢。杜詩文獻的輯校、杜詩文本的解讀依舊是基礎工作,新熱點和杜詩學經(jīng)典論題皆產(chǎn)生了較為豐富的成果,“詩史”依舊是關注的核心之一。方法與視角多維化,傳統(tǒng)方法和新理論交叉使用,文史互證、文學與地理、日常生活研究、美學理論、杜甫與藝術文物等為學者所注意,而一些現(xiàn)當代研究大家的研究方法也為后人所總結(jié)、整理。在這中間,對杜詩版本流傳系統(tǒng)的反思及探索,對“詩史”與中國文學敘事傳統(tǒng)關聯(lián)的剖析,都彰示著杜甫研究在批判性反思中前進。2020 年杜甫研究的論著約500種,以下從杜詩及杜甫研究、杜詩的文學接受、杜甫的多維影響三個層次展開敘述。
杜詩研究是杜甫研究之基礎與核心——正確辨析杜詩文本并進行合理闡釋,進而了解杜甫的性情,理解杜甫詩歌實踐中的創(chuàng)作觀念。千年來積淀了豐碩的杜詩研究成果,但依然存在許多疑問。2020 年杜詩內(nèi)部研究和外部研究皆廣受關注,取得了許多優(yōu)異的成果。以下將從杜詩的創(chuàng)作索考和內(nèi)容辨疑、體式技法、文本解讀三個方面來整理2020年的杜詩研究,并在此后概述有關杜甫的研究。
對杜詩的創(chuàng)作索考及其文本內(nèi)容的批注,是杜詩學的核心。自宋以降,杜詩的研究群體龐大而不絕,論述成果蔚為大觀,然而某些問題眾說紛紜,莫衷一是,以致因循往復,乃至相互剿襲,難以辨解,2020年相關研究對其中部分問題進行了探討。關于杜詩作品的創(chuàng)作情況,包括真?zhèn)巍⒆鞯?、系年、編次等問題,會對杜詩的理解產(chǎn)生影響。解決這些問題,需要綜合杜詩文獻、史料、詩歌內(nèi)容、審美風格等多方面進行討論。如劉澤華對《游龍門奉先寺》編次的判定,否定了此詩“以情系年”的合理性;相較之下,吳懷東對《江南逢李龜年》的補證,則是從詩歌意象及審美反應方式的角度補充論證了杜甫創(chuàng)作的可能性。顯而易見,文獻和史料是基礎,而藉詩歌內(nèi)容和審美風格進行判定則須審慎,后者要求建立在對詩歌的充分理解基礎上。其次,是關于詩歌具體內(nèi)容的辨疑。詩歌語言的凝練與跳躍帶來了美感的同時,也在一定程度上導致了理解的困難。這些問題一部分需要采取文史互證的方法,結(jié)合歷史事實與制度、地域風俗、杜甫生平、名物、語言等多方面的材料,如“京師皆騎汗血馬”之主體、“海胡舶千艘”之海胡等問題;另一部分,如“硯寒金井水,檐動玉壺冰”之釋義,還需要綜合對詩篇的整體理解和杜詩的綜合認知,合理地揣摩句意并理解文章情感,避免管中窺豹,以蠡測海。如此,才能從接受者的角度變“隔”為“不隔”,正確解讀字句含義,進一步賞析杜詩的藝術特色。
杜詩兼?zhèn)浔婓w而自鑄偉詞,具備高超且多樣的技巧,堪稱“集大成”者,為后人所推崇并學習。2020 年對其技法的探討,首先集中于詩歌體裁。杜甫的七律,合律而不為格律所束縛,是這一體裁成熟的標志。2020 年相關研究即有對杜甫七律結(jié)構(gòu)方式的論析,對拗體七律的韻律學考察。此外,還討論了五句體與連章詩、樂府詩、歌行體、五排等體裁,而探討角度也囊括了體式源變、內(nèi)容特征、體類審美風格等。其次,是對杜詩語言的分析。杜甫自言“為人性僻耽佳句,語不驚人死不休”,于詩歌語言的打磨上投入精力頗多。2020年相關研究或?qū)Χ旁娪米炙囆g作總結(jié)性論述,或?qū)Χ旁娬Z言創(chuàng)新加以探析,具體展現(xiàn)為口頭語入詩、用典繁富、雙聲疊韻對的活用等。不止于此,杜詩語言的創(chuàng)新亦是參與了詩歌語言生成與演變的進程,如丸井憲認為杜詩使“漂泊”二字成為后世習用的雙聲詩歌語匯。另外,還有一些研究涉及到了杜甫的詩學思考、《秋興》中的敘事結(jié)構(gòu)特征等問題。
此外,通過對杜詩文本的解讀,還產(chǎn)生了對杜詩思想情感及審美的分析,詩歌史視野下關于杜詩承變與特征的論述,以及杜詩的分類問題。具體文本的審美意蘊中經(jīng)常包含著特定的情感特征,詩人的情感通過與詩歌傳統(tǒng)的結(jié)合,最終呈現(xiàn)為特定的審美意象或風格,從而生成新的審美范式。杜甫的生命已經(jīng)融入其詩,故而對杜詩文本空間的探尋切忌浮于表面,需要注意那些幽微而復雜難言的情感和思想,并探究這些情感生成的機制和原因。如戴偉華認為,《早朝大明宮》《飲中八仙歌》兩詩皆承載了杜甫對盛世的記憶與回想,而在文本背后又呈現(xiàn)為與現(xiàn)實景象的重疊。這些對公共空間和私人空間的記述與追憶,展現(xiàn)了杜甫個人乃至部分文人群體共同的歷史記憶。至于詩歌史視野下的杜詩分析,覆蓋了特定詩篇的體類淵源與變化,杜詩與他者的比較,以及杜詩與時代詩風之間的雙向關系。這些文章的切入角度或微或巨,然而宏觀的論述畢竟以微觀的文本為基礎,微觀的分析亦無法脫離對杜詩的整體感知。這些論述對研究者的要求較高,不僅要熟諳杜詩文本,更需要具備足夠的文學鑒賞能力、掌握更多維的分析工具并具有開闊的學術視野。至于杜詩的分類及其研究,則具有十分多樣的詩歌內(nèi)容分類方式,如邊地詩、秋天詩、戰(zhàn)亂詩等,同時,對杜詩的分類需要注意其合理性。
