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产日韩欧美一区二区三区三州_亚洲少妇熟女av_久久久久亚洲av国产精品_波多野结衣网站一区二区_亚洲欧美色片在线91_国产亚洲精品精品国产优播av_日本一区二区三区波多野结衣 _久久国产av不卡

?

“幽魂及第”
——科舉制度下的進士追賜及文人心態(tài)

2021-10-16 07:57
古代文明 2021年4期
關(guān)鍵詞:韋莊及第進士

戚 昊

提 要:所謂“進士追賜”,即賜予亡故士子進士功名,是古代科舉制度中的一項偶發(fā)性舉措,惜歷來乏人關(guān)注。這一獨特舉措肇于晚唐,延至宋、明,可視為“特賜第”制度的別樣延伸。察其施行動機,或是基于籠絡(luò)士人、重臣及宗室的政治考慮,或是為了旌表忠義、弘獎孝行,抑或哀憫亡者,皆是特定歷史條件下的偶然行為。正因如此,其施行頻率較低,施行次數(shù)亦較少。然而,這一偶然舉措,卻對文人心態(tài)產(chǎn)生了相當程度的影響?!斑M士”之名,不僅代表著外在的功名榮利,更是一種“生死以之”的精神信仰,甚至被賦予了宗教般的心理價值,給人以獨特的終極關(guān)懷,令人“死而不朽”。

一、“慰士心以挽頹廈”:進士追賜的肇始

科舉初創(chuàng)于隋,唐宋時風行天下,周流四海,在制度方面亦逐漸規(guī)范完備。文獻記載,進士追賜始于唐末昭宗時期。原始材料出于唐末五代文人王定保的《唐摭言》卷十《韋莊奏請追贈不及第人近代者》:

孟郊,字東野,工古風,詩名播天下,與李觀、韓退之為友……(莊云不及第,誤也。)

李賀,字長吉,唐諸王孫也。父瑨肅,邊上從事……

皇甫松,著《醉鄉(xiāng)日月》三卷,自敘之矣……

李群玉,不知何許人,詩篇妍麗,才力遒健……

陸龜蒙,字魯望,三吳人也。幼而聰悟,文學之外,尤善談笑……

趙光遠,丞相隱弟子,幼而聰悟……

李甘,字和鼎,長慶四年《及第登科記》已注矣(莊云不第,誤矣)。

溫庭皓,庭筠之弟,詞藻亞于兄,不第而卒。

劉得仁、陸逵、傅錫、平曾、賈島、劉稚珪、顧邵孫(吳人)、沈珮(吳人)。

顧蒙,宛陵人,博覽經(jīng)史,慕燕許刀尺,亦一時之杰……

羅鄴,余杭人也。家富于財,父則為鹽鐵小吏……

方干,桐廬人也,幼有清才,為徐凝所器,誨之格律……

前件人俱無顯遇,皆有奇才,麗句清辭,遍在時人之口;銜冤抱恨,竟為冥路之塵。但恐憤氣未銷,上沖穹昊,伏乞宣賜中書門下,追贈進士及第,各贈補闕、拾遺,見存明代。唯羅隱一人,亦乞特賜科名,錄升三級,便以特敕,顯示優(yōu)恩,俾使已升冤人,皆霑圣澤;后來學者,更厲文風。

這則材料首先羅列了孟郊、李賀等19人的姓名,除劉得仁等8人外,各作簡短小傳。其中“莊云不及第,誤也”“莊云不第,誤矣”兩處小注,以及“唐諸王孫也”的表述方式,明顯與后文“見存明代”不相統(tǒng)貫。由此可以斷定,這部分內(nèi)容當是王定保在知悉被追賜人的姓名后,自己書寫的簡要小傳,并非韋莊所作。

其次,便是韋莊呈予昭宗的奏件。在開頭又有“前件人”的說法,可見韋莊的原奏是否有傳,不得而知,但至少亦羅列了這19人的姓名。于理而論,也應(yīng)附上此名單,以供昭宗及有司稽查核考。最后則為王定保自身所發(fā)之議論,表達對不遇才士的同情。

可以看出,韋莊的奏疏較為簡短精要,指出這些人雖然未得科名,但“皆有奇才”,原因是“麗句清詞,遍在時人之口”,言外之意,其才情已經(jīng)得到了科舉之外的輿評檢驗,確已身負進士之才學,只是未有進士之科名。而“憤氣未銷,上沖穹昊”,如果對這些人不聞不問,不加以補償?shù)脑?,可能會令其魂魄怨氣郁結(jié),形于天象,影響國家的運勢與走向。因此追贈進士與官職,不僅可化解怨氣,還可昭示來者,有助于籠絡(luò)士人群體,重塑他們對于朝廷的向心力,即所謂“后來學者,更厲文風”。

