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欣遠
一、何為爭點
(一)爭點論提出的關于爭點的釋義
爭點以及爭點論是一種修辭學理論,其目的在于將爭點結(jié)構(gòu)不同的問題進行分類,以便有針對性的進行討論,并制定出對應的辯論策略。比如,被告人是否從事樂被指控的行為與被告人是否有理由從事該行為這兩個問題之間沒有必然的聯(lián)系,因為他們分屬于不同的問題爭點種類。也就不能歸為一類問題討論。
(二)赫瑪戈拉斯的爭點論
赫爾馬戈拉斯(英語:Hermagoras of Temnos),約活動于公元前1世紀前后。古希臘希臘化時代最有影響力的修辭學家之一,他編著有相關的修辭手冊,曾于古羅馬發(fā)揮了廣泛的影響力,現(xiàn)已失傳。
在赫瑪戈拉斯的爭點論中他把所有問題分為“個案”和“命題”又被西塞羅稱為“確定的問題”與“不確定的問題”其中不確定的問題往往更加包羅萬象,因為確定的問題正是從不確定的問題中分出來的。這中理解也更類似于共性與個性的問題,例如,一個人應該吃飯么就屬于共性的不確定的問題,而張三應該吃飯么就屬于個性的確定的問題。在實際的案情當中一般是先要解決不確定的即一般性的問題,再解決與特定的人有關的問題即確定的問題,例如,如果不先解決一個人是否應該殺人的問題,又怎么能解決張三是否應該殺人的問題。反之,與特定的人有關的問題中,我們僅僅處理一般性問題顯然是不夠的。還要對不同的案情不同的問題進行具體問題具體分析,才能真正的做到兩者的對立統(tǒng)一,最終解決問題。
二、爭點整理制度
(一)爭點整理制度解決的具體問題
爭點整理制度的意義作用在于,爭點整理制度可以作為一種工具,首先用來鑒別爭論雙方真的爭論的焦點(核心)是什么,其次可以在找到核心爭點后來制定自己的辯護策略。
在現(xiàn)實的爭論辯論中,人們并不是可以直接拿出一套現(xiàn)成的理論或者辯論策略來應對所有的爭論,所有問題都要先經(jīng)過“開題”即先確定涉及具體的人、地點、時間、行動或事務”之“確定的問題”以及引起爭論的起因。
(二)爭點整理制度是如何運作的
爭點整理制度的運作可以分大體上可以分為兩步,第一步是鑒別案件的爭點,例如,案件中所指控的行為是否發(fā)生?所被指控的行為是否屬于違法行為或犯罪行為?對于違法或犯罪行為的指控、認定是否有合法的證成理由?法庭對案件的審判是否有管轄(審判)權?第二部則是在此基礎上將這些爭點進行分類,確定一個“題頭”然后將不同的爭點歸入不同的分類,大體可以分為幾類,客觀事實方面(包括四種(它們涉及“事實”[行為是否做出]、“傷害”[行為是否導致傷害]、“嚴重性”[行為是否嚴重]和“正當”[行為是否正當])、主觀意識方方面,行為正當性方面以及程序的正當性。
三、英國的的爭點整理制度
(一)“答辯聽證程序”與“準備聽證程序”
英國就在1995年增設了“答辯聽證程序”與“準備聽證程序”的意義和啟發(fā):英美國家為保證庭審順利集中進行,在原有的證據(jù)開示與審前會議等程序的基礎上不斷完善庭審準備程序。其目的是以便于在開庭前可以確定控辯雙方對于本案件的爭論焦點。例如英國就在1995年增設了“答辯聽證程序”與“準備聽證程序”。
“答辯聽證程序”需要控辯雙方在該程序中向法官提交不同的東西,控方需提供申請法官給予指示的關于本案爭論焦點的概要,即爭論概要,并且提供與之對應的法律依據(jù)。如果是重大或復雜的案件,控方還需向法官提供一份案情簡介。
而辯方辯方應向法院提交要求 必須到庭的控方證人名單;如果在此階段被告人作出答辯,法官應當根據(jù)被告人所做的答辯采取不同的辦法。如果被告人作出有罪答辯,法官應盡快定罪判刑,提高審判效率。反之,如果被告人作出無罪答辯或者控方不接受被告人附條件的有罪答辯,控辯雙方還需要提供:
1.案件中的爭議事項(包括與被告人或者證人的身心狀況有關的事項);
2.擬出庭作證的證人人數(shù);
3.實物證據(jù)或圖表;
4.控方證人擬作證的順序;
5.任何可能涉及的法律問題和證據(jù)可采性的爭議及其法律依據(jù);
在“答辯和指示聽證程序”中,法官應一方當事人的申請或依職權,可以就任何與本案有關的法律 問題或證據(jù)的可采性作出裁定,除非法官事后基于新發(fā)現(xiàn)的情況加以變更,該裁定在整個庭審中具有約束力。
“準備聽證程序”則是適用于嚴重詐騙犯罪案件,該程序的著眼點在于明確雙方控辯雙方對本案的爭點事項,注重解決有關程序的問題,最主要的目的是確保庭審的順利進行,和“答辯聽證程序”相比,該程序更注重于對案件爭點事項的梳理以及對程序問題的解決,并不是像“答辯聽證程序”那樣要明確爭點的具體內(nèi)容,對證據(jù)的可采性進行預先的審查,從而提高庭審的效率??梢哉f兩者的側(cè)重點有所不同,“答辯聽證程序”側(cè)重于效率,而“準備聽證程序”由于是處理嚴重的詐騙犯罪,所涉及的爭點以及證據(jù)更多的是需要法官在庭審中作出判斷,所以該程序更側(cè)重于解決程序問題,重秩序。