杜詩中蘊藏了大量的杜甫生平事跡信息。關于杜甫的研究,主要包括生平蹤跡、生平交游、生活場景及杜甫相關遺跡四個方面。前人對杜甫的年譜及傳記著述頗豐,但其中仍有許多模糊之處。2020 年相關研究考索了“早充觀國賓”、北上靈州被俘、疏救房琯、始客秦州、北征路線、入蜀路線、出蜀時間等問題。對杜甫生平交游的考察則包括杜甫與元結(jié)等人的交游,不僅廣泛考察了存世文獻,亦善于利用出土文獻,特別是唐人的碑志,補充有效的信息。此外,2020 年相關研究還討論了杜甫在華州、洛陽等地的居住生活,展現(xiàn)了杜甫不同時期的生活圖景,兼而談到了唐代文人的別業(yè)等問題。關于杜甫日常生活,可供挖掘的空間還比較多,由此牽扯到的歷史問題亦十分廣泛,還有待學者進一步探索。至于與杜甫相關的遺跡,有杜甫曾途經(jīng)的景勝地點與遺址,也有后人修建紀念杜甫的遺跡,這反映了杜甫與地域文化之間的關聯(lián)互動。
杜詩多為后人所推重并學習,這一接受過程又推動了杜甫地位的提升。杜詩的文學接受首先體現(xiàn)為后人對杜詩的輯佚、整理及注解。自宋以降,輯杜、注杜者難以勝數(shù),其中衍生了大量的版本。杜甫詩集的各種輯注,是今日所見杜詩的文獻來源。做好杜詩文獻的整理研究工作,有助于追尋杜詩的原初面貌,廓清杜詩文本的復雜流傳系統(tǒng)。
杜詩的文獻研究主要分為版本整理和杜詩???。關于杜詩版本的整理,包括整體的文獻梳理,如關于臺灣地區(qū)所藏稀見杜詩手批本的提要敘錄,亦包括對具體選本、鈔本、注本的點校及考述。值得注意的是,后者不僅包含對非常見鈔本、注本的考論,亦有對《集千家注分類杜工部詩》《杜工部草堂詩箋》等知名注本的研究,涉及對注文真?zhèn)巍碓吹姆治?,對注本體類、特征的歸納,這些對于辨析杜詩版本的流傳過程具有重要作用;今年還出版了《六觀樓讀本杜詩鈔點?!贰毒偶壹⒍旁姟穬刹慷旁娮⒈镜狞c校本。杜詩版本的流傳系統(tǒng)仍有待梳理,然而因襲雜取,真?zhèn)蜗嚅g,復雜難辨,梳理工作具有相當難度。流傳系統(tǒng)的復雜,??狈椒ǖ亩鄻樱偌由蠈Χ旁姷膫€人理解不同,以及治學傾向的歷時性差異,導致不同的??闭邥x錄不同的異文,以致杜甫作品中今日尚存大量的異文需要加以判別,如杜詩《望岳》中“會當臨絕頂”一句,便存在“臨”“凌”之異文。對文獻版本的辨考,對校勘方法的選用,都是杜詩??敝斜容^棘手的問題,同時還需要注意???、注釋的規(guī)范性。
模仿、繼承于杜詩的文學創(chuàng)作,2020 年的研究可分為兩部分,一是個體的接受與創(chuàng)作,這一點以明清時期的詩人接受研究居多,二是群體及時代接受的整體研究。個體的接受,不僅包括詩體創(chuàng)作的模仿方式,尤其是近體詩的創(chuàng)作,亦以跨文學體裁創(chuàng)作的接受形式呈現(xiàn)。無論是何者的研究角度,在做文字、技法、體式的梳理之外,皆需注重由此產(chǎn)生的審美風格及內(nèi)在精神,是如何與杜詩產(chǎn)生互動的,這經(jīng)常與創(chuàng)作者的思想經(jīng)歷及時代背景有關。而整體研究的切入角度則十分多樣,如接受史、地域特征、宗教文獻、書寫范式乃至出版物等,也包括以西方的文藝理論來解讀杜詩的接受,如“戲仿”說。此外還有一種比較特殊的接受方式,即集杜詩。
第三類是詩歌評點和詩學構(gòu)建的接受形式。對于杜詩藝術特征的剖析與概括,自唐已有,因而產(chǎn)生了數(shù)量龐大的評點文本。這些評語,常見者如“集大成”“沉郁頓挫”,對杜詩審美風格的解讀,對這些概念的梳理和反思,于今日亦是不絕于耳。杜詩因其高超的詩歌技巧和豐富的詩歌內(nèi)涵,往往作為詩歌典范而成為詩學理論構(gòu)建的來源——或是由杜甫的詩句出發(fā),升華成批評觀點,或是藉由杜詩映證批評主張。由此形成了杜詩學范疇內(nèi)的詩論觀點,這些詩論也會被用作杜詩學視野下解讀學習杜詩的工具。