南宋洪邁《容齋三筆》卷七《唐昭宗恤錄儒士》云:

王定保雖列出獲得進士追賜的士子名單,并點明這一追賜事件的提議人為韋莊,卻未記錄具體時間,這則材料可補其闕。即唐昭宗光化三年(900)十二月,時任左補闕的韋莊提出這一建議,奏于昭宗,并最終獲得允準,下旨施行。

古人亦曾提出質(zhì)疑,認為提出“追賜進士”這一建議者,并非韋莊,而是另有其人。

清人平步青《〈如不及齋文鈔〉校誤》云:

以上3種說法,究竟何者為真,已難考證。綜合來看,“韋莊說”相對可信。因王定保在時代上更為接近,甚至可能親歷其事,無疑更具有史料方面“當庭作證”的特殊意義。而另兩種說法,其相關(guān)記載則多有細節(jié)上的錯訛。因此,“韋莊說”仍較其它說法,相對更為可信。對于古代的大多數(shù)文人學者而言,亦習慣于將“進士追賜”的最初提議人定為韋莊,而非他人。

綜上所述,筆者認為《唐摭言》中所載的“進士追賜”事件,雖然對于其提議者仍有一些爭議,但應(yīng)為真實的歷史事實。唐昭宗雖身際末代,但并非是一位無所作為的帝王,其在位期間憂心勤政,多次有所作為,最終歸于失敗。在大唐正式謝幕前的數(shù)年中,他依然試圖扭轉(zhuǎn)時局,并未坐以待斃。因此,鑒于士子離心、文人離德的慘淡現(xiàn)實,為了籠絡(luò)士人之心,激發(fā)他們對于唐王朝的向心力,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也正因如此,當時雖尚未離世,因“十上不第”而投于吳越王錢镠帳下的羅隱,依然被特殊關(guān)照,得到了“進士及第”的名號。并且在一年后的天復元年(901),昭宗又專門下詔,對年老的及第進士贈官撫慰。

唐昭宗及當朝大臣企圖逆轉(zhuǎn)政治局勢,爭取已然慘淡零落的士人之心,為唐王朝的國祚存續(xù),再作一段乏力而悲壯的努力。與這樣的政治考量相契合,遂施行了一整套籠絡(luò)士人的科舉策略。而對于那些獻身科舉、終生不第,以至于“恨骨填蒿里”的悲劇士人進行科名追賜,便是這籠絡(luò)政策中的一個重要環(huán)節(jié)。

二、恩蔭與旌表:唐代之后的進士追賜

繼晚唐首次進士追賜后,宋代又將之施行3次。第一次為宋真宗時期,《宋史·王欽若傳》載:

李燾《續(xù)資治通鑒長編》卷九七《真宗》載:

夏竦《〈桂籍追榮〉序》云:

樞密相國太原公次子,故衛(wèi)尉寺丞某,字慶之。幼而辯悟,不樂戲玩,始就外傅,卓如成人,屬詠景物,動會辭律……

夏竦與王欽若有往來交誼,這篇文集序當是應(yīng)王欽若所托而作。從中可以得知,在大中祥符六年(1013)的三月間,王欽若為亡子請求追賜進士及第,得蒙允準后,便著手匯輯亡子的詩賦文章,且將集子命名為《桂籍追榮集》??梢娬孀谧焚n的“進士及第”,雖對亡子而言并無實際意義,僅為身后虛名,但其名號所帶來的榮譽價值,仍然頗受重視,惟恐旁人有所不知,故在文集名中直白展現(xiàn)。此外還可得知,王益之所以在死后能夠受到進士追賜這一寵遇,其直接原因為“上閔其幼慧”。不過,其父王欽若以宰執(zhí)大臣的身份上書真宗,使其子獲得追賜,這種行為本身便蘊含了“籠絡(luò)大臣、恩蔭其子”的政治意圖。畢竟天下間早逝的“幼慧”才人蕓蕓眾矣,未必皆能享此殊遇,若無其父之權(quán)位,必無此身后之科名。而晚唐昭宗時期的進士追賜,卻是對那些經(jīng)過世人充分肯定的亡故才子進行追賜,雖皆為籠絡(luò)人心,但兩者之間,仍有著相當之差異。

