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如梭,春去秋來,又是一年暑假到。然而,同一個假期,在人生的不同階段卻賦予了我們不同的內(nèi)涵。
在剛上小學的時候,暑假一放假,我就和村上的小伙伴瘋玩起來:下棋、打牌、捉蟬、吃冰糕,熱了去河里游泳,渴了去地里摘西瓜,晚上去村代銷點看電視(那個時候電視機還沒有普及)。要是哪天放場電影,更是激動得睡不著覺,一直玩到人們?nèi)可⑷ゲ呕丶摇V形缥疫€喜歡趕飯場,端著碗,到樹蔭下,聽大人聊天,拉家常,談天南地北的新鮮事……那個時候,真是自由自在、無憂無慮?。?/p>
隨著年齡的增長,到了初中,身材也一天天強壯高大,父母說:“暑假要干活嘍!”于是我戴上草帽,和父母一起,去稻田里拔草;到棉花地打埂,鏟溝,掰花岔,掐花頂;給玉米施肥的時候,父母刨窩,我丟化肥;澆地的時候,大人們拿著桶,我自己也端個盆子有模有樣地往田里灌……但總是干不了多久,就喊熱叫累,父母心疼地說:“到樹蔭下涼快去吧!” 我哪里閑得住,在地里找些甜瓜、野果、番茄、黃瓜來,卻也吃得津津有味。此刻,面對漫長的暑假,內(nèi)心是一半歡喜一半憂?。?/p>
時間的齒輪不停地轉動,我上了中專,為了減輕家里的負擔,暑假里我賣過冰棒,批發(fā)過蔬菜水果,去磚窯廠切過磚坯,最難忘的要數(shù)跟著小舅在建筑工地當小工。每天早上四點鐘,組長就把我們叫醒,拉磚、打灰,再通過吊盤把它運到高處。八點,大工們開始壘墻,我們則下去吃飯,然后一直干到中午,下午午休到四點多,再干到晚上八點。遇到粉墻的時候,大工們讓我們在前面抹灰,他們在后面修整。兩個月下來,居然掙了一千元,握著浸滿汗水的鈔票,頓時覺得付出的所有苦和累都是值得的!此時我也真正感受到生活的艱辛和不易。
參加工作之后,放了暑假,除了參加學校組織的學習和培訓外,我會和朋友們?nèi)ヅ郎剑春?,游覽祖國的大好河山、名勝古跡,領略不同的地域風情,舒緩一下平時忙碌的身心。有時,我也會把父親帶上,他老人家一輩子沒出過農(nóng)村,每天面朝黃土背朝天地辛勤勞作,在這炎熱的夏季,也該歇歇了!
等有了孩子,暑假里不便遠行,就留在家中,和妻子一起照顧孩子的飲食起居:沖奶粉,洗尿布,抱著他們?nèi)ス珗@曬太陽,哄他們睡覺,給他們講故事。平日里岳母照料孩子很辛苦,趁假期也給她放個假,我把家務活全包了,每天忙得不亦樂乎!
時光飛逝,轉眼我已步入不惑之年。暑假里,終于有時間靜下心來讀讀一直想讀但沒讀完的書,寫一寫埋藏在心底許久的話。但經(jīng)常是寫得正酣,卻發(fā)現(xiàn)孩子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站在跟前:“爸爸,快點送我上美術班,要遲到了!”“爸爸,這個周末記得帶我去河邊玩??!”電話那頭,也是父親的聲音:“娃兒,降壓藥和降糖藥快用完了,你再回來了買點!”撫養(yǎng)小的,贍養(yǎng)老的,我經(jīng)常往返于城市與鄉(xiāng)村之間,因為這是我的責任和義務,我責無旁貸。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暑”不同。或許,這就是人生吧。
作者簡介:呂栓,男,作品散見于《人民日報》《鴨綠江》《參花》《西部散文選刊》等報刊。
(責任編輯 劉冬楊)