“杜詩治瘧”是一種特殊的杜詩接受方式。朱美祿著《杜詩治瘧鉤沉》一文梳理了杜詩治瘧的文獻和原理。從《樹萱錄》開始,許多典籍便已有杜甫詩歌可以治療瘧疾的記載。杜詩治瘧成為一種文學母題,也濡化為一種民間信仰;而文學治療在國外的心理治療中已有大量的應用案例,凸顯了學者的當代關懷,賦予學術以學者的生命價值。
在上述歸納中,有三項論題在2020年得到了相對豐富的研究,故而摘列于下。
首先是“李杜優(yōu)劣論”這一杜詩學公案。自元稹就已有關于李、杜優(yōu)劣之對比,至于李杜為時人并稱則要更早一點。實際上這種并舉在李、杜詩中便已初現(xiàn)端倪,李、杜詩中關于李杜與揚馬的隱性關聯(lián)即是一種表征。此外對于李白與杜甫的文學地位,或是討論其各自的文學書寫及文學意義,或是對于“李杜優(yōu)劣論”的辯駁進行歷史性的梳理,討論不同個體、不同時期“李杜優(yōu)劣論”背后的文學及社會現(xiàn)象。其中值得注意的是,有一些學者注意從李杜集合刻的文獻角度出發(fā),擴大了“李杜優(yōu)劣論”的論題意義,并且這種合刻的現(xiàn)象亦存在于域外文獻中,反映了特定時期的刊刻方式與文學觀念,這個問題值得繼續(xù)探索。
第二項是對于“詩史”這一長盛不衰話題的多方面探討?!霸娛贰边@一概念的出現(xiàn),通常追溯至晚唐孟棨的《本事詩》,而自此“詩史”成為杜詩學的一樁公案,并且在后人的使用和討論之下,衍生了更多樣的指向。至于今日于“詩史”之反思,主要有兩個傾向,其一是在杜詩學的指涉中分析“詩史”的概念產(chǎn)生、社會功用及審美特性,其二則將其置于中國文學敘事傳統(tǒng)之中,宏觀考察這種肇自《詩》與《春秋》的“詩史”大傳統(tǒng),并以此補充杜詩“詩史”之溯源。2020年的相關研究,首先是對作為“詩史”之杜詩的研究,具體而言包括對杜詩整體之“詩史”內(nèi)涵及特征的辨析,對杜詩具體作品之“詩史”特征的把握,以及對杜詩之“詩史”或“史詩”特征的審美性分析。其次,是對杜詩之外作品從“詩史”角度分析,包括對詩人個體審美風格和時代整體作品的分析,及其“詩史”觀念的產(chǎn)生與內(nèi)涵。上述兩點之外,還有對“詩史”之中國文學敘事傳統(tǒng)的建構(gòu)。這不僅因為杜詩具有豐富的“詩史”審美內(nèi)蘊,“詩史”概念的使用產(chǎn)生了歷時性變化,也與對敘事傳統(tǒng)的反思與重構(gòu)有關。
至于第三項則是一種研究角度及方法,即杜甫及杜詩與地理之間的雙向互動,或者概括為“文學地理學”。杜甫一生命運多舛,曾寓居多地,與當?shù)匚幕鲎?,空間的移動關聯(lián)著時間的流逝與生命感受的變遷,因而地域的遷移常常與詩風的變化有關。2019年11月3日,中國唐詩之路研究會成立,2020 年11 月在浙江天臺舉辦首屆年會;此外這幾年也舉辦了多次有關地域文化與文學的學術研討會,這些學術活動提供了深化杜甫地理研究的契機。就今年具體成果而言,既有對杜詩的文學地理學研究,也有對杜甫和地域文化關系的探討。上文提到的杜甫相關遺跡研究,也屬于杜甫和地域文化雙向互動的討論。其中部分成果有意使用和反思文學地理學研究方法,但是就如何更好地開拓杜詩地域研究,還有待深思。這離不開更多角度的切入、更多方法的結(jié)合,比如與歷史記憶結(jié)合,亦可以多維深化文學地理學,探討文學地理的審美化形成等。胡可先亦提到了可以結(jié)合嚴耕望先生《唐代交通圖考》與簡錦松先生唐詩現(xiàn)地研究的優(yōu)長,走出杜詩地理學研究的新路徑。
杜甫對藝術的影響并不局限于杜詩的文學接受。在杜詩中就存在有對多種藝術形式的描寫,如繪畫、舞蹈、書法等,其中都包含了杜甫的藝術理解和主張。今年討論杜甫與繪畫者較多,如杜甫畫論與詩學上主張的關聯(lián)性問題。又如《丹青引贈曹將軍霸》一詩盛贊了曹霸的繪畫成就,在這首詩的流傳過程中詩史與畫史發(fā)生了互動,杜甫的“文藝話語權(quán)”改變了曹霸在繪畫史上的地位,頗有意味。此外,后人對杜甫進行了藝術演繹,產(chǎn)生了大量的繪畫、書法、碑刻等作品。虛擬文藝中重構(gòu)的杜甫形象、碑刻等藝術品上的杜甫形象、對杜詩意境的描繪等,皆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關注。這些作品不僅展現(xiàn)了作為藝術品的美,也承載了更加豐富的文人旨趣。作為非紙本的文獻,為杜詩學、藝術史乃至思想變遷的研究提供了豐富的材料。有關杜甫、杜詩的名物及圖像研究大有可為,接下來的工作不僅要展開對文物的保護與記錄,也要探究文物背后的歷史意蘊、文化觀念,并且應當產(chǎn)生共時和歷時的把握,和抽象性的審美認知。這與杜詩的本體研究相得益彰。