(二)上訴程序的發(fā)展對庭前準備聽證程序的影響
在英國刑事訴訟上訴權的發(fā)展中,白皮書就法律委員會和澳爾德大法官的報告做出了積極的回應,對改革“雙重危險”原則以及擴大控訴方的上訴權提出了具體構(gòu)想,其中有關開庭前準備聽證程序?qū)ι显V權的影響有所闡述:“擴大開庭前的準備性聽證程序適用的案件范圍,并且擴大控訴方對該程序中做出的裁定的上訴權。即由現(xiàn)行法下僅僅可以對證據(jù)可采性以及法律問題的裁定提出上訴擴展至包括對訴因或者被告人的合并與分離的裁定提出上訴。
也可以對提起訴訟的原因或者被告人的合并與分離提出上訴。這拓展了庭前準備聽證程序的討論內(nèi)容,明確訴因和對被告人的合并與分離,都能讓法官更明確清晰的了解案情,在進一步保障了庭審質(zhì)量的基礎上還提高了庭審的效率。這正式庭前準備聽證程序所要達到的目的。
四、我國的庭前會議制度
(一)什么是庭前會議制度
《刑事訴訟法》第182條第2款規(guī)定是建立庭前會議制度的法律依據(jù)。就庭前會議的內(nèi)容有以下幾個方面:1.庭前會議的時間,一般只能在合議庭組成之后才能進行。2.庭前會議的主持者,庭前會議的主持者,只要具有“審判人員”的身份即可,并不一定要求是合議庭組成人員。3.庭前會議的參與者,即公訴人、當事人、訴訟代理人以及辯護人。4.庭前會議處理的對象包括回避問題,出庭證人名單和非法證據(jù)排除問題5.庭前會議進行的方式,立法并沒有明確,沒有提及。庭前會議制度和其他兩個類似制度的不同;其一,庭前會議與證據(jù)開示程序是不同的,目的、內(nèi)容、功能不同。其二,庭前會議與預審程序也有本質(zhì)上的區(qū)別。最大的卻別就是預審程序的功能定位是決定是否將案件交付法官審判;而庭前會議的功能定位則是庭審準備。
(二)我國現(xiàn)階段庭審方式中存在的問題
1.“當庭認證”似乎是在聽取了控辯雙方的意見之后才宣布的決定,具有“依法裁判”的外部特征,但實際上它是一種姿意妄斷的表現(xiàn)。為了把它與法定的糾問主義相區(qū)別,筆者把我國基于法官裁量權而實行的認證姿意稱為“裁量糾問主義”
2.證據(jù)能力的問題應該是放在開庭審判之前的程序上來解決的。因為如果在庭審中對有關犯罪實質(zhì)性問題的解決中碰到了程序爭議,犯罪事實是否成立,事實是否明確這種實質(zhì)性的問題就會被這種打斷而沖淡其重要性(在庭審中的)。而我國法律和有關法律解釋對于證據(jù)能力本身就缺乏必要的規(guī)范性限制, 對于如何調(diào)查與證據(jù)能力問題相關的程序事實也沒有任何可供依據(jù)的程序規(guī)則。這就更加需要我們建立、健全一套完備的庭前準備程序,把證據(jù)能力的問題放到該程序中來解決,保證庭審的順利進行和質(zhì)量。
五、爭點整理制度對庭前會議以及庭審的意義
為何要建立庭前準備程序和爭點整理制度?只注重程序正義,并不關注真實發(fā)生并且是真正需要迫切解決的問題。而其次是因為對“先判后審”這一庭審方式的矯枉過正,現(xiàn)代當事人主義所追求的價值是在公正程序下盡可能地發(fā)現(xiàn)案件的事實真相,從而引導出實質(zhì)公正的結(jié)果。而不是要求審判人員在庭審前什么都不要看,把一切都放到庭審中去解決。所以為了實現(xiàn)這一價值現(xiàn)代當事人主義才不斷的發(fā)展和完善它們的證據(jù)開示制度和庭前準備程序,例如美國的審前會議制度和“審前動議”程序以及英國的“答辯和指示聽證程序”和“準備性聽證程序”等。
這也是它能一直保持活力的原因。因為這兩種制度可以把程序性的爭議盡可能的放到開庭之前來解決,并在此基礎上使庭審能夠真正集中于那些實質(zhì)性的問題上。給予控辯雙方充分的舉證和質(zhì)證的時間,有效的保護了被告人的辯護權和質(zhì)證權。這不僅充分的保證的程序的公平公正還可以大大的提升審判的效率。
參考文獻:
[1]舒國瀅.“爭點論”探賾[J].政法論壇,2012,30(02):12-34.
[2]陳衛(wèi)東,杜磊.庭前會議制度的規(guī)范建構(gòu)與制度適用——兼評《刑事訴訟法》第182條第2款之規(guī)定[J].浙江社會科學,2012(11):31-43+156.
[3]孫長永.刑事庭審方式改革出現(xiàn)的問題評析[J].中國法學,2002(03):144-151.
[4]孫長永.英國的刑事上訴制度研究[J].湘潭大學社會科學學報,2002(05):33-42.
[5]孟醒.爭點整理實效化的模式探索與完善[J].中南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0,26(01):75-86.
[6]汪海燕.庭前會議制度若干問題研究——以“審判中心”為視角[J].中國政法大學學報,2016(05):125-134+1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