宋代的第二次進士追賜,施行于宋仁宗寶元二年(1039)。《宋史·宗室一》載:

又《宋會要輯稿·帝系四》載:

此次進士追賜的對象為宗室子弟,即韓國公趙從藹之長子趙世豐。與之前追賜王欽若亡子的流程基本一致,即由身居高位的父親向皇帝提出申請,之后獲得準許。申請的理由也幾乎一樣,即“勵志精學,不幸夭折”。二者的性質(zhì)也并無不同,不過這次是為了籠絡(luò)宗室,昭示皇恩。

宋代的第三次進士追賜,施行于南宋初年,具體時間不詳。《分疆錄》載:

此次追賜,授予同金人作戰(zhàn),慷慨就義的太學生蔡良臣。與前兩次相同的地方在于,仍是朝廷為了籠絡(luò)人心而做出的非常之舉。南渡之初,正須褒獎忠臣烈士,以激勵人心,翊衛(wèi)皇室。但這次追賜,無疑顯得更加危急緊迫,非如之前的太平時節(jié),因而并未像前兩次那樣“名不副實”。換言之,太學生蔡良臣是完全依靠自己的忠義行為本身,獲得了“身后及第”的殊榮,并無高位者的權(quán)勢蔭庇,顯示出一種“自下而上”的色彩,這又與晚唐時的那次追賜,于內(nèi)在肌理相通。值得注意的是,即便如此,蔡良臣得到的追賜,也非一甲“進士及第”,而是差了兩級的三甲“同進士出身”,在級別上有所不及。

整體而論,宋代的進士追賜,基本上已經(jīng)淪為了傳統(tǒng)恩蔭制度的一種延伸。得到追賜者,自身并非有任何已得到證明的“超常之才”,甚至在生前似乎并未參加過哪怕一場科舉考試,純粹是由于父親的權(quán)位勢利,霑皇恩以澤子孫。王欽若之子雖“恥由官蔭”,卻于身后仍由“隱性恩蔭”而取進士,可為一哂。而身為忠臣烈士得到進士追賜的蔡良臣,雖于才學方面未見所長,未必已身負“進士之實”,于此仍顯示出違背進士本義的一面。但至少是“由己而成”,在個人的道德氣節(jié)方面得到一致認可,可視為傳統(tǒng)旌表制度的特殊延伸。但即便如此,仍掩蓋不了宋代進士追賜的濃重恩蔭色彩,被賜予的“同進士出身”,與高門子弟的“進士及第”相比,級別差異一目了然。

王世貞《弇山堂別集》載:

沈德符《萬歷野獲編補遺》載:

天順七年(1463)的京城會試,科場忽遭火災,九十余名參加考試的士子不幸罹難。明英宗最初不肯采納大臣的建議,將這些遇難的舉子一概賜予進士科名,不久后又允準其事,皆追贈進士出身。

人們對這批不幸的士子,寄予了深切的同情。亡故士子的名姓偶然留存,便引起感嘆吟詠。如樊彬《燕都雜詠》:

明代的第二次進士追賜,載于(康熙)《湖廣通志》:

隆慶丁卯,即明穆宗隆慶元年(1567)。這次追賜進士的對象為士子曾朝簡,其于參加禮部會試時,忽聞父親去世,于是扶櫬歸鄉(xiāng),由于過度悲痛,哀毀而亡。對于孝子的褒旌,歷代皆有,但從未有過追賜進士之舉。曾朝簡既是孝子,因父喪而亡,時間又正好落在他參加會試之時。多種巧合的匯聚,使得朝廷自然而然地在孝子之外,聯(lián)想到他的舉子身份。因此,曾朝簡遂成為中國古代惟一得到進士追賜的孝子。

明代的進士追賜,依然延續(xù)了宋代“不以真實才學”為標準的施行特征,得到追賜的人,并非腹笥豐裕,已負進士之才的亡故士子。但與宋代的不同之處在于,明代的進士追賜,已然擺脫了恩蔭色彩,純粹成為旌表制度的延伸,顯示出一定程度上的公平性,雖然仍舊違背了科舉取士的本意。

在清代的相關(guān)文獻中,尚無關(guān)于進士追賜的記載,不過卻留下了許多與“進士追賜”相關(guān)的吟詠與議論,于中透露出文人的情感心態(tài),留待后文詳述。茲將歷代進士追賜的相關(guān)細節(jié),列表匯總?cè)绾笪谋?。