杜甫的域外接受研究亦值得關注,涉及區(qū)域主要為日本、韓國、美國。2017 年日本杜甫學會的成立及《杜甫研究年報》的連續(xù)刊行,推動了日本杜甫研究的發(fā)展。2020 年的杜甫域外接受及研究可以分為杜詩的本體研究,以及杜詩的傳播與接受研究。杜詩本體的域外研究成果以日本居多,研究內(nèi)容覆蓋了詩歌真?zhèn)?、聲律技法的相關問題,也探索了文本和歷史的關聯(lián),如杜甫、高適的制舉詩歌特點,《春望》中“國破”的歷史記憶等。日本杜詩注本津阪東陽《杜律詳解》,也有相關注釋研究出版。此外韓國期刊亦刊登有探討宋代杜詩學中的“正變論”思想。而杜詩的域外傳播與接受研究,國內(nèi)、外學者皆有涉獵,成果也涉及了文本翻譯、杜詩結(jié)集與傳播、詩學影響等方面。杜詩翻譯研究主要涉及英譯研究。但是需要注意,杜詩翻譯并非僅僅是單向的文本流動問題,杜詩翻譯的歷時性變化體現(xiàn)了文學觀念的變遷,這與杜甫形象的變化密切相關。在杜詩傳播過程中,翻譯家個體在某些節(jié)點呈現(xiàn)出特別的作用。與此同時,對翻譯方法和原則的反思不斷。杜詩的結(jié)集傳播和詩學影響于日本與韓國呈現(xiàn)最多,如杜詩集的流傳與體類分析,賴山陽、五山禪僧虎關師煉等人對杜詩的學習與模仿等問題。最近幾年日本多有對杜甫研究學術史的整理與總結(jié),如日本120 年有關杜甫的著作解題、日本年度研究集錄。與此同時,學界也對一些現(xiàn)當代研究大家的杜甫研究方法進行了總結(jié)、整理。
2020年是較為特殊的一年,個體生命在與動蕩和虛無碰撞的同時,也在私人界域內(nèi)獲得了有限的解放。足以慰藉的是,本年的杜甫研究依舊取得了可觀的成果。杜詩文獻的整理、杜詩文本的辨疑、經(jīng)典杜詩學論題的討論,都呈現(xiàn)出了細致的深入,而研究視角的多維亦提供了更新穎和深入的研究成果,也帶來了批判性反思下的進步。在此,斗膽提出幾點看法,以期杜甫研究得以更好地推進。第一,杜詩本體研究依舊是核心。杜詩中還存在許多問題未得到妥帖的解釋,這有待學者努力;而文本內(nèi)容的辨賞,文本與歷史的互動,今年出現(xiàn)了一些出色的研究成果,也依舊存在很多深入、幽微的空間值得探索。第二,杜詩名物與圖像研究、杜甫的日常生活、杜詩版本的流傳系統(tǒng)等,都具有開拓空間,這些問題在今年都呈現(xiàn)出一些優(yōu)秀的成果。第三,藉由一些課題與學術活動的推動,一些熱點問題,如文學地理學,出現(xiàn)了不少成果,但是其中部分論著的表述不盡如人意。所以對于熱點問題勿追捧,而對于新潮的理論方法,也要注意使用的合理性。
注釋:
①趙睿才、劉冰莉:《杜甫〈詠懷古跡五首〉作地系年考辨》,《杜甫研究學刊》2020 年第1 期;劉澤華:《試論〈游龍門奉先寺〉的編次問題——兼談對該詩的理解》,《中國韻文學刊》2020 年第3 期;吳懷東:《杜甫作〈江南逢李龜年〉補證——兼論此詩之情感內(nèi)涵》,《浙江工商大學學報》2020年第5期。
②鐘振振:《古典詩詞的理解與誤解(三十一)》,《古典文學知識》,2020 年第1 期;蔡鴻生:《唐代詩文證史札記— —紀念陳寅恪先生誕生130 周年》,《中山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0年第4期;張金杰:《杜甫“意愜關飛動 篇終接混茫”新解——兼談杜甫詩歌的審美追求》,《晉中學院學報》2020 年第1 期;胡紹文:《杜詩“烏鬼”考——兼談注釋對詞義演變的影響》,《語言研究》2020 年第2 期;冷浪濤:《〈杜詩注解商榷 杜詩注解商榷續(xù)編〉指瑕》,《杜甫研究學刊》2020年第2期;安天鵬:《唐人“招魂”風俗與杜詩“剪紙招我魂”新釋》,《九江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20年第2期。
③付興林:《唐宋經(jīng)典詩詞的誤讀與正辯》,《陜西理工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0 年第1 期;陳道貴:《再論杜甫〈游龍門奉先寺〉之“天闕”》,《文史知識》2020年第3期;蕭龍:《“硯寒金井水,檐動玉壺冰”探微》,《杜甫研究學刊》2020年第2期。
④程章燦《五句體與連章詩——杜甫〈曲江三章章五句〉體式發(fā)微》(《北京大學學報》2020 年第1 期)將《曲江三章章五句》的體式概括為五句體與連章詩,追溯了五句體的歷史淵源,并以“章”的音樂淵源釋義來界定杜甫的連章詩。趙繼承:《杜甫七律詩的結(jié)構(gòu)方式論析》,《安徽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20 年第1 期;[日]加藤國安著,張思茗譯:《杜甫的“拗體七律”》,《杜甫研究學刊》2020年第3期;鄭佳琳:《論杜甫對酬贈對象的頌美之辭在五言排律中的新變》,《杜甫研究學刊》2020年第1期;吳淑玲、顏程龍:《杜甫樂府詩的史詩性審美》,《杜甫研究學刊》2020年第3期;吳淑玲、韓成武:《杜甫古體詩的體類特征》,《南都學壇(人文社會科學學報)》2020年第6期。
⑤凌麗:《杜甫用字藝術探微》,《理論界》2020年第1期;陳岸峰:《詩圣的技藝:杜甫詩歌的創(chuàng)造性及其成就》,《中原文化研究》2020年第1期;[日]丸井憲撰,張?zhí)宰g:《艱難昧生理 飄泊到如今——杜詩雙聲疊韻對新考》,《杜甫研究學刊》2020年第3期。
⑥趙曉華:《論杜甫詩學思考的遣興性質(zhì)及其特點》,《杜甫研究學刊》2020 年第2 期;郝若辰:《心靈史的詩學技藝——杜甫〈秋興〉中阻隔與聯(lián)通的結(jié)構(gòu)敘事》,《杜甫研究學刊》2020年第3期。
⑦蔣寅《絕望與覺悟的隱喻——杜甫一組詠枯病樹詩論析》(《文史哲》2020年第4期)分析杜甫在上元二年寫作的一組詠枯病樹詩,一變以往樹木之詠的托喻方式,由寄托主體情志轉(zhuǎn)向隱喻社會現(xiàn)實,折射出杜甫晚年思想的重要變化。管莉莉:《杜甫詩歌動物意象研究——以“馬”“龍”“鳳”為中心》,西藏民族大學2020年碩士學位論文;趙睿才:《杜甫詩歌中的燈燭意象研究》,山東大學2020 年碩士學位論文;吳懷東:《杜甫“第一首長詩”為什么受到輕視——〈秋日夔府詠懷奉寄鄭監(jiān)李賓客一百韻〉探析》,《名作欣賞》2020 年第4 期;孫玉文:《談杜甫的〈登岳陽樓〉》,《中國典籍與文化》2020年第3期;戴偉華:《論杜甫乾元元年創(chuàng)作〈早朝大明宮〉〈飲中八仙歌〉的盛世記憶和現(xiàn)實情感》,《社會科學戰(zhàn)線》2020年第6期;孫尚勇、趙國慶:《杜甫〈寄李十二白二十韻〉箋證》,《杜甫研究學刊》2020 年第4 期;常雪純:《論杜詩中“幽人”的文化性格與當代意義》,《杜甫研究學刊》2020年第4期。
⑧吳懷東《〈月夜〉與思婦詩的“脫胎換骨”》(《杜甫研究學刊》2020 年第1 期)論析了《月夜》詩的基本體式是師承了傳統(tǒng)代言體的思婦詩,又借鑒了閨怨詩甚至宮體詩的某些手法。并且杜甫根據(jù)自身生活經(jīng)驗表達的需要改造了思婦詩,將寄內(nèi)、贈內(nèi)詩的規(guī)則和經(jīng)驗嵌入思婦詩,將思婦詩轉(zhuǎn)化為自己獨有的親情詩。孫悅:《從〈戲為六絕句〉看杜甫戲題詩之題“戲”》,《黑河學院學報》2020年第9期;李金坤:《杜甫〈秋興〉八首與“悲秋之祖”〈九辯〉——杜甫對宋玉悲秋意識的承繼與發(fā)展探微》,《云夢學刊》2020年第2期;張思齊:《從〈橘頌〉看屈杜的人格理想與文類貢獻》,《大連大學學報》2020年第4期;[日]下定雅弘:《杜甫與白居易——兼論其創(chuàng)作技法》,《杜甫研究學刊》2020 年第4 期;張超:《杜甫、杜牧文學思想比較研究》,河北大學2020年碩士學位論文。錢志熙《論安史之亂前的杜詩對初盛唐主流詩風的承與變》(《社會科學戰(zhàn)線》2020 年第6 期)認為杜詩與唐詩正宗之間存在一種正變的關系,此文將杜甫與初唐詩的關系概括為其與初唐詞學體制造成的詩學風氣的關系,即杜甫受這種詞學體制詩風的影響;將杜甫與盛唐詩的關系概括為杜甫與盛唐基本審美風格(清新風格)的關系,即杜詩從作為盛唐詩主流的清新風格向具有突出個性的沉郁頓挫風格發(fā)展。這些層面其實也構(gòu)成了杜甫與唐詩主流審美趣味的關系。論文所引出的杜甫與初盛唐詩風的合離、常變的關系,實質(zhì)上是中國古代詩史重要和關鍵問題。
⑨馬旭:《杜甫入蜀之后的戰(zhàn)亂詩》,《學術探索》2020年第11期;《杜甫邊地詩研究》,江西師范大學2020年碩士學位論文;孫筱純:《悲與興——杜甫秋天詩研究》,山東大學2020 年碩士學位論文;朱孟庭:《杜甫天災詩析論》,《東海中文學報》2020年總第39期。