三、否定與追懷:“進士追賜”的議論及吟詠

經(jīng)過以上梳理考辯,進士追賜的歷次施行細節(jié),包括施行朝代與時間、施行流程、施行緣由與目的、受追賜人以及受賜級別等方面,大致已得到了澄清。

綜上而論,朝廷之所以會施行“進士追賜”這一獨特的舉措,皆是出于政治統(tǒng)御方面的考慮,或是籠絡(luò)士人、大臣、宗室,或是旌表忠烈、孝子,無一例外,都與科場取士本身毫無關(guān)系。雖然開科舉士在本質(zhì)上仍是服務(wù)于政治統(tǒng)治,一方面為官僚階層輸送人才,讓“天下英雄入我彀中”,另一方面則消弭統(tǒng)治隱患,即“疲敝天下人心”。然而,無論如何,科舉制度本身是在致力于建立一套相對公平公正的選士流程。是臨軒唱第,抑或名落孫山,一決于舉子自身于場闈中展現(xiàn)的才情學識。因此,讓身負進士才學之人,通過層層考試,最終獲得進士之銜,名實相稱,乃其最基本的制度理想。在這個層面上講,中國古代所有的進士追賜行為,無疑都是不合理的,違背初衷的。因為死去的舉子形魂已逝,無法于九原之下復生,所謂的入闈運筆、翰墨縱橫,自然也無從談起。

而朝廷之所以仍會不時地施行這一舉措,乃出于籠絡(luò)人心的現(xiàn)實考量。但須注意到,這一目的,只有在“進士”這一科舉取士的最高位階,逐漸由現(xiàn)實的功利價值,某種程度上過渡到精神榮譽價值的時候,方能最終實現(xiàn)。對于亡故士子而言,既已命絕九幽,勢位富貴皆成云煙,即便在身后被追賜為進士,也無絲毫實際意義,畢竟“科名不潤冢中骨”。而且即便獲得傳世之聲名榮譽,泉下之人亦無從得知。這項舉措,實際上是為那些獻身科舉、懷才不遇的尚存士人所施行的。以撫慰他們屢試不第的慘怛之心,激勵他們不要灰心喪志,只要孜孜不倦地虔心向?qū)W,即便生前不得一第,亦可在死后成為進士,揚名顯親,歸于不朽,可謂是科舉制度下牢籠士子的極致之舉了。

不過,上述梳理出來的被追賜者,除晚唐昭宗時期的數(shù)人外,其它時代的受追賜者,可以說無一例外地“身與名俱滅”,澌然而盡。所謂的名歸不朽,傳于后世,為傳統(tǒng)儒家所提出的現(xiàn)實主義“長生”理念,這些受到進士追賜的人,依然無名于后來,為人們所遺忘。而留得身后長久之名的人,如同樣受到追賜的李賀、賈島、陸龜蒙、羅鄴、方干等人,乃以己之真實才學,得到眾人之認可,遂不至于“恨骨填蒿里”??梢哉f,任何名不副實的“恩蔭”路線,或者“與才無涉”的旌表路線,都只是一時之舉,真正的進士,仍須真正的才學來支撐,方具有長久之價值,播在人口,千祀不滅。

針對這一特殊的事件,古人(主要為清人)在詩文中展開了深切的吟詠與議論,這對認識士人在科舉制度下的獨特心態(tài),提供了一面鏡子。

葉矯然《龍性堂詩話續(xù)集》云:

這里明確對追賜進士的行為提出了質(zhì)疑與否定,認為這是違背基本常識的無聊之舉,不免為人所笑。因科第乃取士取材之道,非如爵位官銜,可以用來褒旌封贈,兩不相干之物,不可混雜一處。又舉李賀為例,言其為天帝所召,“修文天上”,早已俯瞰塵寰,韋莊反以俗世科名予之,未免為無謂之舉。言下之意為,以李賀為代表的亡故才士,其本身的價值早已得到世人之認可,這才是高于任何科名追賜的真正褒封,相較之下,追賜之舉則顯得渺小無稽。至于后人“為李杜惜一第”,而刊布所謂的《李杜同榜登科詩》,其用心與韋莊別無二致。諷刺了世人視科名為性命,以己度人,乃至妄溯前賢的這一行為,同時也說明了清代科名崇拜之甚。

朱鶴齡《書〈笠澤叢書〉后》云:

即認為韋莊依附藩鎮(zhèn)王建,背棄唐廷,大節(jié)有虧,與陸龜蒙這樣的高蹈之士相比,顯得殊無足論。若是陸龜蒙泉下有知,亦當恥于“蒙其齒錄”,又豈會樂于受到追賜呢??芍獙τ谶@一追賜行為,是持否定態(tài)度的,原因在于提議者韋莊的道德品行,不足以當此大任,反而對受追賜人的名譽有所玷污。

除卻基于各種層面與理由的否定性評價以外,多數(shù)文人,對于昭宗時的進士追賜,更多地表達了一種深切的追思與肯定。尤侗《艮齋雜說》云:

尤侗認為,昭宗時的進士追贈乃“千載盛典”,原因在于確實可以安撫亡故才士的魂靈,使其懷才不遇的冤屈得以洗刷,正面肯定了這一舉措的價值。然而,之后卻舉崇禎時科舉事,與韋莊上奏事合并而論,認為乃其心中事先便已存有“進士名銜值得追求”這一價值理念在,故而遂有此舉。但進士之名不過為“朝廷所賜”之名號而已,并非代表真實的內(nèi)在修養(yǎng)與品德,追求這一名頭本身,便是舍本逐末,難道終身布衣的老杜,尚且不如蠅營狗茍、夤緣攀附的新科進士么?這里顯示出一種前后情感及態(tài)度的矛盾性。

不過整體來看,對于“進士追賜”的深切懷戀,主要還是體現(xiàn)在對亡故親友的吊唁與追思上,列舉如下:

握手春帆卸,離筵酒盞溫。

斜陽舊曲有哀聲,誰贈孤魂及第名。

倚晴閣集百千言,垂老詩篇海外喧。

鬼錄可容追及第,父書應(yīng)與覓幽婚。

桂枝曾向月中看,芳杏云端欲折難。

河岳英靈氣未伸,有才無命最傷神。

以上都是在亡友去世后的哀悼之辭,無一例外地提到了“孤魂及第”這一事件。殷切希望有人可以再次向帝王進奏,以效韋莊故事,對自己的亡友追賜功名,以撫慰其抱恨而亡之孤魂。

又如:

曲江宴后放歸艎,豈謂才人祿命妨。

這里所哀悼的亡友,是在生前已經(jīng)獲得進士科名的,而之所以還要引用“孤魂及第”的典故,亦是為了安慰其魂靈,并以自慰。即:雖然友人因故去世,實可堪憐,但至少已考中進士,相較于身后方得到追賜的才人而言,已是萬幸。

中國古代曾經(jīng)偶然施行過數(shù)次“進士追賜”,以唐昭宗時期為肇始,此后在宋、明二朝又有出現(xiàn),或是“恩蔭”之延展,或是“旌表”之擴大。這一獨特舉措,深切反映了士人對于科名的狂熱追求與獻身,以至于將“進士”這一頭銜賦予了超越其本身的價值含義。生而求之,以其幾乎為人生價值實現(xiàn)的唯一途徑,尚可理解,而期之于已死之后,則近乎令人錯愕。這說明“進士”這一名號,隱然具有了宗教般的心理價值,“幽魂及第”,可以滿足人們超功利的精神需求,帶來一種類似終極關(guān)懷般的撫慰。由此,可以概見科舉之于文人心態(tài)的非凡影響力,加深對于相關(guān)現(xiàn)象的理解與認知。

猜你喜歡
韋莊及第進士
他的心上,住著一座長安城
四進士(上)
韋莊:回不去的才叫故鄉(xiāng)
韋莊:花間詞人的一世江南煙雨情
《朝野類要》入仕制度詞匯考釋
“第”字的用法(漢字故事)
進士橋
巧改對聯(lián)
“先輩”辨正
巧改對聯(lián)
蛟河市| 闸北区| 汝南县| 龙门县| 白山市| 天津市| 吉首市| 乌审旗| 神农架林区| 仙桃市| 芒康县| 清涧县| 广宗县| 洪洞县| 望都县| 库尔勒市| 西乌| 永善县| 腾冲县| 高唐县| 尚志市| 临洮县| 湖北省| 左权县| 中江县| 杭锦旗| 金阳县| 漳州市| 类乌齐县| 遂昌县| 香河县| 平阴县| 大邑县| 竹北市| 罗源县| 镇雄县| 阜康市| 英吉沙县| 马龙县| 莱州市| 抚松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