⑩師海軍:《安祿山的軍事布局與杜甫北上靈州被俘事考論》(《甘肅社會科學》2020年第1期)認為杜甫北上靈州可能被安祿山派往朔方地區(qū)招誘的阿史那從禮部所俘。根據(jù)當時背景分析,杜甫《塞蘆子》一詩當為杜甫被俘押往長安當年所作,不可能作于次年。楊勝寬:《杜甫“始客”秦州的身份與心態(tài)》,《天水師范學院學報》2020年第1期;鄧小軍:《杜甫北征與秦直道》,《中國詩學研究》2020年總第18輯;孫啟祥:《杜甫是經(jīng)連云棧道入蜀的嗎?——張世明等〈由杜甫入蜀詩所見杜甫自同谷入蜀路線考〉指謬》,《陜西理工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0年第1期;李江才:《再論杜甫去蜀時間與行止》,成都杜甫草堂博物館第三屆全國碩博論壇2020年8 月20 日;胡永杰:《杜甫“早充觀國賓”當為開元十八、十九年前后——由太學獲臨舉參加科考事考辨》,《杜甫研究學刊》2019年第4期。
[11]徐希平、彭超:《元結(jié)與杜甫關系再探》,《中國文學研究》2020年第4期。
[12]胡永杰:《杜甫在洛陽居地的轉(zhuǎn)移與心態(tài)的轉(zhuǎn)變》(《中原文化研究》2020 年第1 期)指出杜甫在洛陽一帶的居處可知者有陸渾莊和土婁莊,他早年主要居住在陸渾莊,約開元二十九年(741 年)移居土婁莊。杜甫移居土婁莊的直接原因可能是為父守制,但背后的深層原因則是由隱居漫游轉(zhuǎn)向追求仕進的心態(tài)轉(zhuǎn)變。這牽扯到一個歷史現(xiàn)象,即唐代文人在兩都周邊營建多處別業(yè),以滿足隱居或在仕求仕等不同狀態(tài)及心態(tài)下的需求。
[13]左漢林:《杜甫行經(jīng)的寺廟及其遺址實地考察述略》,《陜西理工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0 年第2 期;王超:《成州杜甫遺跡考論》,《杜甫研究學刊》2020 年第2 期;王超:《延安杜甫崇祀考——以延安杜公祠文化價值為中心》,《延安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0年第5期;陶鴻宇:《文化互惠:杜甫秦州詩與秦州地域文化共生關系研究》,《天水師范學院學報》2020年第2期。
[14]曾紹皇:《臺灣地區(qū)藏稀見杜詩手批本提要敘錄(二)》,《杜甫研究學刊》2020 年第2 期;(清)許鴻磐批點,陳寧點校:《六觀樓讀本杜詩鈔點?!?,巴蜀書社2020 年版;陳廣忠校點:《九家集注杜詩》,安徽大學出版社2020年版;陳寧:《許鴻盤〈六觀樓讀本杜詩鈔〉評介》,《杜甫研究學刊》2020年第3期;張學芬、孫微:《〈朱雪鴻批杜詩〉作者新考》,《中國文學研究》2020年第1期;孫微:《許之溥及其〈庶庵說杜〉考論》,《杜甫研究學刊》2020 年第1期;劉曉亮:《廣東省立中山圖書館藏吳梯〈讀杜姑妄〉考辨》,《杜甫研究學刊》2020 年第2 期;汪欣欣:《邵傅〈杜律集解〉考論》,《中國典籍與文化》2020年第4期;馬旭:《〈集千家注分類杜工部詩〉類編體系芻議》,《文學遺產(chǎn)》2020年第4期。馬旭:《〈集千家注分類杜工部詩〉作者及版本源流考》,《古籍整理研究學刊》2020 年第4期;馬旭:《〈集千家注分類杜工部詩〉注釋論藪》,《杜甫研究學刊》2020年第4期。曾祥波:《〈杜工部草堂詩箋〉注文的來源、改寫與冒認》(《文學遺產(chǎn)》2020 年第2 期)以為《杜工部草堂詩箋》存在通行本編次淆亂、注文歸屬不明兩大隱患。在找到并補全五十卷系統(tǒng)宋本、解決編次問題之后,可以用現(xiàn)存全部杜集宋注本為依據(jù),逐一比對考辨《杜工部草堂詩箋》全部注文來源,進而厘清《杜工部草堂詩箋》的注文構(gòu)成情況。
[15]劉明華:《杜詩“會當臨絕頂”異文探討——兼議古籍整理中的“較勝”選擇》,《西南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0年第5期;徐希平:《杜甫〈野望〉詩旨及首句異文再考》,中國唐詩之路研究會首屆年會暨浙江詩路文化帶高峰論壇2020 年11 月21 日;王新芳:《杜詩學史上的“以杜證杜”方法論》,《北京社會科學》2020年第9期。
[16]秦榕、吳懷東:《論章甫學杜》,《阜陽師范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20 年第1 期;孫之梅:《錢謙益對詩學傳統(tǒng)的開掘借鑒與創(chuàng)作成就》,《蘇州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20 年第1 期;王燕飛:《詩夢草堂西,偏愛杜陵詩——論晚清四川女詩人曾懿對杜甫的接受》,《杜甫研究學刊》2020 年第2 期;沈文凡、徐婉琦:《辛棄疾“沉郁頓挫”詞風生成機制考論》,《湖南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0 年第4 期;王元忠:《杜甫的胡適存在》,《天中學刊》2020 年第5 期;多洛肯、買麗娜:《順應與選擇:臺閣詩學影響下的回族詩人韓雍的杜詩接受研究》,《西北民族研究》2020年第1期;吳懷東、王亞南:《鼎革之變與詩學演進——苗蕃及其集杜、擬杜詩考論》,《山西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20 年第5 期;鄒丹娜:《抗戰(zhàn)時期陳寅恪對杜詩的接受》,成都杜甫草堂博物館第三屆全國碩博論壇2020年8月20日。
[17]衛(wèi)玥:《“流離困厄賦〈北征〉”——北征紀行書寫及其藝術特色》,《杜甫研究學刊》2020年第2期;左漢林:《論宋人學杜的階段性及其特征》,《中國文學研究》2020年第3 期;黃楚蓉:《少陵足跡與文本激活:南宋巴蜀詩歌中的杜甫記憶》,《勵耘學刊》2020年第1輯;李小榮:《禪宗語錄杜詩崇拜綜論》,《杜甫研究學刊》2020年第3期;蘇德:《近代報刊擬杜〈諸將〉淺論》,成都杜甫草堂博物館第三屆全國碩博論壇2020 年8 月20 日;左漢林,李新:《宋代杜詩學研究》,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20年版;姚華:《經(jīng)典的游戲性接受:以宋人對杜甫詩歌的戲仿為中心》,《文藝理論研究》2020年第2期;李雪瑩:《清中期集杜詩研究》,長春師范大學2020年碩士學位論文。
[18]鄭艷玲、韓京岑:《〈詩歸〉與鐘惺的杜甫詩論》,《五邑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0 年第1 期;陳亞:《嚴羽“入神”詩論探究》,湖北民族大學2020年碩士學位論文;嚴瑤、邢云龍:《試論李東陽對明代杜詩學的貢獻——以詩學理論和現(xiàn)實主義創(chuàng)作為中心》,《湘南學院學報》2020年第1期;張然:《肌理說對文本與作者的區(qū)隔——兼談翁方綱對“窮而后工”的質(zhì)疑》,《西南民族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20 年第12 期;鄭宜娟:《〈綱師園唐詩箋注〉與〈唐詩別裁集〉杜詩選評之比較——兼論乾隆時期選評杜詩的朝野之分》,《東吳中文線上學術論文》2020年總第49期;李欣錫:《“明清之際”視域下杜詩學的一個側(cè)影——從“前惟山谷后錢虞”談起》,《清華中文學報》2020年總第23期。
[19]朱美祿:《杜詩治瘧鉤沉》,《貴州師范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0年第4期。
[20]張朝富:《李杜與揚馬關聯(lián)論》,《杜甫研究學刊》2020年第2 期;葛景春:《李白“詩仙”、杜甫“詩圣”之稱的出處與來源考辨》,《中州學刊》2020 年第10 期;王永波:《明代李杜集合刻現(xiàn)象及其文學史意義》,《齊魯學刊》2020年第1期。
[21]李小成、田愛華:《杜詩引〈史記〉與詩史的相關性》,《唐都學刊》2020年第5期;徐晉如:《李杜文章在,光焰萬丈長(上)》,《社會科學論壇》2020 年第4 期;蒲向明:《〈蜀道難〉源流與“詩史”演變》,《唐都學刊》2020 年第1 期;魏耕原:《詩傳與詩史的悖論:杜甫〈八哀詩〉論》,《安康學院學報》2020 年第1 期;吳懷東:《杜甫的“傷春”心理及其詩史意義》,《江淮論壇》2020年第2期;黃若舜:《何為“〈春秋〉之詩”——杜詩史法變古的文化成因與美學意義》,《安徽師范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20年第4 期;吳淑玲、顏程龍:《杜甫樂府詩的史詩性審美》,《杜甫研究學刊》2020年第3期;葉曄:《外少陵而內(nèi)元白——晚明樂府變中“詩史”知識的隱顯》,《文學遺產(chǎn)》2020 年第5 期;朱剛:《“詩史”觀念與蘇軾的詩題》,《四川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20 年第1 期;韓達:《唐代“頌體詩文”詩史價值重估》,《西南民族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20 年第12 期;李宗娟:《錢謙益“詩史”觀念再探》,山西大學2020 年碩士學位論文;張歡歡:《王夫之“詩史”說析辨》,《中正漢學研究》2020年第1 期;周興泰:《中國文學敘事傳統(tǒng)中的“詩史”說》,《貴州社會科學》2020年第5期;李桂奎:《“詩史”說辨證與“心史”詩學建構(gòu)》,《吉首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0年第4期。
[22]魏烈剛、肖舒:《飄零何處歸:杜詩地方感的歷時性考察》,《四川文理學院學報》2020年第1期;段文君:《地理空間視閾下的杜甫〈望岳〉同題詩解讀》,《西安文理學院學報( 社會科學版)》2020年第1期;胡可先:《杜甫與武威》,《古典文學知識》2020年第2期。
[23]胡可先:《杜甫研究再攀高峰——杜甫研究高端論壇學術總結(jié)》,《杜甫研究學刊》2020年第1期。
[24]谷曙光:《曹霸的盛名與杜甫的“文藝話語權(quán)”——兼談詩史與畫史的微妙互動》,《美術研究》2020年第2期;沈潤冰:《元代鎏金銀瓶紋飾上的隱士杜甫形象探微》,《杜甫研究學刊》2020 年第1 期;徐菡:《陸儼少〈杜甫詩意冊〉研究》,山東藝術學院碩士學位論文;杜桂萍:《元明清杜甫題材的戲曲重構(gòu)》,《社會科學輯刊》2020年第6期;沈潤冰:《略論唐宋筆記中杜甫形象之異同》,成都杜甫草堂博物館第三屆全國碩博論壇2020 年8 月20日。
[25]丸井憲:《杜甫の七言古詩におけtf雙聲畳韻の配列にxiiiⅩⅣて:鮑照「擬行路難十八首」と比較しxiiixiii》,《杜甫研究年報》2020 年總第三號;下定雅弘:《杜甫の涙》,《杜甫研究年報》2020 年總第三號;後藤秋正:《杜甫詩の真?zhèn)唯D「佚詩」五篇tí(ⅵ)にxiiiⅩⅣて》,《杜甫研究年報》2020 年總第三號;田中京:《杜甫と高適の制挙受験に関連ⅩⅢtf詩にxiiiⅩⅣて─奉贈の排律詩PH中心に》,《杜甫研究年報》2020年總第三號;佐藤大志:《「國破」の記憶:杜甫「春望」の「國破」PH(X)Tiって(特集 記憶と忘卻)》,《日本文學研究ジャーナFI》2020年總第13號;二宮俊博:《津阪東陽『杜律詳解』全釈(未完)》,二宮印刷工房2020年;張慧玲:《宋代杜詩學正變論述要》,《????》2020 年總第33 期;Xiaofei Tian,Reading Du Fu:Nine Views,Hong Kong:Hong Kong University Press,2020.
[26]???:《杜詩〈望嶽〉? ??? ????? ? ?????? ??》,《?????》2020年第1期;唐佩璇:《中國文學作品英譯選集中的杜詩擇選標準初探——以二十世紀下半葉四本選集為例》,《杜甫研究學刊》2020年第3 期;杜慧月:《〈杜律虞注〉在朝鮮時代的流傳》,《域外漢籍研究集刊》2020 年總第19 輯;鐘卓螢:《日本江戶時代李杜合集考述》,《杜甫研究學刊》2020 年第2期;李昌熙:《杜詩分門纂類書? ???? 考察》,《大東漢文學》2020年總第62輯;廣田隆子:《五山禪僧虎関師錬の杜甫詩の評価と受容:『済北集』PH中心に》,《中國學研究論集》2020年總第38期;錢志熙:《賴山陽詩學及其與中日詩史源流的關系》,《廈門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20年第6期;黃子珍:《杜甫節(jié)令詩在韓國朝鮮時期的接受研究》,四川師范大學2020年碩士學位論文;Elizabeth Harper,“‘Do Not Allow An Empty Goblet to Face the Moon’:Lyrical Materialities in the Drinking Poems of Li Bai 李白(701-762)and Du Fu杜甫(712-770)”,POSTMEDIEVAL-A JOURNAL OF MEDIEVAL CULTURAL STUDIES,Vol.11,March,2020.
[27][日]大橋賢一、加藤聰、紺野達也著,李寅生譯:《日本一百二十年來(1897-2017)有關杜甫的著作解題》,《杜甫研究學刊》2020 年第1 期;[日]大橋賢一、加藤聰、紺野達也:《日本におけtf杜甫研究集録(二〇一八)》,《杜甫研究年報》2020年總第三號;吳穹:《再論胡小石先生的杜詩研究》,《杜甫研究學刊》2020年第1期;張月:《論繆鉞先生的杜詩研究》,《杜甫研究學刊》2020年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